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当场社死
【十五】
虽说我的武艺不佳，但我对仙法符箓倒是很感兴趣，魈说他不精于此，只是教了我一些简单实用的仙法，就建议我去绝云间请教。
“你真的不帮我引见一下吗？”我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自从那天起我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当我脚踏实无伤通关那个简单秘境后，终于决定离开荻花洲去绝云间求学。
魈摇头，耐心解释：“我早已与诸位仙家商议过此事，你不必担心。”
“你们仙人也定时开远程会议吗？怎么做到的？梦里？”我歪着头实在想不出来他们的交流方式，而且魈也不像是会主动与同事交流的样子啊，难道是为我破例吗？我直接开始了自我攻略。
魈已经习惯我嘴里蹦出来奇怪的词汇，并没有告诉我他具体怎么做的，只是再次叮嘱让我放心，就准备离开洞天。我也不好阻拦，看他提着和璞鸢，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就算魈之前那样说，但和这些仙人初次见面还是得有点表示的，我提着自己做的几个拿手菜，带了一坛从言笑师父那里敲来的好酒来到了绝云间。这里的山石无论看几次都会觉得巧夺天工，好像听说是取自张家界的景色吧，要是我还有机会回去，我一定要去那里一次。
“你就是降魔大圣的仙侣吗？”一个声音将我从回忆中唤醒。
我看了一眼声音来处，真是无巧不成书，之前我玩游戏时第一个遇到的仙人也是他：“是我，您就是削月筑阳真君？”这位仙人真会说话，嘿嘿，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我依旧表现得体，“我是来拜师学习仙法符箓的。”
“不必如此客气，大圣已提前知会我等，我正是来接你的。”化形鹿身的仙人虽然看不出情绪，但声音倒是很友好，魈面子这么大的吗？
“今日帝君和众仙在奥藏山处小聚，我直接带你去。”削月筑阳真君驮着我踏空而行，很平稳。
我一听是仙家聚会，顿时紧张了：“啊？那我不方便打扰吧？”钟离不是说自己要当人吗？怎么还往仙人堆里钻啊。
“怎会？大圣向来不参与此种场合，如今让你代为出席，此会倒也圆满。”
“我吗？我也代替不了魈啊……”我有点局促了，明明是来上学的，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代替参加聚会的，到时候某人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
来到奥藏山，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自称普通人的钟离先生，看那模样是来蹭饭的吧？削月筑阳真君倒是平易近人，主动将我引见给了众仙人，真是个贴心的好仙人啊，比起某人那真是强了不止一点。
“大家叫我小佚就好。”一口一个大圣仙侣给我整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就差脸上盖章了，谁都知道我和魈的关系……我将手中的食盒捧起，标准微笑想要缓解自己的尴尬，“我唐突而来，准备不足，只带了一点薄酒……不成敬意。”我看着众仙人还是蛮紧张的，嘴里的话都不再口语了，感谢九年义务教育，总归还是让我能拽点蹩脚的文。
曾在游戏剧情里多次帮助旅行者的歌尘浪市真君萍姥姥是个热心的仙人，她主动接过我呈上的食盒，拍拍我的手：“不用紧张孩子，准备这么多让你费心了。”
“这酒香清淡，应该是望舒客栈精品陈酿。”钟离不愧是蹭饭的，介绍的时候光点头就算了，别的不说就想着我带的好酒了，也难怪言笑看我倒了满满一坛，那脸上肉疼的表情，原来是这么贵重的酒吗？谁知钟离看我发呆，也有点疑惑：“小友今日怎如此少言寡语？莫非是身体不适？”
“没……没有。”我赶快摇头，“我平时哪里见过这么多仙人，钟离先生倒是走哪都不会怯场。”
“老友相聚，何须拘谨。小友远道而来，请坐。”钟离倒是反客为主了。
“帝君都发话了，大家就不要寒暄了。”萍姥姥拉起我的手腕，就将我按在座位上，说什么都不让我站着。
看着各位仙人各显神通，化作人形，我也惊叹于仙人设定的复杂……如果仙人的力量也是在这个世界体系之中，不能抵抗最终所谓的结局，那钟离所说的另辟蹊径又是什么样的呢？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大学生，从小到大按部就班，没有仰望过星辰，没有思考过大海，没有见识过奇迹，没有想象过未来。只是在普普通通的生活中前行，电视电脑电影番剧游戏都只是消遣的手段，从来不会将这些想象力的产物当真，更别说让我自己跳出框架去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多少有些为难我了。
“小佚，大家皆知你是为学仙法而来，这几日便在我洞府之中住下吧。”那个女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一愣神，循声望去，留云借风真君的化身是一位成年女性，气质方面拿捏得死死的和我之前对她的印象完全不同，我点头答应：“好，麻烦留云借风真君了。”
“这都是小事，唤我留云便好。第一次见你也出乎我的意料，这几个菜倒是新鲜，是你的杰作吗？”留云看着菜品饶有兴趣地问。
“是的，你们都尝尝吧。”
“这个糕点……”钟离品尝了我做的桂花糕，若有所思，“小巧精致，气味香浓，入口微甜不腻，不错。”
“多谢夸奖。”我礼貌感谢钟离“不错”的评价，真的不愧是璃月第一讲究人，我的桂花糕言笑师父都赞不绝口，在他口中只是不错。
