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探魔境
期颐在屋内睡了几日,精神好了许多,只是伤了气脉真气提不上来,功力少了七层,肩头的创伤过重,导致挥臂发力也不匀。
“我这手是废了吗?”她撑着床沿下地,喃喃自语。
正巧明晏捧着药推门进来听见她说的话,回道:“小师姐自小在天颐宫修行,修的是仙人真气,如今气脉伤了,又不是普通的伤,寻常人如何治你?”
期颐笑着去捉他,换手端了药碗,道:“还以为你在山上整日偷闲,看来还是学了些东西,有你劝慰我也好,只是告密之事你休想我就此了之。”
明晏却瘪嘴:“如今小师姐和明晏算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在黎师叔和大师兄的眼里是一同从山上消失的,回去之后那是一定要一同受罚的,既然日后必当患难与共,那小师姐又何必再此时跟明晏过不去嘛。”
期颐鄙夷:“年纪这般小,搬弄人心倒是一套一套的。”突然又想到那日栖竹林中他与方中信话中提及的浩荡之语。
“你当时求我带你下山,可是为了鸿家公子?”
明晏点头:“不错。”
“那你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位教你将领之风,豪情壮志的恩人,可也是鸿家公子吗?”
明晏偏头想了想,道:“如此算来,也是。”
“也是?”
明晏又点头,将自己的身世向期颐告知:“明晏两岁的时候家乡闹饥荒,爹娘早已不知所踪,明晏年幼,被扔在路边险些被饿死、踩死、冻死,那个时候鸿家两位哥哥路径此处才救了明晏的命。”
期颐问道:“鸿家有两位公子?竟一直不曾见到过。”
说起此事明晏稍微有些感伤,他道:“老闵是老言的兄长,我去天颐宫那年便已经逝去了。那些话是他生前总对我说的,还说老言整日吊儿郎当不成器,我进了鸿家便是那我当亲弟弟般,希望我有出息将来为国出力。”
期颐这才了然,轻言道:“所以你才会想实现那些宏志的抱负?”
明晏重重地点了点头:“后来老言却不知为何将我送上了天颐宫,也同我说不许再想那些事。”
期颐表面泰然,心中却已然多了几分疑虑。鸿闵逝后,鸿言一无官职二无爵位,鸿府偌大,生计如何维持他丝毫不曾担心,是有人接济还是啃着鸿家的老底,期颐不得而知。
“现下外面怎么样了,朝廷可有查出些什么?方师兄可有消息了吗?”
明晏耸了耸肩膀,指着屋外,说道:“小师姐睡了三日,明晏也被拦在府中出不去。只是这几日有个怪哥哥一直想见你,但都被明晏拦住了。”
“有人要见我?可还在府中吗?”
明晏摇摇头,说道:“今日还未曾来过。”
“如今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屠城之事太过诡异,我出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期颐说着便伸手去探架上的外衫。
明晏小手一拦,却被她赶在一旁,反劝他:“你乖乖呆在府中,万不可出去。”
“可是战神庙长街已被禁封,那里除了鉴司府的人就是禁军……”明晏小步追上去,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不见了。他无奈地瘪了瘪嘴,眼珠一转,“找老鸿去!”
战神庙附近十里的长廊全被禁封,禁军守在廊下,里外进出的宫人倒络绎不绝。
“这都第几日了,竟还有这么多人。”期颐躲在墙后数着进进出出的宫人,“这些人是…”
“这些都是鉴司府的人。”身后突然传来人声,轻悠悠地从耳侧飘过,期颐吓得一激,扭头便看见一男子,白玉发冠,一身黑绸长衫绣着金丝团云,摇着玉骨的白绸折扇,眼神疲懒地微微倾身,正直直地盯着她。
期颐初次有种因为总在练功时贪闲偷懒,以致修为尚浅的后悔。
“那姑娘又是何人呢?”那男子问道。
期颐一愣,认出了当下这人,不由得叫出了称呼:“翎王殿下?”
翎王闻言眯了眯眼睛,合了扇,问道:“你认识本王?你是什么人?你来此处有什么目的?寻常百姓都逃离此处还来不及,你却偏偏寻到这里来,如此偷摸,是良民吗?”
“……”期颐咽了咽口水,望着他凑得越来越近的脸,将他往后推了推,“翎王殿下可否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
翎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表情有些难解,突然察觉到她动作的异样,这才正身开口:“你肩上有伤”
“是。”
“你是住在鸿府的那位姑娘?天颐宫的弟子?长觉仙长座下的关门弟子?”
