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警察真麻烦
“记着，无论警察问什么都好我们只需要实话实说就好，我们的目的只是获取线索，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
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许青林打断了肖鹤云和李诗情二人的研究，最后交代着。
“请务必做好警方不会相信我们任何话的准备，而我们，只能且必须相互信任。”
这番话将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几乎差点抬手敬礼大喊“yessir”。
许青林见他们的反应，嘴角重重抽了两下。
算了，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但忽然想到什么，李诗情脸色踌躇：“不过…我们真的还能有下一次循环吗？”
当然这个问题许青林也早就考虑过了，但无论是继续循环还是就这样结束对他的影响都不大。
反正车上那些乘客的死活和他关系都不大，如果不是不想继续循环下去，他也根本不会下车把自己卷进这件事中。
但按照无限流小说里的情节来说，一定要救下所有人才能打破循环。少年摸了摸下巴没有把话说出口。
“其实也不一定，但我有这种直觉。”最后还是一样不着调的答案。
许青林歪了歪头，乌黑的发丝柔顺蓬松，半垂在白得过分的脸颊边上，带着几缕杂乱的反翘。
黑与白的对比碰撞，青涩与色气相交融，轻而易举造就了那一份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奇特魅力。
肖鹤云盯着许青林，可耻地红了耳根。
他克制着移过头，才诉说起自己的看法：“我就是搞游戏的，一般情况下玩家要完成任务才能过关。”
“而我们的任务应该就是，阻止爆炸发生或救下这一车人。”
正解。许青林默默为他点了个赞。而这人也和自己预想的和“设计策划相关”职业基本符合。
听到这话李诗情也有了着落，但又马上有了新烦恼：“但是我们说这些话又能在警察哪得到多少线索呢？”
“答案是，零。”少年又笑了起来，脸上透出丝毫不属于阳光的暖意，传递出明媚而灿烂的一切。
虽然这笑容晃了二人的眼，但显然这答案可不是他们想得到的。
“先等一下，”肖鹤云伸出的手一顿，理了理思绪，“也就是说我们这次要是进警局可能会白去？”
“也不全是，”许青林收敛神色，“虽然绝对不会我们现阶段所掌握的多，但起码能印证一些猜想。”
他说：“而且警已经报了，我们不想去都不行了。”
二人还想再问些什么，只见许青林的食指竖在唇瓣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整只手修长白皙，皮肤清透细腻，隐约能看出蓝、紫两种颜色的血管蜿蜒，透着微弱的骨感，就连一点薄茧都看不出来。
李诗情恍惚地想，这绝对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手。
但现在也实在没时间给她欣赏。
“别说话，警察来了。”
许青林压低了声线，清冽的嗓音添上点颗粒感，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稚气未脱的语尾，令人难以自持。
像是正应验了他的话，脚步声从山海步道上下两边将三人包围，身着便服也依旧能看出来势汹汹的两队人逐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范围里。
肖鹤云和李诗情二人不安地左右张望，只有许青林还依然悠闲，整个人倚着栏杆随意摆了摆腿，观望远处的景色。
午后的阳光确实很刺眼呢。
明明视线已经因为生理性畏光而模糊不清，他装模作样的在心里感叹。
“李诗情、许青林和肖鹤云对吧。”明显是为首二人之中较为年轻的警官开口，语气笃定，根本不像是问句。
其实刚刚李小姐说得好像也不算没有道理，这群鸟绕圈飞的现象确实时间长了。
许青林望着远方还在盘旋的飞鸟，完全没有转过头给予那人任何回应。
“我是市刑警支队的江枫，今天下午一点三十八分左右，是不是你们三个报警说45路公交车有炸弹。”
准确来说是他们两个报的警。许青林在心里纠正。
他拿出警员证在三人面前展示了一下。
“而报警之后，我们就一直试图联系你们，但是你们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对吧。”
虽然知道警方办案的时候得走形式问很多废话，但这还是让许青松有些烦躁，几乎是敷衍般点了几个头。
“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们了解，麻烦跟我们回一趟公安局，好吗。”另一位看上去更为年长的警察这么说。
好啊好啊，再这样在这里说下去真的会犯昏的。
许青林本来打算将颤抖的手藏到身后，想了想却直接放下，毫不掩饰的垂在身侧。
反正警方肯定已经看过他们个人资料了，藏也没用咯。
不过看样子警察也不打算过问他们的意见就是了。
接下来三人几乎是被一群警察围着“押”走的，出了清水公园。
期间，许青林回头瞟到有警员从刚刚步道上的垃圾桶里拣出了张纸，上面写的正是刚刚几人梳理出的线索。
许青林：我一整个［流汗黄豆］。
眼看就要把他们“请”上不同的车，肖鹤云有点慌了：“哎、哎！我、我们不坐一起吗我们？”
完全没注意到许青林白眼都要翻烂了。
“分开坐。”江枫头都不回，上了李诗情同一辆车。
“不是我们，”看样子他还想继续争取一下，“那李诗情是女的自己坐一辆，我和许青林都是大男人，真的不能做一辆吗？”
