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晋商常家

　　一个时辰后。

　　李乾带着五十余亲卫，身边跟着夜不收队长石阡，鹰奴首领艾尔肯，还有执意要来的红娘子。

　　其他人，则被李乾命令，返回了冠虏乡堡。

　　李乾几十人，骑乘战马,  站在官道旁的一处土坡上，这里，距离沙河州城只有五里不到。

　　前面三里外，参将王同带领百余家丁骑兵，被等候的沙河州城一干官吏，正迎着接往城内。

　　“石阡,  你刚才做的不错，算你军功一级。”

　　李乾含笑看着下面，赞许着对石阡说道，石阡嘿嘿一笑，很是自得，炫耀似的挺了挺胸膛，身上棉甲上，鲜血已经变得暗红。

　　“都是主公提前安排的好，属下只是依令行事，不敢贪功。.......”

　　军功一级，可是相当于捉生一级或斩首一级，仅仅是配合行事，这军功确实拿的简单。

　　红娘子有些好奇，问向李乾：“你刚才神情悲痛，颤颤欲倒，甚至嘴里还喷出鲜血，着实帮我们吓了一跳。”

　　“我还真以为闯贼李自成率军攻打了咱们老巢呢？话说，你有什么绝招，怎么喷出那么大一口血的？”

　　李乾苦巴着脸,  张嘴伸出舌头，舌尖上烂了一块,  然后说道：“哪有什么绝招，咬破舌头就行。”

　　红娘子有些心疼的看着，李乾脑袋凑近她耳边，悄声说道：“听说，口水可以治伤，等会给涂些口水呗？”

　　主将试图潜规则麾下女将领，作为主将心腹，石阡，艾尔肯，以及达娃等亲卫们，呼啦一声散开，背转身围成一个圈，想要遮住或许存在外人的视线。

　　李乾干咳几声，貌似威严，实则赞许的瞪了众人一眼。

　　红娘子白了他一眼，脸红红的不再理睬，转头走向一边。

　　冬日里就是不好，树木树叶掉光，没个遮掩，纵使有心腹手下围成一圈，李乾也无法厚颜，晴天白日里行那调戏良家女将之事。

　　看来只得作罢，等到晚上再行口水治伤之事，时已近午，吩咐属下吃喝些干粮清水，喂饱战马，歇息一番，等候安排。

　　李乾吃罢干粮，从怀中掏出炭笔与白纸，沉思一会，将刘方亮假扮李自成之事，写在信中，让艾尔肯飞鹰传信给刘宗敏，告知一下。

　　刘宗敏作为李乾麾下第一心腹，远在关外黑山，假扮李自成造反之事，事关重大，需要给他说一声，征求刘宗敏意见，查遗补缺。

　　艾尔肯将鹰隼放出，李乾又写了一封信，让艾尔肯飞鹰传给党守素，再由党守素告诉刘方亮。

　　其实，如果党守素身材体型与李乾，李自成相似，那么党守素则是最适合假扮李自成造反的第一人选。

　　党守素忠心，在李乾麾下众将中，当为第一。

　　“命令，你军绕道冠虏乡堡，前往东面临水乡堡，一举将其攻破！——”

　　命令没头没尾，只有李乾，李自成，党守素等几人看的明白，不怕被人截获泄露。

　　其实，李乾有些多虑了，鹰隼传信，高高在半空中，飞行速度极快，有谁能截获的了？

　　况且，信件传到了刘方亮手里后，获知命令，就会在党守素的监督下，当场焚烧，更不会泄露只言片语。

　　李乾这样安排，其实是确定一下规矩，起义军中，明面上是以假扮李自成的刘方亮为尊，实际上，暗中则是党守素说的算。

　　哪怕过几天李过，李亨前去，也是如此。

　　这样安排，是对刘方亮的一种保护，他毕竟年轻，提拔速度过快，初掌大权，容易被权力迷失了心智，可能会把握不住日益增大的权势，带来的诱惑。

　　李乾从黑山接收的鹰奴鹰隼，大概二十人鹰，现在外派出去的，黑山刘宗敏，阿依慕各一个，马鬃山吴汝义有一个，峡谷关堡张鼐哪里有一个。

　　关内驻守两山口堡的陈汉升一个，冠虏乡堡一个，新城堡一个，谷三身边一个，李自成军中党守素一个。

　　李乾身边的鹰隼鹰奴，派出去了九个，还剩十一个，等下，李乾决定再给李亨一个，侯健一个。

　　给李亨一个，便于李亨到了起义军中，做回孩儿军首领，干回老本行，与起义军联系，也可与李乾联系，多一层保障。

　　侯健一个，是李乾为了今后便于及时知道沙河州城，肃州卫城以及路城的消息。

　　鹰隼鹰奴富足，目前足以够用，况且，即使不够用，等到明年春夏，艾尔肯可重新回到草原，寻找鹰隼幼鸟，再行熬炼。

　　等安排好一切后，众人吃喝完毕，休息大半个时辰，便乔装打扮成行商，将战马与甲胄放在这里，留下一什亲卫看守。

　　趁着现在起义军退去，参将王同被迎入沙河州城，正在与一干官员饮宴的时候，尚未安排官军修复州城大门，扮作行商，趁乱混入沙河州城。

　　李乾准备潜入沙河州城，说是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就是关于艾家庞大的店铺，盐井，匠坊，庄园，这些资产的安排。

