第四章 血祭
一男一女两名脸附铁面的黑甲人悄无声息地降落在离破庙不远处的山坡上，女子身段高挑丰盈，即便身负甲胄，也难以掩藏她倾国倾城的气质，男子则高大伟岸，仅仅只是站在那，便给人一种如山岳般巍然不动的气势。
男子一手拎着个昏厥不醒的人，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不正是乌麟城中耀武扬威的李校尉和其奴仆吗？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正在挖坟的韩拾，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偶尔望向阴雨绵绵的天空，似是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韩拾将老乞丐安葬好，磕了三个响头远离后，一全身包裹在斗篷下的身影才缓步向山坡上走来。
“铁纬温苒，我只是去了几天境外战场，城中就变得乌烟瘴气。”
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低沉且嘶哑，前半句话他说的很是平静，说到“乌烟瘴气”时语气骤然加重，无形的气劲以他为中心扩散，斗篷在狂风中肆意舞动，其上绣着的蛟龙宛如活了一般，随时都会冲天而起，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爆豆般炸响，气劲猛然凝滞竟硬生生将周身十丈变成无雨之地，这种异象足足持续了半刻钟才逐渐恢复正常。
被称为铁纬和温苒的两名黑甲人仿佛见到了生平最恐怖之物，立即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属下甘愿受罚，请将军降罪。”
被称为将军的男人轻叹一声，摆摆手说道：“罢了，随我来。”
听到这话，两人才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别人不知道，但他们最清楚不过，眼前的这位将军，年纪轻轻便成为蛟麟军最高领导人，靠的可是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功勋，其心狠手辣程度，在四方军团中也是丧心病狂的存在。
有传言说此人为了审问出重要情报，会将俘虏的肉一块一块切下来剁碎再喂给他吃，直到供出情报为止，在此期间还会不间断的注射药物，保持俘虏思维的绝对清晰，可见其残忍程度。
三人脚尖点地，鸿毛般荡到孤坟前。
将军轻轻摘下兜帽，露出与声音完全不符的俊美容颜，秋水般灵动的眸子扫见无字的墓碑，眼神中多了一丝惆怅：“老乞丐？我都快忘了你叫什么，那时候我还是你麾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这一晃，有七八年了吧。”
倒不是韩拾不愿意在碑上刻字，着实是他不会写，也不知道老乞丐真名真性是什么，干脆就留下这无名碑算了。
将军抬手将墓碑拽出，以指为笔在上面刻了七个大字“蛟麟军莫愁之墓”。
字成之时，一股肃杀之意从碑上喷涌而出，气温都随着这股意志降低了几分，像小鸡般被拎着的两人也因此从昏厥中醒来。
“我的小娘子呢？你们是谁？”
见这色胚一醒来就找女人，铁纬冷笑两声，丢垃圾般将这两家伙扔在地上，疼的李校尉噢噢直叫。
将军将墓碑插回原处，淡然道：“说吧，想怎么死？本将军大发慈悲亲自送你们上路。”
“大人大人，所有的事都是这个王八蛋逼我做的，我是无辜的啊。”
听到仆从打算祸水东引把锅都推到自己身上，李校尉直接在他腹上狠狠踹了一脚，转眼又直视那将军说：“你不能杀我，我是虎牙军校尉，虎牙将军是我叔父，你今天杀我，明天他就会来取你项上人头。”
可惜，李校尉并未能从那绝美面容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惶恐，顿时感到一丝不妙。
“听好了，李瀚博那老匹夫，我谢青阳还不放在眼里，就算我现在去把他宰了，薛大元帅最多把我赶到境外守军三年，而不会杀我。”
“更何况杀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卒，谁会管我？”
听到谢青阳这个名字，李校尉心凉了半截，这位爷可是军中人尽皆知的大杀神，犹记出行那天，叔父再三叮嘱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疯子。
李校尉还想垂死挣扎一番，道：“谢将军，我不过在城里料理了几个平民百姓，我们这些上位者本就对下等贱民有处置权，何必闹的太僵呢？再说，我叔父与您同级，他真要报复，您再强也不会太舒服吧。”
铁纬和温苒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真是不知死活。
“你在教我做事？”
话音未落，谢青阳手指轻弹，一朵血花在李校尉右肩无声炸开，手臂瞬间离体，后者足足愣了两秒，才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打滚。
谢青阳上前抓住李校尉的头发，拖至坟前，手腕猛然发力，将其半颗脑袋砸入土地，一字一句说道：“今日不拿汝血祭奠莫老，我有何脸面面对被你迫害的百姓。”
手指又弹，削去另一条手臂。
“有何脸面回蛟麟军。”
手指再弹，削去左腿。
“有何脸面回应莫老当年教导。”
......
每削去他一块血肉，谢青阳都会渡入一丝元气保证其不会那么快死去，这惨绝人寰的折磨直至李校尉血彻底流干才停止。
“温苒，那个人留给你，顺便把后事处理干净。”
“属下明白。”
温苒的声音清脆悦耳，但落在那仆从耳中却比恶魔低语还要令人窒息，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本来以为伺候好李校尉，飞黄腾达定是指日可待，但怎么也没想到会给自己招来如此横祸。
一声惊雷炸响，雨下的愈加瓢泼。
谢青阳负手缓步走在山间小路上，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并非出自他手一般。
铁纬紧随其后，回味着刚刚将军的手法，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莫老收留的小乞丐怎么处置。”
“那孩子本性不坏，联系一下收留所，明天把人接走吧。”
谢青阳沉吟一会儿，又说道：“不知为何，我看他第一眼，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熟悉？”
“嗯，很像......”谢青阳摆摆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严肃道，“说正事，清点三千精锐轻骑，去境外。”
“兽族打来了？”
“非也，精灵族的使者来访，执法四大家为首的的锁国派定会暗中阻拦，神选教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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