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年少05
天气冷的连喘出来的哈气，都那么明显。早晨的公园里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影。
李言之气冲冲的走在前面，最后停在了一辆红色的电车前。
车座子上落满了积雪，李言之皱起眉用手弹了下去。
迟温朵从兜里掏出一包餐巾纸，“喏，用这个。”
一路上过于安静的李言之忽的出声，“温朵姐，你怎么还出门带餐巾纸啊。”
“嗯？”迟温朵把剩下的纸刚放进兜里，就听得这么一句。
上了车，李言之示意迟温朵坐下，才缓缓开口，“现在出门多方便，谁还像个老大妈似的带纸？”
迟温朵被噎了一句，其实她想说，带啊，我们出门都带的。
一团雪从树梢掉下来，砸在了两人中间。一时间，两个女孩都咯咯的笑了起来。
距离感也一下子拉近，两人说说笑笑，没一会儿就到了商场。
迟温朵不爱吃甜食，买了一堆瓜子，眼看着李言之走到了糖果区便迈不开腿了。
迟温朵便想着，那也来点吧。
眼睛落在了夹心巧克力处，迟温朵把半袋瓜子放在地上，准备伸手去扯袋子。
起身猛了，一向爱低血糖的她，只觉两眼一黑，抬起手就近抓住了什么。
待视线逐渐清晰后，一张熟悉的脸就那么撞进了视线里。
如同初见那般，眼神澄净宛若小溪里绵延不绝的泉眼，喷涌而出。眉眼如画，背后是中学时代里，手机永远拍不上的粉红天际下，衣角飞扬，嘴角带着青春的悸动的少年。
“同学，你没事吧？”
“迟老师，你没事吧？”
从前和现在交错，迟温朵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哪。学校的操场还是客南的商场？
“迟老师？”
梁墨瞳的呼唤，把迟温朵从过去拉回神来。
不是了，他们已经不是中学时代的迟温朵和梁墨瞳了。
“我没事，谢谢。”迟温朵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梁墨瞳的手，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梁墨瞳没太在意她的小动作，手又重新提起东西。淡淡的笑了一下，“好，你小心点，先走了。”
李言之嬉皮笑脸的拿着一罐奶茶凑近轻轻撞了她迟温朵，“呀，喜欢？”
“没…”张嘴就来的否认，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完整。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你去哪买的奶茶？这么快？”自己就慌了那么一下神，这小姑娘已经买好一杯饮料了？
李言之没有搭她的腔，嘴里咬着吸管。看着梁墨瞳离开的方向自顾自的说，“还挺帅的。”
说罢，手拍了拍迟温朵的肩膀，“但是，不是我的菜。你加油！”
提起迟温朵的半袋瓜子，李言之抬起下巴，指着夹心巧克力的方向。“还买吗？”
看了一眼那些糖，心尖有些莫名的夹酸。“不了，走吧。”
好容易逃离了父母的唠叨，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决定在外面把午饭解决了。
可走到电车旁，两人愣住了。女人的购物能力，永远不容小觑。
大大小小的袋子，远远的超出了她们的存放能力。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放我车上吧，我送你们回去。”头顶响起的声音，迟温朵猛地回头一看，
是梁墨瞳，他怎么会出现？
“我看你刚才状态不对，就想着过来看看。”大概是自己看着人家愣神，梁墨瞳忽的这么解释了一句。
迟温朵的脸刷的红了，“没事，我就是低血糖而已。”
梁墨瞳弯腰提起地上的东西，又抬起头看向迟温朵。“那就好，还有别的东西吗？”
“没了…”
“那个，哥哥。我们还不回去。”李言之在一旁观摩了半天两人的状态，忽的开口。
梁墨瞳停下动作，看向她。“嗯？”
“我们…”李言之眼睛瞥了一下迟温朵，迟温朵心下叫道，不好。
小姑娘笑嘻嘻的说道：“我们打算吃了饭再回去…”
“这样啊…”梁墨瞳顿了顿，又提起东西。“走吧，请你们吃饭。”
“啊？”迟温朵急忙拦，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叫他什么？梁墨瞳？梁宁星哥哥？
“谢谢哥哥。”李言之一把揽过迟温朵，笑得奸诈。“走吧，碰到喜欢的，大胆出手，爱情你有。”
“言言，这样不好。”迟温朵扯住李言之的衣袖，不往前走。
“为什么？”
“我和他不熟，人家送咱们已经够仁义了。我们不能随便蹭人家一顿饭。”迟温朵不急不慌的解释道。
李言之吸完了最后一粒珍珠，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哎呀，怎么算白嫖呢，你回头做他女朋友，他哪儿亏了？”
女朋友？迟温朵虽然喜欢梁墨瞳，却没有奢望过，两个人会有一天在一起。
如果他是自己的男朋友…迟温朵不敢想，也不知该如何去想。
她还是秉承自己那份观点，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走吧？”此时，梁墨瞳已经放好东西走了过来，却看到迟温朵又在愣神。
这迟老师，还真，爱愣神呀。
“那个，哥哥，我温朵姐说我们不能白嫖，这样不好。”李言之安静说话的时候，倒像极了一个乖乖女。
这番话给梁墨瞳逗笑了，“白嫖？”眼神看着迟温朵，“那可不算，毕竟迟老师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话都说到如此地步了，迟温朵也不再扭捏。三个人信步找了一家火锅店。
