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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王棋


陆望舒默默掩了掩受伤的右手。

        柳相如的眼神一向很好,她一眼就分辨出陆望舒手上的伤痕同他上次的旧伤不同,而是他自己新划的。

        这间院子的隔音也不太好,柳相如微微垂下眼,偶在深夜时,她就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充满压抑绝望的呻吟。这些声音并不大,若不是柳相如失眠时分仔细去听,还不曾能把他们从风声中分辨出来。

        这院子里头就睡着两人,这声音的来处她不用去想都知道。

        她知晓陆望舒每夜都被梦魇困住,所以她才这般努力去寻找木香,希望能疏通他的心气,给他一片宁静。可她从不知道陆望舒居然会自残?!

        柳相如的眼神中掠过几丝疼惜。

        她初得知时的确是十分惊讶与难受的,可是当她现在看到不远处陆望舒轻轻向后掩手的动作,心中又出现了些疼惜。

        到底也不是他故意要弄的……

        陆望舒缓缓走过来,只几步的距离心中却有些紧张地微微提起,他能感受到柳相如身上的不满与失望。

        陆望舒走到柳相如面前时,她已经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了。

        她轻轻抬手拉住陆望舒受伤的那只手,又挽起他故意垂下的衣袖,仔细看着那伤口。

        她一眼就知道那是被尖锐器物划开的口子,不过这次划开的地方比从前的旧伤要靠前一些。柳相如心中暗叹,还算他有点心,知道不能再重创伤口了。

        除此之外,她还仔细看了下那个旧伤口,看着那些暗淡沾染血色的银线,她眼底一暗,怕是不能再脱了,再拖下去可能会有感染的风险。

        不过现下重要的事情不是它。

        柳相如抬来清水与纱布,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陆望舒的伤口,尽量不牵扯他脆弱的伤口,让他疼痛。

        “你是每天晚上都这般吗?”柳相如边擦拭边问道。

        她问的是陆望舒的梦魇,可陆望舒却以为她问的是这个伤口。

        他迟疑片刻,低声回道:“也不算是,寻常噩梦一会儿也就醒过来了,只是某些日子会被魇住……只有这般,才能清醒过来。”

        他知道这个答案会让柳相如伤心,但他更不愿意欺骗她。

        柳相如拿着白纱布的手一愣,她静默片刻,最终还是颤抖着手接着帮他清理。

        说来奇怪,她前世今生经手病人不计其数,遇到的悲惨故事也不胜枚举,可是那些事情她过了也就过了,但唯有这陆望舒……总是不经意间就能牵扯住她的内心,在她平静的心湖扔下一颗石子,溅起一圈圈的涟漪。

        “等会儿回来我给你抓副药喝吧。”柳相如看着那惨烈的伤口轻声道,“安神静气的。”

        陆望舒这个症状的确是超出了柳相如的预料,柳相如微微抬眼便见到了他眼底下的青黑,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陆望舒的现实生活了。

        “不等木香了吗?”陆望舒有些惑意,他刚才也听了柳相如道这木香的作用。

        “嗯,不等了。”柳相如最后轻轻给他的伤口上绑了一个结,固定住纱布。

        这次她因为是在小院的原因,她并没有往里头放药,不过好在这伤口也没有上次那般严重……

        “最近几日,你就跟在我旁边打打下手吧,不要去森林里了。”柳相如细声叮嘱,眼中满是心疼。

        陆望舒也不是那种莫名逞强之辈,知道这也是柳相如的一片好心,低声点头。

        “嗯。”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流逝得最快,刚才还是朝阳初露的清晨,不过是一个打盹儿的功夫,柳叶便被东风吹动,沙沙作响,扰了柳相如的好梦。

        她今日下午是答应过王三哥要去药庄的。

        其实今日午休期间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让陆望舒随她一齐去药房,不过待她午休休整起来,一出门就见到了中间一身紧衣的陆望舒。

        她愣了一秒,嘴角直接扬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走吧。”她拿起被仔细包好的小木盒,抬声对陆望舒道。

        去药庄的时候,二人的距离也是同今早一般的。柳相如一声素衣在前,而陆望舒自觉落后了她半个身位,从远处看去二人便是并肩走着,但只有两人知晓他们各自真正的位置。

        柳相如突然开口打破了二人间的静默:“你紧张吗?”

