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他绕到卓江寒宽敞大气的办公桌前，深色的桌子上只有一台电脑，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他能想象卓江寒对着电脑带着金边眼镜噼里啪啦的样子。
桌子下是一排抽屉，周函知深吸一口气，握拳又松开，将那排抽屉逐个打开。
抽屉没有上锁，无数文件档案分门别类的夹在文件夹中。
周函知快速扫过文件夹标签，几个抽屉全部翻完也不见他要找的东西。
闭闭眼长舒一口气，周函知摁开卓江寒的电脑。
电脑出乎意料的没有密码，而汇丽大酒店顶层的电脑有密码，他曾开过，没法打开。
周函知手心全是汗，握着鼠标的手点了好几次图标才点中。
电脑中的文件井然有序，十分好找，周函知很快就找到了那块地盘的投标文书。
他默默背下最后的数字开始关机。
“江寒哥，你在啊——”
门猛然被推开，一道张扬的女声伴随着穿晚礼服的主人冲进卓江寒办公室。
周函知心脏狂跳不止，像跑完一万米时的垂死挣扎。
电脑关机的荧光反射在他脸上，让他晃了下眼。
“怎么是你！江寒哥呢？”
穿着优雅晚礼服的女人冲到办公桌前，怒气冲冲的质问。
周函知立刻认出来这是金钰，他镇定的挂上职业假笑，“卓总在宴会上，不在这。”
“那你怎么在这！”金钰噘着嘴，四处环视，电脑屏幕陡然一暗，金钰指着周函知问，“你在动江寒哥的电脑？”
周函知坦然承认，“嗯，我上网收了个邮件。”
金钰不信，“收邮件？你怎么不用手机？”
“手机没电了。”周函知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了按，已经自动关机。
金钰冷哼一声，“我才不信，我要告诉江寒哥。你这个小偷，肯定偷了什么秘密！”
“金小姐，随口污蔑可不行，要有证据。”周函知已经平复下来，他走到金钰面前对她微微一笑，“是卓总让我在这里休息，随便玩的。”
“不可能！他都不准我在这玩，怎么可能让你——”
金钰皱皱眉，盯着周函知。
“……金小姐，我知道你喜欢卓总，但我不是你的竞争对手，或者说，以你的身份，不该把我当做攻击目标。”周函知摊摊手，一脸严肃。
“你什么意思？”
“卓总身边应该不止你一位红颜吧？就刚才在宴会上，我看见世家小姐可都挤在卓总身边。卓总呢，一碗水端平，没见对你特别优待，除了传说中那位和卓总联姻的徐小姐，卓总是不是对每个靠近的女性都是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的态度，他这是典型的海王，你被pua了，你还不懂吗？”
周函知在心里对卓江寒说声对不起，先忽悠住金钰，管他海王天王冥王。
金钰见周函知同她推心置腹语重心长，她直觉想反驳，但又没法否认周函知的话。
前几天周函知说她被卓江寒pua，她回家查了查相关资料，越看越像那么回事，难道，她真的被卓江寒pua了？
“金小姐，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所以我从局外人的角度给你个真诚的建议，你可以再观察观察卓总，是不是你不主动找他，他就很少会主动找你，你如果主动找他，他也不会拒绝你，这是典型情场渣男的手段。”
金钰沉默了，不用观察，她也知道卓江寒一向是这样的。
她正迟疑，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李助理的出现的恰到好处。
李助理推推眼镜，看看金钰，又对周函知示意，“周先生，卓总安排我送您回去，他临时有事回不来。金小姐，这是卓总办公室，卓总不喜欢外人到他办公室，请您一起出来吧。”
“好，谢谢您。”周函知跟着李助理走过金钰身边，对她眨了下眼，“金小姐再见。”
周函知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电梯，偶然抬头看见监控闪过点点红光。
第二天，卓江寒坐在办公桌前，关掉昨晚的监控录像，又对着电脑上的投标文件走神。
这份文件本身是假的，他只是想看看周函知到底会怎么做。
第一次投标报价泄露之后，卓江寒就一直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什么时候由什么人透露给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海外地产公司。
他思来想去，排除一切可能，剩下最不可能的就是周函知。
昨天他刻意给了周函知接触新的投标报价的机会，他用手机看着监控画面中周函知的一举一动。
身处宴会厅，被背叛的怒意让他想赶走所有喧哗的人群，摔碎一切能摔碎的，破坏所有可破坏的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但他忍住了。
直到今天他也派人跟着周函知，拍下周函知的交易过程，那些愤怒才一点点平息。
周函知确实同那个海外公司有所接触，但却没有完成交易。
卓江寒看看日历，半个月后，等第二次招标结束后，到时候他会和周函知好好算账。
直到李助理敲门进来，将一把崭新的车钥匙放到他桌面上，“卓总，您定的保姆车已经送过来，停在地下车库。”
卓江寒一语不发，凝视着桌面上崭新的车钥匙，脸色阴晴不定。
李助理推了推眼镜，“要我给周先生送过去吗？”
“……不用，你去忙吧。”卓江寒拿过车钥匙在指间转了几圈，想起宴会那晚周函知站在维纳斯画像下，一张脸昳丽动人，如同维纳斯在人世的代言者，让人想要独占。
卓江寒攒紧钥匙，关掉电脑，正准备出门，办公室门外就传来争执声。
