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月考的滑铁卢

“阿姨，二两米饭，土豆炖牛腩，麻婆豆腐，还有番茄鸡蛋。”姚言兴高采烈、摩拳擦掌。

        “阿姨，我也要二两米饭，还有红烧茄子和豆腐。”卫智礼貌地说。

        食堂阿姨看到这俩阳光帅气又讨喜的小伙子，手一抖，那盛进餐盘里的菜就多了不少。

        姚言取到菜后立刻尽职尽责扮演花蝴蝶的角色，很有眼色地快速在人群之中找到取筷子的推车，华丽地抽出两双筷子，又迅速环顾了四周迅速找到座位，又稳又快地跑过去放下盘子，做完这一切之后冲着还在人群中张望的卫智招手：“来来来，在这儿呢！”

        卫智看见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笑了笑，走来坐下。

        第一天来高中食堂吃饭，两人仿佛有聊不完的话。“我初中从没在学校吃过，据说有人在饭里吃到过虫！”“啊，我初中经常在学校吃，我家里就只有奶奶在，有时候没空做饭。”“明人不说暗话，一高的菜也太咸了吧！等下回去我要狂灌水”

        两人边吃边聊边吐槽了大概快一个小时，这才慢悠悠地从食堂挪着步子走回教室。在楼梯口的时候还有些人声，走近班门口的时候却是诡异的安静。姚言卫智对视一眼，卫智示意自己先进去，他前脚踏进教室前门，就发现班上只剩下两个座位是空着的——就是他和姚言的位置！而剩下的人早已坐定，都陷入了自己的状态里，或埋头刷题、或咬着笔杆皱紧眉头看新课，有几个胆大的、分神的，在讲台上老胡眼皮子底下偷偷抬头看向门口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第一天就“迟到”的男生。

        姚言在卫智身后把一切尽收眼底，看见讲台上老胡意味深长的复杂表情后很快机灵地喊了一声：“报告！不好意思老师，我们来晚了。”

        “报告！老师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卫智从善如流。

        “咳嗯，快进来坐下吧。你们这吃饭确实有点慢了。”老胡脸色好转了一些，摆摆手让两人回座位。

        姚言回座位的时候暗暗叫苦，心想“怎么吃饭时间也要规定，没听他说过呀这就是宏志班吗这么魔鬼？！”表情凝重地坐下时还和对面的朱嘉艺对视了一眼。小兔子撇了撇嘴，扔过来一张纸条：

        “你傻呀学霸！不知道宏志班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吃饭要速战速决，去的时候要用跑的！回来为了防止胃下垂可以不跑，那也要快步走！时间都是用来学习的！你和卫智怎么还带边吃边聊的？！我真是服了！！今天没死算你们走运！”

        姚言看完了之后双手合十对兔子同学表示了感谢。随后郑重其事把这张纸条叠好，递给旁边的卫智。卫智看见他一脸英勇就义的神色，有些疑惑。看过了纸条上的内容后也对着兔子同学点点头，无声地发出：“多谢”。

        说时迟那时快，老胡的声音非常应景地响起：“鉴于这是大家第一天上课，有些东西不熟悉，做的不好可以理解。所以现在我就正式和大家讲一下，身为宏志班的学生有哪些是你们该做的。先说吃饭，大家也知道，食堂嘛本来就人多，学校特意为你们安排了一楼的位置，就是为了让你们有一个优先权，可以早早地到食堂先吃饭，再早早地回到教室学习。你们初中那些边走路边聊天，边吃饭还要边聊天的小女生行为现在都要收起来了！”老胡特地加重了“小女生”这三个字。

