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勘破
渡魂铮铮嗡鸣,他低头看向被鲜血浸染的剑身,无奈轻叹。
若瞧见自己如此粗鲁的对待他的宝贝,那人定又会像泼妇般缠着他索赔。
那厢,阿离已恢复了冷静,但揽月没让她睁眼之前,她还是信守承诺的闭着。目不能视,耳边又此起彼伏的传来惨叫□□之声,萦绕在鼻尖的血腥之气也越来越浓郁。
“揽月?”阿离心惊肉跳的摸索着,焦急万分:“你是不是又受伤了?我现在可以睁开眼了么?揽月回答我啊。”
颤抖的声音里带了丝哭腔。双手胡乱的在空气中抓着,绝美的小脸尽是慌乱之色。也许,因为他与师父的感觉太过相像。看见他受伤,她的心就不可遏制的揪起来。满脑子都是容锦不染纤尘的白衣,沾满鲜血的模样。
揽月端详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静默了会,才缓步上前,握住她乱抓的手:“我无碍。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闻言,阿离立即睁开眼眸,连忙扯住他,将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看见他除了后背上一处伤之外,再无其他伤口时才稍稍舒了一息。抬眼望了他身后一眼,顿时愣住了,方才还来势汹汹的杀手,才眨眼的功夫,就全被撂倒了?!阿离内心一阵气结。
有如此手段,方才为何不使出?非要他自己受了重伤才罢。看着他后背不断流血的伤口,真想给他伤上加伤,让他好好记住打架的时候,不要只顾着耍帅。
见她一会儿忧心忡忡一会儿瞠目结舌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的模样,揽月自觉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虚弱道:“阿离,我后背好疼。”话落,人好像突然脱力一般,瘫软倒在离忧的身上,清润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孩童。
阿离撑住他沉重的身体,眸光转向他背后的伤,秀眉拧的紧紧的:“那一剑刺得可真够狠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处理伤口吧。你撑着点。”
“不能回去!”脑袋蹭了蹭,揽月在她的颈窝处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满意的深吸一息后,才又道:“黑鹰盟乃江湖第一的杀手联盟,手下的杀手怎会只有这区区千余人,想必,醉月楼那里他们应该也派有一路杀手。我们此时过去,正好和他们撞上。”
“那,楚凌然不就。。”阿离大惊,楚凌然身体虚的一吹即到,自己走路都成问题,怎能对付的了那群杀手?“阿离莫要担心,醉月楼里机关重重,他们未必能闯的进去。现在,我手下的人应将楚兄送往了安全之处。”虚弱的窝在阿离颈窝处的揽月,闷闷的道。
喷出的温热气息,让阿离脖子酥酥痒痒的,一下子想起方才的亲吻,不由浑身一僵,就要将他推开。“阿离,我头晕。。”揽月忽然抱紧她,闭着眼睛虚弱道。
手一顿,阿离叹息着支撑起他:“醉月楼不能回,我们要去哪儿?你这伤口再流血下去,不止会晕,会死都不稀奇。”
“这山的另一侧的峭壁上有一处山洞,位置极为隐秘,我们可到那里歇息片刻。”揽月声音越说越轻,越说越低,好像失血过多,人渐入昏迷之境。
“不许睡!听到了没!你要是敢睡,我就把你扔进妓馆,让那些热情如火的女子□□你!”左手将他的胳膊绕过脖颈拉住,右手圈住他的腰,阿离咬牙支撑起他瘫软的身子,恶狠狠的威胁道。
扔进妓馆?好主意!
揽月勾唇,唇间笑意狡黠。他一边贪婪的汲取着她淡淡的桃花香气,一边‘气若游丝’的点点头:“嗯。”修长的指尖轻弹,一团粉末飘散,落在横陈的尸体上,转瞬,满地的尸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半点血迹都没留下。
阿离脚下微顿,余光瞥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杂色,却抿紧唇角,什么都没有说。
还好,揽月所说的山洞并不远,两人用了一刻钟便到了。这个洞内虽狭小,但却干净整洁,并不像是无人造访之地。里面有块巨大的钟乳石台,石台的下有潺潺溪水流过,溪水应是流了很多年,以至于在整个石洞内流出了一条,狭长的水道。更难得的是,水道两侧竟然滋养了些许花卉草药。
阿离将揽月放到石台上,挽起袖子,双手利落的将他的上衣除去。入眼肌肤雪白如玉,锁骨精致,胸肌紧实却不夸张,腹部的八块腹肌,块块分明,再往下则是线条优美的人鱼线。唔~~身材不错呢,阿离被眼前的风光惊呆住了,下意识的摸摸鼻子,心下道还好还好,没流鼻血。
看着阿离抹鼻子的动作,揽月一阵闷笑:“阿离,替我处理完伤口,我让你看个够可好?”失血过多,他现在真的有点晕的感觉了。
阿离脸一红,粗鲁的将他啪一声按的趴躺下,口中辩解道:“谁稀罕看你,浑身上下跟个女人似的,我才没。。。”目光触及他背上狰狞的伤口,阿离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忘了言语。
洁白的背上,一道狰狞的伤疤,自左肩劈下,一直延伸至腰部的右下侧,几乎将他劈为两半!伤疤颜色偏暗,看来起码有十年的光景了。十多年前,他应是个不过八九岁的孩子,何人如此歹毒,竟对个孩子下此狠手?!