期颐的脸色变得尤为惊讶,她缓缓地抬起胳膊揖手,叹道:“敢问这位道友在何处修道啊?”
翎王咂嘴,提扇打掉了她的手,面色有些无奈:“你终于醒了,这几日我总想见你,却被一个小道士生生拦了下来。”
“翎王殿下想见我?”原来他便是明晏提过那位怪人,左右看了看,着实有些古怪。
“你是那夜唯一的幸存者,本王当然要见你,只是你重伤在身说要修养,非要拦着本王,等也就等了,只是你今日自己送上门来,定要跟我走才是!”说着一把抓住了期颐的手腕。
“送…送上门来?”期颐闻言,带着疑虑颤颤巍巍地往后躲了躲。
“啊,本王失礼了,还是请姑娘以案中人的身份跟本王走一趟。”说着轻咳一声,便松了手。
期颐回想起来,当夜重伤失血倒在桥头,若不是被鸿家公子所救,只怕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方师兄也不知道如何了,若跟此人走说不定能寻得一些线索。
“此案现在如何了?”期颐问道。
翎王摇了摇头:“不得眉目,还想请道长回顾当夜细节。”
期颐想了想,与翎王先是细细描述了当夜的情况以及悍匪的外貌,特别还着重提了一下为首者脸上的那条长疤和奇特的武器。
“对了,我与师兄入京前曾途径京郊村落,那处早在京城沦落前就已经被屠杀干净,也没有尸体。”
“此事已经查过了,应该也是当夜那些人做的。”
翎王抬头望了望庙宇,似想到了一点,问道:“说来道长也是天颐宫修仙问道之人,此事有无可能是魔物所为?若是如此还得请道长真人们出面才能抚平此事。”
“我已探过,并没有魔物残留的煞气,但也不排除此种可能。”
突然鼻尖游过一丝异样,她当即捏起了剑诀,正要提气引剑,肩头猛地一阵剧痛。筋骨还未愈合,更别说修复气脉了。
“可能正如翎王殿下所言,是魔物作祟。”
觅让持扇的手一顿,道:“本王能做什么?”
期颐侧身而过未曾理他,寻着那缕残留的气味追了上去。追到城郊的一处破败的庙宇,她看见一名蛮汉的背影,此刻正无声息地两手拖着几人的后腿,面前空气突然如水面荡起波澜,便那样直直地走了进去。
是那夜的屠手?果然跟魔族人有关。
期颐屏住呼吸,见那入口逐渐消失,瞬身一闪也跟了进去。
那魔物入了界便消失无踪,期颐看了看周身四处,魔界的天色昏暗,地面花草却灵光斑斓,她此时身处丛林异木之间,脚胖有一池湖水,其中倒映着岸边晶莹的琼枝垂柳。
此时几名女子经过,手持盘碗,内装了些酒水和果点。期颐躲在琼柳树后,隐约看见她们手肘上的黑鳞。
“近日魔境内多了好多死侍,仔细一看竟都是些人族。”
“都是些没了精血的死人,尸傀蛊寄身罢了。”
“魔尊功力近日恢复得大好,还得了一个白嫩的小道士,似乎是天颐宫的弟子,长得确实俊俏。”
期颐躲在暗处,一边侥幸自己伤了气脉,真气不易被发觉,一边听着侍女交谈,言语中涉及前几日失散的师兄,心念道:“方师兄果然被抓住了,若他是寻常人只怕也遭了毒手。”
如今功力不到三成,期颐正在思索该如何行动,渡步一踩便听见有什么东西叫了一声,她低头一看,竟是一只红尾狐兽。
那小兽正在树下草间小憩,突然被人踩了尾巴,忍不住叫了起来:“你走路怎的如此不长眼睛!若被你踩坏了,你要如何赔我才好!”
期颐怕它招来侍卫,直接拎它的狐尾,将它聒噪的嘴按住。
小兽挣扎了一会儿,伸出鼻子仔细嗅了嗅,才化作男子模样。
“你是人?”那化作人形的小兽裂开嘴笑,小尖牙露了出来,道,“我好久没有见过人族了!”说着便要凑了上来。
期颐往后躲了躲它嘴里冒的火星,一手将他撑开老远,不由惊讶道:“你竟能化身?”
那小兽偏了偏头,颇有些不满道:“魔兽两千岁年便能化人形,我如今都三千岁了,自然可以!”转念想了想多了些恼怒,“你这人好生讨厌,竟如此看不起我!。”
期颐心中苦恼道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就已经白白惹了他一肚子火气,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此行入魔界是来救人的,恐怕是会被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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