        卫智瞟了一眼姚言，发现他一脸淡定，装的跟真的一样，不禁偏过头轻轻笑了。

        “所以，吃饭和来回时间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我跟你们讲啊，我原来带过的一个学生，你们的学姐，刘颖，别看人家个子小，这个小女孩啊为了多学十分钟，每次吃饭都是跑着去的哎！人家有时候为了去办公室问老师一个题，甚至都不吃饭了！所以人家能考上清华！你们要好好学学当然，我也不是说不让你们吃饭，你们自己要知道孰轻孰重嘛！再有就是午休。中午原则上除了生病很严重，不得离校。你们可以午休，但是午休时间不得超过半个小时。其实我说啊，你们这些年轻人，睡个午觉嘛，十五分钟、十分钟就够了呀！短暂的养精蓄锐之后，也别犯迷糊，实在迷糊了自己带着风油精，清凉油！甚至你们吃饭也不要吃太饱，太饱了之后大脑供血不足，你们自然会犯困。这不都是办法嘛！大家能力都差不多，拼的就是时间！好，我就说这么多，自习吧。”

        老胡发表完长篇大论后又扫视了一圈教室，看到姚言和卫智那两只杀鸡儆猴的鸡已经极为乖巧又神情认真地在写题，甚为满意地摸摸鼻子，踱步走出了教室，轻轻带上了门。

        经他这一番言论后，本来并不打算午睡的几个人竟也有了困意，可能是从刚才的话想到日后不知道多少个连吃睡时间都要被严格限制的日子吓到了，想着先睡为敬，不睡白不睡，干脆以胳膊为枕头，眼镜一摘，调试好手表或是跟同桌说：“十五分钟后叫我一下，感谢。”然后睡去。

        正在和眼前的数学题作斗争时胳膊肘被人轻轻碰了碰，“睡吗？”是卫智。

        “我不睡，怎么啦？”姚言笑道。

        “20分钟后，叫我一下吧。”

        “好。”姚言欣然答应。

        卫智放心地偏过头，还觉得手臂叠起来不够高，又垫了两本书之后才调整好姿势，闭上双眼。

        姚言是向来不会在教室睡觉的。他觉得那样一不舒服，二对颈椎也不好，长此以往不但影响体态，还可能落下颈椎病。这对于一个自律又自恋的浪骚小王子来说怎么可以忍呢。

        所以，不睡。

        渐渐地，一颗又一颗人头接二连三倒下，整个教室，只剩下风从窗内轻柔吹进来，拂动纸张书页的沙沙声，还有此起彼伏轻微的呼吸声。正午的阳光从门缝里漏进来，黑板上有了漂亮的光斑。

        “这可真是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姚言内心感慨道。

        不过这般岁月静好的光景倒是让他想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追着她来的学姐：肤白貌美，总是喜欢扎个高马尾，栗色的直发利落又帅气，她还是原来初中的学生会文艺部部长，会跳舞会写诗只是，厉薇一直把姚言当弟弟。

        “还好和女神考到一个学校了。这还不愁没机会展现我的魅力？”姚言暗暗自得。

        想着想着，姚言又飘了。他心猿意马地预习完了新课，发现不愧是宏志班的学生。每个人一起来只迷糊了一两分钟，很快就自律又自觉地抽出题开始写。就像设定好程序从不会出错的机器。

        没一会儿，所有人又恢复到寂静无声、专心学习的状态了。姚言在内心感叹了无数遍“这可都太拼了”，不过还是没当回事，反倒是思考起了老胡说过的给小组起名还有什么月考小组成绩比拼的事。

        下午两点，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离教室门最近的同学率先开门出去，“吱呀”的一声又唤醒了几个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同学。接二连三的，门开开关关，人进进出出，有人出去时还垂着个脑袋，回来时脸上已经挂满了水珠——八成是用凉水洗脸提神了。

        姚言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觉得这些同学真的都，挺拼的。

        再想想自己，似乎还没什么紧迫感，好像有点惭愧。不过这种惭愧两秒钟之后就烟消云散了。他兴致勃勃地对着组员说：“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小组名推荐？”卢欣、张璇这对同桌有些羞涩，小心翼翼道：“还没想好。”朱嘉艺眨眨眼，耸耸肩：“没有。”她旁边的王子沅接道：“组长是不是想好了？”

