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互相隐瞒
这真是来到这里第一次吃肉和精粮,逃命逃了一晚上加上又折腾一天,这一日一夜的,本来都饿过劲儿了,却被这一口一口的肉香味儿引的她胃口大开,越吃越饿,吃的太急最后噎的她直捶胸口。
她一直以为大渊现在所处的是一个非常落后,物质文明不发达的夏商时代的那种社会,今日进了这原阳郡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被一年的黑黄掉渣的饼饵和咸干菜唬的一叶障目了。
据赶牛车老伯说原阳还不是最大的郡,算不得什么,最繁华的要数汴梁和永安,虽然她从汴梁皇宫出来的,但是她真还没见识过汴梁,以后有机会当真要看看究竟比这原阳繁华到何种程度。
看着这南街的酒肆商铺,还有这刚刚到手的银钱,她想着如果一时半会回不去,暂时在这安身立命也不错,她是再也不想回到皇宫那个鬼地方了,又摸了摸脖子上的那个玉牌,心里更有了希望。
回到医馆的时,伙计说已经灌下去一副药了,南鸢跟掌柜把账结了,回头看着这悲催少年还昏迷着,暂时为了他的病只能住在这,掌柜也同意了,有钱好办事,南鸢又多给了五钱银子银子,拜托伙计帮他擦洗一下身子换身干净的衣裳。
看着天色渐晚,赶车的老伯今天也回不去了不能让人白跑一趟,便给了他二两银子,一部分做路费,一部分让他找个客栈住,真是麻烦了,老伯一个月送两趟酒也赚不了这么多,说什么也不要,她说若不拿着她于心不安,多亏了老伯好心,不然姐弟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问了老伯的姓名和家住何处,有机会的话兴许还能去拜会,然后又将包子和肉饼分给了老伯,老伯也是这个时代最普通的农家百姓,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精粮,看着这三个肉包两个大饼,不舍得吃,剩下的全包起来打算回去给孙子吃。
南鸢又跟医馆的掌柜要了一间空房,她想梳洗一番,掌柜的见她给钱这么痛快就安排伙计将她带到一个厢房,这家医馆算是挺大的前面有铺面后面有一个二层小楼。
南鸢看着简陋的房子只能将就一下,只要了一盆热水,出门在外她不放心,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治安如何,只简单擦洗换了一身新买来的棉衣。
换上棉衣,脚登上厚厚的棉鞋的,“嚯,真暖和,”随便拢了拢头发便下去守着少年。
南鸢伸手试了试温度还是没有降温,“大夫他这什么时候能醒啊。”
“两副药下去,明天能醒就不错了,这又是风寒又是刀伤的,再晚点命都没了。”
哎,她也只能认命的守着,攥湿了棉布敷在他的额头上,热了就去换,冬天的凉水是真的冰手,换了没几次她的手就通红的了。看着干裂的嘴唇,她拿着勺子一点点润透他的嘴唇,看见有吞咽动作,赶紧舀了一勺慢慢的溜着他的唇缝。
这么一看少年还是很俊俏的,之前披头散发,看病的时候她也不敢给他撩开,怕被人记住,毕竟原阳离着汴梁还挺近的,不知道那些逆贼会不会找到这里。
南鸢又将少年的头发全部撩开,细细瞧了一会,剑眉入鬓,鼻梁挺拔,虽然眼下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但是也难掩其姿色,啧啧啧,还是一个美少年呢,等着醒来她可得细细打量一番,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
十五六岁她还在干嘛?还在跟爸妈要生活费呢,瞧瞧人家,都能被人追杀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得意的事,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家,还能回得去不,好像家这个字离她越来越远了,也不知道楚萌她们走出密林没,爸妈知道自己遇到不测生死不明得伤心着急成啥样,每次一想到这里她就难受的要命,不敢想。
不觉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秦燳烮被渴醒了,嗓子干裂,只想喝水,抬着手臂一阵生疼,缓了一会,便撑起了身子,床边趴着一个人,看着侧脸他认出了是山上救他的那人,可惜他现在情况不明,估计自身都难保,想赏赐她都没有能力,他打量着这里不是在宫里,不过庆幸的是自己暂时逃出来了,父皇母后现在不知如何。
南鸢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迷蒙的起了身,“哎呦,麻了。”
揉着枕麻的手臂,眼睛扫到了半做起来的人。“醒了?你醒了?”
南鸢一激动立马起身,“哎,腿也麻了麻了。”缓了一会又看向床上散着发的少年。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说着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看着少年脑袋一歪躲了过去,“我就摸摸额头还烧不烧,”看着少年没吭声,她又伸手,他又躲,“哎,你饿不饿?”
