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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收钱


  窗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儿,几只喜鹊一直叫喳喳个不停。
王雨潇趴在硕大的客厅窗前,望着火红的太阳已经爬上了楼顶,又大又亮。
他伸一身筋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向刚起床的世界,展示自己睡得幸福又满足。
趁着好心情,他盼着自己,今天能遇见一个重大新闻线索。
随后,又心生怜悯起来。
他清楚,社会好新闻,必将是别人的最大痛苦,此刻,他的心情又矛盾起来!
王雨潇迈着会歌唱的脚步,下楼,打开了电视。
新闻频道正播放世界各地的重大新闻。
经济频道也没什么有意思的节目。
在他起身之前,把频道调到了天都电视台。
正现场直播天都市的最新新闻,每天都网罗不少新鲜的信息。
王雨潇把遥控器扔在沙发上,转身去了厨房,电视机被他当成了收音机。
看到那该死的立式油烟机,王雨潇悔不当初,想到当年有多流行,如今,立式油烟机就有多讨厌。
这种油烟机看似好看,实际使用起来,不如平板油烟机省空间,吸力也没强大到独领风骚的地步。
最可恨的是常把洗手间的尿骚味,抽进屋子里,还是敞开式厨房。
更令王雨潇不舒服的是,油烟机玻璃表面,让它可以冒充一台电视机,只是挂在了厨房里。
“早餐吃什么?”王雨潇犯难地嘀咕着。
过去也不用多虑,直接去马路对面的早餐店,吃几个包子,喝一碗粥足矣。
今夕不同往日了,既然家庭环境升级了,在家中就餐,就等于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在家里吃饭,食物没有那么油腻,还很多样化。
在家里,早餐可以吃馒头。
还可以吃炒饭,煮方便加个蛋,花卷配上蛋花汤……
总之,自己动手做的味道,总是那么的特别。
当然,去报业集团食堂吃一顿一元早餐,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懒得做饭,就得饿着肚子去蹭这口福利。
如今有了孩子,这种想法基本被抛弃。
每天醒来,王雨潇都沉浸在多出一口人的幸福。
蒸小馒头,一直是很美味的食物。
配上一碟海带丝,一碟榨菜丝,和鸡蛋、白米粥……
一套十分惬意的简单生活配餐。
一口一个食物本味的香甜。
直接让自己的味蕾,坠入美食的“深渊”。
孩子从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他对这种食物本味,常常塞满小嘴巴,像贪吃的小松鼠一样的萌萌哒。
对于孩子,他的眼光里从来都是满满的欣赏。
其实,人生就像简单的小馒头,醒发好了之后,美好的日子蒸蒸日上。
王雨潇像感受到阳光洒在身上一样。
心里却时刻绷紧一根弦儿,他讨厌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任务。
同样,家庭的经营任务,可谓任重道远!
白面昨夜已经醒发上了。
和面的时候,碱的量,他很难以把控,所以放得很少,综合酸味的作用不大。
小馒头出锅,像一快快和田白玉。
一锅好馒头的成功率,直接关系到他一天的心情。
王雨潇十分在乎生活的品质,他希望投入每一分热爱,都能得到家的温暖。
电视声音有些吵,天都电视台正播放广告。
王雨潇拿起遥控器,调低音量,女主持人却出现在画面上,一本正经的说。
“近日,我市各个机关单位进行人事改革。”
王雨潇放下遥控器,腮帮子里,正顶着半个馒头,整个人被按下了暂停键,眼光定格在电视屏幕方向。
“接下来,我们看下一条新闻……”主持人说着。
王雨潇这才把身子扭转过来了。
“这个消息,放出风来,已经许久了。”
“我一直以为,公安局长干得这么好,是为了副市长这个头衔。”
“现在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王雨潇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三丫说着。
“那是怎么回事儿?”三丫也好奇地问。
毕竟,天都市教育局也同样有变动。
“各事业单位一把手,都有资格成为副市长,应该是挂职的意味,但级别待遇,肯定是不一样了!”
王雨潇说:“市教育局局长也是副市长了,你们教育新闻也可以报道啊。”
三丫点头,表示认可。
王雨潇并没有看,他的思绪迅速转到传媒集团。
“龚总编也同样有机会,再升一级呢?”
