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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三章节 都是受欺辱的


  为了这,张熠然不知道挨了她娘亲多少顿揍。

  少女提着木桶走在泥土松软的土路上,边走边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自打记事起,她便明白自己与众不同。

  镇里面的大人小孩,个个都知道她是从河边木盆里捡回家的弃婴。

  这个弃婴,来到云家半年便克死了养母,是个名副其实的扫把星。

  从小到大,镇里的孩子们从不跟她玩,以欺辱打骂她为乐。

  就连姐姐,听多了村民们的七嘴八舌,死活认定便是伊伊克死了自己的娘亲。对她恨之入骨,逮到机会就往死里欺负。

  小时候,没有玩伴的伊伊老爱在院子里玩泥巴。

  那天爷爷上山砍柴了,养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村子里的孩子们就更加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同她玩的。

  小夕烟独自蹲在院里戳泥巴玩。

  生出来就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身形格外瘦小,细胳膊细腿,打着赤脚,手上脚上全是黄泥,脏兮兮的头发胡乱的披散着,一咎一咎打着结。一脸污垢乌漆漆的遮住了原本的脸色。穿一身乌黑发亮的布衣,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衣服上面布满花花绿绿的补丁,十分扎眼。

  没有人同她玩。

  她右手握一根棍子,左手拿个装着水的破瓷碗,用手中的木棍斜斜地往泥地里戳,等泥巴戳起一堆的时候,便将左手拿着的碗微微一倾斜,往泥巴里倒一些水进去,再用棍子慢慢地搅拌。觉得水放多了,就用棍子戳起一些泥,泥快干了的时候,又往里面倒一点水,慢慢地就搅成了一个大大的泥团。

  伊伊正玩得高兴的时候,“吧唧”一声,一只脏脚丫踩在了泥团上,把孩子辛辛苦苦团起来的泥团踩了个稀巴烂。

  孩子停下来,把破碗放到旁边,疑惑地抬头张望。

  要知道她的院子里,从来不会有人主动来的。

  姐姐月娴居高临下的怒视着她。身后跟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

  她一只脚踩在黄泥团里,抬起另一只脚就往伊伊的肩头恶狠狠地踹了过去!嘴里骂声不绝:“你这个来路不明的扫把星!说了多少次了!叫你别在院子里玩泥巴,你是聋了还是瞎了?”

  蹲在地上的孩子受了这狠狠的一脚,“啪”地就仰面倒了下去,后脑勺“砰”地一声重重砸在身后的泥地上。

  这一跤,跌得不轻,孩子痛得吡牙裂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呻吟!

  月娴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嘴里仍是骂骂咧咧个不停:“都怪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我娘亲,害得我成了没娘疼爱的野孩子!”

  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小夕烟才用手掌撑在泥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就在她坐直身子的时候,月娴照着她的手背又重重踩了上去。

  小伊伊紧咬着嘴唇,忍着疼痛用力抽了几下没有抽开。她缓缓的抬起头叫了声:“姐姐!”

  孩子冰冷地仰视着月娴,一脸的倔强。

  月娴被她盯得有些发恘,更怒了,暗暗加大脚上的力度,使劲地拧了几下。

  大骂道:“谁是你的姐姐!!还敢这样盯着我看?”说着又蹲下身子,伸出两根手指头,紧紧夹起小女孩脸上的肉,狠狠地揪了几把。

  孩子乌黑的脏脸瞬间泛起一片紫红。

  本来站在旁边围观的几个孩子,你一脚,我一脚地往她身上一顿乱踢乱踹,嘴里骂着:“扫把星!打死你,扫把星……”

  “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院外土路上,一个白发苍苍,枯瘦如柴,弯腰驼背的老人,背上背着一大捆柴火,边走边冲院里呼喝:“住手!住手!”

  看到有大人来,几个大个点的,翻过土墙沿着土路跑远了!小个点的推开摇摇晃晃的院门,嘻嘻哈哈地笑着走了。

  夕烟看到爷爷,面露欣喜,用力从地上爬起来,两只手相互搓了搓,把沾在手上已经干了的泥巴搓掉,往院外跑去!

  边跑边喊:“爷爷,爷爷,您回来了!”

  老人双腿半蹲,吃力地将背上的柴火竖起来,斜靠在院外的土墙上!

