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堂吉诃德（1）
一切归于平静。
“祝你好运。”昏暗的空间里，女巫轻声说道。
没有人知道女巫为什么会祝福她。
这边，郁娴也终于见到了系统空间的真面目。
这里的光线郁娴很喜欢，没有灯，只有淡蓝色的电子屏和地上繁复的绿色回路微微的散发光亮。
绿色回路的每一笔都横平竖直，有节奏地随郁娴的呼吸明灭，像是给系统输送能量。
郁娴走到看起来像是控制台的东西面前，电子屏上浮现的是她的资料。
姓名：郁娴（咸鱼）
通关副本：糖果屋（完美）
buff：女巫的祝福（幸运值提升百分之一）
这和她看小说看到的有些不一样，这个面板有些过于简短了。
角落里，一个圆不隆冬的金属人一步三回头的滑了过来。
系统有些忐忑的开口道：“宿主你好，我是1573号系统，恭喜您顺利通关。”
郁娴将视线转过去，盯着这个说话的机器人。
理论上来说，郁娴觉得自己应该质问一下这个系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略过了这个问题。
“之前的一切我就不计较了，现在的话，你应该能好好介绍一下这个系统了吧。”郁娴淡淡的说。
见郁娴没有追究的意思，系统有些松了一口气。
没有多余的废话，系统开口道：“我是隶属无限流公司的系统。我从事的部门更倾向于解谜。所以我们挑选的世界没有灵异元素。”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我们部门将人看作一本书。”
“秉承着万物皆可读的理念，这一次，我们将阅读理解的对象换成了人。每个副本的产生，都是由其灵魂人物——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副本boss的经历而来。”
“副本boss不仅是副本的塑造者，还是副本的考官。不用给出正确的答案，只用让考官满意就可以了，对吧？”虽然是猜测的语句，但是郁娴确实肯定的口吻。
系统不知道自己的惊讶能不能透过金属外壳被郁娴看见，它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是的。”
“因为我们的副本比起其他的无限流副本来说，危险性较低，所以没有商城功能。情况就是这样”
郁娴问道：“什么时候可以解绑系统，回到世界？”
系统深深地看了郁娴一眼：“我也不清楚，这取决于你自己。我只能说，副本不是经历越多越好。”
郁娴仔细地揣摩这句话，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只等有一天她获得了足够的证据和线索时，便能破解这道谜题。
“开始下一个副本吧。”郁娴说道。
“你确定吗？不用这么急。通关副本后可以在系统空间休息一晚。”
“不用了，直接开始下一个世界吧。回家的线索就藏在这里，不是吗？”郁娴已经做好了决定。
系统不在反驳，带领郁娴走进一条长长的走廊：“这边走，走到头，打开门就是了。”
系统在空中飞，郁娴在后面跟着。
静默几秒之后，系统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不用回答出正确答案的呢？”
郁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它另一个问题：“我在副本的时候，你能看到我吗？”
系统谨慎地答道：“大部分时候能，除了一些隐私。”
谈话间，二者就走到了门口，站在这扇未知的门前，握住门把手，转过头，笑着对系统说：“那你怎么看不出来，我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是错误的呢？”
没等系统反应过来，她推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她依稀听到系统在后面大声问，为什么女巫会送给她祝福。
她想起了最后的那个对视，一段文字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两个人对视的时候，其实是有六个人在对视。你眼中的你，你眼中的她；她眼中的你，她眼中的她；真正的你，真正的她。
又或许都不是。她想。
女巫最后在她眼中看到了什么呢？
或许是她自己吧。
郁娴这样想着，走进了白光里。
“郁娴，郁娴，快醒醒。”胳膊不停的被推搡着，耳边小声却又焦急的催促将郁娴吵醒。
“郁娴，醒醒，下课了。”郁娴转过头去，说话的人是一个普通的女生。
她戴着黑框眼镜，没有刘海修饰的额头让她被数理化生摧残后移的发际线一目了然。
可能是睡懵了，郁娴总感觉这个世界有点不真实。
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笔迹和面前熟悉却有有些陌生的习题册，郁娴觉得有哪里不对。
比如这道数学题，她好像做过。
看着面前的圆锥曲线，郁娴不自觉地放空了自己的思维。
或许我在梦里做过这题。郁娴胡思乱想着。
同桌的呼唤将她拉回了现实。
“郁娴，郁娴。你怎么发起呆来了。下节课是英语课，你不是要去老师办公室拿作业吗？”同桌催促着，“马上就要上课了，你还不去吗？”
哦，对。我是英语课代表。现在要去拿作业。
郁娴站起身，打算穿过拥挤的过道，还不忘提醒自己不要碰道桌边的书或者伸出的胳膊肘。