在王雨潇眼里,和传媒集团平级这些事业单位,都挂职副市长。
可是,传媒集团中间隔着一个市委宣传部,龚总编很大几率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
在天都市,正处级干部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龚总编熬到这个级别,已经是传媒界的天花板了。
以往的传媒历史,两家单位未合并之前,最高级别领导,也只是副处级。
突然,王雨潇话锋一转。
“这些都和我没关系,还不如把心思,都用在琢磨新闻线索上。今天,还不知道去哪里采访呢?”
王雨潇心想,这一早上,嘴巴可是够忙活的。
但是,脑海里却是一个干净,没有一盏新闻线索的提示灯。
他不怕虚度一天,只是担心虚度的成本太高!
说着,两扣子坐上熟悉的公交车。
公交车转弯时候,比较晃荡。
王雨潇拽着像秋千一样的绳子拉手,无暇对抗被甩的力量,他要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去思考新闻线索。
终于有个座位可以坐下来,他让三丫坐上。
“看来,我在采访的成本上,也得下功夫了。”
“要不然,每个月光采访的路费都得几百元,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以后,我尽量在东城区采访,偏远的区县,没有大事件,或者话题性超强的新闻,我宁愿推掉。”
“要不然,采访成本和稿费相抵了,等于白忙活一天。”
王雨潇回归之后,比过去成熟许多。
他不再把新闻报道当文学,只是当成吃饭的木工手艺,仅此而已。
既然是新闻民工,就得精打细算!
王雨潇心里琢磨着,三丫依偎在他的胯部,和热恋时一个样子。
只是他变得焦虑,很难感受爱的温度。
来到采编平台,他从报纸堆里,抽出几沓,凑成完整的一份。
很多记者,只拿自己部门的版面。
王雨潇已经形成习惯,报纸就是他的第二顿早餐,喂饱他的精神世界。
简单看一遍,他没有一句评论的话。
王雨潇把黑色电脑椅下的机关拔掉,他向后一仰,像躺在小孩子的悠车里。
在别人眼里,看似他悠哉悠哉,他心里却都是大人的五味杂陈。
王雨潇无时无刻不在和自己进行思想斗争,他要安抚没有新闻报道刊发的糟糕心情,还要安抚没有新闻线索的糟糕心情。
在天都晚报,王雨潇学会了一个伴随他一生的新技能——自我总结和自我调节!
王雨潇已经看不上新闻这种快餐文学。
唯一能让他满足的,是这种文学可以伸张虚幻的正义。
他忽然起身,拿起办公电话,向经常合作的公安分局、检察院、中级人民法院……挨个联系人打一遍电话。
他的记者光环,让他在这些看守森严的单位,来去自如。
因为,他们更需要“曝光”,来弘扬自己的工作成绩。
所以,记者被需要,才会有价值,才会有提供新闻线索的人脉圈子。
王雨潇的圈子比较窄。
工作圈子没有情感投入,都是互相利用。
他的圈子,仅限于天都晚报,那几个常聚在一起的酒鬼哥们。
倒是值得拥有,至少,他们的价值观是一样的。
白天,文人们拼命干活,为一盒好烟,一箱高级啤酒,一辆豪车,一栋豪宅。
至于,得到的过程是遭罪?还是享受?也分不清楚。
夜晚,骚客们仍然向往歌舞升平。
住好房子,房贷也成了“任务”。
王雨潇两口子,努力工作,还得舍不得吃穿。
只要住进这个房子里,遭罪也值得。
也不知道是什么理论,为了减轻月供的压力,他甘愿付出多还30年利息的代价。
现实是,贷款无论多少,都是压力。
那么,人生到底是肉体欲望重要?还是精神洒脱更重要?生活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
王雨潇耳朵快被电话烫熟了。
他也没有获得一个正经的新闻线索,他只有挨个合作单位去一趟,才能从相关资料中,抽丝剥茧。
毕竟,让他们去判断新闻,确实是赶鸭子上架。
而此时,王雨潇的意志已经消耗殆尽,双腿像灌了铅水一样沉重,一步也不愿意动弹。
看上去,他新闻大姨妈(疲劳期)来了!
