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旧事重提1

厉溪年看向默立负手遥望门外的雪花依稀飘零的顾老头儿，怎么看都觉着心事重重，那词怎么说来着，对，不茶不饭，故意打趣玩笑道：“怎么感觉受伤的人更像是您，杵那是觉着好看呢还是想学那些山外高人闻风听雨看雪感悟奥义？”

        “哈哈……哪里哪里，只是看这场雪会不会愈下愈大罢了。”顾老头儿赶忙一把关上门，笑呵呵转身，倒吸一口气，慌忙落座烤火取暖，“冻死了我了。怎么样，老夫就说那五皇子并非浪得虚名之徒吧？”

        厉溪年不为所动，只是内心暗暗吐槽道，要不是听您一顿怂恿，我至于不参加唐爷爷葬礼，跑那刘府做这白痴的行刺？

        经过刘府一战，厉溪年大抵摸清了那自负不凡的六皇子的修为，由于自小苦修念术，一身念力已经强悍至极，杀伤力可谓不小，竟是抗下了自己那最强的那一剑诡谲剑气。

        这一身的诡异剑法习自那厚颜的老头儿，老头儿的教学方式也足够可怕，在误入那处遗址里的七年里，除了前一年师傅为了能让自己修行铤而走险，使用了奇怪的法子打通体内奇经八脉，却也险些残废，卧病在床躺了一年。

        剩下的六年里在那不靠谱的老头儿的怂恿忽悠和逼迫下每天不是持剑面对除之不尽的凶兽和那些阴魂不散的灵魂体，就是与师傅不停论剑对战，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了。

        自己这剑气一剑胜过一剑的剑法可都是在无数次的生死关头和无数的伤口叠加下苦修出来的，在从遗址出来时，一向不会夸赞人的老头儿还夸赞厉溪年的剑招剑势以及剑气已能在同等境界内可名列前茅。

        师傅的话就是真理，谁让他老人家有个一听就知道厉害程度的称呼，剑仙，剑仙所言，还能有假不是？

        那五皇子境界怎算也是与厉溪年处同一修行境界，可境界熟练高深程度前者高于后者，也难怪能扛住那爆满的一剑，而且没想到竟还是修符者，符道天赋更是不差，徒手就能轻易写出二化系的雨字符，当真不可小觑了。

        若不是厉溪年的攻其不备外加久经死战的经验，只怕是连伤其皮毛都难啊！

        思及此处，厉溪年愤然叹气，唐爷爷的仇暂时是不可能报了，不过好在目的达到了。

        顾老头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捻须缓声说道：“接下来好好准备吧，到时候进了秘境也不至于再败一次。”

        厉溪年一脸嫌弃，明明可以一手屠了那六皇子为唐爷爷报仇，却偏搞如此多花样。

        见厉溪年那副爱搭不理的嘴脸，顾老头儿顿感无趣，慈眉善目地解释道：“你不过就在怨老夫明明可以举手投足间杀了六皇子，却不去杀。老头子我也是自有苦衷啊，神院一向都是不允守塔人入世的，上次行刺皇帝已是入世的极限，当年风院长留言古塔出世不入世，守塔人自然也就是世外人，若入世杀人便是打了神院的脸面，那惨痛代价老头子我可承受不起。”

        神院当年一袭青衣屠了北梁，一把横空出世的戒尺要了帝君性命，都是因为当年白延帝君打了神院脸面，从而顺道镇压住修行之地和那些出世之地不敢插手世俗事一甲子年。

        顾老头儿不过是个留恋俗世的守塔人，不曾有过硬的背景家世权位，自然无法与当年的白延相提并论，就算有还能大过那神院不成？

        厉溪年自然听师傅说过神院青衣书生屠国一事，如今再听顾老头儿的敬畏之言，不由得对传说中的神院多出几丝矛盾情感。

        “如果现在那五皇子一死，皇宫里的皇帝陛下是不是会盛怒命那些皇属军屠了古城？”厉溪年认真思忖片刻，做出揣测，“如当年血洗北塞城吴氏族人一般。”

        “时过境迁，虽说如今可不似当年，皇宫里的皇帝陛下只剩下了五皇子一个孩儿，不过根据那封密卷内容来看此子身份寻常，若真的出事，不仅是古城，只怕整个夜兰国一夜之间会在他的各种手段之下死去成千上万人不止，到时候南部诸国岌岌可危。”

        “这又当作何解释？”

        顾先唉声悲叹，看向厉溪年的目光暗淡了下来，开始了旧事重提。

        一年前，唐山带着段老头儿突然来访古塔老屋，说此番过来是为了临别，最终迫于顾老头儿的打破砂锅问到底，说出了惊天密谋——说是皇宫里的暗桩打探到洛子厌皇帝暗中留有一处暗室，极其隐秘而安全，无人敢靠近丝毫，因为那暗室便在承明殿的龙椅之下。

        唐山说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怕夜长梦多，今夜便要离城，不管花费多久定要暗访那皇帝的密室，那里定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定然对自己谋划了半辈子的计划有利。

        段老头儿什么话没说，只是朝唐山点了点头，意思再明显不过，愿意一同前往，唯独顾老头儿犹豫不决，直到其他俩人脚踏出门槛方才决定。

        “交代好城中事务，明日夜里来找我。”

        厉溪年好奇心作祟，问道：“你们去了？”

        “去了，不过去的只有一个人。”

        等俩人离开后，顾老头儿赶忙收拾好老屋，耗费大量念力搞了个障眼法，随后自己施展了念术中的移形换景，一夜之间施展多次，硬生生将十天半个月不止的路程缩短到了一夜之间，最终潜入龙眼山皇宫，入了那密室，偷了密室里的一书密卷。

        “那不是只有神话怪谈离才有的本事吗？老头儿，你不会是在吹牛吧？”

        “好歹老夫也是个守塔人，自然有过人之处的。”顾老头儿扬了扬慈眉，显得很是得意，怎么样，有没有想要拜师的冲动？

        密卷的内容足以震惊天下，也关乎到洛子厌父子的来历和生死，当时顾老头儿为之震惊，久久未能回神，直至密室暗门忽然被推动，顾老头儿才急急忙忙将密卷揣进怀里，抬首余光瞥见龙袍一角和半张阴寒面孔，慌忙施展移形换景出了密室。

        然而身影消失之前，皇帝早已入了密室，定然是瞧见了顾老头儿的正脸，不然那日行刺也不会让那昏君大喜过望。

        “难怪您之前说皇帝定会命军队暗赴古城，原来是这般缘由。不得不说，您胆儿当真是够肥的，连皇帝密室都敢闯。不过那密卷内容到底写了些什么？”

        顾老头儿思忖片刻，捋顺了思绪，感慨而言：“洛子厌名义上有六子，六皇子夭折，三皇子疾病缠身，最终英年早逝，四皇子忧国忧民，亲赴北境抗敌，最后也战死北境沙场，二皇子因谋逆不轨而死于老唐之手，太子殿下于北塞城遭吴氏截杀，从而导致吴氏族人的那起灭门惨案。

        “而那密卷内容恰是关乎洛子厌身份来历，也是神眼王朝给予的身份文牒。”顾老头儿对于皇子们的好感远胜于皇帝陛下。

        不过同样也有令他厌恶的皇子，更多的是对那天下第一大国神眼王朝的阴晦计谋感到可耻卑鄙，言语嘲讽意味十足。

        “其中有些无头无尾的片段依稀写道所谓的五皇子不过是神国某位高权的孩儿，由于夜兰国皇子全逝，神眼王朝想要接着控制夜兰国便需要一个真正的傀儡皇帝，五皇子就是最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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