腾然而起的热气，一瞬间溶解了刚才的尴尬。果然，冬天和火锅最相配。
迟温朵夹了一块肉，“那个文件你看了？”
“喝吗？”梁墨瞳手指了指桌上的啤酒瓶。两人同时出声。
吃得津津有味的李言之抬起头，惊愕的看着两个人。“温朵姐，你都学会喝酒啦？”
这家店里每个饭桌上都堆着几瓶啤酒，和往日里放着一壶茶或者白开水的饭店不大一样。
倒像是特意提醒她，那天晚上的的误会。迟温朵扯出一个笑，“我，不怎么喝酒的。”
“那天晚上，是个误会…”这句话，说出口，显得倒有些刻意。想了想，迟温朵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嗯。”梁墨瞳欲伸出的手，又收回。“服务员，来瓶饮料。”
“橙汁还是冰红茶？”
“我刚喝了奶茶，温朵姐，你来。”李言之赶忙把自己抛开在外。
“我喝茶就好。”迟温朵也拒绝了饮料的到来，果然，和不相熟的一起吃饭，要命。
期间，梁墨瞳接了一通电话。
两个小姑娘则低声说着关于补课的事情，梁墨瞳打着电话，竟也从中扑捉到了一些对自己有利的关键词。
说话间，迟温朵抬起头朝他看了过来，两人对视后，她匆忙低下头吃饭。脸却红了。
被梁墨瞳瞧进眼睛里。还，挺可爱的。
随后挂了电话，他问：“迟老师，在哪儿实习？”
迟温朵正夹了一块肉放嘴里放，手停住。“我还在学校。”
“打算考研？”
“我复习了一年…”
“这样啊…”对话结束的莫名其妙。
而后，全程梁墨瞳又恢复了他往日里的话少状态。
迟温朵以为是梁墨瞳介意自己的复习经历，却不知，梁墨瞳在那时忽的冒出了，让她进自己工作室的想法。
得知她还在学校学习后，怕打扰她学习。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然，这是后话。
刚说了不喝酒的迟温朵，伸出手胡乱扒了一瓶啤酒，却发现自己打不开。
“要喝？”李言之暗戳戳的凑近，一脸坏笑。
“啊…”迟温朵心绪很乱，并没有认真听李言之的话，有些别扭的刻意不去抬头去看对面梁墨瞳的脸。
砰！一声，李言之用桌边撬开了啤酒瓶，盖子弹到了梁墨瞳跟前。
他抬眉看了一眼对面，扯了扯嘴角，把瓶盖扔进桌下的垃圾桶后低下头吃自己的。
梁墨瞳的车子开到了两人的楼下。迟温朵迷糊了一路，早就忘了是谁送自己回来的，还没等车子停稳。率先出口：“师傅，停车。”
梁墨瞳：“嗯？”
李言之扶住拉门的迟温朵，呵呵的笑了两声说：“哥哥不好意思，我温朵姐，酒量不好。”
“我送你们上楼吧？”梁墨瞳下车拉开了门，对着迟温朵，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上手。
“我没事。”被打开门涌进的冷风吹过，迟温朵的酒逐渐清醒了。“谢谢了今天。”
“嗯，那个文件我看过了。”梁墨瞳这才回应了刚才被打断的问题。
李言之趁着两人说话的空档，跑进楼里。
迟温朵手扶着车，余下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梁墨瞳的脸上，“嗯，怎么样？”
她一张口，满是酒味。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身子却摇摇晃晃的踉跄了一下。
“分析的很全面到位。你按你的计划来，我们这做家长的全心配合。对了，你有心仪的…”梁墨瞳抬脚上前扶住了她。“小心点，我送你上去吧。”
“朵朵，怎么了这是？”李叔从屋里跑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人眼睛直直的瞥向一旁立着的男人。
迟温朵看着那道身影，乖乖出声喊，“爸…”
迟正阳走上前把迟温朵揽进自己这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圈梁墨瞳。
“叔叔好。”梁墨瞳立马礼貌的问好，顺带拉开了和迟温朵之间的距离。手在迟温朵的后背处，虚挡着。
“你…”迟正阳皱着眉头，
“爸，这是我同学。他顺路送我们回来的。”迟温朵急忙解释着，看到磨磨蹭蹭走出来李言之，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哥哥，东西我们自己拿上去吧，今天谢谢了啊。”李言之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梁墨瞳离开后，迟正阳凑近迟温朵闻了闻。“你还学会喝酒了？！”
“哥哥是能随便喊的？！”李叔手里提着东西，质问李言之。
两人相视一眼，无语。
冬天的风本就凉，又加上迟正阳出来，这么一吓。迟温朵的酒已经完全醒了。趁着迟正阳拿东西的空档，迟温朵偷偷上了楼。
回了家，四下看了一眼，没有文玉的身影。迟温朵松了一口气，直奔自己房间。关上门后，心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你有心仪的…”迟温朵忽的想起梁墨瞳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有心仪的什么？男生吗？
不知怎么，她明明没有喝多少，此刻脸却烫的不行。
客厅传来迟正阳的关门声，迟温朵立马打开厕所门，进去洗澡。
迟正阳敲了敲门，听到里边的水声。“蜂蜜水给你放门口了啊，记得喝。”
说罢，又小声加了一句。“你妈给你冲的。”
洗完澡后迟温朵倒在床上，思绪回到了初见梁墨瞳那个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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