  挺了挺早已直不起来的腰板,用衣袖胡乱抹着脸上脖子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问道:“烟儿,你姐姐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小夕烟跑到老人身边,从乌黑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汗巾,踮起脚尖,竟然也够得着老人的脸!

  她一边替老人擦脸上的汗水,一边若无其事地回答道:“爷爷,我没事,我不怕痛!”

  “唉!”老人无奈地长叹一声,拉住小女孩擦汗的手,一老一小缓缓走进院子。

  孩子跑到土墙边,搬来一条长凳,稳稳当当摆放在院子中央。

  老人佝偻着身子坐下,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进衣兜里,悉悉索索摸索了半天,掏出手摊开,手心里满是红红黄黄的野果。

  小伊伊两眼放光。

  这些红红黄黄的野果,酸酸甜甜的,爷爷每次去砍柴,都会给她摘回来一大捧!

  孩子满怀期待地伸长双手去接,老人小心翼翼地把野果全倒在孩子手里,满满的有一捧!

  孩子冲爷爷笑笑,把双手凑到嘴边,伸长舌头一舔,沾上几粒野果,往嘴里一送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老人裂开了干瘪的嘴,露出残缺不齐的牙,深陷眼窝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线。

  ※※※

  这天傍晚,养父在镇里喝得酩酊大醉。

  院里头,月娴正蹲在地上,身前一个木盆,半盆水,里面几件衣裳,蹲在院里边搓洗。

  刚在外头受了些气的高大汉子,推开歪七倒八的院门,斜着眼睛,经过木盆的时候,照着盆沿就一脚踢过去,木盆一下就被掀翻。

  “哗”的一声,盆里的衣服全部倒在了地上,脏水溅了月娴一脸一身。

  醉汉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嘴里含糊不清的骂道:“赔钱货!没用的赔钱货,滚一边去!省得老子看了碍眼!”

  边骂边推开屋门,一头栽倒在土墙边的木床上,呼呼大睡。

  养父名叫宋朝阳,家里三代单传。

  传到他这里,老婆没了,又家徒四壁,想续弦也难,便彻彻底底地断了根。

  汉子失去了主心骨,平日里在码头打些短工卖些苦力,挣几个小钱全部送进酒馆买了醉。

  小镇里重男轻女非常严重,左邻右舍之间,有些摩擦,起些争执,没进过学堂的村妇,大字不识几个的莽夫,心里不痛快了,张口就骂没有儿子的“绝户头”。

  一句“绝户头!”就能让你比别人矮半截,弱三分,走路腰板都挺不直。

  宋朝阳每次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就冲着孩子发火,动不动就照着孩子一巴掌扇过去,一脚踹过来。

  月娴将扣在地上的木盆翻过来,抓起地上沾满沙子泥巴的衣服,狠狠扔进盆里,嘴里碎碎骂道:“都怪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我娘亲!!!”

  骂了一会儿觉得还不解气,大步流星走向土屋左边的柴房。

  衣衫褴褛的小伊伊正蹲在里边劈柴。

  月娴月娴鼓着腮帮怒容满面,她闷声不吭地走到伊伊身后,一把揪起她满头乱发,狠狠往身后一扯。

  女孩正右手举起刀,左手拿着柴,劈下去的一刹那,猝不及防被扯翻,下了大力的柴刀不偏不倚地砍中了左脚小腿中间。

  挨打受骂从不吭声的孩子,这下“啊”地痛呼出声,疼得眼睛鼻子揪到了一堆。

  低头一看,那只脏不拉叽满是泥宵的光脚上开了花一般,淌满了腥红的血。

  月娴见状也吓住了,赶紧松了手,一转身往院外跑了……

  土灶前浓烟弥漫,两鬓斑白的沧桑老人,正眯着眼睛一刀一刀地切着地瓜。

  “爷爷……”

  “哎!”老人应着,捧起切好的地瓜倒进锅里,用锅铲搅拌。

  “爷--爷……”声音微弱却又像竭尽全力。

  老人奇怪地回过头望了望,没看到人。

  就拿着锅铲,走了出去。

  便看到了小女孩拖着浸满血水的左腿,倚靠着土墙一点一点往这边蹭,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

  老人惊慌失措地询问道:“怎么啦,伊伊?这是怎么啦?!”

