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闯王军突然袭击冠虏乡堡
参将王同走出账外,命令家丁头领,前去召集自己百余家丁骑兵。
李乾则吩咐达娃,传达自己将令,一个时辰后敲响聚兵战鼓。
趁参将王同前往召集自家家丁骑兵的时候,李乾让鹰奴艾尔肯,鹰隼传信党守素, 约定半个时辰后,那边的起义军,可以从沙河州城撤离了。
又吩咐夜不收队长石阡,按照安排好的计划进行。
艾尔肯放飞了鹰隼,消息很快就能传递到起义军中,石阡带领几人, 也悄悄绕到北面。
李乾心如明镜,自然知道, 参将王同让他带兵前去平叛, 打的什么主意。
不就是驱狼吞虎,借刀杀人,趁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
呵呵,你们算计的好,可惜,你们不知道,无论是狼还是虎,都是我李乾!
白费了心机。
就让我陪你玩一场游戏,趁机前往沙河州城。
安排好了这些,李乾请谷大成帮忙,与宋献策一起,将参将王同带来的火器与匠户等,护送到鸳鸯寨堡。
鸳鸯寨堡里,留守的多吉,到时候会将鸳鸯寨堡还给谷大成,顺带接过护送的任务, 返回冠虏乡堡。
谷大成自然愿意, 游击将军也要返回嘉峪关所城,顺带正好沿途护送一段路程。
李乾与游击将军约定好,等处理好手头事物,近期会前去嘉峪关所城拜访。
参将王同带来的空白告身,谷大成只拿走一份百户官身,是给谷三的。
这次,他原本看重的总旗沙通海叛变,贴队官也叛变被杀,手下能用的,只有谷三一人。
谷三原本是他的家丁头目,总旗官衔,这次捡了个便宜,一跃成为百户,鸳鸯寨堡的管队官。
对于谷大成只拿走一份空白告身,还只是百户官衔,李乾心中感激谷大成的识情知趣。
李乾麾下一众兄弟,很多都是白身,跟着自己战阵厮杀,立下军功,这次,需要官职酬谢。
咚,咚,咚!......
最后一通鼓敲完,李乾麾下军队,早已二通鼓时,就集合完毕,肃立等待。
那边,参将王同足足晚了一通鼓时间,方才堪堪整队完毕。
两下相较,参将的家丁骑兵,与李乾麾下,单论集合,响应速度,差的很远。
何况,参将王同麾下只有百余家丁,而李乾这边,则有六百余人。
参将王同面色难看,眼神不善的盯着身边家丁头目,威胁意味十足,等回去以后,本将要好好操练你们。
话别游击将军,参将王同骑上战马,身边家丁头目打起参将认旗,大手一挥:“出发!——”
李乾带领麾下骑兵,当做前锋,间隔一里,未出发之前,早有夜不收,提前出发,散出三五里。
大军迤逦而行,旌旗招展,鼓号不时齐鸣,路上行商远远瞧见,全都跪于道路两旁。
战马嘶鸣,蹄声阵阵,卷起漫天尘雾,向西奔驰。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行了一个时辰,二十余里时候,忽然前面夜不收来报:“参将大人,沙河州城的叛军,一个半时辰前,已经向南逃走了!——”
李乾策马跟来,抱拳对参将王同说道:“参将大人,想必那反贼李自成,听见大人前去平叛,惧怕大人军威,狼狈而逃!——”
参将王同神情有些自得:“算贼酋李闯有些见识,知道老夫的名号,想当年,老夫也曾刀砍瓦剌那颜,马踏鞑靼台吉。”
他松了松脖子上的头盔束绦,这凤翅鎏金盔很是沉重,尤其是阳光淋下来时,平添许多重量。
李乾抱拳:“参将大人,李闯现已向南逃遁,我等现在该如何行事?”
“属下所率前锋,是继续向西到沙河州城,还是绕道向南?”
参将王同审思,主将威仪十足,缓缓说道:“继续向西!...向西乃是官道大路,我们到了沙河州城,再沿着官道向南。”
“如果直接绕道向南,则需沿途穿过小道,恐贼酋李闯道中埋伏!——”
“显贞,两军交战可不是你以前剿匪,需要谨慎行之,凡事思虑妥当。......”
参将王同听到叛军逃遁,惧怕自己威名,心情很是舒爽,连带着面对李乾这个刺头,也和颜悦色起来。
李乾嘴角一撇,这是在教我打仗,还摆起了架子?呵呸,老货,你全在我的算计当中,且容你享受片刻。
“参将大人率军老道,指挥若定属下佩服!”
