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分歧

我与廖无几长聊到凌晨方才归去，廖无几给我留了地址，道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联系她，也倒如果想做生意什么的可以找他帮忙，她说自己在广东开了古董行，也投资了房地产，生意做的不错，这辈子别无他求，就是希望能够在自己手里把家族的参阴之身解除。我不好评判廖无几做的是对是错，但是从我的角度来说，这种事情过于的渺茫，我不清楚她如此笃定的原因，可能只有自己亲身经历永久的黑暗才会理解这种迫切，哪怕是一丝希望都会去尝试。

        隔日老周正常上班，人们并未怀疑山洪之事是我们导致的，我醒醒睡睡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大约五点左右满身是泥的老周急匆匆的冲进我的宿舍，手里拎着两块金晃晃的东西。

        “卜夫子，快起来，天上掉馅饼了！”老周不由分说的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当时我刚打完点滴，昏昏欲睡，看到老周方才拎进来的那两块东西之后，豁然睁开眼睛，那东西不是别的，是金条，或者说是金块，足有砖头那么大。

        “这是金子！”我起身穿上衣服，掂起那金块，分量足，是金子无疑了。

        “还有假，赶快跟我去河道，下午我去双溪河那块地方看水源，结果发现了下邪入河口的地方躺着好多宝贝，现在还没人知道！”老周道，“不然一会儿领导来了都得上交了。”

        老周从沉甸甸的口袋里又掏出些东西来，有一些玉石还有银元，我看那些，老周四处摸，将带来的东西全部放在桌子上，正拉着我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不行，一会儿生产队肯定派人来查，得藏起来。”

        老周这么一说我倒清醒了，那天洪水导致山体滑坡，将龙阵给毁了，里面的宝贝也随着洪水流出，当时老周便是怀着拿宝贝的心态才同意前往的，如果不是我们倒腾，那些宝贝估计永远被埋在山里头。

        我道：“老周，你说我们引来洪水，将大坝给毁了，算不算有罪？”

        “那当然啦，我现在还愧疚着呢。”老周望了望天顶，搬来张椅子，将宝贝从塞进翻修屋瓦的入口里边。

        “我们可以将功折罪，现在立马去上报情况！这么许多宝贝足够修好几座大坝了，也算是为我们的赎罪了，是不？”我道。

        “话是这么说，但多少拿一点啊。”老周放完宝贝之后，又拖出我放衣服的木箱子，那是我在上中医学校的时候，父亲托人给我打的，老周将里头的衣服全部腾出。

        “就拿一箱子，就一箱子！”老周是见钱眼开了，完全不顾后果。

        “你疯啦！”我道，“差不多可以了，现在赶快去上报情况！”

        “要去你去，我拿了宝贝今晚就跑路！”老周道。

        财迷心窍是真的，老周现在就是如此，不能说当时我没有心动，只是我没有老周那种亡命天涯的胆子，我总觉得这么做肯定会出大麻烦。

        我上前伸手将箱子重重合上，一下子盖到老周的手指，老周吃痛腾的一下站起来，怒目圆睁朝我吼道：“你要干嘛！”

        “老周，你冷静一点，不要再去了，还有你拿来那些宝贝，你愿意藏在哪里你藏哪里，这些足够你用了。”我道。

        “你现在想着做好人了！好他妈虚伪的东西。”老周声音都在颤抖，“你父亲自己办了中医馆，你不工作也有钱花，我不一样，我还有老母亲老父亲要照顾，你忍得了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苦吗！你跟我说这些，算我白交你这个兄弟了！”

        我伸手上去就是一巴掌，老周举起洗漱架上的脸盆就来砸我，我一闪，那脸盆砸在墙上，哐当一声，好大的动静。

        “老周，你这是在犯法你知道吗？”我道。

        “犯法！就是犯罪我也得拿！”老周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老周，你先冷静一下，你先听我说，这些东西就算你拿了，你现在也弄不出去。”我道，我看老周这样子，已经是无法劝阻了，如果这事被发现了，加上上次我们惹的祸，估计吃不了兜着走。

        “你少糊弄我，我学历比你高！”老周大声道。

        我看老周这情形，简单的劝阻已经是没有作用了，于是道：“好，我陪你去，就拿一点，行吗？”

        我这么说，老周才稍稍的平息，从香烟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我为老周打火。

        “真的？”老周问。

        “真的。”我道。

        老周长叹一口气，握紧我的手道：“我的情况你也了解，就算帮帮我，实在忍受不了这么大的诱惑，况且我们拿的只是九牛之一毫，其他几个阵台肯定还有不少宝贝。”

        “那能少拿点吗？”我将木箱子推到床底下，“暂时够用就行了，你拿多了迟早会走漏风声。”

