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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辛夷卢有心私定情,王樾二夫人施毒计


  云销雨霁,云雨花容如醉,新晴似梦初回。

  经过一番楚云湘雨,赵巧莲神情开涤,面若桃花,濯濯似春柳早莺,柔媚如姣娃俏妇。

  雪月风花终有时,尽兴之后的王樾这才担心起来,酒全然醒了,愁眉苦脸地对赵巧莲说:“唉,这下我们闯下弥天大祸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赵巧莲掩面侧身而泣:“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就说不喝那么多酒了,你非要再喝几杯……这件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们俩可是要浸猪笼的呀!”

  王樾眉头紧锁,眉眼之间的沟壑深不见底,思索片刻后说:“韩寿偷香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倒是不容易落人口实,授人以柄。但若是珠胎暗结,一旦你怀上我的骨肉,你我真的就难逃一死了。”

  赵巧莲吓得目光呆滞:“我夫君自从新婚之夜洞房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我了。洞房那夜也是第二天大夫人会来查看被单上见红没有,不然他肯定是不会碰我的。唉,要是我有了孕迹,我夫君肯定立马就会怀疑我的……”

  “巧莲,别怕,有我在呢。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我心意相通,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若是去了阴间我们也要做一对鬼鸳鸯!”王樾一把抱住赵巧莲,认真的模样像是正在经历一场生离死别。

  赵巧莲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滴落在王樾结实的胸膛上:“我不想你死,我也不想死,我想和你好好的!要不然我坚持喝麝香柿钱汤吧,免得让人抓住把柄,非逼死我们不可!”

  王樾用他削薄的嘴唇吻干赵巧莲脸上的泪痕,把赵巧莲抱得更紧了,心疼地说:“麝香柿钱汤喝多了会宫寒,你以后会不易有喜的,还是别了吧!”

  赵巧莲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眶里闪着晶莹的泪花,“不,必须喝!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对不会吭一声。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要我了……”

  王樾感动不已,轻轻抚摸着赵巧莲的脸庞:“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可是这世上最善解人意的女子了。”

  说罢,王樾、赵巧莲二人又紧紧缠绕在一起……

  云娇雨霖怎相宜?晓日最添新恨,东风惯惹离思。趁着夜未央,天色还未拂晓,赵巧莲赶紧穿好衣裳,依依不舍地悄声离开王樾的房间。

  吃过早膳,辛夷提着用秦糖炒制的稔子糖,到“龙宫”的修筑现场去找卢有心。

  “龙宫”的修建完全按照《营造法式》严格施工,处处体现宋元时期与大明建筑的上下承袭关系。那一间间大气磅礴的殿宇木质框架,已然拔地而起,正殿的主体工程基本完成。整个工地一派忙碌有序的景象,有的徭役拉着线在砌八字墙,有的徭役正在给金水桥铺设御窑金砖。石匠们雕琢着一对雄奇生动的狻猊。画师们高高站在用绳子吊着的木板上,给斗拱和天花藻井描摹各式美轮美奂的图案。

  辛夷举头凝望着眼前精美的藻井,设计巧妙,构造复杂。有的藻井各层之间使用斗拱,雕刻精致,雍容华美,具有很强的装饰性。有的藻井则不用斗拱,而以木板层层叠落,既美观又简洁大方,不失尊贵之感。

  辛夷细细品鉴着这些神来之笔,一想到许多是卢有心画的,嘴角忍不住浮上一抹蜜糖似的笑。

  “辛夷小姐,您来了啊!又是来找卢画师的吗?”画师程望山放下手中的羊毫笔,对辛夷说,“前天王土司大人派人来传话,说二夫人素来信佛,想在‘龙宫’里建一个佛堂,要画点佛像壁画什么的。这不,卢画师这几天就在东皋阁画佛像壁画的底稿呢,说是要将画好的底稿送给二夫人看过满意后,才会回来这边继续画天花藻井。”

  “原来是这样,谢过程画师。”辛夷提着卢有心最爱吃的稔子糖,去东皋阁找卢有心。

  辛夷来到卢有心在东皋阁的房间时,房门大开,卢有心正专心致志地描绘着佛像壁画底稿。葱白细长的手指舞动着羊毫笔,在净皮熟宣纸上妙笔生花。画面上的观音形象活灵活现,勇猛庄严,清净慈祥。

