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哥哥今日还是在家温书吗？”江家人依旧早起，用过早食之后，江听云问道。

        江景明点点头，吃完早食后，他放下碗筷，摸了摸江听云的头：“你随娘亲去田里的时候乖些，不要捣乱。”

        “我知道啦。”江听云乖巧地答应道。

        自前几天江景明从田地里回来之后，空闲时间就一直在家里读书，江听云问不出缘由。

        出门前，江听云不忘先将杏肉拿出来晾晒，随后拿着小锄头跟竹篮，同江母一块出了门。

        江家在村里有10亩田，其中良田3亩，中田5亩，下田2亩，一年谷物产出约30石，除了种植谷物，冬季还种土豆、番薯等作物，除去税收、种子、农具及家庭开支外，一年下来余钱不过二两银子。

        这10亩田均在村子东边的山上，山顶有一个泉口，常年水流不断。

        “娘亲，明年哥哥要去学馆的学费可是凑齐了？”

        江听云随江母走在上山的小路上，边走边打听着学费情况。

        江母显然没想到江听云会问到这个问题，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操心这个？”

        “最近爹爹跟娘亲比之前忙碌了许多，可是在操心这件事？”江听云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件事爹爹跟娘亲会想办法解决的，云儿不用担心。”江母笑着说道，不知道是安慰江听云还是在安慰自己。

        江听云心里明白，听江母的意思，这学费是还没凑齐。

        最近江父江母总是早出晚归，时不时就要到山上的田地里看看，生怕什么时候冒出只野猪将田里的作物吃了去，又怕上山引下来的泉水断了，田里的作物旱了去。

        见他们这么忙碌烦恼，江听云心里不由得也有些着急，只想快点实施自己的赚钱计划。

        江听云随着江母到村子东边的山上，看着田地里即将成熟的稻谷，长势旺盛，每一根穗上都结满了谷子，青中带着一点点黄，只待一月后的丰收了。

        江听云将篮子放在田埂上，先去看了看前两天种下的杏子枝，见它的芽胞悄悄长大了些，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是种活了。

        “山上下来的泉水似乎小了些，云儿，你在这摘些青菜回去，我上山头看看去。”江母在田埂间走了一圈，发现水流有些小了，便提出上山看看。

        “娘亲，您上山的时候小心些。“江听云乖乖应承下来，不忘提醒江母注意安全。

        “你在这等着娘亲，不要到处乱跑。”江母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托道。

        江听云乖乖答应道，江母这才上山去。

        为了提高更多的粮食产量，江父江母几乎将所有的农田种上了稻谷，只留了半亩地种植些大白菜、大豆苗。

        江听云摘了半篮子大白菜，半篮子大豆苗的叶子，江母这才回来。

        “娘亲怎么现在才回来？”江听云看着江母的衣服下摆、袖口沾了不少泥，有些担忧地问道。

        “好几处水渠被野猪踩了去，山上引下来的泉流都往山下流去了。我刚刚用石头跟泥土填了一下，这水流才好了些。”江母解释道。

        “娘亲没事就好，我刚要去山上找你呢。”江听云松了一口气，挽着江母亲昵地说道。

        “云儿这么快便摘了满满一篮子的菜，真是能干。”江母非常吃江听云撒娇这一套，心里高兴，自己的女儿真是哪哪都好，连摘菜都这么迅速。

        江母提起江听云摘好的菜，二人一块回了家。

        两人到家的时候，江父已经准备好了午食。用饭的时候江母把这件事跟江父提了提。

        “还好它没糟蹋了田地。”江母有些庆幸道。

        江父听了之后皱着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好几户人家的农田遭了野猪。”

        江母脸上也满是担忧，跟着叹了口气。

        “等会儿我跟木头商量一下，两人轮流去山里守着。”江父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说完收拾了碗筷就出了门去。

        木头大名就叫江木头，是木墩儿的父亲，两家的田地紧连着，往年也有野猪出没，两家边商量着在田地中间简单搭建了个小茅草屋。

        临近秋收的时候，两家男人便轮流去守夜，拿着准备好的锣和编成条柱状的臭草，一旦夜里有听见田里有什么响动就敲响锣，或者燃烧臭草将野猪赶走。

        江父出门没多久，江母提着个篮子也出门了。

        家里的母兔子前几天又产下了十几只小兔崽子，江母很是欣喜，这又兴冲冲出去踩兔草去。

        江景明用过午饭之后，继续回屋读书去了。

        江听云将昨天捣碎了的杏子仁拿了出来，灶台里的火还没熄灭，锅了煮着水，浸泡着今早江父去山林深处采摘来的蕨菜。

        厨房里的灶台上有三口锅，离灶口最近的是最大的尺三锅，通常用来煮饭做菜，中间的是尺二锅，主要用来炒菜，最里面的是汤罐，主要用来热温水。通常，尺三锅跟尺二锅一块使用，一口煮饭一口做菜。