走了没两步，她突然想起来，她好像忘了老师的办公室在哪。
这样说也不太准确，她只是依稀记得，路线在她的记忆里时隐时现。
她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了。
她走了回来，叫住了埋头学习的同桌。
“晓虹，你能陪我一起去老师办公室吗？我害怕老师要说我上节课睡觉的事情。”
郁娴有些心虚，打扰别人学习好像不太好。
晓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行，那我和你一起吧。你刚转过来就被选成了课代表，可能对这里不太熟悉。”
俩人走出班门，晓虹带着郁娴七拐八拐，走到了英语办公室。
“报告。”敲了敲门，郁娴和晓虹走了进去。
让郁娴有些放松的是，老师并没有怎么和她交谈，她和晓虹拿走了作业就走了。
同时跟上的还有办公室的一个女生周暗。
让郁娴感到有些不解的是，晓虹的头发是黑色的，但是周暗的头发是晃眼的红色。
穿过在郁娴眼里复杂的走廊，三人走到了教室。
让几个没睡的同学将作业发完后，郁娴走到了教室门口，想要接点水喝。
不知道为什么，郁娴心里有个声音，让她不要出去。
但她忽然有了些叛逆的情绪，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要试试。
她先向外看了看。一片正常。对面班的人像他们班一样，大多数人卧倒在书桌上，桌边高高摞起的习题册遮住了他们的脸。
走廊有些昏暗，但是每当几个同学路过的时候头上的感应灯就会亮起。他们说说笑笑的从楼梯过来，走进自己的班级。
她抬起脚，向外跨出了一步。
一瞬间，走廊就被黑暗吞噬了。不，或者说，这一切都被黑暗吞噬了。
这里变得一片漆黑，伴有呼呼的风声，想要将郁娴拉出教室。同时，一个深不见底的，具有强大吸引力的黑洞出现在郁娴脚下。
“咚”，手中的保温砸在了地上，和大理石地砖碰撞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
郁娴的双手紧紧抓住门框，努力和这股强大的吸力作斗争。
她听到自己的骨头好像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但是她的负隅顽抗没起到什么作用。她只能感到自己的身体从下往上一点一点的被吞噬，她的下半身没有了知觉。
郁娴清晰的感知自己的脚腕，双腿，腰腹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要不放弃吧？
“郁娴，你蹲在这里抓着门框是怎么了？不舒服吗？”一个郁娴看起来有点眼熟的男生热心问道。
郁娴回过神，发现走廊一片正常，刚刚出现的好像是她的错觉。
捡起砸出了坑的保温杯，郁娴站起来：“没什么，你要去哪里？”
她又看了教室一眼，大部分人都还在昏昏欲睡。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晓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男生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水杯，说：“我要去接水。”
“不然你先别去了？快上课了。”郁娴视线有些飘忽不定，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我就去接个水。”
郁娴不在阻拦。
就在他转身跨出门的一霎那，郁娴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消失不见了。
有人又路过了走廊的感应灯，惨白的灯光再一次照亮了走廊。
她现在应该很愧疚，郁娴想。
郁娴走到座位上，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桌面：“晓虹，你知道刚刚和我说话的男生吗？”
“男生，谁？你刚刚和别人说话了吗？”晓虹低着头，沉浸在题海中。
郁娴努力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那个人的名字：“就是谭早，那个有卧蚕的挺帅的男生。”
“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班没有这个人。”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晓虹突然抬起了头，转过来说道：“而且我记起来了，刚刚你身边没人啊？”
郁娴细细观察着晓虹的表情。
不知道是晓虹的演技太好还是事实就是如此，郁娴分辨不出晓虹是不是在欺骗她。
“那那张桌子呢？上面还摆着他的书。”
“你忘了吗？那张桌子是空的，张宇一个人霸占两张桌子，我们当时还羡慕过他以后东西都不怕放不下了。”
郁娴对上了晓虹的瞳孔，感觉自己恍惚了一下。但是很快有清醒了过来。
如果不是她有问题，就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很明显，这个世界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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