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直到临近天黑,江父江母才带着一身泥泞回来。
江听云听见屋外院子传来声响,连忙起身从左室出来。
“爹爹,娘亲,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怎么还弄得这么狼狈?”她见江父江母身上衣摆沾满了泥土,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
边问着,结果江父手里的柴刀,放进闲间。
江父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在院子左侧的水槽洗了洗手,方才说道:“我跟你娘亲上山重新修整了一下水渠。”
“山上的水渠怎么了?今早娘亲不是已经修整过了吗。”江听云追问着,生怕家里出了什么变故,那江家父母可又得操劳好一段时间了。
“没事的,你爹爹不太放心,又重新修整了一下。”江母一边洗手,一边笑着说道。
江父吃过午饭后边去木头家商量夜晚看农田的事情,二人商量完之后,江父本来是准备回家,突然又想到江母上午说的山上的水渠被野猪踩坏了,心里有些担忧,便去山上看了看。
只见水渠旁的泥土被踩得一塌糊涂,江母今早虽然用泥土重新埋填了一下周围,依旧不够牢靠,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渗着缝隙往外流了去。
江父思索了好久一会儿,便拿着柴刀去竹林砍了数十棵竹子,砍去竹身周围的枝干,只留中间的竹筒,再将竹筒从中间劈成两半,去掉竹筒中的竹节,一段简单的竹制导水渠就完成了。
江母去田里寻江父的时候,江父正在那处理刚砍下的竹子,听了江父的想法,她便拿着处理好的竹渠到山顶的出泉口,置于水流之下,拿出准备好的麻绳,将两截竹渠绑在一起,沿着原来的水渠道将竹渠一截截连接到了田里。
这样大大减少了泉水在流动过程中被分流到山下的损失,即便后面被野猪破坏了水渠,修补起来也更方便了些。
因着山顶到田里有些距离,江父跟江母费了好大功夫才将竹渠连接好,这才回来得有些晚了。
“爹爹好聪明!”听了江父的想法,江听云好不吝啬地夸奖道。
“只夸奖爹爹吗?娘亲今日也是很辛苦的。”江母听到江听云这般夸奖江父,心里有些吃味。
“娘亲也很厉害!娘亲今天辛苦啦,下次我也去帮忙。”江听云见江母吃醋了,有些想笑,赶忙端水。
江母笑着戳了戳她的头,不由得笑道:“真是小马屁精。”
一家人说闹了一会儿,江父江母回屋稍微梳洗了一下,顺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江听云去厨房将早早准备好的白菜、煎饼端到左室的饭桌上。
“哥哥,你去将厨房内的粥端出来。”江景明一进左室,就听到江听云这般说道。
江听云见江家父母还没回来,怕粥放在锅里久了会煮干水分,就将粥盛到了陶瓷大碗里。不过,这个陶瓷大碗对于江听云来说,有点拿不动,只能请江景明帮忙。
江景明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进厨房将粥端了出来,放置到左室的桌子上。
江父江母正好换好了衣服进来。
“爹爹,娘亲,快点来吃饭。”江景明赶忙招呼着,自回房之后他心里心心念念了好久,终于等到江家父母回来。
“快试试妹妹新研究出来的美味!”江景明迫不及待道,良好的教养让他忍耐了好久,只待父母动筷之后才开始动筷。
“云儿今日做的这是什么呀?”江母给江父盛了碗粥,江父用筷子夹起一块金黄的杏仁煎饼问道。
“这是杏仁煎饼,爹爹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江听云催促道,一边给江母也夹了一块。
虽说这是她自己做的,但是她也还没吃过,只是闻着味道香,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她一脸期许地看着江父江母。
江母用筷子夹过煎饼,放入口中轻咬了一口。
甫一入口,一股淡淡的杏仁香味就在舌尖蔓延开来,酥松适口,吃后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不知不觉,一块煎饼就吃完了。
“娘亲娘亲,味道怎么样呀?”江听云局促道。
“好吃,我还没吃过这般好吃的煎饼呢。”江母满足地说道。
“我也觉得好吃!明年我天天帮妹妹摘杏子去。”江景明心底不由得后悔没有多摘些杏子回来。
江父也夸赞这煎饼的美味。
江听云听了他们的夸赞,心底得意。她也伸筷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味道确实不错,但是若是她能放些糖或盐等调料进去,或许味道会更好。
她默默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这是如何做的?”江母吃完还在回味,不由得好奇道。
