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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坠崖


两人对付吃完了早食,又看着少年饮尽了黑乎乎的药,“咦~”南鸢咧着嘴,这得多苦啊。

        看着少年放下药碗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敬他是条汉子。

        “你既救了本……我,理当致谢,但我现在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能赏你的,我暂且记下,暂待来日。”说完便要起身。

        “你这是要做什么?”

        “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就此别过。”

        “你现在伤没好还病着,再急眼下也急不得,不然你试试,出了这个门我看你能走多远,再倒霉遇到抓你的人,我看你哪来的力气反抗。”

        秦燳烮按着肩膀,隐隐生疼,但现下局势根本容不得他浪费一丝一毫时机。

        “我们现在在哪?”

        “原阳郡。”

        他略微思虑一番“拿些笔墨纸来。”

        南鸢就知道他有了主意。

        他也没背着她,写完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印章盖了上去,让她交给原阳郡五里坡扬名镖局的镖头,她也没问其他的,尽管这里她也不熟,点了点头叫他在屋里好好呆着。

        南鸢出了门就看到大街上多了不少士兵,拽着年轻男子挨个盘查,有的人手中甚至拿着画像,南鸢谨慎的糊了糊头发,又返回了医馆,看着正在套牛车大伯,南鸢脑子转的飞快,迅速跑上楼。

        推开门就去拿她的小包袱“快起来,我们要赶紧离开这儿,追兵来了,如果你还想联系扬名镖局的人,最好赶紧重新写一封信,换个地方跟你接头,然后让他们看到信之后最好全部离开,不然追兵总会顺藤摸瓜找上门。”

        少年惊奇的看着她,一时间内心复杂,也没耽搁又迅速写了一封信,南鸢将之前那缝凑近油灯烧了个干净,又去掏了点锅灰,跟掌柜的拿了剩余的三副药和伤药外又加两包黄□□面。

        南鸢上手想给秦燳烮涂的时候他躲了一下,不解的看向她,“这个时候就不要讲究那些有的没的了,外面拿着你画像比对着等着逮你呢,你不修饰一番,城门都出不去!”

        不等他同意,南鸢两手不由分说的掰过他的脸,就开始涂抹,秦燳烮哪里跟女子离得这么近过,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瘦瘦黄黄的女子,真是大胆!乡野之人难不成都像她这般跟男子都不避嫌的么,粗鄙!

        南鸢将他本来就黑浓的剑眉用锅灰描了又描,将黄粉□□粗略略的打了修容,收效甚微,又转到后面将他竖起来的发髻松散开,只在后面用一根布条绑住,又绕过正面退后几步,仔细打量一番,嗯,这还差不多。

        秦燳烮看着眼前撑着下巴认真打量他频频点头的女子,一时内心更是复杂。

        南鸢很满意自己易容手法,轻快的打了一个响指,“可以了”

        两人下楼之后她背着秦燳烮给伙计塞了一两银子让他去送信,然后让老伯带他们出城,没办法只能再次坑骗老伯,如果遇到人盘查要麻烦他说两人是他的孩子来原阳郡是看病的。

        看着老伯疑惑,她说看着弟弟病大好了,两人又丢了户籍路引,所剩银钱也不多了,如今城内乱糟糟的,他们怕被连累,昨天承了她的好,老伯也没怀疑推脱,便答应了。

        三人到达城门这一段路确实被盘查过但是估计是刚下达的命令,排查的人也没重视,只听着他们一番解释又看了老伯的户籍便放他们走了,到达城门的盘查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当南鸢说他弟弟是个哑巴的时,她感受到一记眼刀飞了过来,‘问你你又不说话,是要我们一起在这等死么。’

        南鸢又肉疼的塞了五两银子,一顿大哥好人的央求说了一车好话,那守卫拿着画像左右比对着秦燳烮,发现不像,又得了她的好,就将三人放行了。

        出了城门南鸢怦怦跳的心才算缓和了下来,出了城门没多远两人便下了牛车,南鸢让老伯先走,一旦有什么事也不至于连累人家。

        只是接下来,她看向旁边的少年,“现在怎么办?”

        少年缓步走着“前面不远有个十里亭,等到接应我的人来到之后,你便可自行离去,我会让接应的人将你安顿好,算是我的答谢。”

        南鸢想着也不错,自己手里有钱有物,只需要合法身份即可。但是……最重要的是她要一个承诺,承诺他卷土重来之后能让她光明正大的去奉天神宫研究,但是不知道自己给予他的恩情在他那能不能换得这个承诺,而且一旦他要是败北怎么办呢?

        秦燳烮看着她垂着头迟迟不肯答话,“如果你想跟着……”

        “不不不不,”南鸢听到这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谁要跟着他啊?天天脑袋拴在裤腰上,一个备不住小命就没了,但是他又没有表明身份,这个承诺该怎么讨呢?

