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报警吗
也许是因为无意间听到宋开要入股的事，她这几天时常能看到宋开的影子恍。
事情应该是还没定下来，原来还有他搞不定的事儿？
“其实我觉得他眼光还行，要是成功入股我希望
可以改善下这的环境伙食什么的。”
“你不要想得太美，资本都是吃人血馒头的。”
听见付语林这么贬低宋开，她下意识去维护他：“知道资本什么意思吗你？小学生。”
付语林短暂忘了栖迟迟通给她的情报，就这么傻傻会错了意：“也对，投了这么点钱也就比我们这些穷逼好一点，算不上资本。”
沈柚从二楼踩下来，经过大厅前的告示栏目光不由停住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经机构……”
她目光直接往下跳，抓住了关键词。
对面的付语林反问：“你在逼逼什么？”
沈柚语气闷闷的：“可能同一个世界，只有我们是真正的穷逼……”
付语林：“我们不穷谁穷？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完。”
对面的的弹琴（3）班的门大喇喇敞着，节拍乐点往沈柚脑子里钻，鲁迅说得对，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她只觉得吵。
她好像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补习机构被整个盘下来，新责任人的名字列着宋开和他的联系方式。
蓝天补习机构多大她不清楚，设了各种包括但不限于正课的课程，师资专不专业都暂且放一放，这规模和名号可以算是附近几个镇子最大的补习班了。
但由于近年来城市长住人口率增长，失去了不少生源，虽然不至于连年亏损却也捞不到更多现钱，宋开的到来只是提前了它的未来。
什么对教工的补偿她都再难看下去，后退步拿出手机翻，最新聊天窗口小红点，对应的是工资结算。
她没走两步眼前影子一闪，手机就这么措不及防杵到了来人身上，沈柚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
工资结算四百，财大气粗的关门补贴一千六百，以及被杆的人是宋开……
沈柚抬眼，宋开低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宋开那句“没事”才缓缓吐完。
“那我走了，拜——”
沈柚擅长溜之大吉，可还没跨出去一步，宋开一把抓住了她的腕骨。
他的力大得很，她不能也不敢再想走，但也只到这程度。
“都躲我躲好久了，那天的事，我给你道个歉。”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想了很久，你如果实在接受不了，报警吧，我配合调查，任何补偿都可以接受。”
宋开声线依旧低沉得不可意义，却格外掷地有声，不同于上课时那般蚊鸣，有着男性独特的吸引，让人不觉地去听信。
至少在那段话后，她心里硌着的那块石子儿算是落了地。
她自诩是个脸皮厚成城墙的人，那一刻城池无条件被缴械投降，于是朝霞红爬回了脸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这么容易不好意思的人。
沈柚把心里想的道了出来：“本来还有点失望来着。”
这句话她嘟哝的声儿小，宋开没听清，“嗯”了一声。
她迅速调整，脑子转了好几道，问他：“那那天你是……”
“帮人挡酒，酒里面下了药。”
他酒醒后是完全断片的状况，当时看见床上躺了个同样衣着不整的张巧，牵扯“理智”的神经让他没有很好的沉下心来思考，任任何一个人碰上这种情形，都会觉得发生了一夜情。
如果付语林没有撒谎，沈柚的孩子也是他的……那当时张巧应该是没理由把自己剥光了和他共处一室才对。
他记得，张巧当年对他说的是，校长想让她当小情人，她不从，所以对方出此下策想霸王硬上弓。
还说，如果不是他，她可能就真的……
宋开听着听着心底的愧疚感浅浅深深。他也同样问过张巧想怎么处理，张巧讲着讲着就开始掉泪，说如果能装一下情侣，让校长有个顾虑也许就收手了。
