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出国
“哦，你喝牛奶吗？”泠朵指了指桌上的奶粉。
医生笑了，摇头拒绝，把手往她面前一伸：“你好，方觉闻。”
泠朵看了看他干净的手指，点点头：“你好，泠朵。”
方觉闻略微尴尬的收回手，问道：“哪个泠？”
“泠然的泠，泠汰的泠，泠落的泠，和聪明伶俐的伶同音。”
他笑起来：“嗯，很详细了。”
这时候有护士进来打水，看到方医生和一个漂亮女孩站在热水房里聊天，在门前犹豫了片刻。
方觉闻看见了她，招手让她进来。转身端起自己的水杯，对泠朵说道：“一会儿我去萧北病房找你，跟你说说他的病情。”
泠朵楞了楞：“哦，好。”
转身拿了杯子和牛奶就回病房去了。丝毫没留意身后的小护士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个遍，护士小声嘀咕却清晰入耳：“聊病情不是病患或家属自己去医生办公室吗？带坏风气。”
于是，在给萧北泡好牛奶后，她屁颠屁颠的找到了医生办公室。
倒给方觉闻弄得手足无措了。
他慌张站起身：“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
“方医生，关于萧北病情的事就该我来找您。”
“那行，你坐。”
说来说去，他还是劝泠朵将萧北送出国去，国内的医疗技术有限，萧北这种病症的手术经验缺乏……
“所以……”
“那就送国外去治。”泠朵爽快答应。
“这费用……”
“多少钱，我付。”
方觉闻的一整套说辞和办法他一句也没用上，她完全不按方向走啊。
“萧北妈妈，她……”
“她将萧北全权托付给我了，我说了算。”
“你和萧北……”
“我是她姐姐，远房表姐。”
“……”方觉闻头一回觉得自己雄辩之才，无处发挥。
“所以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他无力道。
“那萧北什么时候去？”
“你也一道过去照顾他吗？”方医生有几分期许。
泠朵摇头：“怎么你要去吗？”
方觉闻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要去，我想去美国进修。不过……”
“那太好了，你进修我也一道资助了吧，你帮我在国外好好照顾萧北就好，萧北就交给你了。需要多少钱或是什么东西，你列个清单明细给我，行不行？”
方觉闻确实再为出国深造的资金发愁，本来想申请公费出国，由于各种原因，上头一直没批下来，自费又恐怕家里负担太大，这些事让他愁眉苦脸多日了……今天这是一次性解决了？
他半信半疑道：“你说真的？”
泠朵表情严肃：“真的，只要你保证萧北能得到最好治疗。”
“这个一定……只是……”只是萧北妈妈无论从着装打扮还是谈吐，都不像能负担得起这么昂贵的医疗费用及他进修费用的人家。
“钱是吗？萧北妈妈确实没有，我有。医院的费用都是我负担的，所以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尽快列清单给我。另外，医院作保，只要医院愿意作保，我就可以一直支持你，直到你学业完成。”
方觉闻有些激动，他哆哆嗦嗦的就想领着泠朵去找院领导，看到略微幽暗的天色，惊觉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犹豫了几秒说：“要不，您明天再来？”
泠朵点头：“好，我明天还是要来看萧北的。”
“那……这……”
“那我先走了，我去跟萧北说两句话，就该回去了。”说着就往萧北病房里去了。
从病房出来后，她被方觉闻堵在了楼梯口，他已经换下来白大褂，取而代之的是白衬衫西裤，没有系领带，领口松了两颗扣子，白衬衫熨烫的很齐整，没有多余的褶皱。
这一身装扮下，少了医生的稳重沉静感，多了几分干练清爽，倒像个翩翩佳公子。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他说。
泠朵嫣然一笑：“不用，我家就在这附近。走二十分钟就到了。”
“你住这里？！”他差点没控制好面部表情，诧异道。
“是。你呢？”
“哦，额……我住医院的职工宿舍里。”
泠朵一摊手：“那就别送了，你累一天了，早点回去列清单哦。”说完就与他擦身而过，一阵芬芳拂面而过。留他呆愣在原地望着她倩丽的背影，飘扬的裙裾。
这个女孩，到底什么来历什么背景，出手竟然这样阔绰。她在附近有房，她自己买的，还是她祖上传下来的？走二十分就到，那不是才建成不久的新楼区吗？那地儿房价比别处都要高，自己也只是问了问价，就没敢再看了。她居然有一套房。
回到家里时，夜幕已然降临，纪黎还没有回来。
“取个骨灰用得着这么久吗？”泠朵心里犯嘀咕，算了，先回屋看看书吧。
泠朵从帆布包里掏出来一本《医典》，丢在床上，又去客厅里倒了杯水找了几块小零食就进屋了，这本《医典》是她从方觉闻的桌上顺来的。
当时被他堵在楼道口时，她还吓了一跳，以为被他发现了。
当她看到第3卷病理学，提出了鼠疫、肺结槟、麻疹，天花等病是由肉眼看不见的病原体造成的，致病的物质(即微生物)是通过土壤、水和空气传播的时，听到外头传来捶门的声音。
像是敲伸冤鼓一样，咚——咚——咚——节奏缓慢而沉闷有力。
泠朵将书放在床头茶几上，光脚跳下床，跑到客厅里，站在门前问：“谁啊？你不说话我可不开门。”
“泠朵，是我，我是纪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确实是纪黎，声音浑浊而嘶哑，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一般。
泠朵听闻有异，一把将门拉开来，靠在门上的纪黎就这么直挺挺的摔进来，他浑身都是血。
泠朵尖叫起来，急忙蹲下身去察看他的伤势，试图将他翻转过来：“怎么样了，会死吗？”
纪黎大眼珠子一瞪，又龇牙咧嘴的：“妈耶，你差点摔死我。”
看来并无大碍了，泠朵指了指他身上：“这都谁的血？”
“反正不是我的，我一个打十个，不，一百个都没问题。”他边说着边坐起身。
看他能坐起来，气息也算平稳。
泠朵站起来走开，去浴室里拿了一条抹布出来，往他身上一扔：“赶紧的，把门擦干净，免得明天吓到隔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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