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衣服还我
害怕宋开的栖迟迟往付语林旁边挪了一点。喻威和付语林难得异口同声:“他的?算了。”
很难想象宋开当老师当得到底有多失败。
她叹了口气,掰开袋子里的香蕉吃了起来。
栖迟迟把自己的奶茶塞给沈柚。很尽力地拉开这个烫口的话题,“你……喝吗?”
“奶茶?不了,懒得修图,你们真的——好,你们都不听我讲。”沈柚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模样。
付语林:“好好好听听听。”
喻威:“没不听没不听,讲讲讲。”
两人一人一句跟唱双簧一样,把沈柚装出来的小情绪哄没了。
沈柚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刚碰见他,真他妈吓人,他好像是要入股。”
蓝天是她加入的补习机构。
虽然在场四个人里面就只有喻威不清楚她的心思了,目前也没必要把司马昭拉出来溜,装也要装一下,不过吓人也是真的吓人,大概源自于她并不是很想跟宋开讨论那晚该怎么算,她想短暂地逃避那晚木已成舟的事实。
付语林勉强听听,这里疑惑了:“哪个蓝天”
“是入股哪个蓝翔?开挖掘这前途杜杠的,果然宋开真是好眼光。”
喻威对问的这个问题十分无语:“不会吧?不会有人不知道柚子待地儿就是蓝天吧?还蓝翔。”
付语林反咬一口:“滚!”
沈柚趁场面混乱插嘴道:“你们听我接着讲。”
“他还说过个一两年国家出台什么减劳还是什么法律,我没听清,到时候补习机构就不让办了,说要是他来入个股还能在短时间内赚最后一笔。”她停顿了一下,“你们说是不是真的?”
“宋开说的?”付语林回,“难说,不过如果是为了赚钱骗人也说不定。有钱能使鬼推磨是这个理。”
“哈哈,他混到这个地步了?一个这种级别的在我们这的,他目光哈时候这么短浅了?“喻威不客气地嘲讽。
“难说啊难说,”沈柚吃完了香蕉,啃苹果,“你们说这万一。”
“管他呢,你不真喝奶茶?”
沈柚手里半个苹果都要吃完了,眼神忽然放到桌上他们动过的奶茶杯,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没那个食欲。
她只好说:“我一个小时补习班几块,一杯这东西多少几块?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付语林不理解,“买水果不也要钱?”
“这不健康。”
付语林艰难地把视线从手机屏上挪走,推过桌沿的剩下半杯烧仙草,“真不要?”
沈柚记得妈妈的叮嘱,不让和其他人吃一个东西,现在用来叮嘱付语林:“会得乙肝。”
付语林没少被叨叨,耳朵都生茧子了,“切,不吃拉倒。”
“我去给你买一杯新的?”
“不要。”
-
几个水果解决完午饭,妆娘差不多也到了。
忘活完cos成品差不多下午三点,后期出图就不归她主场了,收拾后回到蓝天准备上三点半的补习课。
她上课的时候不开手机,付语林一连几个视频通话打过去都被系统自动挂断,看到的时候已经回点半了。
闺蜜付语林是那种打字慢,急事只打视频的人。
沈柚回拔过去,第三次无应答时她准备挂了,那头传来了声音。
直奔主题后付语林问她怎么没接电话,俩人记性都差,沈柚没忍住提醒:“我还在补习班。”
对方“噢”一了一声。
恍然大悟。
沈柚说完最后一句“一条裙子而已,多大点事”断了通话。
沈柚咬着干裂的嘴皮从热得发烫的护栏上撑直身子,在马上回家和翻去学校之间决择。
付语林,一个脑子很神奇的生物。她想到这思虑打止了,因为根本没有可怼性。
子书中学,也是个神奇的学校。
沈柚现在连气也不想多放一个。
情侣套装,单买贵点,爽快点有折扣券,可一折算下来,也要有百来块。如果赠品不捆着和衣服单开卖会便宜点。
穿了一次的二手转网上也不至于跌到赔本,尽管钱赚的一大都用于了捐款……
她很快有了最终的选择。
沈柚看了眼时间,夏天天黑的晚,六七点太阳还悬着,现在亮堂着,她为自己的曲折命运感到悲怆。
她不敢深想,万一有人拿走了衣服就是一损俱损的买卖。返图的钱可一分没进她兜里。
她抱有最后一丝妄想:万一只是付语林没看见,毕竟还是几百块钱。
寄存完滑板,她飞速塔车赶往学校。
红棚棚烧电车年久老化,一整条平整的路上都在剧烈晃动,零件碰撞哒哒哒地响个不停,无疑给她心头添了几分堵。
下了车她一时间都没缓过神。
陆此生和付语林两个人站在两棵树外的道上一个一根雪糕边啃边骂对方。
陆此生指着自己肩膀处的黑色鞋印大声说:“我不管,这件衣服你必须帮我洗,还有你是真的肥,重死了!!”