阿离心微微疼了下,手不自觉的抚上那道疤痕,目光透着怜悯。他孩提之时,怕是过的很苦吧?
掌下的身子微颤,揽月轻咳一声,清润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阿离,那杀手的剑上喂了毒,你需尽快先将我心口几处大穴封了,以免毒攻入心脉。你再将伤口处的皮肉剜了,以溪水清洗干净。溪畔长的药草恰好有清毒之用,你碾碎了敷在伤口处,如此便可无碍。”
听他一说,阿离这才注意到,那长约数寸的伤口,流出的血颜色比一般的要深一些,而伤口周围的皮肉也是淡黑色。
阿离神色一变,赶忙按他所说,封住他几处大穴,取来清水,又扯了几株药草碾碎了备着,一切准备齐妥,握着淬过火的剑,却迟迟下不了手。犹豫再三,阿离从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料,揉成了一团,递给趴着动也不动的揽月,道:“这个你拿着,待会儿会有点疼,你忍着些。”揽月抬起眼皮瞧了瞧,却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勾勾唇,轻佻笑道:“不用了,这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阿离还是省着点用吧,不然,等给我疗完伤,怕是要裸着了。”“。。。。。”阿离脸一红,竟没有说什么。
集中心神在伤口上,她咬咬唇,心下一狠,提起剑来速度极快的剜腐肉,清洗伤口,敷药,包扎。而整个过程中,揽月像没有痛觉的人一样,哼都没哼一声。只是,一张妖娆邪魅的容颜,白的再无一丝血色。
因经历过比剜骨剔肉更疼的痛,才会如此麻木么?阿离望着他苍白的俊脸,说不出的心疼。
掏出锦帕替他拭去额上渗出的汗珠,阿离小心翼翼的取来水凑到他唇边,柔声道:“流了那么多血,口渴了吧?喝些水吧。”
“嗯”
揽月抬眸看了看她,浅浅一笑,就着她的手,低头喝了起来。他也真是渴极,不一会儿,一叶兜的水便喝了个干净。“你躺会儿吧,我给你收拾下台子,休息好,伤口才好的快。”帕子仔细的替他擦拭沾有水渍的唇边,阿离折身出了洞,须臾,又抱着一捆细软的干草返回。在石台铺上厚厚的一层,她扶着他躺下。
“多谢。”揽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阖了眸子,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幽光。
抬手将外衣给他搭上,阿离自己则坐在石台一侧,神色复杂的望着他,脑海中闪过望月温泉里容锦的背脊,以及方才所见的。同样的位置有道同样的疤痕,而且从背后来看,两者几乎毫无差别,加上同样的体香,不经意间的小习惯,她几乎可以断定,揽月就是她的师父容锦!可是,师父为何要隐瞒身份,易容成揽月?还那样对她,想起之前的亲吻,阿离不由涨红了脸。
她想叫起来已经进入梦境之地的揽月,不,容锦,好好的问个清楚,但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那张清雅温润的脸。那次的亲吻,她已无法将他当做师父看待。
师父如此做定有他的用意,她就只当不知就好,如此一来,也省了尴尬。
不知如何面对,阿离甚是没出息的选择了逃避。
双手支着下巴,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到眼前沉沉睡去的人脸上。尽管仍是揽月那张妖娆邪魅的容颜,但阿离却对着他自动自觉的脑补换上了容锦的脸。圆睁了淬尽漫天星子的眸子,阿离一眨不眨的凝望着他,眼底尽是眷恋。
翌日一觉睡醒,阿离甫一睁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险些喷了鼻血。泼墨似的三千乌丝,滑落白皙莹润的肩头和光裸的胸膛,散乱的铺了两人一身,与她身下的长发交缠,难分难解。她眉头一抖,心惊的慢慢偏转头,目光触及那张唇角微翘的睡颜,脑门“哄”的一声,阿离顿时像只被煮熟的虾子,浑身热气腾腾,冒起烟来。
那与她脸贴着脸,四仰八叉压在她身上的,不是揽月又是哪个?