        卫智也看向他，他赶快孔雀开屏：“没错！我目测了一下，我们组，不论男生女生，都应该是这个班颜值最高的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就叫颜王组怎么样？！威风又帅气，还能一表我们让成绩配得上颜值的决心！”

        朱嘉艺非常捧场：“好啊好啊，组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同意。”

        卫智笑了：“行啊。挺好的。”

        剩下三个女生也不知是过分害羞还是不情不愿，也跟着附和道：“我同意。”

        姚言简直要心花怒放了，他都想给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美好品位鼓个掌。

        取名大事已定，他就开始对着三周后的第一次月考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小试牛刀了。

        ·

        高一的军训没什么难度，无非就是晒着大太阳站军姿踢正步还有跑操，都是一些很适合给校领导观赏彰显学生听话程度和整齐度的任务。

        一班的教官是个相对宽松的可爱老大哥，皮肤黝黑的他经常心软，以至于一班是一众在大树下站军姿的班级中休息次数最多的一个班。训到第三天的时候大家都有些疲软了，不少人开始眼神涣散两腿发软，一副爱咋咋地生不如死的样子。

        恰好老胡迈着步子端着水杯前来巡视，看到雄风不振的一班小崽子们拧起了眉头，上前和教官耳语几句后，后者的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只见黑皮青年拍拍手，扯着嗓子对面前的好苗子们说：“好，啊，同学们！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提升我们的士气，现在有谁愿意自告奋勇上来表演个节目？！什么都行！唱歌跳舞讲笑话背元素周期表……谁来啊！”老胡在旁边目光扫来扫去，也有几分期待。试想一个成绩顶尖的班如果再多才多艺，那是多么为班主任长脸的一件美事啊——

        全班人一下子活了过来，开始推推搡搡挤眉弄眼。

        但是没有推搡出个所以然来。

        没人大大方方上前。

        老胡倒也没生气，笑眯眯地一指站在男生队伍里最靠边的姚言：“姚言，你上来唱个歌。”

        全班：“哦吼——”

        不远处二班三班和对面那棵树下的四班也循声探着脑袋来看热闹，被教官微微呵斥。

        姚言心想别看老胡年纪不小，心思倒还有点稚气。

        不过他很自然地顺着这台阶往上爬，自然地从人群中出来，又自然地走向最前方，再自然地看了一圈面前的同学，尤其是同桌——卫智此刻以一种非常崇拜又期待的眼神（在姚言看来，心理作用也不一定）注视着他。

