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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三人行


  天色渐深,广场上的人群慢慢散去。
  天女跟她的朋友道别后,瞥了一直等待的靳薄他们一眼,道:“你们三个,跟我走吧。”
  靳薄着急知道迹处花开的线索和完成任务,便带着尤悠紧跟在天女身后。天女回头看着最后面跟着的一脸美滋滋的老头,不满道:“我叫他们过来,你跟着做什么?”
  老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不是你说让我们仨跟你走吗?”
  他指了指自己,靳薄和尤悠,一脸疑惑,心说自己不正好是她口中的第三人吗?
  “我……”天女的视线在他们几个人身上又转了一圈,而后叹气摇头,“算了,不想费气力跟你解释,滚!”
  老头委屈:“小天女,我每天都在广场上等你,我是你最忠实的信徒……”
  天女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他的“真情告白”:“最后一遍,滚!”
  靳薄:……
  尤悠:比怪阿姨还凶!
  赶走信徒老头后,天女的脸色明显很差,也不再说话,就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那个,天女……大婶。”靳薄顿了顿,心说也不知道这么叫她会不会生气,“你带我们去哪里?”
  天女根本不在乎他的称呼,“先找个有水的地方再说。”
  尤悠尽心尽力扮演傻白甜:“你口渴吗?我们可以去便利店帮你买水呀。”
  天女白了她一眼:“老娘不是口渴,只是马上就要着了而已。”
  “着了?”靳薄没明白她的意思。
  “自己跟上来!”丢下这句话,天女脚下生风,一溜烟儿的往河边奔,她那肥硕的身体竟然一点也不耽误她的脚步。
  还是尤悠眼尖,匆匆一眼就看到天女的头发上燃起了火花,“哇塞,她身上着火了耶!”
  靳薄:“啥?”
  尤悠兴奋极了:“快快快!我们去围观!”
  靳薄怪怪的看了她一眼,可是尤悠心里只想知道天女究竟怎么了,拽着靳薄撒腿就追。
  等他们赶到河边,天女早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她身上燃起的火苗已经被浇灭。尤悠在河边站定,盯着只露了一个脑袋在水面上的天女看,颇为失望道:“唔,晚了,没看到。”
  “对不起,她不会说话。”靳薄跟天女道歉,然后将尤悠训斥了一顿:“尤悠,不可以把别人的狼狈当作热闹。”
  尤悠吐了吐舌头,毫无诚意地认错:“对不起,我太好奇了。”
  一时大意,原形毕露了一小下下。
  “哼!怪不得,性子跟她一样恶劣。”天女拍打着水面向他们游来,动作敏捷地跳上岸。靳薄下意识闭眼转身,尤悠注意到,她靠过来的时候带着一股热气流,踏上岸之后她的湿衣瞬间被高温烘干。
  好在灭火及时,她身上那件花花绿绿的广场舞服只被烧去了一点边边角角。全身莫名着火,甚至差点被人看到自己不着寸缕的模样,天女依旧姿态高傲:“你们找我,是来践诺的吗?”
  尤悠不明白广场舞大妈这理直气壮,彷佛别人欠她很多东西似的气势从哪儿来的,直白的回怼:“你认错人了吧?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
  “嗯。”天女点头,“我的确是第一次和你见面,但是这不妨碍我让别人兑现承诺吧?”
  “哦,是不妨碍。但是……”尤悠以为她口中的别人是靳薄,想到靳薄一直以来的包容,她觉得自己可以稍稍无理取闹一下子,“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我们才会帮你。”
  一直背对着她们的靳薄:“……”这什么魔幻的剧情走向?
  天女扬眉,算是默许了她的要求:“说来听听?”
  尤悠记性超好,直接哼出下午听到的梵音小调,问:“这首歌是你唱的,对吗?”
  天女:“是。”
  尤悠接着问:“波罗蜜多,到彼岸,何解?”
  这是她想了一下午的问题。
  天女反问:“这算第二个问题了吧?”
  言下之意,只答应回答一个问题。
  尤悠:“那好,我重新说一下要求,你得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天女:“……”
  就没见过这种坐地起价的。
  “行啊,只希望你也能给我完美的答案。”天女妥协了,她将攥紧拳头放到尤悠面前,而后摊开手掌,道:“这就是彼岸。”
  尤悠:“……”
  这是耍赖吧?
  靳薄弱弱的发问:“我现在可以回头吗?”
  “回呗。”天女无所谓道,“也不知道你突然转头做什么。”
  靳薄默默转身,心道还不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尤悠气鼓鼓道:“靳薄,你答应过她什么事呀?她耍无赖,我们不要好好替她完成了。”
  靳薄无奈道:“我不知道呀,我也是第一次和天女见面。”
  “究竟是谁在耍赖?”天女冷哼了一声,很不满他们的反应,“你们这不就是给我开了张空头支票?”
  靳薄发现,她一生气,脑袋就开始冒烟了。
  “您先消消气。”靳薄夹在两人之间做和事佬,“有什么问题咱们好好沟通。”
  “我也想好好沟通,但是你们诚意不够。”天女走到河边坐下,将双脚泡进水里,以此来降低因为生气而急速飙升的体温。
  尤悠站在天女背后,偷偷把手虚放在她的头顶,想用掌心去感受她是不是真的在冒热气。天女头顶的高温简直能蒸熟鸡蛋,尤悠被烫到,赶忙收回试探的手,心说她是小火炉吗?这么热!
  “前辈,您说的履行承诺,是不是与迹处花开有关?”靳薄直接蹲在天女身旁问。
  他想,能把他们和天女联系起来的,大概就只有花开离忧了吧。天女应该早就看出尤悠与花开离忧的关系了,所以才会要求她践诺。
  天女轻轻扫了他一眼:“既然知道,那你就快点让她帮我实现心愿。”
  “那我也有一个问题,迹处花开到底是什么?”靳薄问。
  天女被他前后颠倒的问话整懵了:“哈?”
  尤悠心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什么花呀开的,乱七八糟。
  靳薄诚心实意道:“我只有这一个问题,您替我解惑,我才好帮您。”
  “你们一个两个的,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天女吐槽道,但是看着靳薄极其认真的眼神,天女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总归是我先有求于人。”
  “迹处花开是一个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人,二十七年前,我向她许下一个愿望。她拿走了我近乎全部的力量和寿命,以此作为实现愿望的报酬。”
  “你许了什么愿望呀?代价好大哦。”尤悠好奇问。
  “代价很大吗?”天女抬头看了她一眼,“可是这些都是我不想要的东西。”
  靳薄想到她情绪激动时急剧飙升的体温,还有下午在广场上她在人群中肆意舞蹈时的轻松愉快,猜测问道:“你想让她把你变成普通人类吗?”
  天女摇头:“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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