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寒冰射手
程可可连忙睁开眼，装作是刚刚清醒过来的样子，急急地问：“肖老大？我这是怎么了？您先把我放下来吧。”
肖煜抱着她继续疾步朝停车场走去，语气不容置喙：“别乱动，你刚才晕过去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不不不，不用去医院！”程可可急忙拒绝。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去医院检查的话绝对是心率异常啊！
“听话！”肖煜表情严肃，声音低沉。
明明是下命令的威严语气，但这两个字传到程可可的耳朵里时，却无端裹上了一层宠溺的色彩。
程可可：……
过快的心跳是真的不能好了。
“没事的，真不用。”程可可小幅度挣扎了一下，试图挣脱对方的束缚，结果却换成了一个更加亲密的姿势。
程可可：……
瞬间就不敢再乱动了，又不敢抬头看向那张近在咫尺帅到犯规的脸，只能紧紧闭着眼，可怜巴巴地哀求：“肖老大，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求求你了。”
肖煜站住了。
垂眸看向怀里羞涩到蜷成一团的女孩，这才意识到，自己越矩了。
他连忙把人放下，紧紧皱眉：“抱歉。”
程可可待双脚重新踩回地面后，那颗狂跳到几欲失控的小心脏才开始慢慢减速。
她懵懵地退后半步，好半天才想起来肖煜刚刚跟她道了个歉，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抱歉什么？”
肖煜：……
这时，被肖煜刚才大步甩下的两个女同事终于跟了上来：“可可，你醒过来了？”
程可可：……
掩饰地摸摸小鼻子：“嗯，我醒了，谢谢你们了。”
“你确定没事吗？摔在地上就晕过去了，应该是碰到头了吧？”
“就是，你别大意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程可可：……
自作孽，不可活。
费了半天唇舌，才让热心的同事们相信她真的非常健康，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大家于是跟肖老大告别，准备乘坐地铁。
肖煜则平淡地问：“你们都住在哪里？我可以顺路送你们回去。”
程可可：？
一个女同事立刻抢着说：“程可可回d大，我俩住得也离d大不远，肖老大你顺路吗？”
肖煜微微颔首：“一起走吧。”
程可可：……
肖煜通勤用的是一辆铱银色的奔驰s级轿车，如它的主人一般，低调而冷冽。
程可可乖乖地坐在驾驶位后面的座位上，抬起眼，便能从内后视镜里看到肖煜凌厉的眉眼。
那两个女同事都是老员工了，性格也比较开朗，一上车，便一唱一和地说起来：
“肖老大这回真是为民除害了，那种人，早就该辞退了。”
“就是，后端所有的同事都挺好的，就她，总是一副别人欠了她的样子，我最烦跟她合作了。”
程可可这才听出来，她们说的是那个马尾女。
坐在副驾驶位的女同事看向肖煜：“肖老大，我听说你一开始是想给她调岗的，问了几个部门都不肯接，没办法才开除的，是这样的吗？”
肖煜面无表情、语调冷淡：“你知道的有点儿多了。”
坐在副驾驶的女同事噎了一下，然后讪讪地把脸转正。
另一个坐在后座的女同事连忙打圆场：“肯定是这样的啊，哪个部门会要她啊，就连本部门的同事都不太愿意搭理她，就温诚对她还客气一些，结果她呢，以为温诚对她有意思，上杆子追了好久。”
那同事说完，看向坐在旁边的程可可：“对了，可可，你知道她为什么对你态度特别不好吗？据说是……”
肖煜却突然出声打断：“快到了，你俩准备一下。”
于是，后座的女同事也戛然而止。
程可可眨眨眼，突然觉得，肖煜好像一颗可爱的寒冰豌豆射手，只要向谁投掷一颗冰豌豆，对方就立刻被冻住减速。
程可可偷偷看向内后视镜，尝试着把肖煜往寒冰豌豆射手的形象代入，突然觉得，还真有那么一丝丝神似。
没忍住，程可可“扑哧”轻笑出声。
旁边的同事立刻问：“怎么了？”
程可可连连摇头，轻声“没事”，把脸转向窗外。
但过了一会儿，她又不由自主转回头来重新偷看肖煜。
虽然已经尽力去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但她还是眼眉弯起，嘴角疯狂上扬。
像是心有感应一般，肖煜突然抬起眼眸，两人的视线在内后视镜中相撞。
程可可惊慌得连忙低下头，肖煜则微微困惑地挑了一下眉。
两位同事先到达了目的地，她们跟肖老大和程可可告别后便下车离开。