雪糕来不吸咽下,付语林不甘示弱地仰起头争回去:“你自愿的,话该!自己没长手。”
她给了一脚下去,往沈柚身边跑。
陆此生没想过她会来阴的,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小跳了两下追过去以牙还牙。
付语林混乱中边叫边乱踩,陆此生连连后退,边躲边骂她。
沈柚看这滑稽的画面实在忍不住半躬着腰笑。
陆此生涯不过付语林这股幼稚的疯劲儿,也不知是求饶还是关注时事赶紧转移话题:“你他妈完没完事儿,沈油都来了你不关心一下,你妈的——”
被cue到的人笑得更欢了。
此前就听她说过付语林翻墙进学校踩的陆此生的肩,结合刚才混乱的只言片语大概能疏理出前后了。
她话题指向付含灵:“你还进去吗?”目光却投向了恼着气掸印子的陆此生。
沈柚收到了他不知好歹而晦气的一眼。
陆此生大人有大量,不跟疯狗对咬,勾着从商店磨唧了半天才出来的吕场扬长而去。
隔了老远还能听见他怨妇般的嗥叫。
付语林也十分礼尚往来,对着他的背影翻白眼。
子书镇就这么猫屎点大,把它翻个面见到的还是熟人。
她感概着目光扫到了学校大门口。
沈柚:“……”
沈柚:“不是他妈关了吗?”
付语林点头,“我和陆此生从小路翻出去绕回来店里坐了会,它就开了。”
沈柚舔了下干裂的唇皮,“你没再进去了?”
她认真回答:“宋开晦气。”
“你怎么确定是他开的门?”不等对方回答,她又说“要不你再进去一下?”
“有没有最后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你只是没看见放哪了。“沈柚还在为了那价值几百的衣服挣扎。
付语林依旧很无情:“滚。”
沈柚没说服付语林,所以她只身从矮墙又翻了进去,付语林倒是坦荡,直接大摇大摆走的前门。
等她找完综合楼心里凉了个半凉,到教学楼办公室前付语林正津清有味地吃着剩下半个雪糕。
她侧着一瞟——果然办公室门也开着。
沈柚压着步子往前走,付语林朝她往里努嘴。
沈袖视线死角什么都看不见,眼睛眉头整个五官都在疑问,她做嘴型:宋开在里面吗?
付语林舔干嘴巴一圈的雪糕,摇头,又点头。
沈柚嘴皮上干裂的几小块已经被咬掉了,淡淡的铁臭味在食道里作怪。
就在两人打哑迷的时候,宋开抱着臂站在了门框线后,左右一看没出声。
不知想到什么,踏出了门,看见她们又伴装出
一幅很讶异的样子。
沈柚从看见白色衣角挤出来的瞬间就没有动静,暗叹他的演技真拙劣。
却在宋开真正出来先看向了她的那一秒。她不止一次地想逃。
沈柚证明了一件事。
喜欢和害怕两种心理同时想在一个人身上,并不矛盾。
宋开挑眉,端出笑意:“成绩还没出来。”
沈柚不想扯掰,回去晚了要挨训,她看了付语林一眼,单刀直入:“还我衣服。”
复而又觉得得详细点:“男士的。”
女士的让她穿去上课了。
宋开笑意不减,“虽然一个月工资不多,但我还真不至于抢学生的衣服穿。”
沈柚脸拉得老长,放了假应该是都想逃离学校的,应该不存在有人还偷渡回来,但也不是没可能,难道真不是宋开?
她狐疑了几秒,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掐道:“其实今天是我儿子七十八岁大寿,我想给他买件童装让他返老还童一把。”
付语林没料到是这个走向,十分给力地尖笑起来,宋开短暂笑意外泄,但听见了付语林的笑声,他的笑意只停留在了表面。
实在尖,也实在魔性。
他配合着演出,轻咳一声,“那您芳龄?”
她接着编:“昨天刚满周岁。”
这颠三倒四的话语听得宋开笑意更甚,他贺道:“生日快乐。”
沈柚:“……”
……
费了一番口舌才认真解释清楚拿回被宋开“捡”到的衣服。
半沉的黄昏都打了个盹,奶奶催了个电话过来,这个点该到家了,或者说应该吃上饭了。
宋开说:“我送你吧,顺道。”
她犹豫着坐上了宋开的车,和付语林一起。
有些事其实不细想都还好,一旦静下心来很难不多想,她想暂时抛弃的东西一下缠了上来,那天下午躁热的呼吸像入冬时清晨的雾,浓稠,所以消散不彻底,一直绕在她身侧。
可能因为那之后她有些低烧,困沉的钝感拉长了她的反射弧与记忆线,海平面潮起冲散了她聚集的思绪,带回海的柔情,这会儿潮落,沙滩上还能零散地拼出细节,又痛又热。
她像赤脚踩在退潮后的海滩上,细软的沙石
舒服又虚无,没有安全感,再往前走,走到海水与天空眷顾的交界处,是热风吹不散的潮意。
一路上沈柚不说话,一会儿闭着眼一会儿看窗外,总之坐立难安。
她可不认为宋开主动开口接送她是件好事,有些事放小说电视都很狗血,更何说放在现实中。
因为付语林在场,俩人都没有开口言其他。
付语林和她家前后没有几分钟车程,她下车时宋开喊住了他,他们在晨昏蒙影下注视着彼此,最后他只是摆摆手,让她按时吃饭。
他明明有话要说的,是什么呢?
会是她所期待的、担心的、忧愁的、宁可避而不谈的。
那晚她久违地做了梦,梦见学校变成废墟,丧尸僵士屠戮整个世界,她被追得满镇逃,世界就好像只有镇上这般大。
整个梦境破绽百出,她惊醒时却满身大汗。
看天还完全亮,闭了眼又接着睡。
起来后饭菜已经做好,她和奶奶聊天话题不多,偶尔会听她讲讲牌局,她听不懂,附和两句便没了下文。
奶奶还说,她昨晚做了个梦,梦里她被两条黑蛇追,其中一条折路返回,是个怪梦。
沈柚闷头吃饭含糊应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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