“属下这就前头带路,继续向西挺进!——”
李乾回到前锋军中,亲卫吹响行军号角,麾下骑兵由静到动,继续沿着官道向沙河州城行进。
从红水乡堡沿着官道,向西到沙河州城,距离为六十余里,参将王同与李乾,全都是骑兵,行军速度较快,基本上一个时辰行军约为二十里左右。
官道沿途,每隔五里左右就有驿站,大军行进,一个驿站便休息片刻,给战马喂清水黄豆,洗刷马鼻。
甘肃地处西北,风沙较大,不勤洗刷马鼻的话,战马鼻子会被沙尘浸入,损害战马。
又过了一个时辰,大军行进到距离沙河州城还有十里的一处驿站。
参将王同被家丁扶下战马,接过驿卒递来的凳子,茶水,刚准备歇息片刻的时候,忽然,前面传来急促的战马蹄声。
李乾神情慌乱,一脸愤恨的骑马赶来。
在李乾身后,有几个满身尘土,身上带着鲜血的夜不收军士,正是石阡几个夜不收,按约定计划前来。
战马还未停稳,李乾就从战马跳下,小跑几步,悲声喊道:“参将大人,那贼酋李闯,向南逃遁只是虚晃一枪,原来,他竟然从小路绕道西北。”
“眼下,贼酋李闯正在狂攻属下的冠虏乡堡!——”
参将王同猛的站起身来,皱眉,震惊说道:“贼酋李闯好快的行军速度!”
“从沙河州城到你的冠虏堡,足足三四十里,他竟然急行军两个时辰不到,就杀了过去!”
李乾带着哭音:“参将大人,属下夜不收前来报信,眼下贼酋正猛攻我冠虏乡堡。”
“属下冠虏乡堡骤然遇袭,全无准备,被贼酋数百骑兵攻入城门,死伤惨重!——”
“属下侄儿李过被贼酋杀死,属下义子李亨也被贼酋麾下杀死,我冠虏堡军民,在留守军队的带领下,苦苦支撑!——”
李乾说着,忽然脸色潮红,张嘴一口鲜血喷出,身形颤颤欲倒,身后石阡一把扶住,悲声大呼:“大人,您怎么了?千万不能有事啊,家里还等你去救援呢!......”
参将王同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消失,温声安抚道:“显贞,切莫慌乱,别惊惧乱了心神。......”
李乾一口鲜血喷出,瘫坐在地,眼中豆大的泪珠滚下,嘴里喃喃哀道:“我可怜的侄儿啊,我可怜的孩儿。......”
残害王同心中快活的快要唱出声来,他感觉连日里的憋屈,郁闷一扫而空,连驿卒泡的粗粝不堪的茶叶,也倍感清香。
李乾,我让你目无长官,我让你桀骜不驯,我让你胆大包天软禁与我,现在遭报应了吧?
活该!
我等堂堂肃州文武将官,被你一个人抓着把柄,不得不捏着鼻子答应了你的一切要求。
现在,因果报应了,你先前的嚣张,到如今的老巢被偷的遭遇,可应了那句话:凡事莫做绝,事后好相见。
贼酋李闯率领叛军,攻陷了你的老巢,你不还是哭求与本将?
哈哈,参将王同心中越想越兴奋,恨不得仰天大笑,看着李乾如今的样子,心中所有的怨气全消。
李自成,你真是好样的!
你带兵掏了李乾的老巢,这样一来,李乾与你,可就结下了不死不休的大仇。
不用我等撺掇,李乾必然率领麾下,追杀你到死。
就让李乾与你狗咬狗,两败俱伤,本将再率军前往,一举将你们全部砍了脑袋,用你们的脑袋,给本将军功簿上添上重重一笔。
顺带接收李乾麾下乡堡,寨堡,人丁,马匹,武器,屯田,这可比我等先前的算计谋划,更加的绝妙!
叛军平复,眼中钉根除,军功拿了,顺手得了无数钱粮人口地盘,又使肃州归于平静,多好的事情。
参将王同心中意淫,已经开始考虑,事后派谁前去掌管冠虏乡堡这么大的势力呢?
忽然,李乾猛的大叫,惊醒了参将王同的意淫:“参将大人,还请准许属下率兵返回冠虏乡堡!”
“属下冠虏乡堡岌岌可危,再晚了只怕军民尽死!——”
“我与闯贼李自成,势不两立,哪怕追杀他到天涯海角,也要砍了他的脑袋,抱此大仇!——”
李乾泣血大叫,参将王同忍着心中快意,装作关心,愤慨说道:“闯贼李自成着实可恶,狡诈非常,竟然虚晃一枪,转道袭击冠虏乡堡!”
“显贞啊,本将同情你冠虏乡堡的遭遇,可本将军务繁忙,还要前往沙河州城,安抚州城军民,就不与一道前往救援冠虏乡堡了。”
参将王同几乎心花怒放:“李乾听令,本将命你速速率领麾下骑兵,前往冠虏乡堡救援!”
李乾领命,顾不得拜别,匆匆骑上战马,带领麾下骑兵,折返向北,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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