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有隐情
宋开以为是因为自己闭眼前听到付语林告知的真相,才会陷入这个时间节点内的梦境。
现在他发现这个梦像不会结束一样。
梦外这会儿他是没有留下来的,也不知道国家后来会出“双减政策”。
每一件事每一件事,就连每一张出现过的脸他仿佛都看的、记的一清二楚。
事无巨细,像是重生了一样。
“重生”这个词,是他这两天采购图书时新接触到的词,了解市场顺便浏览了几本人气高的小说。
他一直是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居然一时想不通会去相信小说里这一套?这就好比跳崖会穿越一样不科学。
他摇摇头,把这个略显荒诞的想法赶了出去,还是宁愿相信这是因为他的心而做的梦。
现在除了搞定小型图书馆之外,唯一要操点心的就是如何撬掉作风比他还不端的校长。
校长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是掐着日子算,他大概这半年下来都挺勤快的出场,被校长盯上的张巧也是半年前省里统一调下来的年轻老师之一。
说多漂亮的狐狸胚子倒不至于,就是高高瘦瘦,说活细声细气,往人身旁一站就显得小鸟依人,看着就老实也适合结婚。
适合结婚这不假,秀气又水灵,还是个当老师的,光听着就放心,宋开最后也是和她定了婚,因为太适合结婚,反倒很难生出爱恋。
他遥想了下,那事儿对他冲击,不比沈柚小,他头痛欲裂之下也是把主动权用给了对方间她要不要报警,张巧当时表情有点奇怪,但最终没出声。
随后不知怎么成了男女朋友关系,他记忆里有关校长的戏伤就此打住,戛然而止。或者他原先印象就不深。
至于当时张巧为什么没有说出实情,这就有待考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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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回的梅雨季节入冬才算彻底消停,九月份刚入还在闹脾气。所幸开学那天上午有收敛的架势,云开雨散。
沈柚放完行李铺完床不急着报道,和栖迟迟手挽手走在去小卖部的路上。
她也不馋,就是想去。
经过花坛的时候她眼尖地瞧见了一块格外清新的标语。
上面写着:小草善羞笑,请君莫打扰。
然后她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怎么会有这么傻逼的标语??谁想出来的——”
“怎么净搞些花里胡哨的,笑死了要。”
沈柚拉着栖迟迟还看到其他不打算藏着的标语,一路笑到小卖部。出了小卖部她手里只多了袋面包,栖迟迟慢得很,跟付语林学的,重样的东西愣是挑挑练练逛上了义乌的架势不得出来。
她转了头,看见校门口进了几个工人,轻飘飘的立牌放在了校园大道的两旁,立了数十个,忽啦一下围挺多人。
沈柚也想凑这个热闹,倒退两步探着上半身打量。其实根本看不见内容,只是好奇心驱使表现出来的小动作。
她只能依稀辨认出颜色各异的图片。
没等到柄迟迟出来,先看见付语林和帮她忙的老师提着大包小包进来了,她冲她们远远打了个招呼,结果没人发现她,她讪讪收回手就算过。
等付语林的影子都缩成了一个点,栖迟迟还没出来,她想着先喂饱一下好奇心,往扎堆忽而孤独的立牌前凑。
“新型毒品出现,我们该如何防范……”
沈柚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略过眼熟的吗啡,海洛因,她认真记上了几个不太熟的,“笑气,主要成分一氧化二氮……”
磨了很久的栖迟迟走到沈柚身后,出声为自己的磨蹭解释:“成尔崇,堵……”
沈柚视线没停下来,挪换了个立牌前接着看。
“问我,还,喜不喜欢,他……”
沈柚听到“喜欢”两个字明显顿了一下,忍着看到了这句介绍的句号,才问:“然后?”
“不喜欢。”
她放了心。
栖迟迟又说:“但我,好像,脸红……”
沈柚喉头硬咽,咒骂一时间堵着吐不出来,还是憋着看完这一块版毒品介绍才轻斥出来:“瞧你这出息。”
“一个叉烧男还值得让你春风吹又生?还没被骂够是吧小恋爱脑?”
她偏过头不吐不快,又得顾着栖迟迟心里的小九九,脏话迂回折成了:“实在看了这么多小说,审美长哪儿去了?他也不帅啊。”
栖迟迟脑袋垂着,抿着唇不说话。
沈柚恨铁不成钢,见成尔崇和他的狐朋狗友们迎面走过来,拔高音量大声骂:“操你妈的狗渣男,用毒品给他‘安乐死’都嫌睁气!!”