        江听云将尺二锅里边的蕨菜捞出放到木桶里，将锅清洗干净，拿掉灶口里的柴火，仅用炭火在底下温着锅。若是炭火太旺，一不小心杏仁碎就焦掉了，那炒出来的杏仁油便有股焦味。

        接着，将碾好的杏仁碎倒入锅里，用铲子重复炒着，炭火星微，翻炒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杏仁碎才微微有些变黄，飘出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时候，江听云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清水，一点点撒入，再细细翻炒，重复多次，直到杏仁碎变成金黄色，锅的底部已经有些杏仁油冒出来，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已经十分浓郁。

        见此，江听云连忙用木炭灰将炭火盖住，只留一点点余温，以防杏仁碎被烤焦。

        江听云洗净手，擦干，将锅中的杏仁碎在锅边摊匀，用力揉搓着，将里边的杏仁油初步揉搓出来。复又拿起一团，在手里用力的挤压着。如此重复了一下午，终于将这三斤左右的杏子仁处理完，榨出了大概一斤半的杏仁油。

        江听云拿了个罐子将杏仁油装起来。

        锅里还有些许舀不上来的杏仁油，江听云看了看天色，差不多该准备晚食了。

        她从米缸里舀了些米，洗净放入离灶口最近的尺三锅内，从汤罐里舀了适量热水到锅里。

        接着她洗了些大白菜，切成丝，又拍了些蒜瓣，在一旁备用，接着她拿出厨房里的薯粉罐子，舀了些薯粉到杏仁碎里，再加些水，搅成糊糊。

        待食材准备好了，她才添加了柴火到灶口进去。

        待尺二锅里面的杏仁油热了之后，江听云将混着杏仁碎的薯粉糊糊倒进锅里，约莫一勺的量，随着油温的加热，慢慢就凝成了金黄的薯饼。

        江景明下午温书的时候，隐隐就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味，但是没做细想，只当是其他人家在做什么吃食，香味传了过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竟然快到饭点了，传到房间来的香味愈发浓郁。

        他实在按捺不住肚子里的馋虫，寻着味儿出来，发现这香味竟然是从自家的厨房里传来的。

        甫一进厨房，就见到自家妹妹在灶台前忙活着。这下他可有口福了。

        江景明心里想着。

        自家妹妹点子非常多，尤其是在吃食上，不管是多么常见的食材，经过她的手里都能变成一道美味出来。

        江听云正在认真摊着饼，被江景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差点将手里的薯粉糊糊全都倒进锅里。

        “好香。”江景明率先问着味道进了厨房，见到江听云在里面忙活着，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妹妹今日做什么好吃的了？”

        “原来是哥哥呀，吓我一大跳。”江听云回头看了江景明一眼，一边给薯饼翻面，一边抱怨着，“这是杏仁饼。”

        江景明闻着香味，觉得愈发饿了：“前几日你晒那些杏子仁，是为了做这饼？”

        不能怪江景明，他没有妹妹那么多点子，没想到那些杏仁能做出这么美味的东西来。

        “当然不是了，我还榨了杏仁油出来，这饼这么香，杏仁油可有好大一份功劳呢！”江听云骄傲道。

        “哥哥可是饿了？”江听云想起今日江景明胃口不佳，午食并没吃多少。

        江景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有些饿了。”

        “那你先拿块饼去。”江听云一边忙活一边说道。

        江景明摇了摇头，看这天色江家父母也快回来：“等爹娘回来再一块吃吧。”

        江听云点了点头。

        江景明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在江听云拒绝了他的帮忙后便回屋继续温书去了。

        将榨完剩下的杏仁碎加入薯粉糊糊之后，摊了八块巴掌大的杏仁薯饼。

        煎完薯饼之后，锅里还有些油，江听云趁着油温尚热，连忙将处理好的白菜丝儿倒入锅内翻炒着，炒软之后，慢慢有了水分出来，加入蒜蓉，该上哪锅盖煨了一会儿，直到白菜炖烂了，蒜蓉的香味渗进每一根白菜丝里。

        待煮熟后，她将菜盛了出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开始准备猪食。

        江家在后院的菜地旁的茅草屋里还养了只猪，每天细心喂着，只等过年的时候宰杀。

        尺三锅里的粥还在煮着，底下的柴火依旧旺盛。

        江听云便先将野芋实的杆、叶子切块，放入尺二锅内，慢慢煨着，待吃完晚食之后里边的野菜也煨软了。

        做完这些，江家父母还没回来，便将灶台里面的柴火取出，仅用炭火热着。接着，她再将已经炒好的菜跟煎饼放到灶台上，用台面的温热来给菜保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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