　　李乾原本是打算，从冠虏乡堡派人前去经营，但是遍寻冠虏乡堡，没有合适经商的人。

　　他的手下，能征善战的多，处理政务的人也有，就是没有能够经商的人。

　　艾家原本的外院管事王四海到是符合，但是此人贪生怕死，背主求荣，毫无礼义廉耻，是决不能交付此等重任的。

　　鉴于此，李乾苦思良久，想到一个人，就是冠虏堡原本的粮食供应商，晋商常家驻肃州粮店店主，春晓夫人。

　　当初，李乾冠虏堡新立，由于得罪艾家，被艾家掌控的商行禁售，粮食，农具，耕牛，茶盐酱醋等，很难在沙河州城买到。

　　幸亏有不惧艾家这个地头蛇的晋商常家春晓夫人，售卖给冠虏堡，否则，李乾刚建立的屯堡，无数聚拢的流民，则会陷入缺粮的困境。

　　这个人情李乾记下了，以后的几次，冠虏堡但凡购买粮食等物资，也全部从常家粮店购买，两家合作的非常好。

　　对于春晓夫人，以及她背后的常家，李乾都让李亨打探过，也从白莲教遍布天下的信众渠道中，获得了十分详尽的消息。

　　常家，正是李乾后世记忆中，那个晋商八大家中，排名第二的庞然大物。

　　只是现在，常家还没有达到李乾记忆中，清乾隆时的巅峰时期，现在的常家，经商渠道只到山西，宁夏，甘肃，属于发展的初期。

　　其中，山西最盛，宁夏次之，甘肃这边，经营最少，单从整个肃州，仅在沙河州城一个粮店就能看出。

　　刚确认春晓夫人背后就是常家时，李乾心中有说不出的腻歪。

　　记忆中，晋商八大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按照李乾这个民族主义者的看法，晋商八大家，全他娘的都是汉奸，叛国贼。

　　明末小冰河气候，祸害的不仅仅是大明朝，草原上，从西到东，叶尔羌，瓦剌，鞑靼，清奴，他们都曾受到影响，其受小冰河气候的影响程度，不比大明朝轻多少。

　　但是，同样的受影响，大明朝连年干旱，蝗灾，疫病，流民遍地，盗匪横生，国内乱成一团。

　　可外面的清奴，不但没有受到天灾的影响，因产出减低而属民死伤，反而日益强盛，崛起与关外。

　　其中关键，除了清奴向西抢占鞑靼牛羊养活自己属民外，就是有晋商八大家，与之通商，将大批的粮食，铁器交易给清奴，才使得清奴壮大起来。

　　要不然，努尔哈赤撑不过第一轮小冰河气候，就会被饿死，病死！也就没了后来的皇太极，没有了清奴才。

　　将晋商八大家当做明亡的罪魁祸首，汉族的掘墓人，虽有夸大，却不冤枉！

　　贪一家小利，而忘国家民族大义，这等人，就该死！

　　后世之人，竟然还宣扬晋商，将常家作为儒商的典范，呵呸，满门畜生而已。

　　不过，对于春晓夫人，李乾恩怨分明，一来，春晓夫人对冠虏堡，对李乾有恩，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春晓夫人，乃是被晋商常家排挤，发配到甘肃肃州。

　　春晓夫人来肃州以后，所作所为，李乾都打探过，没有囤积居奇，没有哄抬物价，没有里通外敌，没有敲骨吸髓于平民。

　　反而有多次，施粥于逃难到肃州的流民。

　　所以，李乾想到如何处理艾家众多的店铺，第一时间想到了春晓夫人。

　　在李乾看来，春晓夫人是春晓夫人，晋商常家是晋商常家，两下不搭嘎。

　　最多，李乾有过谋划，等到时机成熟时，通过春晓夫人，将其捧到常家主事人大位上。

　　让晋商常家，作为汉民族的常家，不是继续历史上，那个汉奸通奴常家。

　　李乾身穿锦缎棉袄，带着棉帽，身边红娘子虽一袭红袍，秀发却扎起，以玉簪梳拢，作男儿打扮。

　　红娘子忍着不抱着李乾的胳膊，却紧依偎着并行，两人扮作的是，外地来沙河州城经商的管事主仆。

　　本来，李乾是不准备带红娘子前来的，因为她身为一哨主将，岂能丢开麾下，自己随意离开。

　　可当红娘子知道，李乾是准备前往沙河州城会见春晓夫人，撒泼耍赖非要跟着。

　　她从陈汉升那厮口中听说，春晓夫人乃新寡之妇，所嫁丈夫早死，今年才二十五，成熟与青春，端庄与妩媚，相互矛盾却又和谐杂糅与一身，不显突兀反而有种别样惊艳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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