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坦白
“什么秘密？”纪黎战战兢兢的问，脖子僵着丝毫不敢动弹。
“我不是吸血鬼。”蹲下身，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颈背交接处，“是不是热的？”
扑面而来的淡雅清香，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呼吸沉重，心里莫名的烦躁。他猛的将手抽回，深吸几口气道：“知道了。”
泠朵站起身：“我有心跳有温度有呼吸，这都能证明我不是血族。你能实话告诉我么，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找上我？”
“吸血鬼猎人。城堡附近的城镇发生了多起人类被咬穿颈部吸干血的死亡事件。就算你不是，你荣叔就不是了？”既然话已经说开了，索性就摊牌了。
泠朵小鹿般的眼睛灵动的眨了眨：“这个世界真有吸血鬼吗？！”
“……你是在怀疑我？”
“猎人是没有门槛的吗？”
“……你这是看不起我？”
“那请问荣叔给我的血包，是他一口一口嘬了再吐到血包里的吗？”
“……”纪黎眉心跳动了几下。
“那他们的死与我何干？至于荣叔，他们在城堡里住了很久，那些被吸干了血的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纪黎动摇了，开始怀疑他们有没有找错目标，但想到那个荣叔终究还是吸血鬼，又硬气起来：“……总而言之，你那个荣叔就是吸血鬼，吸血鬼都噬血。”
“那你们怎么确定就是荣叔做的呢？这些人被吸干血而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三年前。”
“那就更不对了，我换血是从十六年前就开始的。他要动…嘴早动了，难道他是近几年突然犯病了，想赶尽杀绝？”
纪黎这下太阳穴也跳起来：“断案那是警察和侦探要办的事，我们只管杀鬼，吸血鬼。”
泠朵愣了一下：“如果荣叔当真杀过人，杀人偿命，理所当然。如果他没有呢？”
“吸血鬼是异类，他们的存在对人类来说就是致命的威胁。他以前没有杀过，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杀。再说了，被吸血鬼咬过，而没有吸干血的人，是会异变的，是会变成嗜血怪物的。”
其实到这时，泠朵都不确信荣叔到底是不是吸血鬼。
不论他是不是，她更害怕，所为的猎人组织会伤害荣叔。
“那……那我能加入你们组织吗？”泠朵有些冒失的问，既然说服不了他们，倒不如加入他们，打入敌人内部，获取一线情报，给荣叔平反申冤，实在不行通风报信也是可以的，泠朵如是想。
这反转让纪黎一度以为她在开玩笑“……你换血这个事……”
泠朵走回对面位置上坐下来，神色郑重：“以后不会有人因给我输血而死了，我向你保证！”
“我不知道…队长会不会答应你，要知道你……”
泠朵摆摆手：“没关系，我现在不要名分，等我帮你立功了，你再提。”
“……这……”
说到这里，泠朵站起身一拍手：“时候不早了，那你去把萧北妈妈的骨灰接回来，我去医院陪陪萧北。”
纪黎还陷在泠朵要加入组织的那番话里，恍恍惚惚答道：“哦，好。”
泠朵笑笑，从他身旁走过，拍了拍他肩膀就离开了。
半晌，纪黎抚上她手拍过的地方，余温已散，触感还在。
既然做不成……恋人，那么……队友也是好的。
机场比婚礼殿堂见证了更多真挚的亲吻，医院的墙壁比教堂的聆听了更多真诚的祷告。
浓烈的消毒水气味钻入鼻腔，医院里总比别处要阴凉，走廊上有病人和家属抱在一起哭。落日余晖从窗口照进来，把泠朵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泠朵轻轻的走进病房里，病房里有三张床位，萧北躺在中间的床上认真地在看泠朵给他买的小人书。左右两侧的床位空荡荡的。
“萧北。”泠朵边敲了敲门，边轻声唤道。
萧北有些茫然的抬起小脑袋，往门口看来，看到泠朵，他欣喜叫嚷起来：“姐姐，朵朵姐姐！”
泠朵抿唇一笑，走过去，把一大袋零食水果放在床头。萧北这些天养下来，气色好了许多，脸上也有肉了。
泠朵摸摸他小脸颊，从袋里掏出来一包果丹皮拆开来，取了一根给外边的透明塑料膜剥开一半，拿给萧北抓在手里吃。
萧北边吃变边问：“姐姐，我妈妈呢？妈妈好多天都没来了。”
泠朵摸摸他的小脑瓜，温柔道：“妈妈回去了，等萧北好了就来接萧北回家。”
他小脑袋一歪：“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一会儿我去问问医生，医生说你好了你就能回家，所以要乖乖的听他们的话，知道吗？”
萧北嗯呀咬了一大口果丹皮，边吃边答应着。
泠朵左右看看，指着空床位问：“这两边的人呢，去哪了？”
萧北答：“没有人了，有一个昨天死了，还有一个害怕，换病房了。”
萧北说这些话时，像是在叙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的事。有同龄孩子少有的成熟和淡漠。
“那你不怕吗？”泠朵看他果丹皮吃完了，又给拿了一个小面包，撕开了包装袋递给他。
他接过来咬了一口：“不害怕，我跟他们是朋友，朋友即使变成鬼也不会伤害朋友的。”
听到这话，泠朵笑起来：“谁教你的？”
“妈妈。”
她忽然觉得心里被堵得慌，鼻子一酸，眼睛热热的。她急忙去袋子里翻找东西，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一包奶粉，她站起身：“你慢慢吃，我去给你泡牛奶。”
他答应了后，泠朵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提着牛奶，问了护士热水房在哪里。就往热水房里去。
刚接上热水，正在往里边到奶粉时，却被人抓住了手腕。泠朵惊觉，抬头一看，抓住她手的是个穿大褂的男人，男人相貌清朗十分干净。
“奶粉不能用开水冲。”说完他松开了泠朵的手。
“哦。”泠朵把杯子放到一旁的台子上，又将奶粉放上去了。。
“我见过你，你是17号床萧北的家属。”男医生给自己的水杯续上半杯热水。
“是吗？”
“是，当时我和萧北妈妈说话，你就坐在萧北床上，教他识字。”
“是吗？我忘了。”
医生自嘲一笑：“你当然不记得，因为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我一眼，没关系，我记得你。你今天气色比上回好多了。”
今天的她俏脸上带着三分红晕，浅浅的梨涡像噙满了香醇的酒，令人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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