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突袭颍州(上)
颍州城内,接到牛阳求救的消息时,刘富春不是没有想过唇亡齿寒的道理,但他转念一想,就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也没有必要为他一个小小的迎江城铤而走险,何况,颍州乃魏国故土,若战火连及,自己又如何对君王交代?届时,自己被革职去官,他自身难保的牛阳又能给自己什么好处呢?
“将军,咱们不出兵?”
“不出兵!”扔下书信,他轻哼一声,“牛阳当初酒后乱言,激怒了君上,君上仁慈,没有杀了他,反倒让他守着迎江为一城之主,虽然表面看是委以重任保护君上胞弟魏诚,但实际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况他功劳太大,君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赏赐的,除了城主,怕就是君王之位了,一个威胁到君权之人,早死早超生,就算他活到七老八十,君上也不会重新重用他。所以,我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人,得罪君上。”
“那送信之人?”
“杀了便是。就当为兄从未收到过什么求救的信。”
刘富春将算盘打的噼啪作响,他是个小商贾之家出身,自然是精明的计算着利益得失,但凡不赚钱,对他来说都是赔本。赔本的买卖,他才不干呢。
“富来,为兄再教你一招为官之道。”他笑着对同父异母的弟弟刘富来道,“唇亡齿寒,但要看你是那个唇,还是那个齿。有时候,就算别人定义你是齿,你也得把自己弄成唇,再造一颗齿。明白吗?”
“兄长的意思是,尔川?”
“孺子可教也。”昵了他一眼,扬了扬下颚,他淡淡道,“去吧,给尔川守将霍澜修书一封,告知唇亡齿寒的道理。”
“是。”
刘富来的母亲是个知书达理的官小姐,因家道落末才嫁给了父亲为妾,所以他与刘富春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不同的,他的母亲经常教育他不能贪图蝇头小利,更不能在国难之前只顾个人利益得失,那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应该做的。所以,他经常会在兄长的为官之道中感觉到些许自私到极致的窒息。
“儿啊,商贾之所以为人所唾弃,不是所有商贾的错。虽说无奸不商,但每一个行业里都有仁义良善之人,而‘无奸不商’也的本意也并非如此,是‘无尖不商’。母亲不幸,没能遇到一个良善的商贾,但这也不能说你父亲就没有优点。为人者,要中庸、中立,善于跳到局外去看局内之事,如此,才能不偏不倚,不独断。”
这是母亲经常告诫自己的话,也正是因为此,刘富来虽然有一个俗气的名字,但气质却更像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
“去,把迎江城的信使放了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出了事我担着。”
“小将军!”
“悄悄的放,别让我哥再给抓回来。”
挥挥手示意手下离开,刘富来知道这么做如果被兄长知道了的后果,可是他不怕,也不想因为害怕就枉送了一条无辜的爱国性命。
“哥,若迎江城真的失守了,你可会后悔。”
仰望着万里无云的碧空,他喃喃着,视线中偶尔有飞鸟独身而过,正像兄长经常说的独善其身,只是他至今也不明白,一个本该保家卫国的军人,为何要成为一个政客。
午后的骄阳是热切的,虽然不似夏日的酷热,却也融化着点点积雪,刘富春惬意的倚在侍妾的怀里,打着哈气,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中的话本。
“将军,要是困了,咱们就到床上去睡吧。”侍妾千娇百媚,刻意向下拉扯着衣衫,露出白皙的香肩,“将军,来嘛,咱们去床上睡,人家也该睡午觉了,你陪我嘛。”
刘富春放下手中的话本,色眯眯的盯着她近半裸露的上身,猛地转身,将头埋进她的胸口胡乱的蹭着,黑硬的胡茬扎的侍妾笑意连连。
“参见将军,探子来报,迎江城失守,血流成河,城主牛阳与五万精兵,尽数阵亡,宁死未降!”
正与侍妾温存在兴头上,副将李汶却带来了这等扫兴的消息,刘富春不免心生不悦,他对着那酥白的胸口啃了一口,才不情不愿的坐起身来,将身上的袍子褪下,遮住侍妾的身体。
“都死了?”
“是的,都死了。”
“知道了,下去吧。”
“将军,咱们……”
“咱们什么?又不是国丧,我还给他牛阳披麻戴孝不成!滚下去!”