她指槐骂桑,越骂越来劲,“渣男都该回收中国国籍,送去缅北给他腰子掏完。”
有旁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了,栖迟迟拽拽沈柚让她收着点,毕竟是校园大道上。
沈柚扔下句“真是不争气”没理会她了,用补漏毒品知识压抑自己内心的怒火,她恨不得敲醒栖迟迟这个榆木脏袋再一炮轰掉成尔崇。
沈柚心里一路回忆毒品防范要点压惊回到了教室。
一脚踏进教室,熟悉地声音乱喊:“长大了我要一统魔仙堡,爷爷奶奶可高兴了,给我爱吃的大嘴巴子。”
说着辜纵一掌缓缓挥过去。
“既然你这么想继承,我就勉为其难成全你吧。”刘强接住了这个梗,把辜纵送过来的巴掌回了过去。
沈柚一见大家又在一个班,什么狗不狗男人一下抛完了,热络地拥上去打招呼。
班上座位小团体玩得好的聚成一坨,热闹得像菜布场,却不见班主任的影子。
全年级不到一百人,大多面孔她都认识,环视一眼没见到遭人嫌的仔,她松了口大气。
“班主任是谁呀?”沈柚单膝挂在椅子上,抓着靠背加入聊天区。
辜纵回她:“不知道哪个马大哈。”
刘强有点想法:“应该是宋开,我看见下面公告栏贴了。”
辜纵表情立马变嫌弃,“你怎么知道的?”
刘强摸了下发顶,不解地问:“可是我们分班情况不是也贴在公布栏吗?那你们怎么找到教室的?”
沈柚旋腿坐下来,说明自己:“一进校门刘静和羽看见我了给我讲的。但她们不知道班主任是谁。”
辜纵翻出薯片边吃边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
刘强泰然自若地从他手里抢了一把,看他:“可我跟你一起来的。”
“?”辜纵,“哦?是吗?”
他把手里的薯片分了出去,栖迟迟静如埋成一团的鸵鸟安静拿了点听,沈柚食欲不强以“饱了”的借口没拿。
他们看了彼此一眼,沉默下来,气氛却并不尴尬。
他们围在教室中后方,有人员动作是最清晰观察点,故而听到一阵嘻嘻哈哈的笑闹朝后门逼近时,沈柚表情垮了下来,目光一错不敢错紧盯着门口,她连忙征求答案”你们谁知道吴悦分到了哪班?”
就算八百里加急也来不及了,在她边问边所祷对方只是经过他们班拐角下楼然后去厕所的,千万别跟她一个班时,女生已经背着书包走进了数室,冲看向她的人打招呼。
沈柚焉下去了。
宋开跟在吴玥身后进了教室,她更焉了。
沈柚干脆身子往前一扑,自暴自弃般漠视一切。
自听了沈柚承认自己喜欢宋开后,栖迟迟好像多少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敌对吴玥,栖迟迟不作声,霸占了和沈柚趴的桌子配对的椅子,撑了下巴看她。
沈柚咬碎两口空气,眼神来回扫视吴玥,她闭了麦,又没完全闭,最后索性脑袋往胳膊上狠狠一砸,语言中枢彻底失灵。
宋开走上讲台,俯众人一眼,将长篇大伦的新学期需知梗概成几句话,就开始收生话费。
沈柚把钱摸给栖迟迟,继续背对讲台发霉。
栖迟迟走了又回来“你暑假……”
沈柚仿佛知道她要问,抢先道:“桌里。”
栖迟迟走后,她往桌上闷了好一会儿,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她皱眉,不耐烦地把头抬起来,眼睛都懒得睁一下,脸上写满“我很烦,别□□我。”
付语林把来意说明,她疑惑地睁了眼,“你说什么?”
她不出意外受获了一个白眼,付语林比她还不耐烦地复述了一通“宋开他说不准假经别人的手,自己没手不会报名?”
沈柚的旺火一下灭了,她脑子都没转过来就先捕捉到了付语林情绪的爆发点——付语林极其不喜欢的人也被分来了这儿,站在队伍里等着。
也许是有种强烈的同是天涯泡落人的悲催感,她一下心情好了不少,没再碍着“嗖”地一下站起来,顶着众目去“自食其力”。
宋开不闲不淡看完她整个过程,本来不知因何而变愉悦的表情到了他跟前又莫名其妙板了起来。
“这么懒?”宋开随手翻过暑假作业,笑着问她
沈柚臭着脸拿回钱从栖迟迟手里,没理会这个问题:“多少?”