也不算是提前来的,他已经连续三个月干得出色了,这个月,要划水也正常,只是交通银行这个债主可不讲情面。
这时,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你好,记者同志,我有件特别棘手的事情找你帮忙。”
“你们要是不曝光他们,看来,他们是不会拿我当回事儿的。”
他驾驶车辆,急躁地鸣笛,那声音已经传进电话里。
“我听出来你在开车,你有什么急事儿,咱们见面谈。”王雨潇感觉到男子很着急,便暖心的提醒着他。
“是啊,我是在开车。”
“我从外地赶回来,就是为我妈的事情。”
“我在外接了一个工程,把工作安排好之后,抽出身来为老妈讨说法。”
“这样,咱们长话短说,你先去我妈哪里,了解事发的情况吧。”
“我告诉你地址,你记一下。我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到,要是你比我进行的快,麻烦你能等我一会儿。”
电话那端急切的说着。
王雨潇听他这么说,能感受到事情很大,可他说的都是半截的话,到底发生什么事?最后,他也没说。
王雨潇把包夹在腋下,来到报社路边,坐上一辆出租车。
按照他说的地址,距离王雨潇家比较近的花园小区。
花园小区是一个大型的小区,由七八个小区构成。
花园小区E区,楼号划分实在是无脑,按数字顺序的楼号突然断掉,再接续上,楼号是相距比较远的高层,好在比较显眼,。
来到楼上,电梯忽忽悠悠的感觉,王雨潇再熟悉不过了。
来到10楼,急匆匆打开房门的人,突然一闪又离开了。
屋子里面看上去是毛坯状态,唯一一点儿装潢的影子,是用来做隔断的胶合板子。
王雨潇心想,一家人住在一起,再破乱不堪,也是幸福的破乱不堪。
可是,王雨潇打听之后,并不是那样。
三个房间都带锁,三个房间是三户人家。
那男子老妈住在里面的的房间,靠着阳面的好位置。
见到记者,大妈十分热情地迎进记者,她说,打电话的是她儿子大海。
大海老妈的房间装饰得像90年代。
一张床,一条沙发,暖壶、电视,还有做饭用的,一些简单的电器。
窗前,摆着一个蓝色塑料的凳子,上面用绳子拴着一个屁股垫,典型的老思维。
她老人家,一头白发中,掺杂着几根黑丝,身子微胖。
大妈说,她已经77多岁。
看到眼前的情况,王雨潇有些疑问。
还以为是她的赡养问题,让子女们焦头烂额。
于是,王雨潇主动问道。
“您老看上去是受伤了?那谁给你做饭呢?”
大妈用山东口音,不忘感激地说。
“你看,这孩子多好,还知道惦着我呢。伤得不算重,可是,俺这个岁数在这呢,有时候,这肋骨岔子还是疼。”
“翻身地时候,稍不注意,便疼得我不敢动弹,连喘气都疼。但是,过去那一阵儿,也不耽误我做饭什么的。”
“我一个人习惯了,什么都能干。”
大妈言语中,透漏着坚强的意志。
大妈77岁,自己愿意动弹,还能独立生活。
她的日子也是很自在、舒坦。
不过,她儿子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愿意赡养她呢?要是有人照顾她也不能受伤啊。王雨潇嘀咕着,又接着问大妈:“你这是怎么受的伤啊?”
大妈回忆起事发当时,仍心有余悸。
“我吃完了早上饭,也没啥事儿。每天这个点,我都准时去楼下晒太阳。”
“头两天,我坐电梯,电梯到3楼就停下了。”
“我也没有经验啊,也不知道咋弄,我寻思着,不行的话,我回家得了,我又按了10楼电梯按钮。”
“结果你猜怎样?电梯从3楼轰隆一声,掉下去了,我就觉得自己忽悠一下,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哎呀,你这是摔昏过去了吧!”