        “我只是有个小小的,卑劣的,对你来说不值一提的请求。”南鸢从小就很少开口求人,来到这算是全打破了。

        秦燳烮哼了一声,他就知道,“说。”

        “就是……”

        轰隆隆,雪地震震,马蹄隆隆,要不是冬天,她还以为打雷了,看向声音来处,前头几百米远飞雪溅起,像是拢了一团会移动的风雪向他们急速扑来。

        秦燳烮见状没有犹疑,扯着南鸢就往山上奔,进了林子便看到追兵也下了马追击上来,山上积雪一脚下去接近膝盖,几乎每一部都要多废比平时一倍的力气,渐渐的她便撑不住了,可听着身后蹚雪声,树枝折断声像追命鬼一样越来越近,她怕小太子权衡利弊抛下她这个累赘,只能死死扒着他的胳膊,这要是被逮着了还有好么?

        当身后大刀从耳边划过,少年一个用力将她拽了一个趔趄,一脚将挥刀之人踹了个后仰,直接滚下了山,南鸢快吓瘫了,瞳孔睁大,瑟瑟抖着看着滚下山的一团,少年转身看了一眼爬起来的南鸢,眉宇之间的纠结好似在衡量什么,“走!”

        她不敢耽搁一刻,紧追着前面的好似会飞的身影,但前面的速度太快了,她落了一大截。

        “咻咻”的刀声好似就耳边,南鸢看着前方站定不跑的少年,纳闷极了,只见他纵身一跃就跳下了山崖,干枯的树枝被脆声折断的声音在南鸢耳中叫嚣,今天果真要命绝于此?

        后面挥过来的大刀根本不给她思考害怕的时间,她紧了紧包袱闭着眼睛抱着头也纵身跳了下去,追杀他们的人站在崖边止了步,伸着头探看着山下,

        南鸢被枝头嘎嘎鸟叫声的声音唤醒,冰凉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遇热化成了雪水,顺着脸颊流进脖颈里面。

        “嘶~”后背被枝丫穿破让她倒挂在了一颗大树稍头,她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树上掉了下来,稍微一活动就好疼,应该是后背被穿透的枝丫刮伤了,脸也麻疼麻疼的,试着抹了一把脸,能摸到一道道的凸起的伤口,应该是已经凝固了,没有摸到血液,林间风雪越来越大,随着呼啸的寒风刮起一阵阵沙雪飘荡在枯黄浓密的林间,像虚无缥缈的轻纱,看来今天晚上要有大风雪。

        南鸢紧了紧斜跨在胸前包袱,还好系的死死的没掉,不然钱没了,吃的也没了,现下她得马上走出这片林子才好,她顾不得后背的撕扯,抓紧时间赶在天黑之前必须走出去,不然不被冻死也得被雪埋了,至于那个没良心的“弟弟”,让他去死吧!

        背部的伤每撕扯一次她都要在心口补一句脏话,风雪越来越大,慢慢的模糊了视线,可她还是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横躺着的人,南鸢走进看着已经昏过去没了知觉的少年,哼,报应,去死吧,你看我管你不!走了一百多米她还是耐不住良心的谴责回来拖起来他。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火堆被烧得很旺,烧的整个洞穴里面暖暖的,还好火石没丢,南鸢又出去捡了一堆枝丫,堆放起来,扑掉身上厚厚的落雪,看样子这场大雪要下一夜了,也好,大雪封山也能掩藏住两人的足迹。

        南鸢掰着枝丫扔进火堆,看着旁边昏迷不醒的少年,跟楚萌弟弟一样的年纪却要经历这么多生死,哎,她认命的过去解开了他的衣裳,看着肩膀上崩裂的伤口,再加上本来就没好的风寒,这又发起了烧,南鸢解开包袱,将从医馆包的三服药还有金疮药都拿了出来,多亏逃跑的时候包袱没舍得扔,不然两人还没走出这大山估计就饿死病死在这了。

        她看着地上摆放的物资,三副伤寒药,一瓶伤药,两个大饼两个包子,一小包还没卖掉的玉符碎金冠,两套棉袍,东西到是不少,南鸢拿起饼子闻了闻,幸好冬天寒冷,没坏。

        将少年的伤口包扎好之后,看着地上的药包,这药怎么熬呢,南鸢在山洞石碓内找到个凹形大石,堆放在火堆中,捧来几捧雪将药分成几撮分开煮,好不容易喂完了一副药,南鸢也累的筋疲力尽,给昏在稻草上的少年盖上棉袍,自己的伤口都来不及处理,大头一栽便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洞里已经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南鸢就着残留的火堆余烬的细微光亮,分辨了位置,将稻草扔进火堆又添了柴火。

        趁着洞内亮了起来,南鸢摸索到洞口,拨开洞口遮挡的干草枝丫,冷风呼呼的灌了进来,好冷啊,看着外面漆黑一片,也不知是上半夜还是下半夜,吹了冷风自己也有些晕乎乎的。

        应该是发烧了,可是背部伤她根本够不到。

        “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南鸢心理不断暗示自己,爬回去倒在稻草上,盖着棉袍继续睡了下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洞内已经大亮,天亮了啊,伸手摸了摸额头,还好,没有严重,缓缓撑着起身子,余光便看到斜对面坐着一个冷冷看着她的人,吓得她“妈呀”一声吼,震得洞内的石壁好似都跟着震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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