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远行

　　“师父，我不想在这里修行。”五台山后山，一个丁点大的小娃娃，抱着祖师的裤腿，一脸不乐意。

　　“好你个泼皮，此等仙灵之处，相较其他地方，非但修行起来凭空快了三分，其中灵泉还能滋补百骸经脉，更有益于打下根基。你竟然还还不知足，小心师父我戒尺伺候！”

　　祖师看着身下的小徒弟，十分无奈。这小家伙修行天赋确实异禀，就是孩提心性太强，每日除了修行以外的时光，不是钻草丛翻石头，就是下灵泉玩耍。

　　后山凌空高垂，悬崖峭壁俱有。这个小家伙事关他大道成就，正所谓不关心则已，一关心则乱。祖师由此不得不停下自身修行，每日都主要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还要配合着与他玩躲猫猫、玩石子等游戏。耽搁修行事小，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被群仙笑掉大牙。

　　自前些时间开始，小家伙便有些不满在后山修行。祖师只当是严令众弟子不得前来，空山太过寂寥之故。却没想到，叫来更多弟子陪玩也于事无补。

　　近些时日，小家伙，都为此事折腾不断。任祖师打骂，最多只消停半日，第二日又故态复萌。

　　“好吧，你说去哪儿修行，为师带你去！”眼看打也打了，骂了骂了，还是不得奏效，祖师只好妥协让步，另想办法。

　　“真的？”小家伙仰头望着祖师，眼里乌黑光芒闪烁，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

　　这萌态，直把祖师看得更加怜惜，进一步肯定道：“嗯，师父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好！”小家伙捏着小拳头，左右看了看，指着一个方向道：“那我们去那边，贵州桂林！”

　　“噗嗤！”一旁早已被吵得无法修行的许飞娘，本是乖乖静静的站在在一旁，此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个傻瓜师弟，那便是北方，贵州在南方，是那边！”

　　小家伙好长一段时间，一天内睁开眼睛的时间都有限制，学习的东西自然没有她多。而祖师为了让小家伙跟上进度，只让他修行功法，旁时一概不教。

　　“没大没小，什么师弟，我明明是你师兄，不信你问师父，我学习入门功法，可在你之前。”小家伙气鼓鼓的看着许飞娘，语气颇为不满。

　　混元祖师只觉得头有些大了。

　　将新收两徒纳为关门弟子之后，考虑到小家伙太小，便让后学道的许飞娘做了师姐。可在小家伙叫出师父的那一日，祖师高兴之余，便将小家伙先学入门功法之事说漏了嘴。自此以后，小家伙力抗他与许飞娘的双重压力，坚决要争个师兄当。

　　“好好好好，咱们去桂林！”要是让两人就这个问题争吵下去，怕又是不止不休，越吵越来劲，祖师赶紧转移话题，免得旧事重演。

　　“那我们森么时候出发？”小家伙拉扯着祖师的裤头急冲冲的问到，催人出发意味明显。

　　“现在就走！”祖师也不是拖拖拉拉之人，言毕，一朵白云拖着三人，缓缓升起。五台护山禁制，不能阻挡分毫。

　　“恭送师父！”旬日才得来一趟，专为两位师弟师妹带来黄精、灵果灵萃的脱脱大师。还未到混元殿门口，便看到象征祖师的白云离去，当即扣手大呼。

　　云上，隐约有小师弟的欢呼声传来……

　　脱脱大师，祖师尚未创建五台派之前，便已经拜在门下。本资质不错，奈何早年魔道斗凶，导致道基受损。后来魔道兼修，也不能再进分毫，只好再改道入佛，将就着五台遗留的佛教残余真经，修起了佛法。五台佛教本就没有什么高深的佛法，遗留下来的残章断经，愈发显得不堪。却得益于祖师的偏爱，脱脱大师功法成就，时至今日，仍然是五台之长。

