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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截胡


篁阳由侍女的陪同下登上一辆马车,自皇城离宫而去,约行了七八里路,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停下来,她拉起帘子一看,面前的是一间简单装饰的客栈,从掌柜到小二,统统都已经换成皇帝的十二卫乔装打扮。

        她走了下来,由张嶒督卫陪同下坐在张靠窗边的桌子,点了一壶讪山老茶等人。

        客栈不大,容纳四五张桌子,还是开门做生意的,吃饭住店的并不多,地处偏僻,远离盛都中心,连路过的人也少的可怜。

        “什么时辰了?”篁阳眼见小二已经换上新的热茶,心里有些着急,问近身的张嶒,“督卫,前方探路的可有什么回话?”

        “公主莫急,一刻钟前有飞鸽书信已经在出城,他们正在换一身装扮来混淆视听。”张嶒说话间就将收到的信条递给篁阳。

        篁阳的目光也随之慢慢的望着小道的尽头,十三年未见的兄长,也不知道是肥了还是瘦了,是否乡音也会改变,也是这样的想,双手就会不自觉的握在一起,将那团信纸揉碎捏在掌心,迫切的甚至站起身来。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第三个时辰也过去了。

        “督卫,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篁阳觉得心中似乎有些惴惴不安,像乱麻越搅越乱,张嶒此时也接到新的一份密报,打开一看,脸色顿时不好,捉着篁阳连忙往外跑。

        数十支弩箭席卷而来,客栈同一时间被扎成了筛子,等到张嶒带着篁阳躲到秘密的接头府邸,十二卫的将士已经损失惨重。

        这夜,皇宫灯火通明。

        德子林披着暗色的斗篷出现在乾光殿的书房内,他里面还穿着乔装打扮的普通商贾衣服,坐在龙椅上的萧仁景更是一言不发。

        “微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他跪地揖手,无颜面对萧仁景,从大理寺提走祁东,到出城的时候风平浪静,到离开盛都城门,就被埋伏在路上的黑衣人袭击,几乎没有活口留下,幸亏有个禁军撑着最后一口气,飞鸽传书才让篁阳逃过一劫。

        萧仁景似乎没有再听他的话,目光深深的望着案上被血布包着的几十枚尖端铁刃。

        禁军在本次护送祁东的过程中兵分两路,由德子林带进往西走的一队平安无事发生,真正押送祁东的那队禁军全军覆没,多数人都命绝在这暗器上,留在客栈的篁阳虽然逃过一劫,却也被弓弩所伤,昏迷不醒。

        “这次护送,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祁东的隐身之处?”萧仁景冰冷的抬起头,似乎答案早已经在他心中,却宁愿不是自己所想的。

        德子林自然知道萧仁景所指的的人是傅册,他是个两面派,至今都没有表明立场。

        书房外的竹片帘子被庆海掀起来,他提着宫灯,站着前路,又对身后的人道,“大人走快两步吧,陛下等你等的太着急了…”

        “这么夜也没必要面君了吧。”

        傅册正被两个彪形大汉软硬兼施的扣着左右臂走了进来,还穿着尚未整理好的睡衣大袍,他对着萧仁景讪讪一笑,看见书案上的暗器脸色微变,又换上方才的脸色,赶紧整理好仪容仪表,朝着萧仁景跪拜行大礼。

        “原来庆翁也知道陛下是装的痴癫,可把我也惚过去了。”傅册说着庆海不厚道,大半夜来府上就是将他从床上捞起来押进宫里来,“无冤无仇的,庆翁此举算是过分了。”

        “是朕给他的命令。”

        萧仁景冷声说道。

        傅册一听,连忙狗腿的跪好立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就差没有五体投地。

        “祁东被劫,是影卫做的么?”萧仁景这句话说出来已经变成了陈述句一样,他已经猜想到傅册会和他绕弯子,直接干脆明了,“若有假话,你我不必再以君臣相称。”

        八年前傅册殿试探花第九名,进去仁王府邸成为他的属官,再到肱骨之臣,萧仁景此生愿意将性命托付的臣子,非他莫属。

        傅册一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半响,才说一句话,“我没有收到命令。”

        萧仁景的拇指摩挲在光滑玉润的羊脂玉扳指上,乍一看似乎风轻云淡,可他也是个普通人,会心中有些害怕,害怕傅册口中说出来父皇的名字,自己将来如何去面对。

        “出去吧。”

        他忽然摆了摆手,傅册也始料未及,连忙又补了一句,“皇爷的确下令要祁东殒命在暗牢,可这一次劫人真不是影卫做的。”

        萧仁景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望着窗外的枝头上站着一只黑鸦,眼睛目光如炬,望着他,突然羽翅一展,发出嘶哑的“喝”的一声,仿佛在表明黑夜之神的地位不容小觑。

        “朕累了,都出去。”他回过神来,眼里凌厉的寒光已经不见,浓浓的疲倦覆上面容,“去继续搜寻祁东的下落,再报朕…”

        德子林领命出去,傅册欲言又止,庆海也赶鸭子上架似的催他快些离开书房。

        一切又安静下来了。

        萧仁景背靠龙椅,闭目养神,全身心放松下来时会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地位,为了给篁阳当年的承诺倘若真的要和皇爷反目成仇,为人子不应该,为人臣也不应该。

        老师张阁老的话历历在目,道德的鞭尺,时时告诫他,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双目不视,听觉就会灵敏。

        他能感觉到有人正在一步一步的走近,好轻好轻,是庆海内监吗,亦或是刺客?

        萧仁景下意识的挪动手指,猛的立起身来捉起案台上的暗器,庆海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奴才该死,该死、惊恐圣安……”

        “阿翁起来罢了,是朕吓到你才对。”他无力的朝后坐下去,能清晰摸到额头的冷汗,缓缓的说道,“朕睡了很久了是么…?”

        “陛下您睡了一刻钟。”庆海说着,才连忙站起来将手里预备的一杯香茶置于桌上。

        萧仁景嗯了一声,瞥了一眼枝头的黑鸦,还没有飞走,回过神来抿了一口茶,庆海又低头请示,“是否,要备上晚膳了?”

        “去罢。”

        他应了一声,尽是疲倦,目送庆海出去,听着他步伐老迈,全然不像刚好闭目时听到的轻盈脚步,心中一紧,眸中泛寒,视线终于看向书房里面的遮挡的那道珠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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