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抱歉
“兰儿，晴儿从来就不应该是你的刺，就算有过，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今天，你也能这样告诉我吗？”十四静静看着我道。尽管缓缓的道来，却是被深重的抑制力给紧紧压迫后的淡淡语气。湖面尽管安然宁静，而汹涌的波涛早已在湖底掀起了大风大浪。
“胤祯，是，我今天能告诉你，那其实早就已经过去了”
我沉默一阵，终于开口道，眼前闪过我与十三种种片断，飞速的放映着，脸上只有阵阵的苦涩的笑，我与十三的一段情，老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可是既然有过情，又怎么可能忘怀掉呢，它既然已经在心里留下了印记，又怎么可能消除得掉。
而过去的，究竟是什么呢。
胤祯，你知不知道，你这句，我对他如何，你便对她如何，给了我多少的感概，这其实根本不能相比，我与十三的开始是不由自主，而你，却是刻意。我与他的结束既是在与你成亲之时，也是在我爱上你之时；而你与晴儿能结束吗，能当作过去吗？
这一切一切，真的让人想不清楚了，晴儿与你的一段，到底是怎样的真实，又是怎样的残酷，我根本不敢去揭开真相。
十四静静看着我，长长吁出口气，拉我躺下“兰儿，睡吧，我们说过，好不容易确定了心意，就不要再苦苦纠缠，再把时间浪费下去，你只要记住，晴儿从来就不是你的刺，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那句话，也只是我一时的气话罢了”胤祯苦笑一声拥紧我。
我埋首在他怀里，不住说着对不起，我知道，那会一直是你的遗憾。
“胤祯，我真的对你好抱歉，好抱歉，我该怎么做”我无助的低语。
“兰儿，我们都忘记过去，好不好”
我垂泪点点头“好，胤祯，我们都不用刻意回避了，下个月我们一起去书房”
十四欣喜长叹一声，抬起我的脸，凝神道“兰儿，你的心思太软太单纯，许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眨眨泪眼，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唉，总之，晴儿的话，你不要听太多，往后，只要相信我，相信你的感觉，好不好？”见我这样，十四无奈叹道。
我不安低头绞着手“胤祯，你是不是听到什么……”
十四轻笑点点我的鼻子“一点点”
我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抬高的问“你真的怪我没有同福晋她们一样到处窜门子，忙上忙下吗？！”
十四搂着我哈哈大笑，浑身都在抖动“傻兰儿，我不这样，恐怕你永远都不会把你肚子的话说出来，和我好好谈一场，只埋在心里一个人难受”
我涨红了脸，气极的抡起拳就往他身上捶“胤祯，你真是坏透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些脑筋！”
十四笑着接住我的拳头，深情的望着着我一会，尔后收往笑，凝神道“不过，兰儿，今天有些话，也确实是我想知道，想问的。”
我吸吸通红的鼻子，垂下眼点点头。
“可是，胤祯，下个月会不会太快了，现在都已经下甸了，晴儿那边……”
以晴儿对书房的重视程度，这样做无疑是触到她的痛脚了，可是胤祯说晴儿的话不能全信，我抱抱头，痛苦的哀嚎了一怕，满床打滚。
十四撑住额头，侧身带笑的看我矛盾的模样，良久才拉住我“这是我们说好的，你急什么”
我马上睁眼，放下手，直冲到他身上，急切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我一个人尽瞒在鼓里”
十四闲闲平躺，闭眼道“怎么，现在愿意和我谈了，我还要考虑考虑”
我嘟着嘴，不断轻晃他的身子，不让他入眠“不行，你快起来，不然不让你睡”
十四扯过薄被，盖过我们“好了，你快躺下，我慢慢跟你说”
我不甘不愿的躺平身，直勾勾盯着他。
“你自己说，我多少次要跟你说，你都找借口拒绝我”十四不悦拧起我的鼻子。
我吃痛的缩脸，眼神躲闪低声道“我……我……我这是为你留点面子……”
十四哭笑不得，气得直咳嗽，伸手点着头道“你这脑袋瓜里到底成天在想些什么”
“那……那你到底在书房干什么，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你明知道我整天在院里，也不知道前院的情况”我不服气的抬脸质问，可明显的底气不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奴才忠心耿耿的，整日在院外晃悠，我回来这事能不跟你说？”十四摆明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我红了脸，嗫嗫道“我知道了，又能怎样？”
“唉，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我先等着你来问我，结果你当作没事人一样，后来我主动找你谈，你还摆脸不理我，你说我气不气”十四一幅愤愤不平的样。
我僵着脖子，不满道“你明知道我的性子，还要我来问你”