  卢有心作画的时候异常用心,全然没有察觉辛夷已经走到他身后。

  “咦,好奇怪啊,为什么你画的观音菩萨有胡子啊?”辛夷感到奇怪,不禁问出了声。

  “辛夷,你来了啊!”被吓了一跳的卢有心这才反应过来,耐心地给辛夷解释,“我祖上是初唐时期从大食迁徙来的,初唐时期的观音大士画像是有胡子的男相形象,而盛唐时期武则天为称帝造势,开始出现没有胡子的女相观音,我们卢家画的观音大士传承保留了初唐时期观音大士有胡子的形象。”

  “原来是这样。”辛夷甜美一笑,将稔子糖交到卢有心手上,“有心,快尝尝我给你打的糖,昨天让素竹教我做的。”

  “辛夷,你还会打糖了,厉害啊!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下人做吧,别把你累着了,你身子都还没完全复原吧,得多养养啊。”卢有心取出一块四四方方的稔子糖送进嘴里,香脆可口不粘牙,忍不住对辛夷赞誉几句,“辛夷,可以啊,手艺真不错!你做的稔子糖色香味俱全,真乃人间美味啊!”

  “你快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只要你不嫌难吃,以后我常做给你。”冬日暖阳映着辛夷的笑脸,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喜悦。

  “明明这么好吃,哪里难吃了?你看我都要停不下嘴了!”卢有心开心地吃着稔子糖,忽然想起了什么,“辛夷,你都亲手给我打糖了,我也送你点什么吧。送你什么好呢?要不我送你一朵桔梗花吧。”

  “桔梗花的花期已经过了吧,现在哪里还有桔梗花呢?”辛夷瘪了瘪嘴,娇俏可人。

  卢有心默默不语,换了一只狼毫笔,重新铺开一张熟宣纸,让画笔在纸上龙飞凤舞。不一会儿,几株幽蓝的桔梗花跃然纸上。透过这薄薄的一层纸,若有若无的桔梗花清香扑鼻而来。

  “好美的桔梗花啊!”辛夷兴奋地说。

  卢有心将自然风干的画纸沿着两个角提起来,交予辛夷。陷入回忆的卢有心,眼里泛起一丝氤氲,温柔地说:“我家院内就种着好多桔梗,那是我娘生前最爱的花。桔梗花代表永恒不变的爱,这么多年我爹悉心照料着这些桔梗花,桔梗花就像我娘的化身一样,替代我娘一直默默陪着我爹……这次来龙州做事,临走前我爹特意拜托邻居郑婆婆帮忙照料桔梗花,这才安下心来到龙州。辛夷,以后我带你去看看我家院子里种的桔梗花。开花的时候真的好美,紫中带蓝,蓝中见紫,清幽淡雅,可谓是不慕繁华的花中处士。”

  听到卢有心说要带自己去他京城家里,辛夷有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像是渴望已久的心愿终得遂般欣慰,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有心,我想照着你画的桔梗花,绣成两个荷包,一个给你,一个给我,好不好?”

  卢有心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岂不是成了定情信物了?”

  “你如果觉得不成,那就算了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辛夷撅起樱桃小嘴。

  卢有心突然猛地紧抓住辛夷的手,辛夷没有躲闪。卢有心的琥珀色瞳仁泛着柔光,声音格外温暖:“辛夷,我是认真的,就让桔梗花荷包成为我们俩的定情信物吧。从此你我二人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

  辛夷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一个一生一世的承诺。

  王土司府中,王樾经过赵巧莲的窗外,往里一探,刚好看见赵巧莲正皱着眉头,将一碗深褐色的汤药一饮而尽。王樾本想和赵巧莲说几句话,但府上的家丁和婢女都在,王樾担心人多口杂。为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王樾只是远远看了赵巧莲几眼,没有停留片刻就走开了。

  王樾径直来到二夫人曹鸢娘的房间,一进门王樾给二夫人使了个眼色。二夫人赶紧关好门窗。

  王樾脸上浮起一丝狡黠的笑容:“母亲大人,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这次可真是辛苦晚星了呢。”

