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身体又不受控制的颤栗，周函知死死攒着卓江寒的衣襟，紧闭眼睛。
“这么怕我？”卓江寒摸着他振翅欲飞的脊骨，埋在周函知颈侧流露低声说：“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周函知猛地睁开眼，跌进卓江寒如海边细沙般细腻缠绵的目光。
他万万想不到，霸道总裁龙傲天被作者点了满级禁欲属性。
早上，照惯例他们在酒店吃早餐，吃完了各自去忙。卓江寒习惯性的推给周函知一份三明治。
周函知捏着三明治边吃边说，“对了，我明天进组，片场在隔壁城市，一周一休，就没办法过来了。”
端起咖啡杯，卓江寒头都不抬，“到了发位置给我。”
“嗯？”
“有时间我去看你。”
“咳咳，”周函知被粥烫了嘴，一口粥在嘴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周函知接过纸巾捂着嘴好不容易平息下来。
“你还有别的工作吗？”卓江寒看着周函知被粥烫红的唇，端起咖啡杯假意喝了口。
周函知搅着粥，“还有个在谈的电影，几个通告，怎么了？”
卓江寒放下咖啡，“把你的行程单给我一份，我不同意的你不能接。你要想演什么跟我说。”
周函知搅粥的手停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卓江寒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喝咖啡。
一场早饭在沉默中结束，周函知开着车去了4s店，准备趁他在外地拍戏的功夫把车留下修理。
4s店里有人在选车，一群销售围着个打扮入时的青年殷勤服务，众星拱月似的。
周函知好奇的往那边看了眼，马上假装自己没来过要溜。
“周哥！你怎么在这！”胡葭眼也尖，立刻发现已经走到门边的周函知，车顾不得看几步拽住周函知。
周函知假笑，“来修车，真巧啊，你来买车？”
“对啊，可巧了，咱俩还要一块拍戏呢。”胡葭兴奋道。
“拍戏？拍什么戏？”他怎么不知道要跟胡葭拍。
“就是明天的《盛家风云》啊，噢，你大概还不知道，原来的男一他档期排不开，导演就找了我救急，我正好有空，昨天刚定的。”胡葭笑着拍了拍愣住的周函知，“周哥你那什么表情？不喜欢和我拍戏啊？”
“哪能啊，就是没想到临开拍换人，不是都宣传出去了吗？”
“是啊，不过也不错，上了次热搜，刷了波热度，这剧更火。”
胡葭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你来修车，那你明天怎么进组？”
周函知讪笑，“我打车。”
“那怎么行，我送你！”胡葭不顾周函知的推辞，唤来销售经理，指着一款高档车说，“就它了，现在就买，我开着走，周哥你等我，我送你回家。”
周函知推辞不过，只能坐着胡葭的新车回家。
路上他收到李助理发来个文档，周函知莫名其妙的点开，里面是个空白行程表。
然后李助理说，卓总要他的行程安排。
周函知忍了好几忍，给李助理回了个“抱歉，没安排。”
穿书中的金丝雀情节，他认了，毕竟要返回原世界不得不走小说情节，纵然真被卓江寒吃了，他也可以劝自己走肾不走心。
但如果要把自由都交出去，那就过了。
腿长在他自己身上，就算行程表填的再完美，要去哪里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周函知难得冷场看向车外，他待人接物从来彬彬有礼，此刻坐在胡葭的车上，竟没有心情去和胡葭周旋。
“周哥，不开心？”胡葭侧头看他，路上堵车，纵然是新车也开的极慢，一股焦躁的新车气味弥漫在车厢中。
“没有，在背词。”周函知随口否认。
“那我明天上午来接你去剧组，你别忘了啊。”
胡葭把人送到小区门口，叮嘱道，“不开心就告诉我，我给你讲笑话。”
“再说吧。你去忙吧，谢了。”周函知不置可否，不等胡葭回话就进了小区。
胡葭望着他的身影消失，给助理发信息，“把周函知的房间和我的排在一起。”
早上，周函知坐上出租车后给胡葭发信息说自己已经出发了，让他不用麻烦去接了，片场见。
周函知一向觉得自己还算有点聪明，起码不笨。
在娱乐圈混，笨一点的早被吃干抹净了。
他独善其身这么多年，靠的就是那点机智和敏锐，避开一切有可能往他不喜欢方向发展的事物。
卓江寒只是问他要行程表，他就敏锐的察觉到卓江寒想要进一步控制自己的意图。
他不喜欢，他接受二四六做一只顺从的金丝雀，不代表他可以接受每天都做卓江寒的金丝雀，时时刻刻被人掌握行踪。
说白了，他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周函知到剧组酒店的时候，正巧碰到剧组工作人员分房间，对方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说就剩这一间了。
周函知接过钥匙道了谢，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上楼。
他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对面是安全通道，倒是很合他心意的清净，房间正对着个小花园，虫鸣鸟叫的十分惬意。
