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声东击西
乔尚书苦笑:“身为臣子没能为皇上分忧,心愧不已,殿下有何吩咐,老臣定拼了命也做好。”
如果是皇令的话,早在朝上的时候就该下旨了,如今却要如此委婉行事,生怕让外人知道半分,这乔尚书还能猜不出来?定是此事攸关身家性命,只能如此了。
魏君遇垂眸:“乔尚书通透。我记得皇宫之前有过几次大的翻修,当时是你一手负责的?”
乔尚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起皇宫之前翻修的事情来,只点了点头,道:“是,当时皇上全权交由与臣来负责,大抵是因着臣对木头和建工等比较有钻研。可是翻修一事上出了什么问题?”
这事儿当初本不该落在他头上的,但皇上知他的本事,旁的同僚再多劝皇上三思都没用,最后还是他来办的。
沈言将魏君遇在宫中的事儿说了:“我们想着乔尚书对各宫构造更为了解些,二殿下在里面才会觉得鼻子生痒,就好似有灰尘一般,便想着找你来问问会不会跟以前翻修用的木头有关。又或者您可知道这其中缘由?”
这事儿要找上乔尚书其实也是有些说不过去的,毕竟觉得鼻子痒的原因有很多种,然而他们事先仔细地推敲过各样的可能,甚至连殿内有人下毒都猜过了,甚至每日进殿洒扫的宫女內侍都检查过,却从来没发现半点问题,想来想去也只有宫殿中原有的东西有些可能,而殿内用的最多的就是木头。
正如魏君遇所说,这最平常的东西最不起眼,也是最容易忽略的。
别的诸如花瓶书柜等东西都有登记在册,要查起来很简单,只有从别人都不会注意的地方下手,才最容易。
所以沈言才会想到乔尚书,因为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乔尚书闻言也是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沈言他们的问题在这处,当下便沉心思考起来,这还真让他想到一件事儿:
“若是只有进去了才会这样出来却不会的话,我倒是想起之前我晗儿的一个表哥,他在巡城司当值,半年前也说在城楼那边防守的时候出过这样的情况,到了哨房里总是打喷嚏觉得不舒服,出来了却不会,当时他有个同僚一起守夜的,有个晚上喘喝发作没能及时就医,当晚人就去了。”
只是这事儿当时人们只觉得死的那个倒霉,简单地给结了月钱就把人抬回去了,甚至都没有进医馆。
这事儿半个月不到就翻了篇,毕竟意外年年有,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只是亲属那些觉得可惜一番,之后该怎么过依旧怎么过。
但现在听完魏君遇和沈言的话,回想起来只觉得后背生凉。
极大的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而且城门那地儿跟皇宫还是遇到了一样的问题,这还是被发现的,那没有被发现的又有多少?
魏君遇和沈言自然也反应过来这问题的严重性,本以为只是宫内,谁曾想城门防守的地方也有,这两处还都是十分要紧之地,一旦出事后果难以想象。
“我之前听闻喘喝之症在多是灰尘的地方也会发病的,若是只我们二人的话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但有人因此而死,那就不是巧合了。”魏君遇凝眉道。
沈言点点头:“如今情势紧张不容小觑,一个风吹草动都能让康王那边的人警觉起来,只能找个理由让乔尚书进去好好查看一下宫内的情况。”
魏君遇:“乔装进宫倒是不难,但宫内目前有问题的可是早朝的大殿,还有御书房,但这两个地方也是被盯得最严的!”
对话忽然陷入了僵局,乔尚书面色亦是不好看,良久,他忽然道:“殿下,我这条老命不要紧,只是若出了事,还请帮我……照顾我家晗儿,她性子急……”
若到时候真的遇上不测,乔婕晗定会死命追查到底,但她的本事和自己能给她留的人脉根本不足以保证……
想到这儿,乔尚书又暗恨自己无能,在这京里近二十载却没能给女儿留下点什么来,若沈小将军还在世,倒是可以把晗儿托付给他,只可惜……
沈言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当成女婿可惜了一番,正皱着眉跟魏君遇探讨着怎么避过那些耳目让乔尚书进去。
良久,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声东击西。”
……
皇宫。
陈太妃尸身所在的偏殿内满是白帐,几盏灯笼散着微弱的光,随着夜风摇摇晃晃,无端端升起些悚人的寒意来。
虽说外面都在传陈太妃是自尽的,但终归只是传言,真相未曾浮出水面之前,就连大理寺都不大敢接这桩奇怪的案子,皇上明面上吩咐要彻查,实际上除了刚开始守着尸体哭喊的那个宫女和陈太妃死之前搬梯子的几个宫人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事实如何皇上心中明了,所以也不会追问案件进展。
所以除了刚开始的例行询问和查验,基本就无人踏足此处了,有小传言说陈太妃死的冤,夜里总会发生点怪事,这些话光是听着就觉得渗人,被派来守夜的宫女更是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能免了这场安排。
一时间这地儿更是成了宫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兰荷,你赶紧去看看那边灯灭了没,灭了就赶紧续上。”旁边留给宫人值夜的小屋子里头,一个老嬷嬷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催促身边的小宫女。
叫兰荷的宫女看了眼黑漆漆的屋外,心里发抖,不满道:“咱们一样被派来守的,你又没啥品级,作甚使唤人?要去一起去!”
那老嬷嬷本以为能仗着年岁大些压压这小宫女,谁料到这死丫头是个不听使唤的,然而她却说对了,两人都是一样的,没谁能压一头。
恨恨地瞪了兰荷一眼,她起身道:“那就走!赶紧弄完!”
兰荷撇撇嘴,掩下眸中狠色,跟在老嬷嬷后面往外走。
这边本来就没什么人,又是大晚上的时候,门一开那冷风嗖嗖地往脖子里面灌,隐隐间还听见几声藏在风里的呜咽,让缩着身子的两人齐齐一抖,连忙伸手护住手里的灯笼,然而也就是那么一下,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手里的灯笼一下子脱了手滚落在地上,本就微弱的光就此熄灭,兰荷吓得惊叫一声,把老嬷嬷也吓得大叫一声,等缓了缓心神后才气急败坏地去掐兰荷:“你个不要命的贱人!你想吓死谁啊你!还不快点!你给我走前边儿去!”
老嬷嬷的一双大手掐起人来那劲儿可不一般,兰荷咬牙忍着疼,憋闷着走在前面儿。
老嬷嬷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一双眼睛还满是惊恐地四处乱瞄着,生怕暗处突然有个啥。
两人就在这样诡异的安静中走向偏殿,那处的光也很是微弱,远远瞧着门也没关紧,白帐随风飘着,渗人的慌。
再怎么害怕,这门依旧得硬着头皮进去。
老嬷嬷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伸手捏住了兰荷的衣角——若是有什么事儿,让这蹄子先死!
走到了门口兰荷却是忽然不动了,老嬷嬷心一慌,声音也抖了起来:“你做什么?赶快走……”
话音未落,她眼睛忽然睁大,死死地盯着里面。确切地说是盯着放陈太妃尸体的地方,满心惊恐被堵在了嗓子眼儿,喊也喊不出来。
那个黑影是什么?莫不是陈太妃……
还没等她想明白,兰荷却忽然转过头来,目光阴狠地看着她,老嬷嬷瞪大了眸子,看着兰荷手里不知道哪里来的砖头狠狠朝自己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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