僵着身子阿离足足愣了三秒,而后使出吃奶的劲儿手脚并用的推人,竟没推动。反而被他又扯进身下,压得更紧实了。阿离不由一阵气闷,看起来瘦不拉几的人,竟会那么重。
双手抵在他的身上,阿离努力隔开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距离。偏偏掌下肌肤温温凉凉的,光滑如缎,阿离脸上的红晕又开始没出息的上升,心跳的像是要蹦出来一般。
揽月不满的咕哝着什么,闭着眼将她双手束至头顶,脸颊贴着她的脸,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又沉沉睡去。
双手被扣,身体被压制,连仰息之间都全是属于他的气息。阿离顿时火冒三丈,羞恼之下,不管不顾的低头啊呜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肩头。揽月立时痛呼着移开了半边身子,她立即闪身抽离,顺手一推,揽月不防,被推得倒在石台另一侧的石壁上,受伤的背碰到嶙峋的石块,顿时痛的龇牙咧嘴。
见他一瞬痛的惨白的脸,阿离有些后悔。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查看他的伤势。那一撞,果然撞的狠了,血又从层层纱布中,渗了出来,滴染在雪白的背上,甚是扎眼。
瞥见她眼中闪过的心疼,揽月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忽然皱起眉头痛苦的□□起来“疼~~”
阿离怪异的看着他,昨日剜骨剔肉他不喊不叫,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反而倒是撞了下就疼的撕心裂肺,呼天抢地的,真不知他的痛觉神经是如何生长的,竟有如此奇特的反射回略。
“伤口裂开了,得重新包扎一下。”看了看还在不断晕染的血迹,阿离眉心微拢,起身快步走到水溪边,采了几株止血的草药后,折身返回。抬手正要去解开缠在他腰腹处的纱布时,揽月却伸手隔开了她。
阿离疑惑的抬眸看向他。
支起上半身,揽月伸着手,费力的从石台下捞起衣服。一边皱着眉倒抽着冷气将一件件衣服穿上,一边闷闷不乐的道:“不用了,男女授受不亲。”
阿离嘴角微抽,“方才你抱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男女授受不亲?”
揽月系衣带的手停顿了片刻,他凝眉正色道:“原本是忘了的,但当被你推了那下后,伤口一疼,又想起来了。”
闻言,阿离不仅嘴角抽的厉害,俏脸顿时也黑了。
她竟从来不知,她家师父的脸皮厚到如此令人发指境地!!阿离气呼呼的转身,忿然走了两步,却又走了回来。
唉,伤在他身,痛在她心。。。
长叹了口气,阿离努力忽视内心的自我唾弃,别扭道:“我不该推你,我道歉。”
一直用眼角余光一直关注阿离的揽月,见她走了又回来,不禁嘴角偷偷扬起又赶紧收住。费力的继续穿上外衫,“你不用道歉,伤口不包扎也没关系,等一会儿血会自己凝固的。”
等血自己凝固了,估计他也因失血过多身亡了。看着他衣服全部被血染红,阿离叹了口气:“说吧,到底怎样你才肯让我帮你包扎伤口。”
“我绝对没有借机敲诈你的意思。”唇角扬起,桃眼弯弯,此时的揽月俨然一副得逞的狐狸模样。
虽然阿离很想在那张笑脸上打上一拳,但她也知道,此时不宜给他伤上加伤,她克制着双拳,笑的咬牙切齿:“我知道。”
“包扎好后,我想借阿离的双膝躺躺。伤口太疼,昨夜疼的我整宿都没睡着。”揽月立即讨价还价道,瞧见她神色犹豫,又补了一句:“好不容易今早刚要睡着,就被阿离一口给咬醒了。”
阿离嘴角一抽,心道,像你这般半裸着身子,四仰八叉的压着人家姑娘身上,与登徒浪子无异,咬你一口算是轻的,换作别人,她早就将人砍翻在地了,哪还容他在这儿跟自己讨价还价。可是,他是容锦,不是别人,她略略沉吟后就点了头:“可以。”
得到满意的答案,揽月唇角弯了弯,便撒开手,乖乖的趴在石台上,让她包扎。
不承想,包扎完之后,他又嚷着出汗出的浑身又臭又粘,难受的紧,非要沐浴不可。他伤口刚刚开裂,正是怕水之时,阿离自是不会同意。可她也晓得容锦的洁癖之症有多重,带着血腥味睡了一宿,已是他的极限,再不让他沐浴的话,他定是生不如死。挣扎思虑良久,阿离一咬牙豁出去般提出,她帮他用帕子擦拭。
闻言,揽月挑眉盯着她看了会,而后便自动自觉的解开了衣衫。
阿离主动要求服侍的机会千年难遇,他理当积极响应才是。
阿离一囧,视死如归的拿起帕子。
在那双灼人的眼眸的注视下,阿离万分煎熬的擦拭完。顶着个热气腾腾的脸,丢了句给他找食物,便逃也似的出了山洞。石台上的揽月身姿妖娆的侧躺着望着那慌忙逃窜的身影,不由勾唇。
她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等平复了情绪,阿离顺便去山下打探了下黑鹰盟的动静,直至天色将暗,才提些吃的回到洞中。
见容锦顶着揽月那张脸对她各种柔情蜜意,阿离表示很不适应,心里别扭至极。饭没用了几口,便窝到山洞的一边睡觉去了。
揽月望着理他远远的背影,秀眉微挑,她这是在避他么?哪儿那么容易!揽月勾起一抹坏笑,趴在石台上的他忽而原地消失。
刚闭上眼睛,阿离便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双手臂娴熟的缠上她的纤腰,温凉的身体贴紧她的,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声音:“阿离,我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瞬间过电一般,激的她阵阵酥麻。
心慌的连推带拒的挣脱出他的怀抱,阿离涨红着脸立在洞口处瞪着他,嫣红的菱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我知你不是揽月,可,可否不要再,再做这样的事情!师父!”最后两个字刻意咬的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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