王雨潇关心地问着。
大妈意外地说:“可不是吗?”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由于,我右边肋叉子摔伤了,害得我喘不上来气儿。”
“我只能坐在电梯里缓了一会儿。”
“好一阵子,我才站起来。”
“我知道那个红色按钮是救命用的,以前,孩子们都告诉过我,我很清楚这个。于是,我按了几下,也没有什么动静,后来,我又敲门,又喊人,也没有人答应。”
大妈仔细地回忆,当时的细节。
说着,大妈眼泪儿从眼角滑落,她依然坚强地说。
“我判断,要是没人管地话,这么点的地方,早晚得把我憋死。”
“我想,趁这工夫自己什么都明白的时候,给几个孩子都打一遍电话。”
“临死前,听听孩子的声音,别留下遗憾。”
此时,大妈不再坚强了,子女才是她的软肋。
眼泪无声地滑落,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王雨潇没有急于再问,让她缓一缓心情。他还拿起绿色暖壶,给大妈倒一杯白开水,放在了她的手里。
令大妈绝望的,不是自己遇难了?
大妈气愤了。
“我这个岁数,还怕死吗,只是不想就这么死了,连孩子的声都没听到,多遗憾啊。”
“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电话。”
“这时,我冷不丁地想起来,我把手机放楼上充电呢。”
“我刚强了一辈子,不怕任何危险,却因自己的疏忽,而留下遗憾,我当时的心,真的碎了。”“想到临死,连孩子声音都没有听到,我便大哭起来。”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
“身穿物业服装的男子,把我从电梯里扶出来,我估计是修电梯的,他让我先休息一下,然后把我扶到单元门口,他直接走了。”
当天,物业人、电梯维保人都来了,带着大妈去医院,做了全套检查。
发现大妈只是肋骨挫伤,没什么大碍。
不过,由于电梯突然下坠,大妈受到了严重惊吓,医院建议,大妈住院观察几天,反正费用都由相关责任单位出。
大妈一听要住院,来了脾气。
“这点伤,不用住院,我必须得回家。”
“唉呀妈呀,这医院里的味,我可受不了!”
王雨潇听她说出这样地话,说明她平时身子骨硬朗着呢,在她心里,医院大门冲那条道开着,她都不清楚。
正说着,大海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感谢你能来,替我老母出面解决问题。”
然后,大海双手激动的握住王雨潇的手,一脸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大妈刚才都跟我说了,事情经过,我都了解了。”
“刚说到纠纷的事,你就进屋里来了。”王雨潇说着。
大海接过话。
“那我来说吧。”
“自打那天之后,我妈睡觉总是不踏实,我陪她这几天,总是听见她睡着睡着就哭了,这明显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大海回来之后。
王雨潇了解到,目前,他和相关责任单位还没有接触,也没有发生纠纷。
大海只是质疑两点。
“首先,电梯里呼救和监控系统,与物业监控系统相连,怎么能看不到?”
“其次,维修工人为什么不先救人?而是先维修电梯?”
王雨潇一听这话,觉得大海是个明白人,这两个直接因素,导致大妈在电梯里被困5个小时。
事后,相关责任单位带着东西看过大妈。
却没有主动提出赔偿大妈。
根据大海的说法,王雨潇和大海来到相关单位,一位自称物业经理的人,认为维修工的做法实属不该。
他解释说。
“维修电梯的单位属于乙方,我们属于雇佣关系。这些天,我一直积极协调,对大妈的赔偿事宜。”
“不巧的是该部门的负责人家里突发状况,这才拖延到了今天。”
“既然大妈的儿子来了,记者同志也来了,咱们今天就把这个事情处理它。我这就联系维保单位,无论如何让他抽身来一趟,抓紧处理了,也是对大妈的一个安慰!”
在等待维保单位过程中,大海信誓旦旦地对王雨潇低声的说。
“兄弟,这是你来了,要是我们来,他们还能有这么好的态度吗?实不相瞒,我用手机联系好几次,他们都是推脱我。”
王雨潇点头示意了一下,意思晚报影响力,正是为市民解决难题的。
维保单位很快到了。
大海表示。
“我母亲都没有住院,说明我们家,并没有讹人的想法。但是,我母亲所受的损失是要赔偿的,我咨询了律师,按照有关赔偿标准,需要赔偿1.2万。”
物业经理和维保单位一听,连谈都没有谈,直接借口请示领导,便把大海像晾衣服一般的,晒在哪里。
这让大海难以接受,再次找到物业。
大海大怒地说:“你们就这个赔偿的态度?不要以为我不懂,我就是干小区监控安装工程活的。”
“你们物业的责任,也是难辞其咎!”
