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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守护者


书记官一个干巴巴的啊字很好地传递了所有当事人的心绪,无声胜有声,任何操蛋的事都能用一个语气词来表示。

        红字弥散,黯淡的光透过娃娃们的缝隙洒在了白石路和每个人身上。

        发条声再次响起,“骑士”做出滑稽的邀请手势,请求客人随他前行。

        蛇眼的剑还没收回,他谨慎地将剑尖对准了骑士模样的锡兵。

        书记官小声道:“我们可以走,这里目前看来没有威胁。”

        于阶白嗯了一声,随即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你真的不是来送的吗?”

        他的每个字平静又残忍。

        书记官觉得自己已经被气成书上那种气鼓鼓的鱼了。

        “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请不要质疑我的职业程度。”

        他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强烈暗示自己不要和人类计较。

        于阶白跟在锡兵后,不时向上打量着那些娃娃。

        “好奇怪。”书记官疑惑道:“这和我昨晚看见的娃娃不太一样。”

        “它们”书记官的声音迟疑地缓了下来。

        于阶白:“你属牙膏的吗?说半截吞半截。”

        “牙膏?”书记官不太理解:“这是你们用来洗漱的工具,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阶白面不改色:“没什么,在夸你呢!”

        书记官回他:“你下次夸人可以不要那么奇怪。”

        总感觉这个人没说什么好话。

        于阶白沉默了一秒:“还是讲正事吧。”

        “好的。”书记官一秒进入专业状态,“和昨晚的不同,这些娃娃更像纯粹的装饰品。”

        于阶白回忆起昨晚那饱受惊吓的一眼,“所以那是什么神奇魔法?”

        书记官适时展现出了自己的专业素养,开启了科普小课堂,“那和魔法没有关系,漆黑乌鸦人的本质不是乌鸦,是纯粹的恶,这和恶魔是有本质区别的。”

        “恶魔是物种的衍生和转化,是具有意识和形态的存在。恶诞生于万事之中,它无形,无处不在。”

        他的语气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怜悯:“这就是那位驱魔人的法阵不起作用的原因。”

        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书记官信心十足,“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我可以肯定,娃娃和乌鸦人同源。”

        书记官略微思索道:“将恶收集,和灵魂一起囚禁于躯壳内,灵魂会在恶的折磨下变异,最后三者融为一体,成为全新的存在。除非是与之相对应的武器,否则任何攻击都无效。只是这很难,而且很残忍。”

        他有些感慨:“据说死亡纪元时常有人干,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

        书记官的碎碎念还在继续,“可惜样本太少了,不能做研究。”

        重复的衰败景象在身旁略过,锡兵发出节律的咯吱声,时间和空间好似陷入了静滞。只有逐渐黯淡的日光提醒着旅人们一切的逝去。

        锡兵突兀地停了下来,它的脑袋后转一百八十度,身子却慢了半拍,导致它看起来诡异又好笑。

        等他终于将身子和脑袋保持一致,和众人面对面。

        一扇门突兀地出现在了锡兵的背后,漆黑的门上画着圣洁的女神,恶魔匍匐在她脚下,门牌上写着666。

        熟悉的咯吱声又响了起来,锡兵的嘴一开一合,露出了身体里的精巧零件。

        “请客人做好准备。”

        它的声音和骑士的如出一辙。

        于阶白眉间轻皱,他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润。

        随着锡兵话音声的落下,门把转动声响起。

        一股吸引力从门中传来,锡兵说道:“祝愉快。”

        一切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于阶白听见了关门声。

        再次传来脚踏实地的感觉,于阶白睁眼的第一感觉是震惊,为眼前超越恐怖的存在。

        松软的漆黑土地上,环绕他周围的是形态各异的骨树,枝干奇特。他甚至感受到了那种堆积的痛苦,压抑着扑面而来。

        蛇眼和女巫已经不见了,风声在寂静中呼啸。

        一个骨质的门牌在枝桠上晃动,上面写着“欢迎来到乐园。”

        书记官感叹道:“真壮观。”

        “小白你有什么想法吗?”

        于阶白跨过骨质门牌,“所以地图到底有什么用,玩我吗?”

        于阶白在原地绕了一圈。在陌生的地方,尤其是第一眼看起来就不正常的地方,更要先观察。

        他问书记官,“你看出什么本质的东西了吗?”

        书记官唔了一声,“这些树中的灵魂很痛苦,它们因恐惧而哀嚎,两股力量撕扯着它们,但我看不出源头在哪里。”

        于阶白继续问:“还有其它的吗?”

        他的语气很冷静,但书记官感觉到了深层次的不屑。

        噢,这该死的来自人类的质疑。

        他硬着头皮道:“没有了。”

        于阶白凑近一颗树。树干上的骷髅张大着嘴,枯黄的牙齿脱落,额头缺了一块,缺口蔓延出漆黑的裂痕。

        它在无声的狂啸。

        书记官咳了一声,企图拉回于阶白的注意力,“大概就是我说的那么回事了,再看也没有朵花了。别担心,小白,还是先把你的道具拿出来吧。”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我虽然在很久之前面临过这种场面,但那毕竟是我……”

        “你在干什么?!”书记官的声音变了调,这人怎么不听指挥呢?

