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琉花
雪夜里，带土和卡卡西这场心血来潮的切磋，最终止于某个穿着绿色连体衣的河童的来访。
谁都没想到打得正起劲的时候，一个油光水滑的西瓜头会从墙头突然冒出来。
被吓了一跳的众人木了一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为什么你总是能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卡卡西家！
卡卡西当然不会说，这家伙连在他洗澡的时候都能突然蹦出来，这种出场方式已经算是比较正常了。
只见这个西瓜头的视线牢牢粘在卡卡西的身上，他握着拳兴奋不已：”卡卡西！我永恒的对手，我们来一场青春的决斗吧！”
又来了。
卡卡西及时收住挥向带土的拳头。
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沉闷的模样，“……不行？”
西瓜头话不多说，立刻挥舞着拳头要上来跟他切磋一番体术。
卡卡西赶紧制止他：“……或许猜拳可以考虑考虑？”
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好，那就定下规则，谁输了就要围着村子单手倒立行走五百圈！”西瓜头果然中招，他露出一口大白牙，一脸认真地接道。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没有缘由的自我规定。
卡卡西冲他翻了个白眼：“喂，不要自己定下那种奇怪的规则了好吗？”
柚叶坐在野原琳的身边旁边看热闹。
听着听着，她总觉得分外耳熟。
单手倒立绕圈子五百圈什么的，她好像曾经也听到过……
似乎也发生在这样的一个冬天……
柚叶抬眼瞅了瞅还傻站在原地的带土，又眨眨眼看了看已经从墙头跳下的西瓜头。
等等、等等……
这不就是她多年前遗留下的遗憾吗！
卡卡西倒立行走五百圈的经典场面她都没有见识过呢。
柚叶搓搓手，表示要看！
虽然当时拿她和凯当赌注让她觉得不爽，但是真的很遗憾当时没有看到啊！
一想到这里，柚叶埋怨地看了带土一眼。
不明所以的带土：？
现在这种好时机她可不能再错过了。
柚叶一点都不介意再加一把火。
于是柚叶当机立断，冲卡卡西喊道：“卡卡西！跟他比一比！你可是优秀的天才卡卡西啊！”
完全不懂柚叶脑回路的卡卡西：……
她身边的琳也红着脸喊道：“卡卡西，加油啊。”
卡卡西&带土：？？？
卡卡西扫了一眼一脸兴奋的柚叶，心下了然。
这家伙这么高兴的样子，甚至给自己加油打气，极大概率是想看自己出丑吧。
面对卡卡西投来鄙夷的眼神，柚叶则是露出了一副无辜的神情。
她转过头，冲还挂在墙上的西瓜头无声地使眼色：等下一定要打败卡卡西，请务必让他单手倒立围着村子行走五百圈！
这么长的一串信息，这个西瓜头居然看懂了。
他用力点了点头：“好！那么，我永远的对手，来一场青春的决斗吧！”
柚叶赶紧替卡卡西回答：“好！那么快点开始吧！”
这两个人……都是笨蛋吗？
卡卡西将一切都收在眼底，他的额头上蹦上了一个十字架，深吸一口气向柚叶道：“不要随便替别人做决定啊！”
另一头的西瓜头已经举起一只手，跃跃欲试：“卡卡西，快点让我们来一场青春的决斗吧！”
柚叶和琳在一旁加油助威：“卡卡西，加油！”
一旁的带土眉头狠狠一跳：“喂！”
为什么这么认真啊你们两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在比什么忍术比赛！
前有西瓜头跃跃欲试，后有琳和柚叶推波助澜。
卡卡西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伸出一只手，与凯异口同声道：“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两人藏在身后的手一同亮出。
过了半秒，凯捂着自己的手，脸上淌下了如同宽面条般的泪水，看不出是喜极而泣还是伤心难受。
出结果了！
围观的三人赶紧凑过去。
柚叶撑着带土的肩膀，一脸兴奋地踮起脚，然后极其失落地发现——
原来这个河童根本没赢！
“什么啊，”柚叶悻悻地拍了拍带土的肩膀，一脸嫌弃：“一点意思都没有。”
亏她还夸了卡卡西，简直太浪费感情了。
被拍疼了的带土拧着眉：“好痛好痛——”
赢了的卡卡西双手插兜，一脸淡然地走出了包围圈。
西瓜头却满脸悲愤：“那么，单手倒立绕村子五百圈，开始！”
柚叶：……来真的啊？
目送着河童那个单手倒立的背影在风雪中渐渐远去之后，他们四人也该到了分别的时刻。
野原琳最后还是没有收下柚叶的兔子灯，听说是带土送的以后，她又重新还给了柚叶。
“带土送的啊，你就不要辜负他的心意了。”
所以兜兜转转，这盏灯又回到了柚叶的手里。
站在玄关处，柚叶先跟琳他们道了别，先带土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如果自己听到他要送琳回家这种词句的话，可能会有些难过和失落。
算了，还是先走吧。
她想得很好，只不过卡卡西家门口的雪堆实在是太干净整洁了。