        姚言舒服了，活动了一下身体就很自然地开始唱：

        我给你看那几年青春再简陋潦草

        却始终让我沉迷

        我身边只他一个

        却敢去没天光的疯狂梦境

        是他陪我流血破皮

        陪我失眠时交换着回忆

        也因他才成就我

        换别人就失去结局

        没繁华红毯的少年时代里

        若不是他我怎么走过籍籍无名

        我真的陪他淋过大雨

        真陪他冬季夏季

        真的与他拥抱黑暗里

        真牵过他的手臂

        我共他飞过地球万里

        也一起熬梦想朝不保夕

        曾躲进了长街寂静

        承诺只去有对方的前程似锦

        那些被窥探到的所谓温柔证据

        其实不过万分之一

        在无人的角落里

        有更多浪漫秘密

        世人猜测真的假的不信宿命

        可我早把他安排进全部余生里

        我真的陪他聊到黎明

        真的同他最默契

        真的记得他所有怪癖

        真的最害怕分离

        我也想把爱宣之于口

        也时常对未来心怀侥幸

        希望能得世界允许

        坦荡一次喊他姓名再说爱意

        关于他我有太多的勇气

        都是真的好梦不醒

        我真的有过思念成疾

        真的爱看他背影

        真的为他有盔甲坚硬

        真的吻过他侧颈

        我们曾在高朋满座中

        将隐晦爱意说到最尽兴

        可我只看向他眼底

        而千万人欢呼什么我不关心

        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

        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

        别去管流言蜚语

        这爱请一直相信

        曲终。

        姚言缓缓睁开刚才因为太投入而微微阖上的双眼，发现全班人都好似屏住了呼吸，周遭的气温也骤然下降了几度变得凉爽不少，几秒之后先是教官“啪啪啪”地拍着手，然后全班人才仿佛大梦初醒一般跟着激动地拍拍拍，老胡也连连点头，顺便瞄了一圈看向自己班学生的二三四班的班主任，隔着眼镜片也能看出那目光带着些许骄傲和挑衅。

        姚言定了定神，目光恰好落在同桌身上，只见黑发少年也很给面子地拍着手，眼睛都在发亮，姚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走回队伍里，耳朵有点发红，表情倒是很平静，其实心里已经在尖叫了。

        这下班草的位置还是稳稳的就是我的了吧！这可是老班钦点哎！等等我刚刚唱的是不是有点气不足了？下次不能怯场了一丝一毫都不行！哎我是不是歌选的不太合适啊情啊爱啊的会不会被老胡批判啊早知道选个又红又专的了不对啊那我也没啥特别会的红色歌曲啊……

        姚·男明星·言混乱的内心os还没结束，老胡的声音就无情插入：“很好，啊，姚言同学唱的不错，都精神了吧？好好站！争取后天汇报评比的时候拿第一！都使点劲！站好！”

        全班人立刻收紧肚子绷紧神经瞪大眼睛稍息立正。

        教官大哥懵逼地挠挠头，似乎被这个大包大揽自作主张（不是）的班主任老大哥搞得不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老胡那命令一下然后背着手走了之后好一会儿，教官才如梦初醒地一拍脑袋——我是教官啊！！应该是我训他们才对！！然而看到被班主任淫威惊吓过度的好苗子们此刻丝毫没有松懈，都站得倍儿直，旁边的树看了都得自惭形秽，黑皮青年干脆讪讪闭嘴，不自觉地像刚才老胡一样踱着步子来回转。

        姚言一边凝神站军姿，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好家伙原来我就是个工具人”。

        不过工具人也好，至少说明老胡还是有一定眼光的。

        内心戏满满的姚言没注意到，从他开始唱歌到害羞归队，那个黑发白肤的同桌都在深深地注视着他，目光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暧昧情绪。

        军训结束后，姚言和卫智还是一起吃饭，只不过两人都很默契地不再多言，一起跑着去餐厅，互相帮忙拿筷子、占座位，谨遵“食不言”的金科玉律。只是在打扫卫生区时会偶尔上演幼稚男高中生拿扫把互相打闹的戏码——基本上都是姚言挑起的，卫智负责附和和接招。每每这时，朱嘉艺就会在心里吐槽姚言“幼稚鬼”，“幼稚鬼”本人却并不知情并乐此不疲。

        姚言还是每天不睡觉，但是上课的注意力和写作业时的专注度明显不如初三了。心里倒是时不时飘到什么学校运动会这类可以让自己大出风头，搞不好还能让厉薇注意到自己的事上。

        卫智呢，则是看不出什么，只觉得他每天都很平静、从容地写题，预习，状态好似深不可测。

        很快就到了第一次月考的日子。这次月考是按照入学成绩来安排考场，姚言作为全市第六，也就是全校第六，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到了最顶层的第一间教室。有趣的是，“全校成绩最好的前五十名学生”居然和“全校成绩最垫底的后五十名学生”的考场安排在同一层楼的最左和最右。每次考完一科“优等生”们要去最右边上厕所都会接受“垫底生”们目光的洗礼。姚言最甚。这个金光闪闪的大帅逼每次去上厕所，都能感到自己身上一道道灼热的视线——有嫉妒，有羡慕，有惊讶，有崇拜，往往还伴随着并不是很小声的吐槽或表白。

