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上家法！

夜晚，沈凝羽打发春竹前去做些点心，叫来了夏竹侍候自己洗澡：“说吧。”

        夏竹的手一顿：“奴婢不懂大小姐的意思。”

        沈凝羽暗暗抓紧了水下藏着的匕首，面上依旧保持淡定：“你不是一直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她早已觉得不对劲，从看见这两个丫鬟的那一刻起，夏竹便频频看向自己的手，不着痕迹的说出了春竹的名字，老夫人的规矩，显然是刻意提醒自己。

        夏竹紧抿双唇，警惕的观察起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屈膝跪下：“奴婢斗胆，大小姐可是记忆全失？”

        沈凝羽更加震惊，面上不由得带了警惕。

        倒是夏竹苦笑一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果然…寒毒发作，记忆尽失…凤女归来，天下大乱…”

        沈凝羽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猛的拿出匕首抵在夏竹的脖颈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竹并无半分惊讶：“小姐莫怕，这里只有我们二人，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

        沈凝羽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维持着动作，双眼紧紧盯着夏竹。

        “小姐不必紧张，奴婢不懂武，只因机缘巧合被小姐搭救，才有机会留在这里服侍小姐。”

        见她神色不似有假，沈凝羽决心赌一把，松开手中的匕首并且收了起来：“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奴婢不知，只是从前偶尔听过小姐您念叨这一句，每次奴婢开口询问，您都不愿意多说，只是与奴婢约定了一个动作，您说若是哪天您回来没有做这个动作，便在一旁提醒着些。”

        沈凝羽皱眉，起身穿上衣服：“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我要听全部。”

        从夏竹口中，她得知，在世人眼中，丞相府嫡女从小便缠绵病榻，甚少在外露面，而夏竹来到丞相府两年，看到的却是她时常不在府中，即使在府内，也会时常将自己关在书房不知忙些什么。

        而这府内众人也对她漠不关心，只知是在院子养病，偶尔那些庶妹想要来挑事，夏竹便会扮作自己，应付过去，而这一切，春竹都丝毫不知，只是奇怪偶尔夏竹会不见了踪影。

        沈凝羽回头打量夏竹，确实身形与自己相符，眉眼间也确有相似，若是带上面纱，便可以假乱真，看来这位夏竹只是她找来的一个“替身”而已。

        “那这次为何全府都知道我离开？”

        夏竹便上前侍候，边开口：“小姐也是三日前突然提起去庙中祈福，老夫人与老爷还特意派了好些人随行，只是小姐却没让我与春竹跟着，也不知为何，只有小姐一个人回来了。”

        沈凝羽表示明白，下一瞬却又皱起了眉头：“我回来了，父亲却并没有询问那些下人…其他人也均未提起，想必这其中还发生了什么事，我暂且信你，你便留在身边提醒着我些。”

        夏竹笑了起来：“是，小姐。”

        次日一大早，春竹与夏竹两人，便将沈凝羽强行从被窝中拽了出来，前往迎春院请安。

        依然是压抑的气氛，沈凝羽第一个到达，老夫人苏氏，早已坐在了主位等候。

        昨夜与夏竹聊过之后，沈凝羽特意询问了丞相府中其他人的情况，并且背了下来。

        请安过后，沈凝羽微微抬眸，观察着上座的老夫人。

        她一身素雅的装扮，满头银丝用一根翡翠簪子挽起，仅仅戴了一对耳饰，一个镯子，左手拿着一串佛珠，面容不怒自威，即使已经年老，依旧将脊背挺得笔直。

        老夫人苏氏，曾是这无暗国唯一的异姓王之女，以郡主的身份下嫁至沈府，当时祖父不过只是个芝麻小官，迎娶郡主后便扶摇直上，坐上了当朝丞相的位置。

        想起这些信息，沈凝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把年纪了，还非要摆谱。

        请安过后，老夫人也只是轻“嗯”了一声，沈凝羽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很快，刘氏带着她的一双儿女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其他姨娘和庶小姐们，花花绿绿的一片，看的沈凝羽头晕起来。

        终于都请安过后，女人们坐在一起开始闲聊，沈凝羽静静的坐着，时不时帮老夫人捏捏肩揉揉腿，并不搭话。

        这时，一个女人却站起身来：“呦，这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了？妾身竟然才看到。”

        沈凝羽起身：“原来是李姨娘，凝羽昨日便已归来。”

        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在继续伺候，沈凝羽听话照办，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不过这大小姐不是去寺庙祈福了吗？怎的一个人就回来了？”

        说话的这位李姨娘，据说是沈林从青楼赎回的清倌，不过看她时不时看向刘氏的眼神，便知她是被派来挨枪子儿的出头鸟。

        沈凝羽早已将夏竹告知自己的规矩抛却脑后，心中隐隐约约有些兴奋。

        “多谢李姨娘关心了，只是凝羽回京路上遭遇了土匪，所有钱财都被抢了去，那些下人也被连累，被土匪灭了口，幸好凝羽将污血抹在脸上，装死才躲过一劫，凝羽正想向祖母说此事呢，那些忠心的奴仆可不能白死，还请祖母做主，我们去报官。”

        沈凝羽边说边不忘观察身边所有人的表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无所谓。

        只有刘氏，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紧张，刚好被她捕捉到。

        老夫人皱着眉头，显然是被整烦了：“不过是几个下人，既然凝羽你人没事，便由刘氏做主，给这些下人的家人们一些银钱便是。”

        沈凝羽心底冷笑，老夫人果然够狠，人命对她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李姨娘接收到刘氏的眼神，微微掩嘴：“天呐，深更半夜的，大小姐你一个人逃了回来？这…报官倒是不难，可大小姐的清白，怕是不保了呀！”

        清白二字一出，老夫人再也不能无视，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角落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这清白可是大事，大小姐在外逃亡一夜，即使我们相信，这传出去，外头的人们会怎么想…”

        周围叽叽喳喳都是谴责声，春竹夏竹急的手足无措，倒是沈凝羽格外镇静。

        “安静！既如此，老身便做主，上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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