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三章
程乔毓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忽然想起来什么，道，“其实，我还是是想和妳谈谈。”
“嗯。”
他知道她有些紧张，一笑，“之前在清元，公共资源中心的人员，还有什么歌曲，你不怎么喜欢听。”
唐晓艾回忆着，他是清元人，她也不想令他误会，“应该，就是觉得她不该唱得这么好吧，那些人在心里没什么力量，看起来很认真地工作，但其实眼里都没什么光。”
程乔毓道：“其实是他们都没意识到，深刻的意识到什么是责任了。”
唐晓艾愣了一愣。
程乔毓道：“没有融入思想里的深刻意识到，不是每分每秒都记着提着，是没有融到心里去。”
唐晓艾应了一声，“好像是这样。”
程乔毓轻声道，“人是有责任的。”
唐晓艾没有说话。
程乔毓看着外面的小区，“你会一直希望这样生活下去吗？”他朝她看了看，眼里是流露了一些苦涩。为那没有早点明白而不得不这样过着的记不住在心里的日子。
“不太清楚。”她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程乔毓看得明白了，这些年是迷茫的，那种不易察觉的迷茫不经意的慢慢累积，到现在，就是她现在的眼。她的心在，他的情也是应该是最希望她能成为那一朵小粉花一般的的女孩。或者说，还有女人。那些算什么？似乎让她回到正确的人生轨道上就是他的责任。
“晓艾。”
“嗯。”她的声音里没有什么紧张。
“在生活上，如果有人帮你，你会拒绝吗？或者说，会高兴吗？”
唐晓艾道：“你不就是一直帮了我很多吗？”
程乔毓有些无力的笑了一下。那个优盘，他到时候该怎么看。
“谢谢。”她看了看他。
程乔毓转过视线，道：“我是把车停这里的，你先上去吧。”她拉开车门，他道：“路上小心。”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程所长。”这一刻，看着车里的在灯光里的他，她突然感到了一阵安宁。
“怎么了？”
“你说你做不长了。”她停顿了一下，轻声道，“那到时候你还会住在这里吗？”
程乔毓如实道：“不会。”
唐晓艾眨了眨眼，“哦。”
“快上去吧。”他看了看她的脸。
唐晓艾挤出一个笑容，“再见。”
“再见。”他说。
唐晓艾下车后，程乔毓慢慢地把车移到另一边，躲在一处白墙后的车位里，看着她的眼神真的像悄悄地看着她的一样。
那一幢楼的一个单元里的灯一楼一楼的亮了起来，唐晓艾没有去看楼下，边上还是许多□□号码的广告的墙，她是九十年代出生的。她其实很想念她的亲生父亲。偶尔也会想想她的爷爷，但只是想想而已，如果他直接来接她，她会不会跟去？现在她知道，绝对不会。她似乎真的对程乔毓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这一夜，唐晓艾其实有些疲倦，早上开完标，从南到北回到了珩城，晚上又——碰到他，还是很高兴的。他也很想她，在责任之外是有些其他的情意。在这座小区里的另一幢的一扇窗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念清元。他回到客厅，把竹编篮子里的那些资料全部给扔了。
天亮了，他开着那辆车去上班。鸳湖的荷花已经开了，柳树随着微风轻轻地拂动着。遇到眼里的一辆公交车，他开始想要看看她在不在上面，去上班搭坐着的是不是这一辆。
唐晓艾也来上班了，一路上，渐渐没有许多同事和她打招呼。当然，她现在也不愿同他们多言语。
程乔毓一出发去岚溪，设计院里都非常的安静，背后的聊天软件和一些传图软件都在运作着。但已经比以前少了很多。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尤其是经营部。不管如何，他住在李院长对门。
岚溪县公共资源交易中心，程乔毓一到，就注意到这里也响着许多耳熟能详的乐曲，这边的单位看来也是会按时播放上班铃音的。
他突然给唐晓艾去了个电话，“唐工。”
唐晓艾接听道：“程所长？”
程乔毓道，“在岚溪这边的公共资源中心，也响着一些歌曲，在唱着，什么我和你一样，一样的坚强，为需要的人建起一个美好的天堂。”
“到处都在放这首歌吗？”唐晓艾道。
“嗯，”程乔毓道，“我也是党员。”
唐晓艾应了一声，“嗯。”又道，“真好。”
程乔毓道：“我和很多人不一样，你知道的。。”
唐晓艾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我相信你，希望方案所的人越来越好。”
电话挂断以后，程乔毓带着那只数码存储盘和公文包，走进了岚溪公共资源中心。
优盘的物流信息已经到了珩城。
现在是上班时间，各个地方的人都在忙碌着，唐晓艾忙活着，其实，除了他，这个办公室里的人的确也给了她许多温暖。她朝边上看了看，尤其是她。
“孙姐。”
“嗯？”
“你老家的那些小金桔，还能带来一些吗？过阵子。”
“嗯，过阵子入伏要回去一趟的。”孙姐道，“到时候我多带几篮子过来给你们分分。”
“谢谢。”
“还没拿来，说什么谢谢。”孙姐盯着电脑屏幕道。
唐晓艾道：“不好意思。”
“又是什么不好意思。”孙姐心里哎了一声，又想起了这件老是在心里反复想起的事情，只要看见她。只要在这上班，还好，程乔毓来了。他们已经知道了他在做什么。只是他不知道他们知道。
唐晓艾道：“一定要带来啊，金桔，最好拿竹篮子装，我知道你家老家有很多人会做这个。”
孙姐道：“上次好像没分给程所长吧？”
唐晓艾道：“好像是。”
孙姐道：“那下次，我带来，你分一些给他，反正你们偶尔还一起出差的。”
唐晓艾道：“应该，是还会有机会的。”
孙姐道：“我会带一些酸的，也有一些甜的。”
唐晓艾拖长了语调，“好。”
西办公区那边，前台小宋突然从程乔毓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其实他还不知道，那天出发去清元，他借用了那把小紫伞的时候，许多人都在楼上看见了，现在那里面的办公桌上忽然摆了一束花，突然飞出了许多的小蝴蝶，那是前台小宋悄悄替唐晓艾塞的一束小红花。其实那么寻常的一幕，许多人看着都心酸无比。不管如何，他们都知道程乔毓一定是可以带她离开珩建院的人。她送他一束小小的几枝红花，也是鼓励他，如果有什么引起罗曼蒂克的误会的情形，她也会很高兴。署名当然是空白。
程乔毓在岚溪办好了电子签章，走了出来，阳光和清元的一样的好。他突然很想让唐晓艾也在身边可以看一看，和他一起。
他一定要让她走。
她想做普通的女孩，那么一定有那么一步的。她承担了那么多，都是谎言，最后的那个优盘。她怎么可能在那之后再独自面对？程乔毓想道。再听着这首歌，和你一样。他或许从未做过那么有意义的事情。唐晓艾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们是朋友。
程乔毓驶上了返回珩城的路。
这些事，是他从小大大，最发自肺腑愿意的。
他预备提前离职，以朋友的身份去找她，告诉她一切真相。他现在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这个想法。
那枚北京寄来的优盘，明天就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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