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剿杀
蓦然夜幕炸响一道烟火，惊的阿离立时神思归位。
轻咳一声，她尴尬的别开眼，一边身体往一旁挪，一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蹩脚遮掩：“呵呵，这块瓦片看起来不太结实，坐着也硌得。。。。呃”
她话未说完，就被揽月一把给扯了过去，然后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扑进了他的怀中。脸上的面具被摘掉，揽月低头凑近，唇在距离她的不到一寸的地方，微一停顿。也就是这刹那间的迟疑，让阿离寻得了机会，双掌用力拍向揽月，在揽月本能的躲闪之际，迅速后退，脱离了他的掌控。
好险，差点被亲了！阿离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长气，漂亮的星眸转而恶狠狠的瞪着距她两尺之遥的揽月：这个登徒子！可恶她方才竟还觉得他有那么一瞬间一丢丢像师父！简直是眼瞎到极点！
揽月被她凌厉的眼刀‘谴责’之下，不但没有丝毫的悔悟，反而恼羞成怒的倒打一耙：“你干嘛啊？”
“我干嘛？你干嘛！”阿离怒瞪了眼前之人一眼，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登、徒、子！”
“登。。。”揽月被这三字砸的脸色更不好了。“本公子哪，哪里登徒子了？！！明明方才是你先。。。”
“我先怎么着？”阿离气势咄咄的打断他，快步上前，双手叉着腰，神色不善的瞪着他道：“你说啊，明明我先怎么着？”
揽月被她气势逼的后退一步，人愣了愣，气焰顿时去了一半，但不甘被她就此冠上‘登徒子’的恶名，他仍竭力辩驳：“你方才双目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我，眉眼含着浓浓情意。我，我乃惜花的正常男子，自是，自是不能辜负了卿卿美，美意！”一番自证清白的言辞本该掷地有声，但他说的磕磕巴巴，加之眼神躲闪，顿显底气不足，效果自是也适得其反。
“狡辩！”
“那你说，你方，方才为何那般看着我？”
闻言，阿离神情一顿，略略尴尬的别开眼，哼哼：“我那是，嗯，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揽月按了按额角蹦跶的青筋，语气不善：“谁是那个物？谁是那个人？”
“你是那个物！至于谁是那个人，爱谁谁，你管的着么？登、徒、子！”阿离哼了哼，抛下一句让揽月几欲暴走的话，翩然旋身。
“你透过我思的那个人，该不是你那个师父罢？”才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揽月懒懒散散似笑非笑的声音。
语调轻缓明快，吐字清晰，显然方才的话没气到他。阿离有些失望，但转而又觉得，尚有努力空间也是好的，一次就达成的目标也没意思不是？
“用那么深情目光痴迷的看自己的师父，你是不是喜欢他啊？”揽月又继续道。
阿离倏地扭头，瞠圆的星眸怒瞪着他，一张俏脸红的快滴出水来。“你，你乱说！”
乱说？揽月挑唇嗤笑。
她这个样子，不打自招。
学着方才阿离对他的样子，揽月斜睨她道：“敢爱不敢说，胆小鬼！”
“你以为，人都像你一般？放浪形骸，登徒子！”阿离反唇相讥。
揽月也不生气，姿态悠闲的伸手掸了掸紫衣上些许轻尘，不紧不慢的悠悠道：“你能对着我睹物思人，说明我这个‘物’与你的那个人是有相似之处的，你说我放浪形骸登徒子，那么看来你的那个师父也。。。。”
“闭嘴！”阿离咆哮一声打断他的话，气恼的抓起身旁的物什，也不管抓起的是瓦片还是什么，抓起来直接砸向他：“我师父清雅高贵淡然出尘风姿倾世才情绝艳，乃浊世公子陌上玉人！！敢说他是登徒子，看我不砸死你！”
没料想女人疯起来是这般可怕的模样，揽月使出自己出神入化的轻功，上蹿下跳，左避右闪，堪堪避开招呼来的‘凶器’，口中委屈道：“是你说的睹物思人！本公子只是在合理的基础上进行的假设性推测。”
推测你个头推测！阿离恨恨的瞪着他，东西扔的更勤快了。
这丫就活脱脱就一魔王啊，现在她总算能对楚凌然的痛苦体会一二了。
揽月闪的有些狼狈，但杂乱的脚法中却又带了丝从容不迫的游刃有余。
潋滟的桃花眸子望着对面埋头苦干一心致力于‘砸死’他的人儿，眸光忽而变得与他极不相符的幽静沉然。
眼看着望烟水楼的屋顶就要被他俩掀了，忽然，阿离停了下来，侧目望向河岸边黑漆漆的柳林，神色冷肃。
“揽月。”
“嗯，我们有‘客人’到了。”玉骨扇面展开，轻缓的搅动气流，揽月唇角斜挑，别具深意的望向那片柳林。
