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特殊能力
燃烧着的香袅袅地飘着烟。
顾望昭坐在红木雕花椅上悠闲地品着茶晃着腿，她眯眼含笑盯着赵谦隼忙前忙后。
讨论的声音愈来愈大，百姓都在质疑顾望昭到底会不会设计成衣。
“我完成了。”
终于，还剩一盏茶时间时，赵谦隼停止了动作，将成衣摊开在高台上展示。
团蝶百花纹浣花锦衫，古烟纹碧霞罗云烟裙。
上白下青，写满春意，刺绣精美绝伦，是现在这个时代少有的绣法。
一片哗然。
众人都在热烈地讨论着这精美花式，有位及笄之年的女子竟已开口询价想要买下。
碍于顾煜月在一旁守着，赵谦隼不好多说。但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作品极度满意，仰着头，浑身透着傲然。
顾望昭欣赏好一会儿他像只孔雀一样的神情，这才姗姗放下茶杯。
一张口就是阴阳，气得赵谦隼差点背过气去。
“见你在那里忙前忙后半天，我看着都累，心想这般费心劳神，定是件稀世珍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不得好好夸夸？”
她顿了一顿。
“没想到赵公子真是爱难为人，昭昭左看右看仔细打量这衣裳，硬是不敢开口说什么。嗯……赵公子已经很努力了。”
赵谦隼面色一滞，气得后脖颈都爬上了红。对于几乎任何一个设计者而言，说他只有努力没有灵气与直接叫他自尽没差。赵谦隼半天说不出话，嘴张了又合斟酌着用词。
“顾大小姐，你的作品又在哪里。”
“就在这里啊。”
正说着，顾望昭开始动作。
众目睽睽之下，她利落果断地用匕首从肩部开始划开自己衣服的双袖，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
赵谦隼急地抬手用袖子挡在眼前，“你这不知羞耻的……这是干什么？”
台下的夫人小姐红着脸私语，公子少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顾望昭不受外界影响，继续自己的创作。
她扯下裙子层层叠叠的厚重的布弃之如敝履般丢在地上，身上只留简单朴素的白色衬裙。
随意拿起台上准备好的一匹青色薄纱扯开，一半简单裁剪几下披在了肩上，另一半撕成条叠了几叠绕过前胸系于后腰，赫然是唐朝襦裙的改版。
嘈杂的喧闹渐渐消失，众人被顾望昭的大胆创新抓住了眼球，同样是白青相配，顾望昭的成衣虽然朴素，但这种款式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分明没有什么华丽花式，但越是简洁素雅越显得大方庄重。
他们看来相对暴露的服装样式和设计本身携带的大气感相互矛盾冲突又交融和谐，震慑力极强……
人群不知何时已变得寂静无声。
顾望昭的嘴角刚刚翘起，突然一个格格不入的机械音传入她的脑中。
【恭喜宿主成功绑定时装系统，下面是系统友情配赠的豪华新人礼！】
她神色一凝，刚要发问，突然被大片闯进的莺鸟打断了话语。
“看啊，那是什么？”
那些各色各式带着美丽羽翅的莺鸟们喙衔鲜花，盘旋在顾望昭周身，娇嫩的鲜花掉落在顾望昭简朴的衣裙上，平增春意。一只通体嫩黄的鸟停在她的肩头梳理着尾羽，其他鸟儿婉转啼叫。
一片哗然。
活物莺鸟为原本素静的设计增添了一抹活力与生机，完全诠释了春意的主题。
高下立见。
“此次比试的胜者是——顾望昭。”
没有人有任何异议。
顾望昭的设计是大气雄浑、睥睨一切的，没有赵谦隼所设计的礼数森严，显得暮气沉沉、疏落寂寞，她的设计朝气富丽，透着灵气。
“你可知道你输在了哪？”
顾望昭致力于给赵谦隼最后一击，从心灵将他的自尊彻底粉碎。