周函知行李箱也懒得打开，把自己摔进床上，迷糊了好一会被电话声吵醒。
周函知闭着眼接起来，“您好，哪位？”
“没存我的电话？”
周函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是，刚在休息，没看就接了。”
“呵，”电话那头在轻笑，似乎并不相信周函知的说辞，“到了吗？”
“到了。”
“我让你做的事呢？”
周函知懵了会，才恍然记起卓江寒要他发位置，卓江寒总不会是一直没等到他的消息才打来电话的吧？
“……忘记了。”
“是忘记了还是不想发？”卓江寒一语戳中周函知心事，“行程表呢？别跟我说你没安排。”
“……噢，我如果说本子掉了你信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仿佛在压抑怒气，半天才传来霸总的冷硬声音，“周函知，星期五开标，就是上次你和我去s市谈的那块地皮的第二次开标。周末你回来，我等你。”
电话传来忙音，周函知把手机扔到床上。
他只是按照小说完成主线情节而已，为了返回原世界迫不得已而为。
可真相暴露后，卓江寒是真情实感的认为自己为了钱背叛他。
贪钱人设不好演啊……
一段小说情节又在周函知脑海中滚动，“卓江寒对于周函知的背叛十分愤怒，他的报复残忍而绝情。这一夜，周函知的骄傲和自尊被彻底打碎，他陷入无边绝望和屈辱，终于认清自己金丝雀的身份，从身到心都完完全全被卓江寒控制。”
这是什么意识流写法？
这真的是龙傲天小说的情节吗？
周函知惴惴不安，事情没到这一步时，他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事到临头，当卓江寒淡漠的叫出他名字，他才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感到心慌意乱。
人不会为已知的事情感到惶恐，正因为作者的含糊其辞，还有卓江寒之前的惩罚手段，才让他隐隐焦虑。
以至于他恍惚了半天，连有人敲门都没听见。
周函知按捺下不安，跑去开门，门外是胡葭那张年轻的过分帅气的脸。
“周哥，你怎么不等我，害我白跑一趟。”胡葭面露委屈，抱着一袋子零食杵在门口。
周函知心虚放人鸽子，只好放他进来，“抱歉啊，我想着别麻烦你，就自己打了车。”
胡葭在桌子上放下那堆零食，回头望他，“我从城南跑到城西去接你，又从城西开到这里，开了三个多小时，可把我累死了。”
周函知顿觉歉意，“对不起，那回头请你吃饭？”
胡葭有些低落的应道，“好呀，周哥要说话算话，上次你说去探我班，结果也是说着玩玩吧，我等了好几天，你也不来，有点伤心。”
他确实是随口说的，没想到胡葭还能记得，周函知更觉的对不住。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利用他人的歉疚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是一种话术。
胡葭将周函知巧妙的推到亏欠他的位置，日常相处的时候总在扮演一个真诚无辜被亏欠的追求者。
周函知觉得对不住胡葭，他有心保持距离，却总在无意之间被胡葭得寸进尺，一点点侵犯个人领域。
这次他又没开车，来往片场的时候，胡葭便主动载着他。
一旦周瑶之迟疑拒绝，胡葭便憋屈着一张俊脸难过的问，“周哥你怎么不坐我的车？我今天等你一早晨，去的有点晚，导演都说我耍大牌。”
这耍大牌的锅扣在周函知的头上，从此周函知不敢再躲，每天收工开工都被胡葭拉着。
周函知拍戏兢兢业业，连拍十遍都绝不喊累，一天拍完还要应付胡葭，身心俱疲。
晚上关上房门正准备休息，又被胡葭敲开门。
胡葭抱着厚厚的剧本跟他说：“周哥我台词基础不好，导演老夸你，让我跟你学习，我压力特别大，觉得自己特别失败，你能不能和我对一下，教教我？”
周函知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便放胡葭进房间对台词，对到十一二点。
等胡葭走了，周函知才回过味来，难道他台词好还是他的错了？
这天下午收工早，晚上没事，恰巧有媒体来采访，导演招呼了媒体和全剧组聚餐。
周函知本不想去，但胡葭拽着他，“周哥，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你不能又失言啊，走，我们去蹭导演一顿饭，给你省钱。”
周函知无奈，被胡葭拖到饭店。
明天就是周五，是开标的日子，也是卓江寒给他定的见面时间。
按《亲密关系合作协议》，他应该向卓江寒请示喝酒报备聚会什么的，周函知带着点微妙的反抗意识，根本不想跟卓江寒交流。
除了第一天的那个电话之外，他到现在都没和卓江寒有任何交流。
周函知怀揣着不安忧虑，喝了不少酒，况且他一个男二陪着导演、媒体喝酒也理所当然，闷酒醉人，喝到最后，他强撑着和剧组的人返回住宿酒店。
回房间后，周函知紧绷的意识终于放松下来，摔在沙发中就再也起不来，朦胧中觉得有人把他抱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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