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爷生病
萧青枫这些天常常同苏太医一起研究药方。
起初,苏太医并不把萧青枫提出的药方当一回事,毕竟一个从未接触过医药方面的王爷,即使曾经做的事情再让人放心,在专业知识方面,还是比不过专业的人。
苏太医抱着不得罪王爷,随便试试的心态,照着王爷给的药单煎药,本以为只是浪费时间,不会有什么效果,没想到半月之后,不仅有了效果,而且效果显著。
这件事让苏太医彻底对景王爷刮目相看,平日里没事总爱去跟王爷探讨病理。
自杏花村瘟疫爆发,除州已经关上城门两月有余,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不愿意来,普通百姓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一个的离去,面对生死,他们想要挽留,却都无能为力。
在那些近乎绝望的日子里,他们只能把神佛当作信仰。
直到萧青枫的到来,让他们心中的神佛有了具象。
除州封城许久,再加上瘟疫的传染性极强,没人愿意靠近,因此除州城内的消息很是封闭,不止是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里面的消息也很难传至城外。
只要萧青枫想,这里就会完完全全变成一个与外界毫无联系的城池。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一是因为朝廷太久得不到这里的消息会引起朝臣怀疑,二是因为城内定然有皇后一族的人在暗中观察。
况且此事结束后他必然会离开,消息封得了一时却封不了一世。
既然如此,他何不好好利用这次疫情,让皇后一族放松警惕,早日露出马脚。
所以尽管治疗效果十分可观,他也没有让太多的人知道。
在许多人眼里,除州林间的空地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燃起一场烈火,除州城内的活人也在渐渐变少。
而那个在瘟疫最严重的时候进了杏花村的景王爷,也患了重病。
没人知道景王爷患的究竟是什么病。
他患病的消息一经传出,众说纷纭,猜测最多、可信度最高的一种说法是他在杏花村染上了疟疾。
从除州传出的消息,很多都是真假参半,唯有景王爷身患重疾这件事,丝毫不假。
楚流霜用勺子耐心地舀着碗里的药,一口一口地喂给萧青枫:“王爷,张嘴。”
“不喝了。”萧青枫过分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困倦,“我先睡会儿,你且退下吧。”
楚流霜急道:“这怎么行,哪有生病不吃药的道理?”
“我没事。”
“都病成这样了还没事呢?”莫不是脑子病傻了吧。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萧青枫的脑袋确实烧得有些糊涂,已经有点分不清前世今生了。
“我不是大夫,你也不是大夫,”楚流霜伸手捏着他的双颊,手指施力,把他捏出嘟嘟嘴,“所以,让我们听苏太医的,好好吃药吧。”
一勺药顺着他微微张开的唇缝流入,喉结一滚,便咽了下去。
萧青枫:……
一整碗药全都入了萧青枫的口,楚流霜才起身离开。
阿远侯在房外,焦急地等着,见楚流霜端着一个空碗出来,顿时大惊失色。
他试探着问道:“王爷他……他把碗给拍翻了吗?”
只要在景王爷身边伺候的时间较长的人,都知道景王爷不喜吃药。
他性子本来就倔,别人很难劝动,尤其是吃药这件事,他越是病重越是抵触,以至于在他身上,小病全靠自愈,大病全靠身边的丫鬟小厮或是侍卫趁他睡着,使者法子小心翼翼地喂进嘴里。
曾经常常有人端着药碗进屋,最后拿着碎碗出来,若是再严重些,院外都能听见王爷训人的声音。
所以这实在不怪阿远大惊小怪,毕竟他常常就是那个被摔碗的人。
他看见楚流霜拿着一个空碗出来,绞劲脑汁也只能想到药被王爷倒了这一种情况。
楚流霜以前没在王爷身边伺候过,自然不清楚王爷不想喝药时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因此阿远跟她讲诉这一段惊险经历的时候,她只当阿远吓唬她,想拿下这个给王爷献殷勤的好机会。
不过这等好机会怎么能让别人给占了。
原主楚流霜被黑化王爷一箭射死这回事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穿来这个鬼地方后,她的首要任务就是保命,毕竟只有先保住了性命才能干别的事情,譬如寻找真爱,譬如努力暴富。
而保命的第一步,自然就是讨好全书最大boss,也是最后让她一命呜呼的景王爷萧青枫。
因此当阿远一脸悲壮地提出他去给王爷送药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抢过药碗,让阿远回去歇着。
喂药的过程虽然不太顺利,但是远远没有阿远描述得那么困难。
所以她出门时看见阿远仍旧一脸悲壮的表情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送的又不是耗子药,王爷为什么要把药碗拍翻啊。
楚流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没有啊,王爷都喝了。”
阿远顿感五雷轰顶:“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楚流霜还是很懵,但是她赶着去厨房熬晚上的药,不能跟个闲人似的站在这里同他纠缠。
于是她随口说了句:“大概是双标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端着碗去了厨房,留阿远一个人在后面自言自语:“双标是什么意思?”