“是,属下告退。”
满目不悦的整理着自己的发髻,他冷冷瞥了一眼李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刘富来匆忙赶进来的时候,与李汶擦肩而过,见他面带愤怒的对自己摇头,想着应该是兄长的态度又是那般冰冷,伤人心了。
“别往心里去,我等下去找你。”
刘富来不喜欢哥哥这样,尤其是对自己的副将,他不该这般冷漠的。但想着他是兄长,做事应该有自己的道理,便也只是默默忍下。
“哥,我有事找你。”
他见兄长正与侍妾亲热,忙转过身去,眉头微蹙,怪不得刚刚李汶那般失望,原来在这等危急时刻,他竟还有心思想着闺房之乐。
自己的好事两次被打断,刘富春气不打一处来,气哼哼的盯着弟弟的背影,恨不得将他拖出乱棍打死才能泄了心头之恨。
“转过来吧,有事就说,有屁赶紧放!”
刘富春将侍妾抱在怀里,也不顾及弟弟在场,一双手在其身上游走,引得侍妾娇哼连连。
“是……是……”
刘富来年纪方十六,上个月才行弱冠之礼,他为人本分,是个恪守规矩没有娶妻之人,对床第之事及其敏感,侍妾的声音传到耳中弄得他面红耳赤,连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哥,那个……哥你先忙,我等下再来。”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逃一般的仓皇离开了,侍妾昵了他一眼,笑得更加柔媚,娇羞的依进刘富春的怀里,连门都没有关,她就褪下衣衫,跨坐在他的腰间,顿时,一室旖旎。
此时,秦亮的大军已经压境在潮州与颍州的交界处,本想与对手公平的对战,但想着刘富春也不是个好东西,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将军,天色已晚,是否下令休息?”
“急行多久了?”
“四个半时辰了。”
看了一眼昏暗的天际,秦亮勒紧缰绳,掉转马头,扫视着疲惫的将士们,轻叹着点了点头。
“传令,休整半个时辰。”
“是!”
行军之路的疲惫之感让秦亮再次想起了陈年旧事,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跟着家主出兵打仗的时候不停歇的走了七八个时辰,那时候年少,没吃过什么苦,加上脚上穿的鞋是新的,并不十分合脚,还没等到家主下令休整,自己就疼的晕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运输粮草的马车上。旁边还躺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少年,是秦怀山。
“你醒了?家主让我给你留的……哎,你这个人,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秦怀山的笑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明媚,“对了,你的鞋虽是新的,但底子太硬了,根本不适合行军,但是你小子命真好,竟然与家主的脚一般大,喏,这是家主的鞋子,家主说给你穿这双新的。”
“新的?”
“对啊!家主从脚上扒下来给你的,这可是临行前才穿上脚的新鞋。”
“那元帅穿什么?”
“穿了双去年的旧鞋呗。”
“不行,我得去还给他,我不能收。”
“哎呀!你就消停的吧。”秦怀山按下自己,将水袋按在自己怀里,继续道,“家主对待手下士兵一贯如此,你记在心里知道感恩就好。”
那是自己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一位能与最低等的士兵同乐同苦的元帅,后来自己才知道,那双鞋子,是夫人第一次亲手给家主做鞋子。
黄昏之色,略带疲惫的人容易产生幻觉,秦亮看着暗橘色的天边,好像又看到了家主那俊朗的笑容。
休整之后,秦亮更加坚定要帮住两位公子建功立业的决心,大军一路直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驱直入的偷袭了颍州。
“富来,这下真的唇亡齿寒了,秦亮秦阎王带兵攻来了!”
李汶接到消息便连滚带爬的赶着去跟将军汇报,他刚踏进院子,就听到那羞臊的声音,他又羞又恨,咬牙切齿的想冲进去把刘富春抓出来狠狠揍一顿,但想着眼下大战在前,不能犯上,只好忍着恨意,转头去找刘富来商量对策。
“我哥呢?你跟他说了没?”
“说?说什么?人家闺房之乐,鱼水之欢正在兴头上,我说什么?说自己去找死吗?”李汶怒道,“我看他早晚精尽而亡!”
“我哥这样纵欲无度确实不对,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已经给尔川的守将霍澜传信了,严明了利害关系。”刘富来拧着眉头,叹道,“颍州是我魏国的故土门楣,不能丢,说什么也不能丢!我去找我哥。副将军,还请你看在百姓的份上,别与我哥计较,赶紧去召集士兵,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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