“用的是前几天晾晒的那些杏仁,我将那些杏仁还炒榨了些杏仁油。”江听云解释道,顺便跟江父江母说了自己炒榨杏仁油的事情。
江父江母对此十分吃惊,他们从没听说过杏仁油这种东西,不知道江听云从哪里听来的这种做法。
“你榨这杏仁油做什么?”江父疑问道,“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跛子叔叔的医书上记载的。”江听云想了想,把锅甩给了张跛子,将自己上辈子了解到的知识“融汇贯通”了一下,向江父江母解释道,“书上还说杏仁油辅以蜂蜡,可做口脂,有润唇养护的功效。”
张跛子的医术有目共睹,江听云又常常往张跛子家跑,江父江母便没有多做怀疑。
“云儿准备杏仁油是想做口脂?”江母讶异道。
“对呀!娘亲的口脂我看过,颜色少,又没有润唇作用,平白伤害了自己。”江听云将自己偷偷看过江母口脂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不过是个乡下妇人,又不常用口脂,管他有什么好坏呢。”江母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些难过地说道。
“娘亲是世上最好的娘亲,自然要用最好的口脂。”江听云见她神色落寞,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扑到她的怀里撒着娇。
“景儿,用过晚食之后我检查一下你近几日的温习成果。”江父近几日都在忙,这才想起来江景明的功课。
“好的,爹爹。”江景明说道。
江听云悄悄观察着江父跟江景明,江景明近段时间有些沉默,江听云实在好奇,但是怎么问江景明,他都不愿意细说。
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下来,江听云隐隐觉得江景明的反常,或许跟进学馆这件事情有关。
往常,江景明帮忙江父江母做事是最积极的,对学习并没有多么上心,但是最近他却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温书。
用过晚食之后,江听云收拾完碗筷之后便回了房。
她拿出前段时间收集晒干的洛水锦葵,放到张跛子那拿来的研钵里细细研磨,直到研磨成小碎块。
她拿出准备好的陶瓷罐,将研磨好的洛水锦葵碎块倒入罐内,接着倒入约莫小半罐杏仁油,等洛水锦葵的颜色渗出到杏仁油中,口脂的底油——洛锦油便准备好了。
洛水锦葵浸泡一个月左右,颜色便能慢慢渗透出来,但是想到江家现在正急需用钱,江听云等不及那么久。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去闲间找了找,把江母冬季用的暖手炉拿了出来,复又去厨房灶口用竹夹取了几块还燃着的木炭放到里面的粗陶碗内,再从灶口盛了些炭灰盖在上面。
江听云拿着暖手炉回到房内,将装着底油的陶瓷罐放置进暖手炉,里面的炭灰,让它能稳稳立在上面,底下由炭火加热着。
然后江听云清洗了一下研钵,擦干,将前几天晒好的小叶紫芙的根须放置进去,用钵杵细细研磨着,直到研磨成细碎粉末。
在这期间,放置在暖手炉上的口脂底油已经加热了约莫半个时辰。
江听云用筷子将它从暖手炉中取出,拿了根白色陶瓷调羹舀出一勺,检查它的成色。
洛水锦葵本来是呈玫红色,晒干水分后颜色变深,研磨成粉倒入杏仁油中,经过加热,原来花苞里含着的色素慢慢渗透到油里,呈淡淡的粉色。
看着这个成色,江听云又有了新的想法,在这底油里直接加入蜂蜡凝成,颜色轻淡,平常妇人用作唇部保养也是不错的。
江听云将做好的底油放到一边,接着再拿出一个陶瓷罐,将小叶紫芙的粉末倒进去,加入小半罐杏仁油,放到炭火上烤着。
约莫小半个时辰,小叶紫芙根须的颜色也渗透到杏仁油里,许是粉末放多了,颜色有些许深了,呈朱红色,还带着一些紫。
又一款底油——紫芙油便也准备好了。
江听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比她预期的成果还要好一些。
她拿出第三个陶瓷罐,比前面两个都要略微小一些,用调羹从洛水锦葵底油中舀了一勺到罐子里,再从小叶紫芙底油中舀了一勺进去,混合搅拌均匀后,拿出她从厨房搜刮来的蜂蜡,取了一小块放入其中,搅拌融化。
待罐子里的东西搅拌均匀后,江听云拿出她从江母桌子上拿来的空口脂盒,将罐子里的口脂溶液倒入其中,等待冷凝。
江听云有些迫不及待,到屋外拿了木盆,盛了少许清泉水,将口脂盒放入其中,不多时,口脂便凝固了起来。
江听云用手取了一些,轻轻涂在白嫩的胳膊上,棕红颜色,隐隐透着些许玫调,她一思索,这颜色略微有些深了。
江听云将两款底油增增减减,调制出五种不同颜色的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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