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造物者
泠朵翻了个白眼，垂下手臂：“我是问你这？”
纪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该怎么答？”
“我问你，我穿这身去杀杂碎，能不能行？”
“你去？”他吓出来双下巴，“你要去？！”
“对啊，”泠朵走近了，拽住纪黎的手就往客厅里拖，走到茶几旁，指着上边一堆物件说：“这是我准备的工具，你看能不能行？”
就在纪黎很还享受泠朵主动牵她时，享受她柔软温热的手掌轻轻抓着他手背时，手背一凉，她松开了手。
她将桌上的东西摊开来：“我看你有一把银匕首，我也去做了一把，然后发现纯银匕首有些软，又买了两把钢刃的，在匕首剑刃镀了一层银。还有两套袖剑，每支箭头都镀银了，还有十字架，渍盐的绳索。”
“你什么时候弄来的这些？”
“昨天就去定了，今天上午拿回来的。”
他下巴都差点惊掉：“这么快？！”
泠朵轻笑出声：“只要给够钱，什么弄不来。”
纪黎扫到一旁的青白瓷罐，指着问：“你还顺便买了新的骨灰坛子回来？”
“嗯嗯，”泠朵点点头，丢下来匕首，走到骨灰坛子旁，蹲下身抱住：“我看那个坛子沾了血脏了，还灰不溜秋的，丑得很。要知道女人都爱美，我就想给她换个漂亮一点的家。今天路上看到这个青花瓷罐，就给买回来了。好看吗？”
“人都死了，还知道什么漂亮不漂亮的。”纪黎吐槽道。
泠朵神情掠过一丝凄凉落寞：“你怎么知道这世上就没有鬼魂呢？”
“世上本无鬼。”
泠朵撇撇嘴：“反正买了，我可不管。”
“这玩意多少钱？”
“不贵，才一百块，你看上头花纹多好看，有山有水有人家。”
纪黎暴跳起来：“就就就这玩意，这破玩意儿就100了？！哪买的，带我去，居然坑我头上来了。”
泠朵眨巴眨巴大眼睛，思索片刻道：“就医院后头有条小巷子，有几家古董店，我在其中一家选的。那家还有一个差不多的，没这好看，你过去找找，准能找着。”
咕咚一声，纪黎又把话咽了回去：“古董店？！那地儿是咱们能去的吗？那是有钱人转悠的地儿。”
“我有啊。”
“……”
纪黎好不容易才把气儿倒过来：“你有！你有！你有也不是这么花的，就你这么花，过不了多久就没了！”
泠朵一听，点头应道：“也对哦，不能坐吃山空。有道理。以后我注意点。”
见她这样乖，说啥都听劝，纪黎心里暗暗欢喜，安抚她说：“等我成为二阶猎人了，工资就多了，你只管花，花光了我养你。”
泠朵小掌一鼓：“哇哦，纪黎可真厉害，还有工资。那我也能当猎人吗？我也想自己赚钱。”
这回他可算是明白了，绕来绕去都绕不开她泠朵也要加入组织这一话题。
“这……”
“怎么……不行吗？”她眼里的光亮慢慢消散。
他怎么舍得让她失望了去：“不是我说了算。”
泠朵一屁股坐到沙发里，盘起腿，有些不耐烦起来：“那谁说了算？”
“部长。”
“谁是部长，他在哪？”她追问。
“猎人联盟的最高指挥官是猎人司令，也称少将军。其下就是各个分部的部长，部长之下有多个队的队长。部长只有在每年的组织集会才出现，到时候由队长引荐，部长全票通过，你就可以加入组织了。”
“咦，那不还得你队长引荐嘛？说吧，怎么才能得到你队长的青睐？”她伸手拽了他坐下来，站起身挨着他坐下来。
近到他一侧脸就可以看到她弯弯的长睫毛根根分明。近到她俩对视说话时，他能在她亮晶晶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慢慢将头扭过去看茶几上的武器，大气都不敢出，刚才吃得太饱，他怕一个饱嗝出来，就喷到了她脸上。
“那你队长怎么才能引荐我？”
“凭你自己本事杀几只杂碎，割了鼻子带去献给队长。”
“就这？”她望着他问。
“这还不够吗，你当是杀鸡嘞？！”
“你杀了多少只，才被引荐的？”
说到这里，可把纪黎给牛逼坏了，他挺直了腰杆拍拍胸脯：“我从小就被训练成了猎人，通过考核后正式上岗了。”
啧啧，还是内定的公职人员。
泠朵站起身来，面向他拱手道：“既然这样，还请师哥多多关照，多多指教啦。”
他就傻乐呵：“好说好说好说……”
还没等他陶醉完，泠朵已经将武器装进她背包里，站在门口一勾手：“走不走？！”
纪黎急忙回房间拿上背包跟了出去。
路上他告诉泠朵。杂碎遗传了吸血鬼的习性，夜间行动、喜静不喜闹、单独行动、怕阳光、火焰、盐巴、大蒜、银器和木桩。
像他遇到的那种四五只成群出现的情况，极有可能是它们是被召集过来的。而召集它们的只能更强大的血族或造物者。
所谓造物者，就是制造它们的吸血鬼。
猎人与吸血鬼是共存的，只要这世间还有血族存在，就永远都有猎人的存在。
说话间二人又来到黑诊所门外，这个时节G市的气温是16～21°，尸身虽开始腐败，屋外还没有腐败的臭味传出来，但昆虫早人类一步获知死亡的讯息。比如苍蝇。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纪黎指着虚掩的两扇门问，他感觉今天的血腥味散了不少，反而没有昨晚那样浓烈呛鼻了。
泠朵却捂住口鼻摇头：“我不进去了，你进去就行。”
“我昨天都进去过了。”
“那你就没落下什么线索吗？你想想，这里虽然偏僻，但前前后后都有人居住的，为什么杂碎就偏偏往这里来了？”
有道理，怪不得他问泠朵凭什么认为她能胜任猎人一职，她一直夸自己聪明，说吸血鬼是异能者，人类肉体凡胎，怎么能跟他们硬碰硬。必须智慧取胜。这样一看还是有点道理。
他一进屋，泠朵的就跑了。也没有跑远，不过是去周边人家转悠去了。
半小时后，纪黎从屋里出来，没找见泠朵。他又进屋把门反锁了，从围墙翻出来。站到门前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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