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洞
一两个点过去了,泠朵才回来。
她回来时,纪黎坐在阶梯上,仰面靠着门晒着太阳,居然睡着了。
泠朵捂住口鼻摇头苦叹,这小伙砸在这样臭烘烘的地方也能睡着,也是个能人呐。
她屏住呼吸从包里掏出来水壶,往他半张的嘴里倒了少于水。他猛的一下就惊醒过来。
好像泠朵总能找到让他快速清醒的法子。
“你回来了?”他咽下水,抹了把嘴,眯起眼睛望着站在阳光里的泠朵,她身上泛起一层五彩斑斓的光晕。
“可不嘛,走吧。”泠朵冲她勾勾下巴。
“去哪?”他撑着墙站起身,昨天的战斗,让他吃足了肌肉酸痛的苦头。
“四周走走,离这里远一点就好,”走在巷子里,泠朵前后打量一番才说,“哎,你说这里头两具尸体怎么办呢,得臭了,到时候警察一来,我俩都成了犯罪嫌疑人了。多耽误事。”
纪黎也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畔说:“别怕,处理这种事,我专业的。”
泠朵斜睨他道:“是不是啊?”
他把胸膛拍的“空空空”的作响:“啥时候骗过你啊,必须滴。”
“你在屋里有什么发现没有?”
纪黎点头:“这诊所另一间房里,有两三箱血包,不过都被抢食殆尽了,空血袋扔的满地都是,我琢磨着这还是个黑血站。”
“不止。我跟附近居民打听了,这地儿还给人做流产手术。三天前就有个女孩手术途中大出血被紧急送往同和医院去了。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把杂碎吸引来的。”
“那女孩没事吧?”纪黎面色凝重。
“不知道,我没问。”
“你就不担心她吗?”
“谁?”
“女孩。”
“……”
泠朵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附近的人我都问过了,除了前天有人听到诊所方向传出的几声惨叫声,就再没有异常的事了。至于他们家里养的鸡鸭鹅和狗,也都安然无恙。据我推测,逃走的两只杂碎并不在居民家里……”
“附近的人听到惨叫声也没来看一看?”他不解,毕竟看热闹是人的天性,这事多少有些不符合常规了。
“这诊所没少出这事,大家都习惯了。再说了,这种地方……多少沾点黑,少听少看才少惹麻烦。”
到这里一切都能说通了。
“这里危楼也多,我就没进去看了。”泠朵随手指了指几座摇摇欲坠的房子。
“你是没进去,还是不敢进去呀。”纪黎狡黠的笑了笑,那模样好像在说,看吧,关键时刻没男人真不行。
泠朵淡然一笑:“不敢,遇上了也打不过。”
听到泠朵说她也有害怕的时候,他瞬间就倍有体面了:“就你这样还想当猎人。”他抖起来腿说道,趾高气昂的样子,十分的欠揍。
“我不可以当个军师吗?”
“不可以。猎人组织里都是战士,没有军师。”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泠朵嘟囔道。
“你说什么?”
“我说赶明儿我得送你队长一份大礼,让他对我刮目相看,让他明白军师也是很有用的。”
她这一番陈词,可把纪黎说的好奇心爆棚了,他问:“是什么大礼?”
泠朵不肯说,卖了个关子忽悠了过去:“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先去扫楼吧。我再四处转悠转悠。”
纪黎深知泠朵的性子,他也不再追问。
分别时,泠朵抬腕看看手表,这时的指针指向近十二点整。二人约好,晚上9点以前在巷口的十字路口的槐树下会面,就分道扬镳了。
在她离开前,纪黎又叫住她,往她手里塞了一根圆管,嘱咐她:“这是猎人的信号弹,遇到危险,你就点燃管道下边的引线,指向空中,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的。”
“好。”
前天纪黎来取骨灰,她往医院去,路上刮的是西南风。
诊所的东北方向并无房屋了,是一块空地,被诊所当成了垃圾站在用,带血的物件自然不少。
再往东北方向走,就是几座山,山脚下的居民告诉她,一里路以外的山上还有几个躲避炸弹的防空洞没填上。她顺着指引往山上去。
纪黎说过,杂碎只有在受到异能强大的血族或是造物者的召唤,它们才会成群聚集。
所以,会不会附近有杂碎或是血族的藏身之所?例如防空洞?
半个钟头后,她终于找到了多处村民口中的防空洞。
只有一处被巨石堵上了,而且也只有这一处洞口有不少动物的毛发。
洞口还时不时飘散出来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难道有人在里面豢养了野兽?
泠朵知道自己力气不小,她将背包取下来丢在地上,试图徒手推开这块巨石,推了半晌,巨石纹丝不动,反倒把手掌擦伤了,明艳的鲜血慢慢渗出来。
她看着渗出的鲜血,有些叹息:真可惜了,浪费。
突的半只利爪从石缝里伸出来,绛紫色的皮肤,筋络毕现,尖锐的指甲像刀锋一样,一愣神的工夫,她的手背瞬间就被抓伤了。
与此同时,它的爪背似被阳光灼伤了,迅速收了回去。
鲜血更加刺激洞内的野兽的觉醒,它们开始发出来怒吼及嘶鸣声。
声音凄厉骇人。
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是久居山村的泠朵都没有听过的,不像是野兽。
难道……那利爪与人类的手有几分相似,只是指间有蹼。
难道……有人在这里豢养杂碎?血腥味唤醒了它们的沉睡,听动静不只有两三只在洞内。
想到这里,她捡起来地上的背包撒腿就往山下冲,路上跌了好几跤,一路连滚带爬逃到了山脚。
她在山脚下的一汪潭水边把伤口洗净了,两次三番想将信号弹掏出来,又收回去,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想自己能不能趁此立功,加入猎人组织呢。
既然将它们关在洞穴里定期投喂家禽和其它动物。
说明造物者也不想放它们出去杀戮,他目的到底是什么,黑诊所里的那四只又是怎么逃出去的?还是他故意放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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