萧青枫这次的病来势汹汹,高烧不退,苏太医道是积劳成疾,一时半刻好不了,需得静养调理。
晚上楚流霜陪夜,她搬了一个矮凳坐在窗边,时不时用筷子沾水涂在萧青枫干燥泛白的唇上,又时不时伸手探他额头。
期间萧青枫迷迷糊糊醒过一次,他微微张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王爷,您想说什么?”楚流霜侧头凑上去,认真听着。
萧青枫虚弱的声音随后传来:“让阿远把本王重病的消息放出去,不要说患的是什么病……”
楚流霜收回脑袋,看着王爷苍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王爷,这件事您已经吩咐过了,阿远也已经办好了,如今举国上下,估计连三岁幼儿都知道您在除州重病的事了。”
萧青枫交代完那句话后便又沉沉睡去,想来是听不见楚流霜的声音的。
但楚流霜还是低声说道:“您放心吧,这些事情自有阿远替你想着,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病,不要用脑过度。”
楚流霜一个人说了半响,说着说着,也闭上了眼睛。
萧青枫后来又醒了一次,他随意转动了一下颈脖,便看见楚流霜趴在他床边熟睡的模样。
一股凉风透过窗棂,吹动着楚流霜鬓边的碎发。
萧青枫看了一会,轻轻拿过叠在一旁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楚流霜睡得并不踏实,一晚上总是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噩梦。
梦中出反复出现的一个场景,是成功干掉皇后和丞相一族后,已经黑化的的萧青枫清理王府余孽,一箭将她刺死。
那个噩梦一次比一次可怕,一次比一次真实,到后面几次,她甚至能感受到冷箭穿过胸膛刺中心脏的真实感。
就好像,她真的经历过那个场景一样。
冷箭最后一次朝她射来的时候,她浑身颤抖,猛地睁开了眼睛。
窗外隐隐有些泛白,屋内烛光摇曳,晃得她心神不宁。
她闭着眼睛缓了许久,才重新睁眼。
她直起身子想要看看眼前这个在梦里杀了她无数次的人有没有退烧,刚一动作,便发现身上有东西正在滑落。
是萧青枫替她披上的外衣。
楚流霜将衣服重新叠好放下,一双好看的眼睛始终盯着萧青枫沉睡的面容,心里默默地想着,这人在梦里和在现实里,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叠好衣服后,她稍稍俯身,伸手去探萧青枫的额头。
还是有点发烧。
恰是这时,萧青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手腕,没有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只是两眼紧紧看着。
因为俯身的缘故,楚流霜的脸距离他很近,两个脑子不太清醒的人在突发情况下同时愣住,眼神缓缓移动,最后撞到一起。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怪,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或许是旖旎。
萧青枫先开口说的话:“你在干嘛?”
他的声音带着生病后特有的暗哑,很是好听。
“啊?”楚流霜还是愣着,“我在探你额头。”
萧青枫又问:“探我额头干嘛?”
“看你有没有退烧。”
“退了吗?”
“没有。”
“手一直放着就能退烧了吗?”
楚流霜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只能如是回答:“不能。”
萧青枫大概被她这副呆呆的模样给气笑了。
因为他笑着说:“那你还不把手拿下来。”
这样的气氛实在是过分旖旎,王爷明明应该是被气笑的,说话的声音却分外温柔,就好像初春时溪里的清泉,轻轻荡过摇曳的水草。
楚流霜一团乱麻的思绪终于在他这句话说完后顿然理清。
她飞快地收回手,站直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王爷您醒啦?我去给您拿药。”
“站住,”萧青枫叫住她,“还没到吃药的点。”
“噢噢。”楚流霜停下转身的动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是萧青枫打破了沉默:“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疫情基本稳定下来,治愈的人越来越多,您生病的这几日没有死亡病例。”楚流霜汇报道。
“好,”萧青枫拿过衣服套上,“我们明日一早便启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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