白茫茫的一片，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细碎且透亮的光。
柚叶没走几步，就被这片厚实干净的雪堆吸引了注意力。
她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抬脚走了上去。
带土比柚叶慢了一步。
他的视线扫过空荡荡的街，然后转过头对琳说：“琳，我送你回去吧。”
“不，还是我来吧，那家伙好像在等你。”卡卡西一步跨过带土，指了指蹲在角落里的柚叶，“你们是族人，应该住在一起吧。”
带土往前走了一步。
他顺着卡卡西的视线看过去，果真看到了柚叶，此刻她正全神贯注地半弯着腰玩雪，半点注意力都没有放在他们这边。
那盏兔子灯被她扔在脚边，孤零零地顺着寒风翻滚了几圈。
带土：……
“是这样没错，”带土望着她的身影喃喃，“那么，琳就拜托你了。”
那片洁白的雪地上，被昏暗的灯光所笼罩着的少女的背影纤细瘦削，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收拢在他的眼底。
他无端端地又想到了那张被压在枕下的照片。
脑袋忽然间变得略略昏沉起来，带土站在原地进退维谷。
“快去吧，带土。”褐发少女适时地推了他一把，微微扬起嘴角。
带土猝不及防往前踉跄了一步，猛然惊醒过来。
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队友，咧开嘴笑着挥手冲他们道别。
“那么，明天见啦。”
“明天见啊，带土。”
……
木叶44年春。
草长莺飞，暖风拂柳。
漩涡玖辛奈如同往常一般，她在中午做好了饭团，想要给正在修行的水门班送去。
刚刚合上大门的那一刻，玖辛奈就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中午好，玖辛奈小姐。”
“啊，是琉花小姐。”
来人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
她与玖辛奈一样，手中拎着一个装满便当的篮子。
遇见熟人，玖辛奈的眼里不自觉染上了笑意。
她一步并做两步走到有栖琉花身边，豪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给他们送中饭吗？”
琉花的视线也落在玖辛奈的手上，掩嘴一笑：“难道你不是吗？”
“一样一样，那几个家伙天天等着我去喂他们呢。”
一想到水门班的那几个孩子，玖辛奈的脸上就止不住地露出笑容，却仍旧假意抱怨道：“真是的，照顾他们真是太累了。”
琉花也想到了中岛班的那几个孩子。
她将手指放在唇边打趣：“啊，没想到玖辛奈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明明这么乐意……”
后面的话被玖辛奈一把捂住，玖辛奈微微恼怒起来，红发胡乱翘起：“琉花，不许再说了。”
琉花看着玖辛奈炸毛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熟练地拉过玖辛奈的手，“走吧，再不去的话，他们要饿死了吧。”
“饿死就饿死……”玖辛奈嘀咕了一句。
说着说着，她的视线微微一动，落在琉花微鼓的小腹上。
“你……”她睁大眼睛，有些狐疑地看向女子的侧脸。
“嗯，已经4个月了。”琉花垂眸，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小腹。
“啊，真的吗？”玖辛奈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快啊，还没来得及和你们两个道喜呢，有想好叫什么名字吗？真是的，中岛代怎么还让你去送饭啊？要我帮你一起带去吗？”
玖辛奈一连串的问题让琉花怔愣了片刻。
缓了缓神，她勾起嘴角，一一温柔地回答她：“不了，是我自己想去，至于名字什么的……暂时还没想过。”
“那有心仪的名字吗？”
“还在考虑……玖辛奈，现在还早。”
“要快点啊，这种事。”
“我说，你好心急啊，你跟水门不打算……”
“不许再说了，琉花！”
“啊，玖辛奈……你这是害羞了吗？”
闲聊着打发时光，两人不知不觉就相伴走到了树林里。
林间树木葱郁茂盛，偶尔有几声鸟鸣响起，几丝细碎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漏下，随着风的吹拂变得时有时无。
当玖辛奈和琉花抵达的时候，水门班正在做测试。
几枚锐利的苦无和手里剑破开空气，直直地射向金发男子。
他不慌不忙地侧过身，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袭来的利刃。一腿甫一后撤，就听得背后的风声微响动。
——有人！
水门的视线还未转动，身经百战所获得的经验便已让他的身体有了进一步的应对动作。
果不其然，下一秒，戴着护目镜的少年就从天而降，但水门早已敏捷地侧身躲闪而过。
带土的偷袭一击落空，另一侧蓄势待发的卡卡西看准时机，握着苦无欺身而上。