  锅铲不由自主“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老人背驼得历害,腿脚发软,一着急一慌乱,快走两步就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挪过去。

  孩子紧咬着牙关,嘴唇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个劲地往下淌,靠着土墙的身子一点点的滑了下去,右腿膝盖一屈,倒在了地上。

  老人爬到伊伊身边,手忙脚乱地抬起她满是血迹的左脚,撕开裤腿。一个深深的刀口,大概伤到了血脉,汩汩地往外冒着血。老人慌乱地掏出汗巾紧紧按住。

  朝屋里着急地喊:“快起来!朝阳……!伊伊伊伊受伤了!去找大夫!”

  里面静悄悄的,毫无回应。

  老人心急如焚,死死压住伤口。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院墙外面冒出一个黑黑的脑袋尖,探头探脑往里面张望!

  老人忙伸出形如枯槁的手,冲外面招了招手。

  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站在院门外,四处张望了一翻走进院子里来。

  老人几近哀求的对男孩说:“狗蛋,帮个忙,去镇东街找魏大夫来!快去!”

  男孩望见了伊伊那只满是鲜血的左脚,没有犹豫,出了院门沿着土路往镇东头跑。

  刚跑过了几户人家,就碰到魏大夫从别人家院子里出来!

  这边院子里,老人捂住伤口的那条深灰色汗巾,顿时变成了红黑色。

  小女孩嘴唇苍白,两眼紧闭,脑袋一耷拉,晕过去了。

  老人急得泪眼婆娑,发出一阵阵沙哑低沉的哀嚎……

  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的可怜孩子,饿得连哭都哭不出声了,是老人一口一口喂米汤水带大的。

  此时,魏大夫急急推门进来,察看了伤口,飞快地打开药箱,拿出一个小瓶子,往伤口上撒了大半瓶药粉。

  止住血后,又拿出一块手掌宽的布条,层层缠绕住伤口,嘴里嘟嚷着:“命大啊!命大!”

  找魏大夫过来的狗蛋,比伊伊稍大点,也没敢进去,趴在土墙外边,踮起脚尖朝院内张望。

  看着魏大夫包扎好,又看着他从院里出来沿着土路走远。才躲躲闪闪地想进院子里探个究竟。

  “狗蛋,站在这里做什么?还想进院子里去?把娘的话当耳旁风?沾染一身晦气回去,非扒了你的皮!”

  远远走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冲着男孩大声呵斥,风一样冲到男孩身边,揪起他的耳朵就往前拖。

  男孩连声“哎哟,哎哟”地叫着,伸出手护住耳朵,随着妇人往前走了。

  月娴从院里跑出去之后,慌慌张张地沿着土路,一路往东去找魏大夫,没找到人,也不敢回家,就在大榕树下瞎转悠。

  直到天快黑透了,才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顺着土路摸回了家,轻手轻脚地拉开院门。

  往院里走了几步,就看到土屋门口弯腰驼背一个黑影,扯着嘶哑的嗓门一声怒吼:“你给我过来!”

  月娴月娴战战兢兢地靠过去,还没凑到跟前,暴雨一般的棍棒就狠狠地落在了头上身上,痛得她一阵鬼哭狼嚎!

  老人边抽边骂,声音哽咽:“她也是你的妹妹!怎么这样狠心?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赶紧退热!”太子一拳砸在膝盖上,怒吼。

  “殿下息怒,药已命随从熬着了!”王太医匍匐在地,惶惶不安。

  “来了来了,殿下,药来了!”一名婢女捧着药碗,着急忙慌地过来。

  “把她扶起来!”太子大手一挥,几名婢女嬷嬷便走上前,将昏迷不醒的宋兮妍从床上扶直。

  “我来!”太子从婢女手中夺过勺子,舀起汤药放到嘴边吹凉,凑到宋兮妍嘴边,旁边的婢女配合地把她的头往后仰,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把药送进口中。

  随即被一只大手拦腰一挟,横搂在胸前,只觉得身体猛然往下一沉,已经被人以极不舒服的姿势搂住跃上树顶,在树冠上跳跃飞跨。

  速度之快无法形容,只感到两旁的风吹得她无法睁开双眼,双手紧紧护住满头乱发。

  花瓣打着旋儿从头顶悠悠飘落。云雾袅袅,忽聚忽散。莺声呖呖,时近时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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