宋开报了个数,沈柚点也没点数全部塞给了他。
宋开合上了作业,放在一边,指腹点点木质桌面,“你点给我看”,他指头稍微使力把钱推了回去。
“一张、两张……”
沈袖皮笑肉不笑,用力地数起手上的百元大钞,越数噪门越拖拉越大声,那欠欠的模样活像谁欠了她一个马云。
数到第五张,吴玥递了个铅笔过来。
她没好气地问:“干嘛?”
宋开替她解释:“找个角、标号”。“
她插空问站得毫无存在感的栖迟迟:“他们怎么都看我?”
宋开暂时还没让收手机,她快速打行字举给沈抽看。
宋开刚内涵你两回,你趴着没动静。
真勇。
沈柚:“……”
她亲眼看着栖迟迟把“neihan”的拼音删了又输,最后还是敲定了“内涵”这个词。
沈柚还是不太高兴,顶了宋开一嘴:“我又不骗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宋开不为她的怒气和怨气所动,公正地说:“以防万一。”
“骗的不是我,是财政。”
“你还不写?后面排着长队呢。”
沈柚当即想掰断手里的笔:“所以我应该标几号?”
“哦——”宋开终于意识到,歉意一笑:“我的错,标六号吧。”
宋开视线一直落在沈柚脸上,似乎是想和对方来个眼神沟通,他笑意盈盈的,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吴玥却觉得哪里不大一样。
偏偏沈柚铁了心不看他。
像宋开逗人玩也会点到为止,不会冒进到这个地步。闹她玩最多也不过三。但她最终没表达什么,默默收钱点数。
沈柚笔落钱角唰唰写完,像是一刻不愿多待,又像是在跟谁怄找不到原因的气。
她把标完号的钱从头到尾再数了一遍,递给了宋——吴玥。
别问,问就是怼不过就躲。
结果根本躲不过,宋开喊住她:“先别走。”
终归宋开还是她要面对一年的班主任,她不情不愿停下,等他废话完。
“有零钱吗?”
问到精髓了,她兜里还剩二十块整的零用钱,不过不划分在公费这一栏,她一口否认:“没有。”
宋开咂了下嘴,怎么前面几个都没零钱,“那到时候兑散了找给你们。”
沈柚:“哦。”
他声音不大,又和沈柚之间隐约有种针锋对麦芒的架势,离得近的同学听得清,听不到的一传十就懂了,他不用再重复说明。
家长是不允许入校的,所有学生自带报名费。
沈柚回了座位放眼一望。
成尔崇吴玥都在教室,沈怡也来了。
很好,三星连珠。
她撺掇付语林陪她去上厕所,离开前再三说教栖迟迟让她别猪油蒙了心,只要别爱那个男的,就算她和他闺蜜情沈柚都不会多说什么。
拐出教室左转下去就是楼梯间,沈柚一出来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压着胸口的血液流顺起来。
她今天格外想说脏话,来回只有“傻逼”“他妈的”“神经病”,她也不知道具体想骂谁,便一通指点江山。
楼道荒凉了两个月,灰尘蛛网遍生,排了任务的学生安静驼着身子清扫。
沈柚话说的急,吸了空气中的灰尘,毫不意外呛了几口,一路咳到楼下,耳根子红到底。
楼下起风,冷风激得她顿了两下,猛得大咳一声,一时间她都不知该拍胸口还是捂嘴。
沈柚咽了下,手背敲了敲付语林:“快,纸。”
付语林摇头:“没有。”
她还有心情调笑:“你怎么什么都没有?”
沈柚抬手用当抹布的校服袖子抹了下,将就将就。
这么一抹好像连她的坏心情一同抹没了,她怅然地深吸一口气后平和地呼出,有点儿自知之明:“我今天怎么这么暴燥。跟个怨妇一样。”
宋开又没惹她。
实际上,没有任何人惹她。
付语林:“自信点,你是个愤青。”
沈柚:“……”
上厕所只是个借口,透口气才是真的,很奇怪,她觉得自己是喜欢宋开的。骂他的时候心里也是不想真心实意地去恨他讨厌他的。
但是骂他真的很解气。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毛病。
和他发生关系的前几秒自己心里是发慌的,并没有因为觉得喜欢所以接受,只是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她本质上思想保守居多,第一次对她来说很重要,事态严重前,她有点时间决定去留,那她当时怎么想的?
她大脑宕机了,没比被下了药的宋开理智多少。
好像是考试填答题卡的时候,涂的很认真,反过来检查的时候陷入了反复横跳,最后还是选错了。
付含灵扣着指甲缝里不知道哪抓的污浊,看着沈柚一幅若有所思的靠着墙滑蹲下去。
她薅了把没有几根的头发,适时开口:“厕所还去不去了?”
沈柚的若有所思有了结论,沉重的地说道:“我可能姨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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