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翎王到访
上京城的天色从明亮转为昏沉,鸿言站在内院中望着远处屋檐上那半沉的红日心中略有所思。
“鸿言哥哥,我小师姐的手臂还治得好吗?”明晏从花园的转角处探出头,转念又嘀咕:“你治不好也无妨,等长觉师伯云游回来了,他肯定能治好。”
鸿言看见了他,便冲他招招手以示他走近些。
“方才在屋里怎的也没见你如此乖巧,到了门外却改口叫哥哥了?”
明晏竟一时红了脸。
“方方才我小师姐在屋内,堂堂天颐宫弟子,七尺男儿,在外明晏怎能称他人兄长!”
鸿言一听更是笑,半蹲下身子便去捏他的脸,疼得明晏龇牙咧嘴地去扒他的手。
“小小年纪说话竟这般装得老成,你说你有七尺,我倒想看看你这七尺到底长在何处?”说着便要往他身上摸去。
“哎呀呀”明晏抓住捏着自己脸蛋的大手,疼得口齿不清。
鸿言还想逗他,却看见从小院外匆匆走进来的院卫,这才松了手站起身来。
明晏揉着自己的脸,仇望着那位罪魁祸首的后脑勺,见他抬腿走便也连忙跟上去。
“公子,翎王殿下来了,就在正厅。”
鸿言一笑,一展袖袍,道:“走,看看去。”
“翎王殿下兴致极好,眼下就是要用善的时候,你这个时候过来,可谓是掐好了时辰的?”
鸿言将两手揣在袖摆里,慢悠悠地从园中走进门来,看着正在正厅内晃着扇子喝茶的翎王。
翎王轻轻地瞥眼看了他一眼,才慢慢地将茶杯放下,神色有些困顿,也不起身,靠着太师椅打了个哈欠。
“鸿大公子这话未免也太小气了,容我蹭一顿又如何?”
鸿言笑了起来,上前夺过他手里的玉扇,翎王连忙坐正了身子去抢。
“虽说贵为三皇子,这坐相也太不成体统了,现在可是坐好了?”说完便在他眼前晃了晃扇子并不着急还给他。
翎王抢过玉扇握在手里左右仔细看了看,才别回腰间,抬眼上去瞪他:“你明知道这扇子对我极为重要,还总是抢去它来吓我。”
“哪里是吓你,无非是替禧妃娘娘管教你罢了,翎王殿下赎罪。”说着鸿言将茶递给他,做赔罪模样。
翎王这才理了理袖摆接过他那杯茶,身子又懒了几分,说道:“我觅让自小没母后教,就这么个德行,虽是我母妃让你多照顾我,也不过是看你比我大了几岁,你竟还得意忘形了。”
说着便看了一眼茶杯,轻轻嘬了一口,眉头便皱在了一处,“方才我就想说,你这茶不好,入口极涩,后劲更是味苦,哪里得来的?”
“这是明晏今早从山林中采来的!”突然从底下冒出一个稚嫩的声音,急急地说道。
翎王四下寻了寻才发现在鸿言的身后躲着一个矮小的孩童,抱着他的腿,仅仅探出一个头来,脸被急得红通通的,眼睛也瞪大望着自己。
“哪里来的孩子?怎的我才走七日,你竟用你那套低俗的说辞成了婚连孩子都有这般大了?”说着觅让便抬着端着茶杯的那只手示了示明晏。
鸿言这才牵着明晏的‘小尾巴''把他带了出来,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话说得,且不说没有这么快,哪怕就是有,他何处与我相像了?你仔细看看。”
翎王却大笑起来说道:“若是真有这么快,那本王还真得送你一份贺礼!”见鸿言并不理他才又看了看那孩子,便想起来。
“他说他叫明晏?是七年前你从青州捡回来的那个孩子?”
鸿言点了点头去拍明晏的小脑瓜,却被明晏一手扒开,站在翎王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明晏并非孩子,今乃是天颐宫长清真人座下第一十七号弟子!”
“哼,黎源的弟子。”翎王放下茶杯,撑起那双懒眸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绑着小辫儿的孩子,问鸿言:“五年前你便说要送他去天颐宫,前几日去拜访我竟忘了此事,如此竟长得这般大了,未曾想到当初带回来时还是个只懂嗷嗷直哭的小娃娃。”
见翎王笑他,明晏更是急红了眼。
“你!”
“我如何了?”看着这孩子急得红通了脸,翎王心中竟觉得十分有趣,“可是又要哭了,那你就哭吧,本王才不哄你。”
“你且先别笑他了,我还有事要同你说呢。”鸿言这才拦住了他,拍了拍明晏的肩膀指了指屋外,说道,“明晏你之前让厨娘给你做的糕点可忘了?”