鸟雀惊飞，树无风摇动，肃杀之气蓦然大盛。
都怪自己乌鸦嘴，没事念叨方黑鹰盟的杀手作甚？如今可好了，杀手来了吧。阿离暗暗将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
揽月望着她，微微一笑，安抚道：“阿离莫要担心，有我在，定不会让人动你分毫。”
“想动本姑娘也得看他们可有这个本事！”轻哼一声，她斜睨他：“等下，你只管顾好自己就行，这帮杂碎奈何不得我的。只是”瞟了眼灯火喧嚣的镇子，阿离沉吟蹙眉看向揽月：“他们来者不善，想必会有一场鏖战，只怕到时会累及镇上的百姓。你可有办法，避免祸及百姓？”
揽月眼眸微转，略一思索，道：“这样，城外有座凉山，我们将他们引至那处，阿离看如何？”
“妙极！”阿离点点头，忽然想起醉月居的楚凌然，他才是黑鹰盟追击的首要目标。
“醉月居里自有人护他周全，阿离莫要担心。”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揽月安抚道。目光望向柳林处奔赴而来犹如黑云一般的黑影，揽月神色一凛：“他们来了，我们快些走吧。”
抬眼看了看以泰山压倒之势扑面袭来的黑衣人，阿离点了点头。
揽月足尖轻点，拉住她的手，飞身掠过柳林，与那群黑衣人擦肩而过。他身姿灵动飘逸，宛若九天的仙人，紫衣袖袍御风鼓动翻飞，拂过之处，一抹异香隐隐浮动。离两人最近的黑衣人，闻香纷纷痛苦哀嚎倒地。
“他们怎么了？”阿离扭头看了眼身后倒地哀嚎的黑衣人们，狐疑的看向揽月。方才没见着揽月有何动作啊，可那些人又不会无端哀嚎，莫不是闲来无事，嚎两声解闷？思及此处，她额头滴下来两滴汗来。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些有的没的。
揽月余光扫了后方一眼，唇角弯起，催动内力，眨眼间，两人轻飘飘落在了凉山之巅。不消片刻的功夫，那帮黑衣人便追击而来。
黑压压的一群，足有千余之众，阿离咂舌，黑鹰盟这是倾巢而出啊，呼吸平稳轻浅，脚下无声，看来还都是些个顶个的高手，这次麻烦了。转眸望向揽月，玉骨扇轻缓风雅的摇动，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揽月一脸气定神闲，悠然自得，丝毫未将面前能令整个江湖倾覆的杀手盟放在眼里。不愧是冥剑揽月公子啊！阿离不由的对揽月竖起大拇指，佩服万分。
“呦！江湖人皆传，揽月公子轻功身法已达化境之地，今日看来，所言不虚啊。跑的可真快呢！”身材矮小的黑衣人打量了揽月一眼，轻哼讥笑道。
桃花眼眸微微眯了眯，揽月依然淡笑不语。
“不得无礼！”头领模样的黑衣人低声呵斥他，转身朝揽月抱了抱拳，沉声道：“兄弟们不想与公子为敌，还请公子先行离去，改日黑扬再亲自登门致歉。”
揽月啪嗒合上玉扇，抬眼扫了眼他身后，唇边笑意不减，慢悠悠的问道：“那只黑蝙蝠为何没来？”黑扬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黑蝙蝠是谁，不由一阵气血上涌，他铁着脸沉声道：“家父在闭关，故今日未曾前来。”顿了下，他又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的道：“请公子不要侮辱家父！”
“他本就是黑蝙蝠，何来侮辱之说？本公子倒觉得他实至名归呢。”玉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掌心，揽月眉眼嘲弄的瞥了他一眼，轻蔑的问道：“他在何处？”
黑扬早被他眸中的蔑视激的怒气薄发，正要发作之际，忽闻他没头没脑的问话，黑扬怒气冲冲的脱口而出：“自是在我黑鹰盟的总坛！你问这个作甚？”
“呵呵。。。作甚？”揽月好笑的看着他，桃花眼眸迸发一道寒光，手中玉扇合闭，他慢悠悠的吐出几个极冷的字眼来：“自是，杀了他。”声音清润低沉，犹如来自地狱深层一般。
黑扬浑身一僵，冷汗淋淋。
忽然眼前一闪，身后传来一阵闷响。他赶忙回头，便见身后十几个杀手直直倒了下来。咽喉处慢慢渗出一条极细的血丝，双目兀自茫然的睁着，到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而方才讽笑揽月的矮个子黑衣人却还活着。咽喉被切开，一股一股的血随着他的呼吸不断喷涌而出，全身上下已无一处完好，从头至脚皆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好似生生被凌迟了一般。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已不能称为脸，那模样简直比恶鬼还可怖！