“不认识我了?”南鸢看他一直没说话只睁着眼睛看着她,不过话说回来这双眼睛还真不赖,配上这张脸,已经能看的出再过几年的风姿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认识。”沙哑却略显轻扬的嗓音。
南苑起身给他到了一杯水,见杯子瞬间就空了,又去给到了一杯,想起自己发烧刚醒那阵,就把整壶都提了过来。
少年抬头看看坐在凳子上,他喝尽一杯就给他续一杯的姑娘,心里略微不自在,“现在我没什么能赏赐给你的。”
这是要表明身份了南鸢看他喝足了,就拿开了水壶还有他手里的杯子,“还没问你是?”
少年淡漠的看着一处出神,“你不知道?”
南鸢听这话,她是要答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便试探的道“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少年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也许吧,本……我单名一个冽字。”
南鸢听着皱眉,她只知道大渊国姓是秦,但是具体不知掌权者的名字,可也知道这家伙指定藏掖着没说实话。
“既然这样,先跟你串好供,你现在在逃难,就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目前我们在一家医馆,我对外跟别人说你是我弟,咱俩是逃荒逃到这的,至于从哪里逃的,我不太清楚这里的乡村名字,你清楚的话你想一个,哦,对了,我姓赵,叫赵南鸢,既然你自称列,那你就叫赵列,可记明白了?”
少年一直默然的听着,只是在听到后面名字那里眉头皱了皱,他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哪个燳?”
“什么?”她正编的起劲儿,以为他会补充一些关键的,猛然一问不在她预料范围的话,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年头微微转动过来,“燳是哪个字。”
“哦哦,你问这个啊,赵钱孙李那个赵,”看着他继续皱着眉,南鸢拍了一下脑门,瞧她,他知道哪个赵钱孙李啊?这屋里又没有笔墨,就凑过去在他的被子上顺着他的方向写了一个赵,待反应过来,又扑乱了刚才描补的痕迹写了一个趙。
少年只是怀疑她耍弄他,所以才有此一问,其实压根不是真的关心是哪个赵,但见她能书写出来,就很讶异,当今女子能识字的不多,多是地方豪族或者官宦家的女眷才有识字的机会,他也认出了这人就是在穹顶山下圣潭边口吐大逆不道之言的人,可她……只是一个奴仆。
“你识字?”少年将疑问问出了口。
想她堂堂农大高材生,这个问题真是侮辱她了,她不光识字,说起来她念书的时间比他年纪都大,可是到了这里,竟成了半个文盲,这另一半还得益于早年跟爷爷学了几年书法,所以到了这还不算睁眼瞎,可是这里的字好多跟她学的繁体不是一个写法,还是昨天看了大夫的药方才发现的。
“算是略识得几个字吧,毕竟是自己的名字嘛。”也不知他信不信,“那些人为什么追杀你?”
少年垂眸不知在思虑什么,“仇家而已。”
嚯,嘴够硬的。
“你多大?”看着他面露疑虑,南鸢换了个问法“公子今年年方几何啊?”
“此事很重要么?”
“重要,极其重要,我们肯定要交换信息,不管真的假的都要有一个说法。”
秦燳烮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无从拒绝“十六。”
“果真。”他让她想起了赵楚萌的弟弟,也这般大,差了六岁,两人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因父母关系都很好凑巧又都姓赵,平时处起来三人感情非同一般,跟亲的没啥两样。
有点心疼眼前这位同样年纪的小储君。“哎,我下去给你拿点吃食,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吧。”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出了门,秦燳烮像松了一口气般放松了周身的警惕,琢磨着眼下的局势和以后的打算。
先是自己遇刺,神宫守卫军又全变了南安王的红巾军,一定发生了变故,父皇的安危……还有母后和皇姐现在还在宫中,不知是否已经知道穹顶山的变故,或许禁宫也已被控制,外祖父前一阵子已经致仕,舅父又远在边关,朝中目前还有谁可信?
萧太尉和杨司徒,两人政见不合由来已久,他监国不足一年,但也知道以杨司徒为首的御史台和九卿中的太仆宗正向来跟南安王有来往,萧太尉向来又摇摆不定,明面依附于南安王的暂且这么多,何况暗下,可恨自己进入朝局时日太短,对于狼子野心的南安王虽有防范但是不足以撼动他,眼下最紧要的是打探清楚宫中和穹顶山的情况。
吱嘎,南鸢端着托盘进了门招呼她新晋弟弟来吃饭,饭食都不怎么好,每当听着这个陌生的女子唤他燳烮,他很是不适,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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