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梦幻的迷蝶
幻象魔女。
日向杏子咀嚼着这个名字。她们的确来晚了。战斗早已结束。左藤香和神鸟慧连尸体都没留下来，一同消失在人间。
但最起码她还得到了一个悲叹之种。
不是吗。
透明的粉色屏障包裹着悲叹之种，以防魔女的气息泄露在世界中。
“队长，犯人？”
穿着冲锋防爆服的下属如是问道。小楼下什么也没有，一群全副武装，黑漆漆的人围在周围，怎么看怎么可笑。
“回总部。犯人已经伏法了。”
“……是。”
日向杏子不觉得自己有哪里狠心了，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不为左藤香和神鸟慧的消失悲伤，但当听到左藤香奶奶早已死亡，尸体不知为何放在医院病房生出尸斑时，免不了叹息。
“日向。你隐瞒了什么？”
种田对于这次事件的处理不满意。一句凶手消失，不能让上层那些人信服。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强大的精神系异能力者。即便因她而死的人那么多。
但只要掌握了，异能特务科的实力就会更进一步。你看，绫辻行人这个怪物级别的异能力者不也老老实实地为他们服务着吗。
偶尔的反抗在他们看来都无伤大雅。
我怕你们能抓到却没命用。
日向杏子心里吐槽。面上淡定地回复：“乱步先生发布报告了吧，这起事件最后凶手已经和受害者同归于尽。我确实去晚了，导致凶手尸体被处理掉。但一个精神系异能力者可遇而不可求。”
“这样我也很无奈。”
女人装模作样地叹气。
种田知道这个事实，但上层的不依不饶，甚至拿出portmafia的梦野久作相提并论。并认为这是portmafia的阴谋。
种田不好再说什么，忍下这一次日向杏子的小任性。只吩咐道：“你去把报告提交上来。”
自此，连续失踪案结束。
知道完整真相的只有日向杏子一人。
不久后，上房砚景在一次班级游会中，意外落水而死。那家饮料店因为警察贴的封条而生意惨淡，被迫转让出售。降矢木太郎更是迫于警方压力自动投案。
一系列真相的报道在全国掀起轩然大波。
——
“chuuya，你在听吗？”
日向杏子支着头，侧脸凝望醉醺醺的少年。
少年。
两人交换了年龄和名字。虽然差不多大，但看着中原中也巴掌大的精致脸颊，日向杏子不能昧着良心把人叫老了。
解决失踪案后，日向杏子一回头发现武内晓把她安排的东西弄得妥妥帖帖。一时让她产生了快要退休的错觉。
于是日向杏子高兴地向人事处请假，跑回家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瓶上好的柏图斯来酒吧。
她平常都是喝伏特加或者鸡尾酒，柏图斯是做人偶时一个客户送的酒。
至于来酒吧能不能遇到中原中也，日向杏子并不在意。她也看到line上chuuya留的信息了。如果这次没遇上，可以把酒寄存在吧台。
告诉调酒师怎么做，下一次中原中也来到这里酒也能顺理成章地送出去。
日向杏子前几次见面发现中也喝的酒都是清一色的红酒，想必这一瓶他也会喜欢。
哦，没想到酒量那么不好。半瓶就醉了。
中原中也抱着瓶子不撒手，因为嫌热，帽子被放到身后的座位上。最顶端衬衫扣子解开几颗，露出白皙的胸膛。
杏子。
心里叫着才知道的名字。这个人真漂亮。乌黑的披肩发下垂，馥郁的香气混合着清冽酒味飘荡。
日向杏子干完不知道第几杯威士忌，脸上出现了一点红晕。
她感觉到中原中也扯着她手腕，打着嗝说：“谢谢你。……你明天能来吗？”
重力使绷着脸，眼神却迷醉：“我明天送你一顶帽子。”
带上帽子更好看。
“嗯……帽子？可惜我明天来不了了。”
“为什么？”
少年皱眉。
“我要去家教呀。有五个孩子要教呢。”
“你呢，你去干什么？”
“去—武馆剪彩。”
“武馆？”
日向杏子惊讶地用眼神询问调酒师。
这是怎么回事？
调酒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小声附耳告诉杏子：“和主家的另一位少爷打架了，主家安慰中原大人特地送了一座武馆给他。”
“哇，大少爷吗？”
日向杏子嘴上感叹着，用手点了点中原中也的脸颊。
温度好高。
“混蛋青花鱼。”
中原中也嘴里嘟囔。日向杏子动作一停，又不要脸的上手吃人家豆腐。一瓶酒就骗到的小朋友。
日向杏子不知道的是调酒师是监视者，中原中也的直觉天生敏锐，不怀好意的人根本近不了身。更惨的人会被重力压到全身粉碎性骨折。
“什么人欺负你了呀。说出来我替你出气。”
日向杏子诱哄道。
中原中也冷哼一声，想起太宰治那副死样子笑起来。
告诉日向杏子：“在医院里躺着呢。”
“是搭档的话，那出院之前，活只能一个人干了吧。”
日向杏子怜悯地看着中也，少年神色僵硬。女人说中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我跟你一起去家教去吧。我能教他们怎么打架。”