十四翻翻白眼，举手投降，连连道“好，好，我错了，现在说重点”
“早该如此”我这才重新趴好。
十四清清喉咙“我很久没有去早练了，你知道的吧”
我眨眼，点点头“胤祯，其实我反对你不去早练，这样对身子不好，何况你一直都练着，一下子停下来，这……”
十四无奈看了我一眼，紧紧抱住我，让我都透不过气来了“这是惩罚一下你，每晚同我在一起，都不知道我的身体吗，半年没练是这样？”
我哭丧着脸，掐着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阿玛有意锻炼我，我早起便入营同将士们一同早练”十四笑笑道。
我睁大眼问道“那晴儿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她总是要慢慢适应的”十四理所当然回答。
“胤祯，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好，她始终……”
十四伸指点住我的唇，摇头道“兰儿，我说过，她的礼遇和份例，我不会少了她；至于这阵子以来在书房陪她习字，这是我承诺她的，兰儿，当年我失信于你，以至于你走后四年，我一直耿耿于怀，晴儿入府后，也同你一样，对满文不甚了解，当时我答应她过，要教会她，也算了却我当时的遗憾”
我含泪感动的搂住他。轻声呜咽。
十四抬起我的手，含住我的手指，低笑道“现在，我当然要实实在在弥补我的遗憾了，傻兰儿，你竟然拒绝我，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你又不早说”我嗔怒收回手。
十四笑笑翻身道“你又不问，我心里可早就急翻了”
我哭笑不得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好了，现在可以安心睡了？”十四的睡意说来就来，打了个哈欠，搂住我，把脸埋入我发间舒服入眠。
我拉好薄被，看看天色，今天真的折腾得太晚了，他还要早起，自己也卸下了心里的负担，在他怀里找舒适的位置，沉沉的睡去。
心中感叹一声，晴儿，我们这又是何必呢。
晴儿的产期一直迟迟耽搁，她那院里的下人奴才一个个焦急的候着，不出几日，个个熬得疲倦不堪，产婆处于高度戒备，我这几日也硬着头皮去了看了好几趟，本想建议几句，看晴儿不悦的脸色，总是匆匆离了院门，看产婆也时不时偷偷打着吹欠，心里直打鼓。
这生产不止产妇要时刻提起精神，养精储锐，这产婆也万万不可松懈。
彩霞和冬香撅着嘴巴一出了那院门便低头唧咕。
“侧福晋，你看她院里那样，这府里大半的人都派给她了，又不是第一胎，而且看她平时身子结实的，这场面比起福晋来可都毫不逊色呢”冬香也难得开口，不满的随后扫着渐离渐远的院门道。
“可不是吗，因为这事，爷也好几天没顾得上朝里的事了，这冰啊，送来又化，化了又重新派来，可你看肚子，硬是没动静，她那院里的人折磨惨了”彩霞一向对晴儿的嚣张十分生厌，这两人对我的无动无衷的举动，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硬是要发些牢骚为我些口气。
我捂捂嘴打要吹欠，无力道“你们别再再我耳边唠叨了，这女人生孩子可是一脚踏进了棺材，紧张那是正常，你们没嫁人，生孩子，自然说起来容易”
“侧福晋，奴婢虽说没生过孩子，可这看过的可不少，也没瞧见过闹腾得这么严重啊，连爷呆了几天也不耐烦去宫里了”彩霞不以为意答道。
“他性子就是太急，这万一她就在这几天生了，这府里有他在也好有个主心骨的，这女人痛起来，首先喊的可不是爹娘”看看这火热的太阳，我难得逗笑一下。
“侧福晋，奴婢听院里的嬷嬷说，你生大阿哥时，可是把爷凶得不行，让爷在外头急得直道歉呢”彩霞眼珠一转，捂笑偷笑道。
冬香忙凑近道“还不止如此呢，爷后来什么都不顾，管他什么不吉利，见血什么的，直冲进产房陪侧福晋，直到顺利产下大阿哥”
我伸手敲敲她们的头，不悦道“平日里可是太放纵你们了，这么喜欢嚼舌根”
“侧福晋，奴婢整日跟你呆在院里，不说说话，可得闷死了”
我抬手遮遮太阳，听着烦人的知了的叫声，威胁道“哟，你们可是在责怪我了？”
彩霞冬香嘻嘻一笑，缩着头道“侧福晋，奴婢哪敢哪”
我笑笑点点头“在我那院里说说也就行了，别不顾时辰地点的，话从口出，祸人口入，这话听过没有”
“是，奴婢知道了，可是侧福晋，您夜里也别提心吊胆，她那院里那么多人，不会有事的，瞧你这阵白天都精神不济呢”冬香点点头，看我面色不佳，忙快步扶我进门，给我倒了怀凉水。
我抹抹额头的细汗道“这夜里我还真是担心，白天倒还好”
“奴婢看爷每天早起，精神也都不好呢”彩霞拿来扇子不断扇着风。
我愧疚点点头“这阵还真是辛苦他了，我睡眠不好难免会影响到他，要他去姐姐们的院子，他又不愿意”
“奴婢倒觉得爷不管如何还是在这院里睡得踏实，侧福晋刚离府那一年，爷都守在院里，也很少见他到其它福晋院里去”
我叹口气，抬眼，撑着下巴，看着院外幽静炎热的天色，思绪飘到春儿庆生那年，我和十四一路少年走来，彼此早就形成的依赖，想到几年后的离别，心一阵阵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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