黑扬猛然扭头，揽月仍云淡风轻的站在他面前，好像从未移动过。
其他杀手，则连连后退数十丈，纷纷惊恐万分的拔出剑来，颤抖着指着他。那不知是想逃跑还是想进攻的架势，十分可笑。
阿离眉头微皱，看着揽月，不知在想什么。
黑扬目光死死的瞪着揽月半晌，咬牙一挥手，命令继续进攻。冥剑虽不好惹，但不是不能惹。可是那位。。。黑扬脸一沉，提剑往揽月攻去。冥剑必须得死！不然那人定会灭了他黑鹰盟。
“找死！”揽月冷哼一声，玉扇飞出化作片片剑光，穿梭于杀手中间，玉指一扬，一抹紫色飞出，一阵龙啸虎吟的剑鸣破风而来，快如鬼魅。阿离定睛一瞧，紫色剑柄处系着的寒玉络坠竟与揽月别在腰间的紫玉长箫系的如出一辙！
原来，这就是他箫不离身的真正原因。世人谁能料想的到，令江湖闻风丧胆的名剑渡魂竟是一把箫！
阿离翘起嫣嫣唇。好巧妙的设计。
哪知，就在她稍稍晃神间，原本攻向揽月的黑扬剑锋一转，直直的刺向她。望着眼前离自己不足半尺之距的剑锋，阿离轻蔑扬唇。脚下一边飞快后退，一边拔剑迎敌。
剑光闪烁，眨眼间，两人已过数十招。黑扬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美人竟有如此之高的剑术。剑法不禁快而且凌厉，一招招严丝合缝，简直找不到任何破绽。此等剑术丝毫不输于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
她，究竟是谁？！
黑扬面沉如水，心里飞快盘算着，怎样才能破解眼下危局。他料定，如此下去，他带出来的这一千多名几乎倾尽了整个黑鹰盟的杀手，必将葬身于此！
递了个眼色给旁边一同围攻的人。那三人接到他的暗示，立时佯装受伤倒地。趁阿离一个不注意，拿出随身携带的毒粉，朝她泼洒过去。阿离反应机敏的掩住口鼻，连退数步。
黑扬见机会来了，忙飞快刺出一剑。
冰冷的剑锋蓦然出现在眼前，阿离冷哼，脚下微错，眨眼之间人便消失在剑锋之下。
黑扬愕然。这是什么诡异身法？他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耳后凉风微动，惊的他回过神，身法飞快的旋身后退，堪堪避开那柄悄然出现在他身后的长剑。
“你倒是有些机敏。”阿离嫣唇斜挑。
黑扬喘着粗气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警惕：“你到底是何人？！”如此高超的剑术，如此诡异的身法，眼前女子，绝非之前猜测的与冥剑师出同门——无论是从剑法还是轻功套路上看，他们都不是一个路数的。
“我？呵。。”阿离轻笑，手腕翻转，挥出一朵带血的剑花，黑扬只听三声惨叫，本混在死尸中偷偷移动意图逃跑的那三个向她撒毒粉的黑衣人，被她顷刻毙命。提着滴血的长剑，她扯动唇角：“将死之人，知道了又有何用？”
话落，她猛地发动攻击，长剑直袭黑扬的面门。
黑扬面沉如水，集中精力全力横剑阻挡阿离的攻击。
周围不断有人倒下，浓重的血腥气似死亡的迷雾笼罩在黑衣人们的上空。
精心挑选的数千名黑鹰盟实力不俗的杀手，就在冥剑的云淡风轻的砍杀下，渐渐消薄。而他自己，却困于不知名的女子手中，自顾不暇。
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他带来的人会全军覆没！他，会死在这里！
黑扬脑中飞速运转，思虑的着对策，忽然眼角余光瞥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唇角浮现一丝嗜血的冷笑。
有办法了！
用剑隔开刺来的剑锋，黑扬立刻抽身撤离，向那个小小的身影奔去。阿离一愣，随即神色一凛，想赶在他之前阻拦已然来不及。
“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他。”沾血的剑身横在小小的脖颈上，黑扬威胁道。
“哇。。。”小孩被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得嚎啕大哭。
阿离目光在小孩身上淡淡扫了圈，冷笑：“你当我是傻子么？这荒郊野外的，谁家孩子会出现在这里？”
“不信？那好，反正我也没有活路了，不如就拿这个小孩给我垫背罢。”说着，手中用力，锋利的剑锋划破了稚嫩的皮肤。
“疼。。姐姐救我，疼。。娘亲，娘亲。。”
“住手！”听着小孩稚嫩的哭喊，阿离皱了皱眉。心想万一是谁家的孩子她的罪过就大了。“放下他，你走吧。”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哼！”
