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守门的小厮离开已经好一会儿，沈凝羽回想起他方才惊大于喜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径直一脚跨进了门槛。
另一个小厮连忙挡在了身前，眼底的鄙夷和冷漠十分明显：“大小姐请留步。”
沈凝羽嘲讽的勾起嘴角，不着痕迹的挺直了腰背：“怎么？你敢拦我不成？！”
那小厮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显然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沈凝羽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径直朝着小厮的身体走去，后者果然迅速躲避开来。
见她气势汹汹，小厮着急的在原地跺脚，只能一咬牙跟了上去：“奴才为大小姐指路。”
沈凝羽并不记得自己的院子在哪儿，见小厮低着头臣服，实则是在试探，她微笑起来，一改方才的咄咄逼人：“先回前厅吧，你去叫个人通知父亲，我回来了”
下人们都懂察言观色，见大小姐变得难以捉摸，为了明哲保身，自然不敢再多话。
前厅内空无一人，沈凝羽径直坐了下来，丫鬟立即奉上茶水点心，其他小厮则是跑走通知各位主子。
沈凝羽早已饥肠辘辘，立即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两三块点心下肚，喝下满满一杯热茶，此时门外才缓缓传来脚步声，沈凝羽动了动耳朵，听出是一男一女的脚步，她的手一顿，心中更加疑惑，自己居然能够从脚步声中辨别人数甚至性别。
果然，一男一女相携而来，沈凝羽立刻起身。
“见过父亲。”
男人的眉头皱了皱，一脸厌恶的看了过来：“懂不懂规矩？！”
瞥见一旁的女人委屈低头，沈凝羽心中明白，面上却装作一脸困惑：“女儿已经向父亲问好。”
回丞相府之前，沈凝羽特意回到客栈，向掌柜的打探了一些消息，还特意多问了无暗国的情况，原来当朝丞相沈林早年丧妻，只是将管家之权交给了姨娘刘氏，之后再未纳过任何人进府。
想到这里，沈凝羽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位刘氏，皮肤倒是格外白皙，身材看起来保养的也还算不错，只是这脸，却怎么也算不上惊艳，平平无奇罢了。
短短一瞬，刘氏便立即察觉，双眼打探的看了过来，沈凝羽心下一动，立即收敛了神色。
沈林已经坐至主位，双眉之间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跪下！”
沈凝羽微微皱眉，瞟了一眼眉眼间净显得意之色的刘氏，直接回到座位落座。
“父亲怎地这般生气？女儿回来了，不是该开心吗？”
见此举动，沈林再次想要发作，却被那刘氏抢先一步：“老爷息怒，凝羽这孩子刚刚遇险归来，怕是吓坏了，我们该好生安抚才是啊。”
令人惊奇的是，沈林的情绪竟然真的平静了下来，眉头都舒缓了开来。
沈凝羽转了转眼珠，站起身盈盈一拜：“凝羽失礼了，看来这许久不见，刘姨娘已是当家做主了。”
她这话一出，沈林却率先不干了，无暗国的规矩，主母若是过世，男人们可选择续弦，却万万不可将妾室抬为妻，妻就是妻，妾永远只能是妾，而这身份低微的妾，自然担不得“当家”二字。
“胡说什么！刘氏不过是为父的妾室罢了！”
刘氏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连忙跪下求饶：“老爷息怒，妾身是无意的啊。”
眼见沈林准备起身，沈凝羽却抢先一步：“刘姨娘万万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妾就是妾，即使你暂管家务，也不过是个妾，还有，请称呼我为大小姐。”
刘氏脸色未变，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
“妾身多谢大小姐提点。”
沈林纵然心疼刘氏，却也清楚沈凝羽所言非虚，自己在朝中为官，一言一行更是要多加注意，她提点几句也是应该。
“凝羽说的不错，你万万要注意些。”
“是，老爷，妾身记下了。”
二人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见沈凝羽早已坐了回去，一口接一口吃着桌上点心，毫无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心底更加厌恶。
“为父还有要事相商，你先去给祖母磕头请安吧。”
谨慎起见，沈凝羽自然不愿意多与他们交流，立即应了一声离开了前厅。
刚刚踏出门外，两个小丫鬟迎面跑来：“大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
沈凝羽不动声色，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其中一位穿着鹅黄色衣裳的丫鬟显然很是活泼，拉着自己的手问东问西。
另一位身着嫩绿的丫鬟虽然没有动作，眼底却也是十分欣喜。
“嗯，我乏了，先带我去给祖母请安吧。”
去往祖母屋子的路上，两个丫鬟却显得格外稳重，彷佛刚才欣喜雀跃的不是她们两个。
距离越近，沈凝羽越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
院里的下人们有条不紊的干着活儿，脚步却放的格外轻，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什么人。
鹅黄衣裳的丫鬟哆嗦了一下身子，显然是在害怕，倒是另外那个一脸淡定。
还未走至房门口，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走了出来：“老夫人正在休息，大小姐请先回吧。”
沈凝羽微微点头，刚想转身离开，身旁的两个丫鬟却齐刷刷跪下，“嫩绿”还特意拉了自己一把。
“大小姐，老夫人不见，您也是要在门外磕头请安的。”
“嫩绿”再次贴近耳边提醒，沈凝羽微微一滞，连忙磕头：“凝羽给祖母请安。”
终于离开老夫人所在的凝春院，“鹅黄”猛的呼出一口浊气：“可算是出来了，每日过来这边，我都可紧张了。”
“嫩绿”微微看了沈凝羽一眼：“春竹你也真是的，老夫人最是重规矩，咱们做下人的，只要牢记这点就不会有事的。”
“夏竹你说的倒是轻巧，上次我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就被刘嬷嬷罚了十大板呢，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
原来两人的名字是春竹和夏竹，沈凝羽想起那封书信的落款，同样也是竹，会是这两人其中的一个吗？
回自己所住的凝羽院的路上，沈凝羽暗暗记下了路线，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春竹想要交谈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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