        他都习惯了。并且，成为焦点一直是他的乐趣所在。

        卫智则作为年级三百多名的存在被分到了倒数第二层高的考场。正对着姚言考场的下方。所有的科目都考完之后，姚言兴冲冲到楼下找卫智，拉着他打了好一会儿的球。

        两人都没有问及对方的成绩。姚言是觉得无所谓，等成绩出来就好了，卫智是觉得不要随便问，万一人家没发挥好呢？

        不得不说一高的老师批卷速度也是一绝。不出两天，各科成绩、年级排名都捋得一清二楚。

        老胡拿着成绩单进来时，脸上不晴不阴的，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情绪。只是在大家中午都出去吃饭的时候，他才把用红笔在该标注的地方标注完的，被勾画得红一道黑一道但又条理清晰的成绩单贴在了课表旁边。

        姚言和卫智回来后，发现早已有一大群人聚集在成绩单面前伸长了脖子看成绩。

        他俩向来不喜欢凑这份热闹，于是回到自己的座位戴上耳塞开始学习。老胡像是猜到了这帮小兔崽子的心思，破天荒地没来午间巡视，而是大大方方把成绩单放在那儿，让学生们自己去看去议论。

        并不大的吵闹声一直持续了四十多分钟，直到最后几个人拿着便利贴和笔抄下了自己的成绩，成绩单前门可罗雀之时，姚言才慢吞吞地、满不在乎地拿出小本子和笔去看自己的成绩。

        在成绩单前站定时他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

        怎么前十排都没有自己的名字？！他赶忙再看了一遍，确确实实没有。

        姚言不死心，接着往下看，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前15名，还是没有。

        他短暂窒息了一下，后背冒了一层冷汗，终于哆哆嗦嗦地在第24排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姚言，全班第24名，全校第168名。

        24,168

        姚言握着小本子的手收紧了。

        初中的时候，自己可从来就没掉出过全班前十啊

        虽说是宏志班，这也太

        整个高一有近2000人，虽说168名在这个人数里已经算是佼佼者了，可是对于当惯了人上人，好像毫不费力就能凭着小聪明和一时的努力沉淀就能有很大进步，拿到漂亮的分数的姚言来说，从天庭到地狱倒没什么，那种极差似乎还可以让人找借口说是运气太差，反倒是从天庭跌倒了人间，好像就更有理由说明这是你自己做得不到位，怨不得天，怪不得命运。

        再看看之前在自己前面的全市前五——他们还是在全班前十、全年级前50的位置，并没有掉出来。而之前排名在自己后面的同学，也有很多，爬了上来。

        只有他。

        只有姚言，从那么拔尖的位置，掉到了，一百多名。

        他默不作声回到座位，连卫智的成绩都忘了看。坐下后，心不在焉地拿着笔，死死盯着自己作业纸中间的一个小点，笔尖用力划过纸面，压抑、痛苦、烦躁、愤怒、不甘、屈辱的感觉一齐涌上。

        卫智看到他这样，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悄悄站起身去看自己的成绩。

        “呼——”他出了一口气，还好。和自己的入学成绩差别不大，还是年级3、400名那个样子。卫智心里清楚，今年是他幸运，遇上一高宏志班扩容，原来只有3个宏志班，今年一下开了4个，这才让他这个本该去b班的人有幸留在了a班，也就是宏志班。

        这也是为什么，他是第六组，哦不，颜王组的最后一个人——也就是，吊车尾。

        卫智倒是不怎么担心，他一直觉得只要学，再慢，也总会学会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态度和心态一直没什么问题，可能只是一些方法上的不到位，才没有发挥出更好的水平。

        不过，只要心里知道路向哪里走，就不会担心。

        可眼下，那个满脸黑线的同桌倒是有点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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