  二夫人感叹道:“是啊,晚星这么一个性子温和的贤妻良母,一边要假装悍妇演出与你夫妻不睦的假象,一边还得任由你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怎么不辛苦啊?幸得晚星这孩子深明大义,知道这是你彻底扳倒王鉴成为世子的最佳时机,才会这么忍辱负重地帮你。若是换了旁人,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樾儿,你可千万不能负了晚星啊!那赵巧莲虽是个狐媚子,你可要牢记,你是要做下一任土司的人,万不可被勾了魂去,别搞成假戏真情了!”

  王樾笃定地说:“母亲大人,您多虑了!晚星的付出,孩儿铭记于心,必不负她。退一万步来说,若是我真负了她,她定会告到父亲大人那里,我岂不是落得个抛妻勾嫂的罪名?按照《大明律》规定,内乱等十恶之徒不得继任土司,那我们这么多年的辛苦努力,可就全部付之流水了。我怎么可能会蠢到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那自然最好。樾儿,你要记得,成大事者,不拘于儿女私情,切莫被这些虚无的东西绊了前程。”二夫人忽然想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忙问道,“樾儿,你把我给你的那张麝香浣花凉药单方给赵巧莲了吧?”

  王樾摇了摇头:“这个倒没有。”

  二夫人一下子着急起来:“最重要的东西你不给她,难道你已经被迷惑得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

  王樾笑了笑,目光如凌冽的冰凌:“孩儿自不敢忘,只是若由我拿给她,她肯定有所起疑,会怀疑当初孩儿主动撩拨她的目的。孩儿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地长期坚持喝避胎药。这不,今早我路过她房间时,她已经喝上了。”

  二夫人顿时眉开眼笑:“还是我的樾儿想得周到啊。樾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樾笑嘻嘻地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与二夫人听。

  说完,王樾的嘴角挂起一抹邪魅的笑:“母亲大人,您放心吧,只要我与赵巧莲多往来些时日,每次事毕她都服下麝香柿钱汤,不出半年,她必然再也无法遇喜。只要赵巧莲怀不上孩子,加之王鉴的发妻朱檀儿,王鉴连娶两房夫人都无子嗣,到时候您再旁敲侧击地给父亲大人吹吹枕边风,父亲大人肯定会认为王鉴注定没有生育能力。一个无后之人怎么能成为世子,继承下一任土司呢?上次推小桂圆落水后,要不是半路冒出个卢有心跳水救人,王鉴早就被龙鳞水蜈蚣毒得痴呆瘫痪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麻烦。只有来个釜底抽薪,让王鉴彻底翻不了身,不然母亲大人您和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可就全白费了!”

  二夫人面色一惊:“说到朱檀儿,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老是梦见她七窍流血地找我索命,说她已得知当年她命丧王土司府,正是我在她的胭脂水粉里偷偷加了白澒,她长年累月地使用,导致脏器受损而香消玉殒。樾儿,你是知道的啊,当年我在她的胭脂水粉里加白澒,并不是想要她的命,只是想要她怀不上王鉴的骨肉,不让蔡秋娘母子那么受老爷宠爱。我哪里知道朱檀儿身子骨这么弱,一点点白澒就要了她的命,为此我也在菩萨面前诚心忏悔过多年了……”

  不等二夫人说完,王樾打断二夫人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母亲大人,您切莫担忧,孩儿这就差人去黄龙寺请无妄法师来为您做场法事,驱魔化煞。若是到时父亲大人问起来,孩儿就说是母亲大人您请无妄法师来商议在‘龙宫’里修筑佛堂的事宜吧。”

  二夫人稍稍安下心:“还是樾儿知道心疼娘啊。要是你弟弟济儿能有你一半醒世就好了,整天就只知道舞刀弄枪。”

  “我和三弟一文一武,文韬武略,各司其职,不挺好的嘛。”王樾笑了笑,见时候不早了,和二夫人告别后离开了。

  屋外一缕阳光直射进二夫人的房间里,如一束亮闪闪的金线,温暖了整个房间,但二夫人始终觉得房间里阴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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