        这个问题很奇怪,明明今日要做针灸治疗的是柳相如,可她却问一旁的陆望舒紧不紧张。

        陆望舒却没被这个问题愣住,他听完后眼神中皆是了然,不过他也迟疑了片刻,嘴唇微微略动,却始终没有张口,那些心中的答案在他的舌尖微微跳跃下又落回了他的心里。

        他想对柳相如道他不紧张,可他也说过他不愿意欺骗她。

        他其实是紧张的。他知晓王三哥的弟弟的那事,也知道他的腿也是被人打断了的。

        陆望舒的手心微微分泌出了些汗水,眉间也有了几分疲意。

        王棋的腿虽然及时被李大夫接上了,但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些后遗的瘸腿,但也比他的好上不少了。

        柳相如从前说过她能治好他的腿,他心中一直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毕竟他的腿连李大夫都束手无策……

        但今日她却要用那些尖锐的小金针,去医治另外一个病人的腿,王棋的腿。

        陆望舒一直在心中对自己暗示,不要太过在意自己的腿伤,这样就算今日最后的结果是悲哀的,那他也能平静接受。

        甚至他有的时候会有些卑鄙的想法……陆望舒狠狠闭上眼,不愿自己再多想。

        陆望舒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带有几分暖意的接触,他回过神来,却只见柳相如突然牵起了他的手。

        她的眉目间是他从未结果的坚定与明灿,她的双眼眼神荣亮如炬。

        她笑着道:“陆望舒,你要对我有点信心啊。”

        她知晓了他心中那些不可见人的,昏暗的心思。

        “许大夫。”

        药堂的小院是锁着的,只有柳相如的手中带着那钥匙。

        她原本以为自己来的已经算是早的了,毕竟现在才是未时一刻,但没想到她刚来就看到自己院子门前就坐着两人了。

        不,准确来说是一坐一蹲。

        蹲着的那人是王三哥,他被这炎热的太阳照着,身上不由自主便冒出了些汗水,顺着单薄的外衫滴落在地。他紧皱着眉头,面上带有几分紧张,紧紧地盯着那地面上有几分开裂的青石板砖。

        而坐着那人自然就是王棋了。王棋一身管事打扮,眉目间却还是带有几分书生气。他看起来面色如常,只是不经意间他双手就会紧紧握住放在膝前,待他反应过来又忙放下去。

        因他是看着远处的,此时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柳相如他们的到来。

        他的这声称呼也惊醒了蹲着的王三哥,他立马就站起身来迎过去。

        “抱歉啊,我来的有些晚了。”柳相如面上带有几分歉意,她快步上前打开挂在门上的铁锁,让王家兄弟二人快些进去歇歇。

        “没有没有,是我们来太早了。”王三哥连忙回道,似乎在柳相如面前他总是这般局促。

        “没有午休吗?”柳相如边推开屋内的木窗,边笑着同他们拉话。

        陆望舒也无言地随着柳相如的动作,默默把屋内的窗子全部推开,原本带有几分闭塞的屋内顿时便开朗起来,阳光不再被融纸挡在屋外,而是直接掠进屋内,带来灿意。

        王三哥有些局促地和柳相如解释着什么,王棋则静静地站在屋内的阴影处,不知为何总有种游离于世的感觉。

        “坐。”柳相如招呼王棋坐下,“最近可有按照叮嘱服药?”

        她对待患者的语气最是温柔的。

        王棋点点头,他的眼神中满是默然,但柳相如能从他有些颤抖的身躯中感知到他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柳相如蹲下身,挽起他的裤腿,仔细再仔细观察那腿上的伤痕,看起来的确是比前些日子见的状态好上许多了。

        见一切前置条件都不错,柳相如的心中也微微放下。

        她起身从陆望舒手中接过金针,对王棋道:“你可知道这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王棋点点头:“金针。”

        柳相如清浅一笑:“那你怕不怕?”

        王棋摇摇头,他抬起眼看向透过窗棂落在石板地上的阴影,眼神悠远,似乎在透过它们看向过去。

        “无论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柳相如拿真的手一楞,她看向王棋,王棋的眉间紧皱,眼神中也溢满了绝望,这是她上次未曾见过的,也许是此时捕捉到这个机会,压抑到他身上这么多时日的负面情绪一下子便爆发了。

        而他的后面,站着的就是陆望舒。

        柳相如看过去,竟然少有地有些失神。

        王棋只不过几月时间就这般绝望,那陆望舒呢?他是不是更疼啊?

        柳相如甩甩头,强迫自己脱离这些无谓的情绪,让自己沉浸入这次针灸之中。

        她起身,从桌上拿出烛台,点燃红灯烛,细碎的爆炸之声在安静的屋内回荡,也牵扯着众人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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