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在绣坊
康王如今是急的找不到北,看见魏君遇就上来扯着他的衣袖,丝毫没了往日矜贵风流的形象,两鬓可见地浮了些斑白,眼角的细纹也深了些,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
洛阳的事情不过几天就传到了这边,康王颓靡的反应大家也看在眼里,不过终究是看热闹的占多数。
魏君遇叹了口气,将袖子拉回:“四叔是觉得我有多能耐?”
世人眼中他这个二皇子就是个空有名头的花瓶殿下,纵使同住皇城脚下的人也少有见过他真面目的,宫中也从未传出陛下对这个二皇子有多重视,像个顶着名头的透明人。
“王爷,公子,里面说吧。”
这众目睽睽的,到底影响不好。
魏君遇微微颔首,同沈言同行,让康王先行进去了。
看着康王惊诧隐带着失了主的模样,沈言微微汗颜:“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说康王也是个王爷,还是魏君遇的皇叔,就这么抛下他与自己并肩同行,让人看了怕是要说自己逾越了。
魏君遇却毫不在意:“谁都不及阿言重要。”
虽然不可否认这话听着让她心头浮起喜意,但沈言依旧疑惑这人说情话的本事似乎无师自通,并且越发娴熟了。
康王进了屋子,依旧满脸期待地看着魏君遇:“你看龙跃帮如今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沈小将军又那么本事,我们叔侄回京也无甚大碍……”
他依旧记得当初魏君遇说的留在这的理由是因为身为沈言的友人,不放心她只身对付龙潭虎穴,如今龙跃帮被打击得不敢大意露头,在康王看来那就是不会再有什么出息的败者,怎么能影响到他的事情?
再说了还有沈言在这守着呢。
接受到康王的目光,沈言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正如魏君遇所说,京城那边什么指示都没有,那就说明并不想让康王在这时回京,先不说情况例外,以康王如今的本事哪怕回京也不过是让求情的人多了一个罢了。
“母妃年纪大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听到陈太妃,魏君遇面色才终于有了几分动容:“父皇不会为难太妃娘娘的,况且四叔,你与陈家又有几分来往,你熟悉他们么?你能确保他们是冤枉的么?若不是证据确凿,父皇又怎么会突然发难?”
通敌叛国可不是一般的罪名,如今只是下大狱还没下令斩首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康王盯着魏君遇看了半晌,面色紧绷:“所以你是执意不肯帮忙了?”
话语隐带威胁,沈言眯了眯眸子,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以免康王突然发难。
魏君遇可不是轻易被威胁的人,面色淡淡:“四叔言重了,我不是不肯,是帮不上什么忙。”
“你……”
康王气的脖颈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指着魏君遇直直发抖,却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竟直接将矛头指向了一旁的沈言:“你如今是越发出息了,为了个外人连亲叔叔都不顾了!”
沈言默。
不管魏君遇是因为她还是什么,但帮不上忙却是真的。
在封地的王爷无诏不得回京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康王还指望魏君遇一封信就能让皇上改变主意不成?
“阿言不是外人。还有,您与其在这做些无用功乱发火,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向父皇求情。”
说完就带着沈言出了门,丝毫不管身后怒骂的康王。
与初见时对自己的形象十分讲究的人相去甚远。
外面的人只听到房中东西被砸的哗啦啦响,却没人敢进去看看。
晚间时分,魏君遇和沈言已经回到了绣坊时,只听手下人传来消息康王回了东源,看样子是无可奈何消停了。
魏君遇和沈言则是一心投在找最后一个绣娘上,不过让人苦恼的是,最近冶州府城外又开始骚动起来,不,应该说整个东源都开始了,虽然只是小小的混乱,甚至连官府都不用出动,但这样细微的异动如今沈言也不敢忽视,于是桌上总堆积着一叠又一叠的信件,就连各城舆图都要被她翻烂了。
魏君遇自然也没闲着,只是现在让他的进度不得已停下了——晚秋已经很久没来上工了,换句话说,她已经不在绣坊有一段时日了。
看着手里的消息,魏君遇眉头不免蹙起。
也不知道算好还是坏,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龙跃帮也没找到她就是了。
“怎么了?”
沈言从一堆信件中抬起头来,看见魏君遇的面色不是很好,便走过来轻声问道。
魏君遇叹了口气,回头却是愣了一瞬。
沈言眼中的血丝太多了,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但亲眼看见还是不可避免的心疼,尤其是她自己还忙的不行的时候还要关注自己的状况,这让魏君遇不免有些挫败,总觉得没让她享受轻松是天大的罪过——让心上人安然享受舒服不就是男人该做的事情么?
沈言敏感地发现这厮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不对,就连手上的信件都往身后藏了藏不愿让她瞧见——像个做错事还试图隐藏证据的小孩子,将沈言逗笑。
“你这是做什么呢?莫不是有什么红粉知己的相思信不敢给我看见?”
魏君遇脸一黑,抬手便给了她一个脑蹦:“我看你是越发胆大了。嗯……晚秋不在绣坊中,可以说现在我们和龙跃帮都不知其踪迹。”
这倒是让沈言意外,摸了摸不痛不痒的额头,道:“她倒是个聪明人,不过她人不在却留下一副未完的绣图,是准备让我们去找?上面绣的难不成是她的藏身之处?”
魏君遇凝神细思,手指摩挲着青花茶盏,半晌才问道:“如果你是晚娘,在知道自己正在被追杀并且不知道会不会被救,那除了逃跑,你会留下什么?”
沈言眨眨眼:“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救下,那就说明还是有希望的,那我总得留些要杀我的人的线索,好让人在我被杀之前把凶手抓住,而且就算我死了,没准也能因为留下的线索大仇得报不是么?唔,你是说绣图上面的东西是有关龙跃帮的?”
魏君遇点点头:“而且你想,晚秋也不过是普通的绣娘,学会绣舆图也是因为为人所迫,那她留下这么一段类似舆图的东西,说不定就是指向龙跃帮的线索呢?”
若真如阿言所说的是自己藏得地方,就不怕凶手先得到了,那岂不是直接给人指路自己的藏身之地让人杀上去么?
所以说绣坊中不止这一副绣品,还有别的没找到。
想通了这一关键,魏君遇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而看着沈言:“我看你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先去小憩一会儿,我们再接着找剩下的线索。”
沈言正想拒绝,然魏君遇可不是在和她商量,强行收走她手中的东西,把人往房间里推,一副不亲自看着她休息不罢休的模样。
和扬等人刚从执行了一个任务回来,虽不是气喘吁吁但也面有疲色,沈言想了想,开口让他们也休息休息,倒是让和扬等人一副见鬼了的神情。
“将军今天怎么善良了不少?”
沈言不敢说自己是受魏君遇影响,只气怒地踢了他一脚:“不休息就滚去做事!”
和扬讪笑求饶,等沈言和魏君遇走远了,才疑惑地看着和安。
和安:“感谢公子吧。”
有公子看着,将军再也不会像个拼命三郎一般了罢?这么想想倒是件不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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