明晏鼓着腮帮子往屋外望了望,手指紧紧地扯着鸿言的衣角,红着眼睛瞪了觅让一眼之后才转身往屋外跑。
“你多大年纪,你逗他做什么?”
翎王掸了掸长衫笑着说:“也没什么,只是想起我小时候你便老这样逗我,如今我也是晓得其中乐趣了。正好我也有事要同你说。”见那小道士跑了出去,他才又端起了茶杯,但随即又想起方才的茶味,便又将茶杯放下。
鸿言看着他一系列的举动颇感有趣,便也笑道:“刚回宫,昨夜战神庙就发生这样的事,你也是够倒霉的。”
“可不是。”说罢轻叹了一口气,指着那杯茶冲鸿言埋怨,“你赶紧让人给我换一杯来。”
“此番去天颐宫寻果,可是有了答案了?”说话间便伸手招来门口的小厮,让他去新换一杯茶。小厮点点头端着茶杯退了出去。
翎王指了指旁边的座椅想让鸿言坐下,鸿言却瘪瘪嘴,将袖口揣得更紧了,说道:“我才不与你坐下,你每次来我府上让我坐下与你说话就得聊上一炷香的时间,你且有话快说。”
翎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才说:“正如鸿大公子所言,天颐宫给的答案和昨夜之事让我一度百思不得其解。”
鸿言不由得有些奇怪,问道:“昨晚一事虽是凶险但与答案有何关系?”
“我上次去天颐宫所求是关于我母妃的事情,二十年约定之期已到却不曾想到长觉真人并不在天颐宫,只剩下那个狠毒了朝廷的老羊胡子,指派了一个小道士说长觉离去前曾留了答案给我。”
“那答案呢?”
翎王说话间明显有些气馁,“雎离。他说雎离。所以我才觉得此事与答案有关。”
“如此便有趣了,皇上怎么说?”
“怎么说?老二嫌此事麻烦有意推脱,此案只能由我来查。”说到最后翎王有些不太高兴,很随意地理了理领口,单手托住小厮递过来的那杯新茶。
“你啊,时时说想做一个闲散王爷,又时时将这些事揽在手里。”望着已经西沉一半的红日调侃道:“将此案交给你,皇上想必还是重用与你,太子之位你到底有意无意?”
“哼。”岂料翎王冷笑一声,低头轻轻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热气便从杯中升起来:“七弟刚涉政,此案太大交给他我不放心,再说这太子之位嘛,父皇只管他的江山如何,这二十年的约是许与我的,他也不曾有半分着急。你说重用那便更是讽刺我了,七尺男儿,我宁愿带兵血洒沙场也不愿像如今这边悠哉地活着,如今就算我请命也非得留我在皇城中,他这是不愿我有战功,离太子之位更是远在千里之外。”
手轻轻一抬,只品了一小半口,翎王又皱起了眉,“年前的龙井?我今后怕是再也不敢来你府上了,总喝不上什么好茶。”
鸿言闻言大笑:“你且先不要说我的茶,你既然着急破案,我府上有位姑娘或许能给你一些助力。”
“你府中终于住上姑娘了?”翎王这才来了兴趣,又将他那把玉扇从腰间抽了出来,拍打着手掌,“是何人啊?”
“是明晏的小师姐。”
“天颐宫倒是有趣,一面说着规矩森严,一面弟子一个接着一个溜了出来。”
鸿言浅浅一笑,说道:“她既是昨夜的幸存之人又是天颐宫长觉真人座下唯一的一位关门弟子。”
翎王的笑脸瞬而僵住,放下茶杯二话不说就站起来往殿外走。
鸿言见状一头雾水,连忙拉住他扬起的长袖将他拦下来:“你做什么去?”
“当然是见她啊!”翎王急急地说,“天颐宫给的答案不错,果然天意如此。”
鸿言乘机转而抓住他的手臂,将他重新拉回殿内,“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那女子警惕极强,虽说她废了手臂,但好歹是天颐宫的修仙之人,你如此莽撞地去讨不了什么好处。”
翎王这才冷静片刻,点头想了想连连称对:“你说得对,我且不能贸然前去,她可说了些什么?”
鸿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还未来得及问,她既然是在天颐宫,想必与那位长觉仙长有很深的渊源。”说着拍了拍翎王的肩膀,“你放心,她如今受了重伤,我以养伤为由先将她留在府中,日后再介绍给你认识吧。”
翎王也觉得妥当便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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