仗着记者,他的言语可以用气势滂沱来形容。
最终,在将近三个小时的“拉锯战”之下,赔偿5000元了事,双方再无纠纷。
完事儿之后,大海邀请王雨潇上他的车,热情地送王雨潇去报社。
“今天,我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这些钱,他们都不会给的。”
他平复一下心情之后,把车子发动了。
在路上,他说出了自己的辛酸。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不孝顺的儿子?”
“其实,老妈选择一个人住,不是我的原因。”
“是她自己不肯,说什么也不肯,我媳妇来劝她,也不肯跟我们生活在一起。”
“她是那种老一派做法,寻思我这不是二婚吗,打算让我们要个孩子,这样,她以为能拴住媳妇的心。”
“她委屈自己,都是为了我。”
“本来,她可以去我的姐妹家养老,但是,她得一碗水端平不是,所以,她干脆谁家都不去,自己在这里吃住,我们几个孩子经常来看她。”
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王雨潇嘀咕着,车已经停在了报社大门口。
“等一下!”大海阻止王雨潇下车。
“这是给你的,直接将钱拍在了包上。”
王雨潇也不知道是多少钱,他没有遇到过,这种卸磨不杀驴情况,甚至,对方出于感谢,主塞钱的。
王雨潇愣了一下。
“大海,你这么做,就把这个美好的事情结果,给金钱话了。”
“再说了,这是违反规定的。你赶紧把钱拿走,我是不会碰的。”
大海一听,也愣了一下,他不了解,王雨潇是真廉洁,还是装清纯。
然后,他又从包里拿出几张,直接一块都塞进了王雨潇手包里。
“我不管什么规定,你付出了,我就得感谢你。要不然,我成什么人了!”
说完,大海担心王雨潇还磨磨唧唧的,笑着把王雨潇推下了车。
王雨潇也没法拒绝了。
那小子真猛,一脚油门跑了!
王雨潇也不敢乱动这个钱,他却很想知道,包里塞了几百元。
他抽了一根烟,无论怎么平复,都感觉兜子里烫得很。
像炉子里烤的地瓜揣进兜子里。
他越怕烫,越惦记着想吃。
高风亮节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需要钱,所以觉得这是他应得的。
他小心地踩灭烟头,直接来到采编平台。
王雨潇先进入洗手间,随便进入一个蹲坑位,插上门栓。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掏出钱,共计500元。
这个数额,他十分满意。
他突然开始赞赏起大海为人,人情不拉饥荒,一次一利索,是生意人惯用伎俩。
但是,王雨潇不觉得对方交际水平多崇高,也不觉得自己拿钱行为有多下流。
这都是贫穷,赋予他的胆量。
或许,他仅仅考验一下心脏的耐受程度。
他能听到心跳声,就在耳边,像良心跳出来说什么一样。
他决定,既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他何不收了钱。
新闻报道很快写完了,编排在社会版面的下方,篇幅不小,但是价值会大打折扣。
王雨潇看到头条报道,心里十分气愤。
若没有这500元,王雨潇肯定会和大福翻脸,大福眼睛不瞎,肯定是黑了心肝儿,收过版面头条的记者钱。
他没有愤而不平,报道的价值已经揣在他的兜里。
回家的路是那么的漫长,他若有所思。
怪不得,那些记者富得流油。
因为他们有一颗优秀的心脏,有一颗漠视良心,金钱至上人生观。
不过,此刻,他也成了乌合之众的一员!
反而有一种归属感,涌上心头,他再也不会昂起高傲的文人风骨。
来到报社大厅,一张红头文件贴在上面。
拟人龚总编为市委宣传部副部长。
走个形式,意思大家有意见,可以直接汇报给宣传部。
文件旁边是一张处罚通告……
王雨潇没看处罚内容,他此刻,心里虚得一塌糊涂。
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弃这点钱。
至少,和那些勒着别人脖子,弄来钱不一样,它更像“律师费”。
他清楚这都是借口。
更清楚,人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人就变了。
他固执地觉得,在贫穷面前,正义、高风亮节、良知……
一文不值!
在报社十几个春秋。
他被精神剥削得还不够吗?
王雨潇内心里的牌坊已经碎了。
再有机会,他还敢收,不收,他反而不合群,不收,他就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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