黑扬一把将小孩向阿离这边抛过来，阿离接住。小孩入怀，阿离抬头，却见黑扬并未逃走，而是露出一抹蚀骨的冷笑。
不好，中计了！
电光火石间，阿离迅速推开小孩后退，只是，她退的快，那‘小孩’追的速度也快，像颗牛皮糖似的。
“姐姐，你跑什么？”小孩‘桀桀’的笑着，声音已不复方才那般稚嫩。他扬起稚嫩的小脸，目光阴毒的盯着她，双手握着两个匕首，高高扬起。
白晃晃的利刃已近在眼睫，身后还有黑扬的逼近的长剑，阿离心想着这次怕是躲不过了。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紫影，那个‘小孩’被飞踹出去，紧接着，阿离觉得腰间一紧，一股浓烈的茶香扑面而来。
“离儿，闭眼。”低沉温润的嗓音轻轻荡在她耳边。话音刚落便是‘噗’的一声剑锋刺破皮肉的声音。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她鼻尖，近的不可思议。
阿离怔然抬眸，一双闪着柔光的桃花眼撞入眼帘，那般熟悉。
见她抬眸，揽月浅浅一笑：“阿离，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白皙的额上沁出些许薄薄的汗珠，脸上竟有些苍白。
阿离神色一变，扭头看向他的身后，一柄长剑赫然没入他的背脊，紫色的锦袍上被血迹晕开一大片。
黑扬微怔，随即狞笑着将剑又刺进一寸，更多的血随着他的动作，从揽月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紫衣。
淋漓的鲜血，狰狞可怖的黑衣人，苍白痛苦的俊美容颜。刹那间，阿离仿佛又身处那个令容锦身受重伤的遇袭夜晚。
再次失去容锦的巨大恐惧复又控制住她。
敢伤他的人，都该死！
阿离猛地抬头，圆睁的星眸死死盯着黑扬，眸底隐隐泛出血光，周身的真气因狂怒而激荡：“找死！”
“阿离！”揽月连忙轻柔的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着：“我没事，没事，放心，我没事。”
“师父，师父。。。。”星眸毫无焦距的愣愣的看着他，“他们敢伤你，阿离要杀了他们。”
闻言揽月微怔了怔，微扬的唇角抿起，他摩挲着她的额角，眸光温柔似水：“师父没事。”
“都死到临头了，还没羞没躁的卿卿我我！哼！今儿爷我做好事，就成全你们这对鬼鸳鸯！”话落，黑扬冷笑一声，手中剑加了几分力道，试图穿过揽月，一并刺中被他护在怀中的阿离。
以内力抵住剑锋，揽月低头，冲怀里的人柔柔一笑：“离儿闭眼。”
阿离向来对他的话言听计从，是以，即使身处眼下险境，她还是收敛了周身激荡的真气，乖乖闭合了血光浮现的星眸。
深吸一息，揽月缓缓转身，啪嗒一声，剑身竟随着他的动作折断了！剑尖又没入几分，血流如注。揽月却依旧笑着，好像那伤在别人身上一般。斜睨着黑扬，邪魅妖娆的眉眼拢上一重夺人心魄的清冷。
黑扬忽然手脚冰冷，杀人无数的他，从未有一刻向现在这般恐惧，好似死亡，已近在眼前。
将手下扯到身前阻挡，黑扬惊恐万分的后退。
广袖轻拂，数枚寒光飞出，挡在黑扬的黑衣人一个个倒地。
本在数丈开外的人，只是眨眼间，便来到了他跟前。
“不如，就让本座先送你上路吧。”微一扬手，一点寒光自他指尖一闪而逝。
黑扬冷汗涔涔，想退，脚下却像被钉子钉住一般，怎么也动不了。持剑的右手忽而传来钻心的疼，黑扬低头看去，他的右手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肿胀而后寸寸溃烂腐败，再然后便是腿脚，躯干。黑扬惊恐到无以复加，他抬头看向站在原地未动分毫的人，眼里透着不可置信和恐惧。
“你！你不是冥剑！你是。。。。。！”是了，他想起在哪里看到过与女子有相同诡异身法了，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他的独门秘技！
他们，竟是师徒？！
揽月勾唇，邪魅的容颜清淡若水，修长的手指虚空一抓，黑扬痛的惨叫出声，只听一阵骨头断裂的脆响，黑扬身体抽搐几下，四肢开始寸寸爆裂开来，化作一团血雾。八尺的壮汉，炸的一点渣都没剩下。
场面太过血腥，顿时震得在场的杀手愣住了。随即争先恐后的想要逃离。
想逃？门都没有！揽月冷哼一声，抛出手中长剑，身影恍若鬼魅，紫色剑光恍若漫天纷沓的星光，袭向四散后退的黑影。
不消片刻，千余之众的杀手，须臾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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