中原中也委屈道，整个脸快要埋进日向杏子的双手中。
“不用了。哈哈哈哈哈。要不，你答应我哪天有空就带着我去武馆练一练打架。”
“今天可是被人嘲讽弱弱的人类呢。让我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女人去和五大三粗的他打架，真亏他想的出来。那家伙长的有一米九。一个手指头能把我们两都戳倒。”
嘲讽本人艾斯：……
“好了，我要走了。”
日向杏子抽出手，小心把中原中也的脸挪到吧台上。看着他雾蒙蒙的蓝眼睛，泛起一阵阵喜爱。
“之后见。”
女人告诉调酒师，中原中也醒了之后，让他用line联系她。
从清吧出口往上走，就到了地面。日向杏子黑色的suv停在路边。车窗上贴有防窥探的隔离膜，整辆车买回来加以改造成防弹装备。马达也换成了高动力，能够在追捕犯人时起到大作用。
日向杏子装作不经意整理妆容照了照车前视镜。
没有跟踪的人。
并且suv配置的储物柜里随时有一把直径九毫米的消音□□。
一阵发动机启动声音响后，车开走了。
日向杏子时隔多天回到家休息，吉尔伯特特意请了假在家门口迎接她。
“欢迎回家，我亲爱的小姐。”
日向杏子顺从地和吉尔伯特贴了贴面颊。老管家身上的慈祥气息是挡也挡不住了。
吉尔伯特之前是服侍一位少爷的，奈何那位少爷太过成熟，需要吉尔伯特发挥的空间少之又少。日向杏子则不一样，和小姐见面时，才堪堪几岁。
柔弱、美丽、周围群狼环伺。正是需要人保护的年龄。吉尔伯特自觉地接过这个重担。
amber在天文台看星星，艾斯因为随便跑出去吃霸王餐被日向杏子关进了小黑屋。家里颇为宁静。
她先去洗澡冲掉一身酒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开客厅的电视机当做聊天的背景音乐。吉尔伯特则在为她准备着夜宵。
“这是从失踪案得到的东西。”
日向杏子把悲叹之种递给吉尔伯特。腰背依靠在厨房的柜台上。
吉尔伯特看了一眼，说：“另一个世界来的？”
“嗯嗯。”
“还不知道能发挥什么作用，黑色的凝练感觉起来充满着不详。呼。依照那个孩子的经历，很可能是幻象的激发。”
“幻象能蒙蔽人的双眼，但挡不住真心的凝视。端看怎么用。”
吉尔伯特说，“以前克劳斯少爷碰到过这种情况。幻术用的最高超的术士我知道有一个，绝望王。”
“你那个世界吗？”
日向杏子仰头看天花板。直觉不想在聊下去，否则好奇心会被勾的蠢蠢欲动。
“加芥末酱？”
“还有番茄酱~”
【今晚，全国高中男子排球大赛已经在东京中心体育馆举行完毕。赛前夺冠热门选手白鸟泽不负众望夺得此次大赛冠军。音驹遗憾卫冕亚军。】
日向杏子转身看向电视。新闻是重播的，大赛直播早就结束了。屏幕内穿着排球队服、身高腿长的一众高中生聚在一起，形形色色的帅哥让人挑花了眼。
那种裸露的肌肉线条、强劲的爆发力、阳光的气质令人心折。
日向杏子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
“我记得宇内天满原本也是种子选手吧。为什么这次没看到他？”
“……”
吉尔伯特无奈扶额，“小姐，老夫没看到过这类新闻。”
“哦，我当时是从新闻报纸的边边角角扒拉出来的。看来乌野这次落败了。”
“老夫觉得小姐当普通人的心情是越演越烈了。”
“当普通人不好吗？”
“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术士都永远无法脱离禁锢。怀揣着侥幸之心会提早上天堂。”
吉尔伯特打开日向杏子的公文包，掏出其中的文件夹。报告上死亡的人数令他眉头一皱。阴郁森冷的气息悄悄探出。
“老夫现在是后悔让小姐辞职了。”
“没关系的啦。对啦，我记得有人订了人偶，有这回事吗？”
“……”
“有。来自米国的一位富豪。要求是为女儿订做独一无二的古董多面娃娃。预估价格无上限。”
潜台词是多贵都可以。
“可以考虑。告诉他工期截止日是在半年之后。如果能等，就先付定金。”
当初，日向杏子从西伯利亚流浪回横滨时，靠着一手精巧的人偶或者说是娃娃制作手艺勉强养活了自己。逐渐在国际上打出名声，光是制作人偶的定金就高达五万美金。
这种人偶不是普通的人偶，虽不是死去异能者化身的，但起到监视的作用。
只要将人偶放在目标身上。订购者就可以根据日向杏子赠送的钥匙感知对方是否遇到了危险。所以说价格贵一些也无妨。
另一边。
回到家的中原中也凭着仅存的意识放开浴室的水。
他要洗澡。
少年费力地扒掉身上的衣服，钻进浴缸。
一头赭发柔顺贴在头皮和脸侧。
洗澡。
中原中也扒拉几下水之后枕着浴缸光洁的扶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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