赵谦隼垂头不语，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的思维太狭隘了。”
“成衣展出的确是设计本身，那简简单单一件衣裳。可你的作品不需要什么头脑，只需要努力和技巧。”
“我从你的设计里没有看到任何理念或是灵魂，你把它们当成什么了？一件工具吗？所以死板呆滞也无所谓？”
“你的设计太普遍了，大街小巷都是，不是独一无二的也没什么稀奇，随时会被替代。”
“哎，赵谦隼，你的设计这么差劲，到底在狂什么？”
赵谦隼眼中傲然消失无踪，毕竟是痴迷于此的人，他知道，就算没有那所谓的神迹降临，自己也抵不过她。
他一次又一次怀疑着自己，他真的是“京城第一布庄掌门吗？会不会随时被代替失去他的名号……？
这次，赵谦隼神情痛苦，不明白自己何去何从。
次日，二人比试中的神迹和赵公子的献舞传遍了京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乐谈。
不过此事再与二人无关，顾望昭和顾煜月回到将府，刚进门就被拦住。
“昭昭，你可有受委屈？”
一个眉宇间不失英气的美貌妇人环住顾望昭，眼含着泪，口中不断念叨着顾望昭淘气。
“娘亲，幸而有二哥哥，昭昭并未被欺负。”
顾望昭轻抚她的脊背，神色复杂。
“而且昭昭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去找那位赵公子了。”
“那是最好了，省得失了顾家脸面。”
说话之人正是顾将军，他口中是斥责之语，却不着痕迹打量一遍顾望昭，确认她是否受伤。
“母亲父亲，那里可是有我在呢，怎么会让咱们昭昭破一点皮。”
顾煜月自觉被忽视，挥着手向他们三人示意自己存在。
顾夫人用帕子拭了眼，轻咳两声，“那你们就去领罚吧，顾望昭这些年闹了不少荒唐事，顾煜月身为兄长让妹妹受人欺辱……自行领罚。”
顾将军突然僵住，像个孩子一样无措，他惊诧地望向顾夫人，结结巴巴发问，“夫……夫人，昭儿也要受罚吗？”
顾望昭只行了行礼，“知道了娘亲，昭昭这就去领罚。”
都趴在长椅上了，顾煜月那张嘴还不能消停，仍然在贫嘴。
顾望昭随意向身侧瞥了一眼，墙角赫然立着位黑衣少年。
她没有多虑，心中满是那奇怪的系统。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中所想，熟悉的机械音再次出现。
【宿主您好，这是时装系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目的？需要我做什么？”
【这里是时装系统。】
【宿主可以通过做任务获得系统升级，从而获得更高等级的奖励。】
【您需要做的是，带动这个朝代的女性就业。】
果然好处不是白给的。
顾望昭垂睫，暗暗想到。
“所以我需要帮助这个时代女性就业，然后呢？你们可以带给我什么？”
【您可以获得珍惜布料的制作方法，染色的具体操作工具，服装的设计图纸等。随着系统升级，您可以获得更多奖励。】
“那还挺不错的，是你把我整到这个时代的吗？”
【系统只能绑定已死之人的灵魂作为宿主。】
破碎的记忆传入顾望昭脑中，冰冷的水泥地、满目的血红、急剧失温的躯体……
原来她早就死于车祸。
算了，她本就父母双亡，也没什么挂念，既来之则安之。
入夜，顾望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终是难眠，踏着月色在府中夜游。
“昭儿，怎么还不休息？”
顾望昭正倚在石杆上望着池中锦鲤，看得出神。
她回头望去，来人有些女相，肌骨莹润，臻首蛾眉，眉心一点朱砂红痣。黑发半挽束簪，月白对襟长袍，袖边祥云纹，鹤图腰封垂系艾绿流苏坠。
“四哥哥。”