        指间才愈合的伤口被割开得更深,血滴落到地面,混入黑色的泥土中。

        “你在嚎什么?”于阶白眼眸微垂,看着流血的伤口,声音有点不耐烦。

        “我现在是租客,有理由发表意见。”书记官理直气壮。

        “闭嘴,偷渡客。”于阶白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黯淡的红色开始隐隐有了跳动的趋势,光芒再次聚起,这次的颜色要比上次深了不少。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出现地图,暗红色的光芒聚成一条直线,笔直地射向骨质门牌后的森林。

        阴冷的风吹过,骨片相互敲击,发出叮铃的声音。

        风声卷啸着来到了森林的另一面。

        骨生的枝条在路口铰接,两只长在一起的手自然下垂,将将擦过人的头顶。

        蛇眼骂了句脏话,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两只手。他整个人微微发着抖,一半是因为恐惧,另一半是因为愤怒。

        那个愚蠢的旅人带着他走向了错误的道路,让他陷入这种境地,他一开始就该夺走他的一切,然后杀死他。

        四周被形状各异的白骨包围,眼前只有一条道路可以前行,蛇眼硬着头皮,走进了那个幽深洞口。

        两旁的白骨树高耸,无数的头骨自上而下地看着来人。原始的恐惧几乎要把蛇眼压垮,他喘着粗气,几近疯狂。

        熟悉的咒骂声又环绕在了他的耳边,“婊子养的,为什么你还不死。”

        蛇眼抱住头,蹲了下去。随即而来的是拳打脚踢的幻觉,他在哀嚎,满脸是血。

        他一无所有,从泥泞中长出,他想逃脱这种境地。

        所以我干了什么?眼前的白骨与回忆中的真实交织,蛇眼握紧了剑,将已愈合的伤口再次割开。

        血液落下,蛇眼清醒了过来,用沾血的手抹掉了头上的冷汗,抬头看向高大的骨树。骷髅漆黑的眼眶对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灵魂。

        他喃喃道:“我不是来这里祈求宽恕的。”

        他在胸口比划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一字一句道:“我无罪。”

        随着暗红光线的指引前进,于阶白隐隐有种被人暗中窥伺的感觉。

        书记官的问询声在脑中响起:“所以说,是你到这里来之前那个声音就告诉了你戒指的用处,还有相应的规则。”

        于阶白:“你不是依附于我灵魂的一只眼睛吗?你听不见?”

        他与人交流的语气很平静,但总带着股自上而下的,就是那种你们谁我也瞧不上的欠揍。

        书记官自认涵养极佳,第一次见到于阶白这种货色,他颇为头大。

        他无力道:“小白,你说话的方式真的得改,不然会被打的。”

        他解释道:“我听不见它的话,这是这里的规则,当你听见它时,你就已经踏入此地了。”

        书记官接着道:“不过不要相信它的任何一句话,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于阶白懒得理他。

        书记官的声音回响在他脑中,“你的戒指需要血液才能使用,但第二次真正开启所需的血液比第一次多,血液的用量会随着戒指的使用量而递增。”

        于阶白垂眸思索,注意着周围的响动。

        他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一试。

        第一次是第四滴时戒指出现了反应,这次却远不止四滴,第十六滴的时,光才开始跳动。

        所需的血液是上一次的平方倍。

        “小白,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书记官问道。

        “在想事情。”于阶白拔出匕首,“劳烦先闭嘴。”

        右侧的巨大骨树后猛然冲出一人,他速度极快,长刀挥向于阶白的脖颈。

        于阶白挥臂格挡,那人的力量大得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手腕发麻,匕首被打飞,插进了松软的泥地。

        刀刃偏开,擦着于阶白的脸,划出了血痕。

        书记官惊呼道:“小白,往左躲。”

        刀锋削断了旅人的发丝,还紧咬着不放。耳边伴随着书记官起伏的尖叫,于阶白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

        这位战士在打架方面有些死板,但他的刀很麻烦。

        于阶白抽空从牙缝里挤出闭嘴,随即瞅准时机,一脚踢掉了那人手中的刀。

        变故陡生,所有的气力在一刹那流失,虚弱感笼罩了于阶白。

        他单膝跪了下去。

        书记官拉了个长调,“小白?!”

        对手显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趁机将于阶白一脚踹倒在地,按住了他。

        可没过几秒,他又松开了手。

        于阶白一脚踹在了那人的下腹,他发出声闷哼,往后退了几步,一脚踩在了于阶白的匕首上。

        于阶白吐出嘴里的血,眼眸微微眯起,眼神不善地看着眼前人。

        他觉得自己一拳头把这人捶倒的机率不大,得想个办法。

        两人对峙了会儿后。

        那位“战士”捡起被他打掉的匕首,在狼狈的于阶白面前弯下腰,将匕首递了回去。

        “我以教堂守护者的名义向你道歉。”

        “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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