是的、真的不能。许青林站在车门前事不关己地望天。
“怎么，舍不得？”
另一位更为年长的领队人嘴角勾起，但脸上却冷得看不出一点笑意。
喂喂，舍不得个头啊，再这样和警察纠缠下去是要闹哪样啊。
许青林面上核善的微笑，搭在车门把上的手越捏越紧。
不过肖鹤云也因为这句话冷静了下来，尴尬地干笑几声点头：“没、没事，这不是看他年纪小吗，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许青林：？
我年纪小？ok你老人家了不起，而且谁让谁不放心还不一定。
他用力拉上车门，发出“砰”的一声，令肖鹤云讪讪地摸了摸鼻头。
见肖鹤云配合，张成也转身从许青林右手边上了车。
——
车内光线较暗，防窥玻璃模糊了窗外不断闪过的景色。
导航时不时发出的滴滴声和机械感的人声与车轮滚过路面的杂音混在一起，像是紧箍咒一样令许青林止不住的头疼。
“其实，”张成在车刚行驶不远后转过头来，看向身侧的许青林，“十九岁不小了，也到了能承担公民刑事责任的年纪了。”
这种常识性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一听就知道意有所指。
而能说出这个，想来已经是看过他们的个人资料了吧。
少年烦闷：放在刚刚我可能还会和你掰扯掰扯，现在真的没心情理你。
所以许青林只是在迷迷糊糊中点了点头，让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
而刚打算趁着这点空挡多套点话的张成见状默默闭嘴。
不过很快，少年懆急地睁开眼，提起身前挂着的单肩包，找到一板东西掰出两粒，就要往嘴里送。
“你吃什么？”这一行为立马被身旁的男人制止，这样询问道。
前座副驾驶的人也同时转过头，警惕地盯着他。
所以有时候跟警察解释事儿真的很麻烦。
许青林一只手拿起包装和那两粒药，一只手指了指，像是教人识字似的，一字一句地说：“盐—酸—羟—考—酮—缓—释—片。”
“镇痛药啊警察先生们。”
张成眯起眼睛盯着许青林，在眼尾延伸出更多细纹，给人以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我能看看吗。”他的声音轻却不柔，毫无波澜的音调听不出喜怒，让人不敢拒绝。
不能。
当然，作为一个“守法好公民”，许青林又怎么会做出不配合警方调查的事，对吧？
“嗯，”把那盒药连着掰出来的两粒一起放到男人手上，许青林随口道，“张警官你没手汗吧。”
“没，怎么会。”
张成所有神情瞬间消失，仅仅是看了一眼手上的白色药片，就拿了其中一片装进从车侧凹槽处拿出来的密封袋里。
“不介意我拿一片回去化验吧。”
你都拿了，我介意还有用吗？
哪怕心里这样想，许青林也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重新接过药，他直接就着口水就咽了下去，任由异物划过干涩的喉咙，药物融化后的苦味侵袭了整个感官。
最讨厌吃苦的了。
几乎是撇了撇嘴，许青林冒出了这种少见的孩子气想法。
车又开了半晌，张成用手指虚撑着脑袋向右边偏去，目不斜视，慢悠悠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姓张。”
许青林装模作样地露出一种近似于关爱老年人的目光，眼睛睁得很圆，面色诚恳。
“其实呢张成警官，这个世界上还有互联网这种东西你知道吗。”他认真道。
张成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中国公安网啊，嘉林市成立市刑警支队这么大的事，我身为受庇护的小市民也是会关注一下的。”
其实许青林也没说谎，他也确实是从这个网站了解到的。
不过倒也不是像话里那样“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危”之类，只是前段时间为想写的刑侦类小说取材而已。
少年使出招牌技能“无辜歪头”，乌黑的半长发丝几乎要遮住眉宇，将他衬得分外乖顺，在日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浅金色的光晕。
光透过玻璃窗描摹了他的侧脸，纤长的眼睫随着逐渐展露的笑颜而铺开，形成一个小扇子，扇走了眼中混杂的景象。
张成若有所思地抚过自己的下巴和额头，面上也难得染了些较为真实的笑意。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张成呢。”
他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直直望向那双剔透的乌黑瞳孔，像是想从里面找出什么。
许青林也不惧地回望，与张成带着几条血丝的混浊眸子对上。
“我也就随便猜猜，运气好就中了。”少年先是边摇头边摊开手，十分装13的说。
“哦？是吗，这么肯定怎么会是猜的呢。”
面对这种老狐狸他也懒得再装傻，如实答道：
“看其他人的态度和您的处事，很明显您就是这群人里资历最老的，而能在半年前才成立的嘉林市刑警支队做到这种程度，大概也只有功勋显赫的张队和杜局了吧。”
“而杜局则能从一些报道上得知是个‘女强人’，除非张警官您现在告诉我您是个女人，否则还真没什么能推翻我的判断。”
越说，他嘴角的弧度就越来越灿烂，将五官放得愈发柔和，几乎快晃得张成想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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