“你让开，我有重要的事要跟江寒哥谈。”
“金小姐，卓总在忙，有什么事情请让我通报一声好吗。”
“怎么，我就连见江寒哥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是，金小姐，请您谅解……”
卓江寒打开门，金钰正不顾李助理的阻拦执意要往他办公室闯。
见他出来，金钰推开李助理，几步跑到卓江寒身边，拽着卓江寒的袖子急切的说：“江寒哥，那个周函知不是好人，他偷你的资料出去卖给别人……”
金钰的话音在看到卓江寒突然狠厉的目光下戛然而止。
“你怎么知道？”卓江寒声音冷酷。
“我那天看见他用你电脑，觉得不对，就让人跟踪他。这是照片。”金钰从精致的限量版包里翻出一摞照片递给卓江寒，是周函知和人在咖啡店见面的偷拍照。
卓江寒略微一扫就把照片全都扔进旁边的碎纸机，“我知道。”
“你知道？”
卓江寒甩开金钰，“他用我电脑是我允许的。而且，我告诉过你，不许跟踪他，不许打他主意，他的事我自己处理，你听懂了吗？”
金钰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嘴唇一咬口红染到牙齿上，好看的脸上充满委屈，“他就是个花钱买的演员……”
“金钰，我很感谢你在我夺取卓家势力的时候帮我，但金家出事时我也倾力帮你很多次，并不欠你。我的私事，轮不到你置喙插手。”
卓江寒绕过金钰走向电梯，末了又回过头，“把你手里有关周函知的照片都删了。我虽然对金家的买卖不感兴趣，但要吞并金家的业务，也并不难。”
电梯门在金钰面前打开又关上，金钰怔愣许久，强忍着泪离开卓氏集团。
周函知到达汇丽大酒店的时候，卓江寒正端了咖啡站在窗边欣赏夜景。
恍惚迷人的夜色中，卓江寒的衬衣比夜色还要漆黑沉寂，一点金色在他端着咖啡的腕上散发着柔和色泽。
周函知拿着本书走到他身边，“卓总，这么晚了喝咖啡，又要工作？”
“嗯，有点事不知道怎么解决。”卓江寒看了看他，将咖啡一饮而尽，“拿的什么？”
周函知笑着把书递给卓江寒，“今天出门的时候碰见这本杂志出新刊，我看你每期都买，就给带了本。”
确实是经常看的那种，接过财经杂志的最新一期，卓江寒在他发间落下个吻，“我也有礼物送你。”
他从裤袋中拿出车钥匙放到周函知手中，“之前看你车坏了，给你换辆车，你们艺人不是人手一辆保姆车吗？”
看车标就知道是保姆车中的天花板。
周函知嘴角一僵，将钥匙塞回卓江寒手里，“我用不上，这是顶流们的配置，我一个普通演员开这个，会被人骂的。再说我的车只是车门刮蹭，开起来很好的，没必要换。”
卓江寒挑眉，“你不喜欢？”
周函知翻个白眼，“跟喜不喜欢没关系，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能当做礼物说送就送，如果用一本杂志换你一辆豪车，价值明显失衡，我会唾弃我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卓江寒低下头舔过周函知耳尖，“用身体来换？”
周函知耳尖瞬间滴血，强自镇定，“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卓江寒的语气低沉几分，眼神也变得危险。
周函知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换了个理由，“我没司机，自己开这么个车到处跑，太累。”
卓江寒似乎认同了这个理由，点点头，“你说得对，回头我给你连司机一同配好。”
霸总的思维方式都是这么异于常人的吗？
周函知无奈，懒得再争辩，他今天忙了一天，累得很，卓江寒既然喝了咖啡要熬个通宵，那他还是自己睡自己的吧。
上午的时候周函知原本是约了那个海外公司，打算把第二次报价给对方。
但当他面对着对方接头人一张普普通通，见过就毫无印象的路人脸时，电光火石间，周函知就想通了，既然卓江寒最终一定要拿到那块地皮，那他根本没必要把投标价给别人。
小说情节中规定的偷窃行为他已经做了，这个主线情节其实已经完成。
他与那个竞争公司是否交易根本无关紧要。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为了钱。
周函知在对方接头人的目瞪口呆中，摆摆手心情愉悦的离开咖啡馆。
出门又在隔壁的书店给卓江寒带回最常看的那本杂志。
周函知洗漱完拿着手机准备休息，却赫然发现卓江寒已经穿着睡衣在床上等他。
周函知站在床下有些不知所措，他和卓江寒同床共枕一个月，这还是第一次卓江寒在他醒着的时候就上床。
“过来。”卓江寒见他不动，放下那本周函知带回来财经杂志，嘴角向一边勾了勾，拍拍身边的位置。
“……你不是要工作吗？”
“问题不大，在掌握中。还不过来？”
周函知觉得不妙，磨磨蹭蹭迟迟不上床。
卓江寒就靠在床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的觉悟呢？嗯？周、函、知？”卓江寒轻轻从唇齿间吐出他的名字，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含在嘴里来回磋磨咀嚼了个遍。
周函知闭上眼深吸口气，视死如归的绕到另一侧上床。
刚坐下就被一股大力掀翻，整个人被困在卓江寒身下无法动弹，又被按着双手承受了个头皮发麻灵魂窒息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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