“砰”的一声，车门关紧，奔驰重新启动。
程可可这才意识到，现在，在这处密闭性良好的狭窄空间内，只剩下了自己和肖煜两人……刚刚恢复正常速率的小心脏又被重新安上了强劲的马达。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进医院的！
只能默默祈祷车开快一些，早点儿把自己送回学校。
红灯。
奔驰停在十字路口。
肖煜缓声问：“刚才在笑什么？”
程可可：……
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老老实实地问：“肖老大，你玩过《plantsvszombies》吗？”
肖煜：“拆解过。”
程可可：……
行吧，您境界高您是老大。
“我刚才就是想到了里面的寒冰射手。”程可可挠挠头，“肖老大记得这个植物吗？”
肖煜点头，随口问道：“你喜欢它？”
程可可点点头。
正点着，猛地想到自己刚才把它等同于肖煜了……
瞬间红了脸，又赶紧使劲儿摇头。
肖煜：……
绿灯亮起，奔驰继续前行。
可是没多久，又赶上红灯。
程可可：……
刚才送那两个同事时，遇到红灯的几率没这么高啊。
正疑惑着，就听肖煜说：“以后遇到打架，不要冒然上前帮忙。”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措辞，“即使学过跆拳道，也不要把自己想得过于强大。”
程可可：……
“下盘不稳一推就倒”的黑带一段选手给跆拳道同仁们丢脸了。
“嗯，谢谢肖老大，我记住了。”程可可讷讷回答。
肖煜抬起眼皮，从内后视镜里看向有些蔫蔫的程可可，补充道：“没有批评你的意思。”
程可可：……
当奔驰缓缓停在第三个红灯前时，程可可已经彻底无语了。
肖老大，您踩一脚油门就可以过去的呀……
这里有颗小心脏即将脱缰了呀呜呜呜。
这回，肖煜似乎也没什么话题可说了，两个人默默无言。
程可可正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手机铃声响起，是程喆的电话。她想着还是等下车后再接，于是按断了来电。但程喆紧接着又打了过来，像是有什么要紧的急事。
程可可这才赶紧接通，程喆急切的大嗓门顿时从话筒那边传来：“可可，咱妈住院了！”
程可可立刻就惊住了：“什么？怎么回事？”
程喆有些闪烁其词：“那个，等你来了再说吧，就在市医院，离d大不远，你打个车赶紧过来。”
“好、好的。”程可可匆匆挂了电话，然后对肖煜说，“肖老大，我就在这儿下车吧。”
肖煜皱眉：“怎么了？
“我哥说我妈住院了，我现在打车去下市医院。”
肖煜一转方向盘：“我送你过去。”
程可可连忙拒绝：“谢谢肖老大，不用麻烦你了……”
肖煜却已经调转方向，平静地打断她：“程可可，不必跟我客气。”
肖煜把程可可送到市医院正门口，车停稳后，他转头看向程可可，淡声询问：“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程可可连连摇头：“谢谢肖老大，不用了，已经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肖煜望着她，“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联系。”
程可可谢过肖煜，便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结果因为着急，忘记了解开安全带。
她刚要低头去解，肖煜已经倾过身子，帮她打开安全带锁扣。
男人微低着头，从程可可的角度可以看到对方一头利落的短发，清爽硬朗，根根分明。
程可可突然痴痴地想，肖煜的头发如果摸上去，应该是那种流动的、富有层次的、还微微有些扎手的手感吧。
刚想到这儿，瞬间再次脸红。
自己是怎么了？！
自从傍晚在餐厅外被肖煜好心地抱过一次后，身体就开始有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反应，呼吸困难、心跳过速、嗅觉敏感。
现在更夸张，直接起了冒犯对方的心思。
程可可，你是个小色女吗！！
正暗自忏悔着，一道惊雷突然在车顶响起：“程可可，你在干什么！”
程可可吓得小心脏差点儿蹦出胸腔，连忙转过头去。
亲哥程喆正站在打开的车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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