“我记得降魔大圣似乎偏爱清淡甜食，看来——”留云真的是很会聊天真君，一句话让我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别扭起来。
我尴尬地举起酒杯，想要阻止她的话题：“留云借风真君，接下来的日子还请您多费心，我先敬你一杯。”
正要先干为敬，萍姥姥却拦下了我：“小佚你一路劳顿，没有吃东西就喝这种烈酒，对身子不好。”转而说起了那个女人，“留云你什么时候还学起凡人八卦起来了？”
“对啊，留云你近来变化颇多。”
“确实如此”
削月筑阳真君和理水叠山真君也纷纷附和着。
“哼，我不提便罢。倒是你们两个老家伙，所谓云游，怎得听说小佚要来绝云间就纷纷回来了？”留云收了话头，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两位老邻居。
削月筑阳真君请咳两声：“那自然是因帝君将至，作为帝君坐下弟子，我自当前来赴宴。”
“海……海灯节将至，璃月眼见又要热闹起来，我归来休整一二罢了。”理水叠山真君放下酒杯义正词严。
钟离轻笑一声，继续享受美食。我突然觉得仙人们的友谊也挺好的，千年的朋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友情呢？感觉就像亲人一样。如果魈也能像这样融入自己的同僚，那应该可以消解很多孤独，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了罢。
时间过得很快，我边品尝各种佳肴，边看着各位仙家其乐融融，讨论璃月各方趣事，也说到旅行者的须弥之行，我也很感兴趣，不知不觉就融入了宴会的氛围之中。日头西斜，大家的热情也未减，我听着都觉得口渴，自然地想喝一口杯中佳酿，却再次被萍姥姥拦住，我是一头雾水。
可萍姥姥的话却让我大为震惊：“小佚你不知道自己已有身孕吗？”
“啊？啊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瞬间呆若木鸡。
不光是我，酒桌上的诸位仙家除了那个一直以来的石头人钟离，其他人的表情也是相当精彩。
“这可是好事，夜叉一族后继有人。”削月筑阳真君那满意的表情，就像他是魈他爹似的。
理水叠山真君微笑附和：“也是，多年未听闻仙家喜事了，相比凡兽凡人修得仙法位列仙班都要少见。”
留云少见的没有第一个说话，她有些责难地将呆住的我手中的酒杯夺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盏青玉茶杯，带着些警告的语气：“如此还要贪杯？以后你在我这里就喝山泉水吧，申鹤那孩子都能忍受修习之苦，你可莫贪这口凡物了。”
“不……不是。”我有点语无伦次，“我……不知道啊。”
“刚才邀你入座，我摸了你的脉象，一个多月了吧？”萍姥姥拉着我的手笑得很温和，“烟绯那孩子在母亲腹中我就数着天数照看着了，你这粗心的孩子可知仙家血脉的难得？”
“如此甚好，我此番也应给你们二人随礼才对。之前本想问你们是否需要我当证婚人，没想到你们二人倒是不拘一格。”就连钟离也要揶揄我，这是揶揄吧？
我涨红着脸：“谁要你一个往生堂的客卿当证婚人啊，我们的感情天地可鉴，不需要证婚人！”
虽然人人都在关心我和那个我完全感知不到的孩子……但我还是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件事，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宣布出来的？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话题的中心怎么又转移到我身上了？我是来上学的吧？我是来学习的吧？怎么有种莫名的回娘家养胎的错觉。怎么大家都这样热情？我还是比较习惯以前旅行者视角当中他们若即若离的态度。
就在我对他们的讨论已经麻木的时候，魈倒是出乎意料地出现了。得，完蛋，本来我就想等他们讲完话各自回家，谁知道又一当事人现身。魈和席间的各位淡淡地打了招呼，就径直将手中一把长柄武器递给了我，大家这个时候非常安静，可能是没有料到魈会猝不及防地出现。
“给……给我的？”我愣了一会儿，迷茫地问。
魈点点头：“是，你的武艺进步很快，此物可交由你使用。”
通体雪白的□□散发出仙家器物的气息，这是五星武器吧？虽然游戏里没见过，但是一看就很帅气。我忍不住赞叹：“真好看，谢谢。”刚接到手中，席间的其他人才反应上来。
“降魔大圣，你现在送此物颇为不合时宜。”削月筑阳真君笑着说。
“不合时宜？”魈声音里也有疑问。
留云借风真君倒是非常直白：“小佚已有身孕，虽为仙身但亦需谨慎。降魔大圣你也应当知晓仙人血脉的难得吧？”
我看着魈的表情从疑惑变成惊讶再变成惊喜转而又有些窘迫，实在有趣，之前都没见过他脸上能同时有这么多表情。
“金鹏，如今你与过去不同，好好照顾家人罢。”钟离的声音中虽然没有很多情绪，但可以听出是来自璃月老父亲的教导。
“是。”魈对待钟离总是敬重的。
我看理水叠山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想拉魈入席，总觉得自己有救了，以为大家可以换魈絮叨的时候，他轻声说了一句“告辞”就“咻”地消失了。我一手抱着白色的□□，一手停在半空，欲哭无泪，这……好歹把我带走啊……就在我懊恼的时候，魈又一瞬间出现在我身旁。我胸前的降魔铃轻响一声，就被横抱起，这个家伙总算知道带着我一起跑路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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