        老周无奈，只得点点头，我腾出了个麻袋，别在老周的腰间，两人换了双靴子，顺着双溪河往上游走，此时齐北山已经被封了，今早就有部队驻扎了，下邪入河口那块生着许多的杂草，一般人很少过去，我跟着老周一前一后，此时已经将近黄昏了，山里头黑的早，我们沿着河道往上走，这时山风不断，像是要落雨的样子。

        “快点！”老周在前头催促着我道。

        往前就是烂泥路了，再走不到十分钟就能找到下邪的入河口，虽然穿着靴子，但是滑坡把山里的泥都带了出来，此时的路像农田一样，有深有浅，老周等不及了，也不管脚下的淤泥，小跑着朝前冲，背后甩了一背的淤泥。

        突然前面的老周停了下来，猫着腰看着前方。

        “怎么了？”我问。

        “啊呀，来晚了，被人发现了。”老周道。

        我朝前看去，前面的河道里几个人卷着裤腿在捡东西，那几个人我认识，都是镇上出名的单身汉，平时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没想到他们会摸到这地方来。

        “应该是看到你捡到东西跟过来的，看这样子，咱不能再去了，那几个货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万一给捅出去，就完蛋了。”我道。

        “怕什么？跟他们商量一下就是，说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老周道。

        “你怎么就死脑筋了，这事情迟早会捅出去的，现在管得严，就算你捡回去了，还都得交出来。”我道。

        这金砖古董都在眼前，说实在，我没那么高尚，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后果有多严重我是知晓的，那些金砖倒没什么的，关键是那些古董，倒腾出去就算是走私，当年这样的事情管的非常紧，也或者是当时身体疲惫，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也如老周说的，我从小吃喝不愁，对这些东西不是十分的敏感，如此说似乎有为自己开脱的嫌隙，不过不论怎么样，当时没有太大的心性，加上齐北山那一通诡异的遭遇，想的就是平平安安，不想再惹事。但老周不同，当年老周全家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挨过饿受过冻，哪里经得起这么大的诱惑，无论我如何的劝，老周就是不听，讲的严重一点就如同入魔了一样。

        “卜夫子，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帮我把着口风就行，兄弟平素不求人，你只要不捣乱，就算是帮我了，我决定了，拿了东西今晚就走，不行的话我去找金秋还有廖老师，你要真为我担心，就好好呆着，什么都别说。”老周这话算是在冷静的状态下说的。

        我一看没辙了，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老周一脚深一脚浅朝河道走去，我呆在原地，不知是走好还是留下来好，我远远的看着，老周正在跟那几个单身汉商议什么事情，而后跟抹稻子似的往麻袋里面装宝贝，末了，同他们几个抬着一麻袋的宝贝匆匆往回走，那几个单身汉用怀疑的眼神朝我打量，似乎害怕我会把事情说出去一样。

        老周他们计划再来一趟，然后趁晚上把剩余都埋了，当时我只听到他们如此的说，那几个单身汉将已经将老周视为自己小团体的老大了，我回到宿舍之后，困意又来，小睡了一会儿，梦见自己行走在齐北山中被行尸追击，猛然醒来，满头大汗，昏昏沉沉的，又发了高烧，一看四际，空空荡荡，一般这个时候，老周都会在一边儿唠叨，不知为何就这一会儿，我似乎感觉老周已经离我远去了，我起身吃了退烧药，写了点日记，脑子又开始昏昏沉沉的，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冲到我窗边，接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我立即打开门，只见满身是血的老周扑在我面前，大口的喘着气。

        “发生什么了？”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只见老周右胸口上刻着一道深深的划痕，一直延伸道胳膊，几乎能看到骨头，我倒吸一口凉气，立即将老周扶到沙发上。

        “你呆着别动，我去叫小吴帮你止血。”我吩咐道。

        老周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快！告诉他们，齐北山里头那玩儿跑出来了……”

        老周停停顿顿的说。

        “什么东西？”我问。

        “尸魃，是尸魃！”老周大声道，双眼中透着惊恐。

        我吓得一惊，猛然想起在齐北山遭遇诡异尸魃的事情，那次廖无几用地信印将地宫翻转过来之后，里面有两具棺材，其中一具棺材因为染了我的血，里头的尸魃复活过来，还有一具棺材，肯定随着泥石流一块被冲了出来。

        我长舒一口气道：“你别动，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老周拉住我的手深深的摇头，想要说什么又给憋了回去，我给你老周一个笃定的眼神，而后冲向小吴的宿舍。

        小吴将洗漱完，没锁门，我一把推开，吓了小吴一跳。

        “卜夫子，怎么了？”

        “老周，老周受伤了，很严重，赶快过去给他止血，还有今晚千万别乱跑，我要去找队长。”我道。

        “什么事这么严重！”小吴问。

        “总之你把老周照顾好，今晚要出大事！”说罢，我朝楼下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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