来者正是将府四公子顾淮天，精于算术，协助顾夫人管理着将军府全府上下开支和铺子盈利。
顾淮天上前一步搭上顾望昭的头轻抚，“昭儿，可还是为白日的事情生气？母亲的责罚固然是重了些，但也是盼着昭儿能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与娘亲的责罚并无关联。”顾望昭摇着头撒娇，“那板子听着声大，实则并不重，娘亲还是疼我的……不过昭昭还是好痛！”
顾淮天嘴角勾起个弧度，不打算告诉顾望昭，这是顾将军软磨硬泡央了顾夫人半天才求来的。
“经由此事，昭儿心性也被磨了，倒也不全是个坏事。”
二人相视一笑。
“对了，四哥哥。夜这般深，你为何还没有回院子？”
“正要回了，”顾淮天扬了扬手中书册，“刚清点完账本，处理了些账目上的问题。”
顾望昭脑中灵光一闪，是啊，要帮助古代女子就业，首先要有自己的产业。
她犹豫着开口，“四哥哥，我也要试着打理自己的店铺，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还得请哥哥指导。”
顾淮天眸中闪过丝诧异，随即欣慰浅笑，“昭儿也是大姑娘了，如此也好，原先是我代为管理你的铺子，如今便重新归还于你打理。”
————
“小姐，小姐，快醒醒，四公子来了。”
顾望昭强忍困意睁开眼，朦胧中听到铃兰督促，倏地起身梳妆打扮。
昨夜与顾淮天交涉后，他便提出今日卯时将顾望昭名下铺子的账本都拿来。可不曾想她实在太过困倦，竟忘了要早起。紧赶慢赶，还是让顾淮天等了半柱香时间。
“四哥哥，都怪昭昭起的太迟，误了时辰。”
顾望昭小口喘着气，急匆匆向顾淮天致歉。
“是我来早了，一心只想着昭儿长大了要学理账了，情绪不免有些高涨，彻夜难眠，倒是忘了昭儿是个爱赖床的小懒猫。”
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帕子拭去顾望昭额上薄汗。顾望昭抬头望去，顾淮天眼底尽是温柔，并无半分不耐。
她这才松了口气，心安了下来。
兄妹二人于庭院相谈甚久，直至下人前来告知夫人唤其用午膳才草草结束。
将军和夫人听闻顾望昭跟着顾淮天学起理账，也深感欣慰，心中连连暗叹顾望昭此次是因祸得福。
顾望昭长兄常年在军营驻扎，三公子诗人做派常年游历四海，桌上仅坐着顾母顾父和兄妹三人。氛围融洽轻松，并无寻常世族的森严规矩和妻妾间勾心斗角。
顾夫人小口吹着一汤匙粥，故作不经心般打趣道，“昭儿，这般花心思学理账，可是盼着做主母了？”
“夫人。”
顾将军顿时紧张起来，他示意顾夫人截住话题，怕顾望昭回想起伤心事。
“昭昭并无此意，只是想为娘亲和兄长们分忧罢了。至于婚嫁，昭昭未曾想过，要是昭昭最后成了无人要的姑娘，爹娘可不要嫌弃昭昭。”
顾望昭对着顾将军笑了笑，扭头朝着顾夫人撒起娇。
“昭昭若是没遇到良人，不想出嫁，我就养昭昭一辈子。”
顾煜月拍了拍胸脯，立马接住她的话。
“二哥你先理好自己的账，别教坏昭昭去做什么纨绔子弟，昭昭由我来照顾就好。”
顾淮天仍是那副清冷样子，面色淡然给顾望昭添着菜。
“昭昭是我们将府大小姐，定是不愁人上门求亲。昭昭有中意的郎君更好，若是没有，昭昭便留在将府陪着为娘。”
顾夫人撂下筷子发话，给顾望昭定了心。
她可不想随随便便嫁与一个男子，跟一众妾室争宠。
突然，有个男子匆匆赶来跟顾淮天说了什么。
“淮天，怎么了？”
顾夫人看出他眉间愁云发问道。
“原本要呈给后宫娘娘的那批常服，因为中途被贼人截住，不能按时送达了。”
顾望昭起了兴趣，“我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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