　　“你看看，你个顽劣的孩子，非要来此地。到处是荒山野岭，瘴气毒雾，那能及咱们后山灵地的万一？”祖师一副恨其不争，颇为恼怒的对着小家伙训到。

　　祖师当然知道五台混远殿后山，在经他数百年的改造，引入灵气后，仍然比当下较好的仙灵洞窟，有些差距。然而，在后山修炼《混元真经》，却有些额外的增益，也是不争不抢的情况下，她们最好的修炼场所。

　　其实，祖师倒也有有过夺取一处更好的仙灵洞窟，为两个弟子寻等更好的一处修行场所，然而很快又打消了念头。

　　数百年前，为了夺得一处门派根基，已经得罪了佛门。为了缓和与佛门的关系，祖师默许了大弟子转道入佛的请求，由此和佛门的关系，才似乎有所缓和。

　　若是要夺得一处新的仙灵洞窟，必然又少不得得罪仙家，平白惹出一身是非，不但与他自身无益，因果牵连之下，怕是与自家两个弟子也无甚益处。

　　为了将小弟子劝回去，祖师一路诱导，让其知道灵地难寻，后山的可贵之处。

　　奈何，近两月下来，这个小家伙就是不依不饶。只要醒来，便趴在云朵一端，盯着下面那些穷山恶水，观看不休。无论祖师怎么说，就是摇头不许。

　　“师父，这里还是黔桂交界附近吗？你没飞错地方罢？”小家伙看着下方越来越秃，似与其他黔贵交接不同，便问了起来。

　　“是。徒儿，咱们还是回去罢。”祖师真是无语至极，好歹他也是一方老祖，修行近千年，竟然被一孩童质疑。偏偏这家伙打又打不得，手还没伸去就开始叫唤，一言不合还绝食，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这等唬人、自残手段。

　　“师弟，你不要胡闹了。这些日子，师父又是带我们飞行，又要照看我们，还要为我们寻找灵果灵萃。你也体谅体谅师父，不要一味地顽皮，咱们还是回去罢。”许飞娘眼看师父被小家伙折磨的不像样，也忍不住开口。

　　说起来，她私下觉得师父太过疼爱这个小师弟了，什么都依着他。口中说是照看她们，实则她心里却认为师父照看的都是小家伙，她安安静静的坐在白云中间，相比小家伙，更像是顺带。

　　“我是师兄，你才是师妹！”小家伙大口反驳。

　　“是啊！乖徒儿。师父连日劳累，法力有所不济。一旦从什么地方冒出一个妖物，为师恐怕难以应付，我们师徒三人怕都有倾覆之危。”祖师哄不行，改做吓。

　　“哼！能打赢师父的妖魔鬼怪，还没出生呢！”小家伙仍旧望着下方，头也不回的说到。

　　‘唉’祖师在心中默叹了一口气，丝毫没有从小家伙口中感受到被夸耀之感，只觉得自家是不是展示了过多神通，以至于这小家伙竟然以为自家法力通天，无人能争锋了？

　　“小师弟，你忒不听话了！……”许飞娘面生薄怒，把手一扬，再也忍不住要惩戒这个小师弟了。师父连日飞行，让她看着都觉得累。虽然师父从不出手惩戒小家伙，却是默许自家适可而止。每打一回，师父又能争得机会下去休息一会，想来也算是自家对师父的一点孝心。

　　可话许飞娘还没说完，变故横生。

　　“我是师兄，你是我师妹，我是…咦，师父，我们去哪儿，去哪儿……”

　　小家伙粉嫩短小的手指指着下方某一处，脸上鹊喜不已，又急切的不行，就差点自己从白云上蹦下去了。

　　“好！”祖师一面用禁法限制小家伙的行动，免得他真摔了下去，一面暗转法力，遁光方向一偏，向着下面落去。

　　许飞娘看了看祖师，旋即白了小家伙一眼，不服气道：“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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