宋开最看不得女生掉眼泪，那时候觉得对不起对方，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别说假装男朋友，真结婚都行。
而沈柚还在感慨“原来现实中真的有这种药”，于是似懂非懂“啊”了声。
宋开揭过某些字眼：“给其他人下的。”
“谁呀？”
沈柚问的是哪个惨娃，宋开答的是下药的人：“新调过来的校长。”
“？？给校长下……”
宋开：“……是校长下的。”
“那你给谁挡的？”
“张巧，你应该认识。”
岂止是认识……沈柚也不是个在这方面乐于说风凉话的人，即使感觉张巧和宋开走得近，这会儿也是统一战线同仇敌忾的。
她素来在这种事上极有正义感，更何况间接连累上了她就更来感了，不糟宋开再说什么，沈柚已经快进到校长开庭时是怎么狡辩被戳穿的。
给女生下药没成功，在她心里已经乱棍打成强奸未遂的罪名了，她实在恶心得不行，不免对张巧起了点同情，她在宋开面前稍稍克制地骂：“死了脸了这么牛哄哄的，给他姥姥家祖坟冲喽。”
“你呢？”
她一下没转过来，“什么我？”
“要报警吗？”宋开再次询问。
沈柚听出宋开没在问校长。
要报警吗？如果不报警的话，校长没得手是不是还会有下一次举动？下一个张巧还会碰上帮忙挡酒的人吗？如果报警的话，这个治安不怎么样的小镇真的会管吗？宋开会和校长一样去坐牢吗？
……
那天后，沈柚歇了业在家里待了一小阵。
补习机构要改成一个图书馆，宋开见她打暑假工的工作没了，许诺她建成了给她安排进来，给出的薪资比补习费高不少。
那件事差不多落了大半的幕，她也没有必要揣清高装矫情拒绝。但在此期间她也没有闲着，跑了几个外省的漫展，定了个十月的小型汉服走秀。
这次她从重庆回来，下了飞机就开始吐，一直吐到从本省省会回到子书镇，原定的寄拍日期若延了一天，吐到她的心肝脾胃肺都挤成一团。
往常不是没有晕过车和飞机的情况，这次犹为严重，她闻着晚饭那股香味儿都差点吐了个天翻地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土不服，得休息几天了，有命赚钱也得有命花不是？她如是想。
晚上她躺在床上，宋开打了个视频过来。又挂断，换成了语音通话——上次见面就交换了方式，然后宋开不定时电话语音就来了。
如果不是每天都像爸妈一样在问吃没吃饭，还真挺像热恋中的小情侣。
她犹豫了会儿才按下接听健。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在犯贱，一切都像她想象中的那样，虽然宋开只是单纯想对她负责，不是想发展成恋人或者其他更进一步的关系。
她是喜欢宋开的，她也试着想和他成为更深的关系，可还没开始，她好像就先感到了疲倦。
她这样，对自己不公平，对宋开也很不公平……最近好像有点多愁善感。
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吐得她难受，犯矫情了，不行，得制止自己的大脑不去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不然下一步就是变身黑化姐了。
手机躺在一旁，宋开音都没发出一个，沈袖嘟“的一下给摁了，倒回床沿抱着垃圾桶接着吐。
日子不闲不淡过着，她偶然听刘天天那个八卦万事通说子书镇几个补习机构一夜之间关完了，她不禁惊叹于宋开的三寸不烂之舌。
蓝天补习班的牌号换下，墙纸被碎下重新涮上新漆，装潢一夜之间大有不同，二楼、三楼往上数用水泥糊上宽敞的阳台，绿藤攀着从上坐下，房间里面暂时还没布置，但是宋开把设计图给沈柚看了看。
设计图里，阅览室风格各异，架着与装饰同搭的书，小说名著不一而足。
沈柚觉得有些不靠谱：“这个镇子真的会有人来图书馆吗？”
宋开答：“谁说一定要他们看了。”
言外之意是来了赚人头钱，所以才搞得这么人模狗样。
沈柚大骂：“万恶的资本主义。”
骂完又没骨气地问：“我能进去吗？”
他答：“不能。”
在沈柚失望的神情加载了一半后，他的下文才续上。
“至少现在不能，甲醛多了，现在通风还不够。”
沈柚脑子没跟上来：“甲醛是什么？”
宋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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