苦无与苦无碰撞后又分开，在日光的反射下，划出一道又一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光线来。
三人互相攻击片刻后，卡卡西终于在水门老师的衣袖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测试到此结束。
四周随处可见胡乱扎在树木上的苦无和手里剑。
水门老师停下手中动作，看着那只被划破的袖子，笑道：“嗯！打得很准。”
“好厉害啊，卡卡西！”琳双手合十，满目崇拜地望着银发少年。
银发少年一手叉着腰，平淡地回答道：“也只打中了一发……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身后，一发都没有打中的带土垂着不甘的视线，咬了咬牙，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情，“切！”
什么嘛，总有一天我也会变得——
一个篮子重重地放在了他的头上，瞬间就打断了带土幻想中的五百字雄才伟略。
带土：……
几个十字架颇为熟练地跳上了他的后脑勺。
“看起来，我们来得刚刚好。”
熟悉的声音让带土凝滞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印入眼帘的是玖辛奈长长的红发。
不止玖辛奈，他还看到另一边的树下站着一位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他从未见过，也并不熟悉。
这个女人在注意到带土疑惑的眼神后，侧过脸温柔地冲他展颜一笑。
与脾气火爆的玖辛奈相比，这位简直不要太温柔。
那么，她是……
带土还未来得及问出声，站在不远处的琳就惊喜地喊出了声：“玖辛奈姐！你来了！”
“小琳！”玖辛奈瞬间化作邻家大姐姐，温和地冲向她跑来的琳招了招手。
顺带着终于大发慈悲将篮子从带土的头顶拿了下来。
“对了，那位是……”
玖辛奈顺势转过头，指了指站在树下的女人，介绍：“她叫有栖琉花，是中岛老师的妻子，说不定……等下中岛代就来了。”
就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
没过多久，树林里闪过几个跳跃的人影，时隐时现。
“我就说吧，一说中岛代，他就来了。”玖辛奈了然地叉腰。
中岛代确实带着他的三个部下赶过来找琉花了。
柚叶刚刚到的时候，就看到带土一脸沮丧至极的模样。
就连跟她打招呼都垂头丧气的，背后的黑气都快化做实质溢出了。
柚叶十分肯定，他摆出这副模样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没有赢过卡卡西。
为了不让自己的同族太过难受，她闪身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意地鼓励道：“不要心急嘛，你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练习啊。”
带土叹了口气，看起来依旧不太甘心。
他咬着唇，冲柚叶点了点头。
“那我先过去啦，”柚叶后退一步，笑着向他挥手告别：“老师他们在等我呢。”
她没等带土回应就转身往回走去，看到琉花正在把装有便当的餐篮递给中岛代。
女人柔柔地笑道：“给，你们快吃吧。”
有栖琉花是这个村里最常见的家庭主妇，性格温和，也做得一手好菜。
不仅仅是柚叶，橘太和花夜对她的印象也极好，因此在她面前，三个人都表现得都很乖巧。
“谢谢琉花姐。”
中岛代跟着他们一起向琉花鞠躬：“谢谢琉花姐。”
琉花瞬间被他逗得花枝乱颤。
她笑够了，擦擦眼角的泪水，便静静地拖着腮看他们吃饭。
过了片刻，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偷偷勾了勾正吃得开心的中岛代的衣袖。
中岛代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站起身，与她一同走到距离柚叶他们十几米开外的树林间。
然而上一秒还眼带笑意的琉花下一秒就变得一脸严肃起来。
她凝视着中岛代的眼睛，轻声道：“听父亲说……战争可能要来了，是真的吗？”
中岛代乍一听到这个沉重的话题，只觉得口中的饭团也变得毫无滋味起来。
沉默了几秒，他收起了嬉皮笑脸，闭了闭眼：“……极大概率吧。”
“是吗……那你？”琉花皱起眉宇，担忧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是啊。”中岛代无奈地笑笑，“是不是很后悔？”
“啊？”
“嫁给一个忍者。”
“你在胡说什么呢？”
另一边，不知怎么回事，带土和玖辛奈又拌起了嘴，两个人吵吵闹闹的，都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卡卡西和琳则乖巧安静地坐在水门旁边。
三个人咬着饭团，耳畔充斥着争论声，均强笑着地摇了摇头。
真是啊，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够成熟一点啊。
……
中岛代说得没错。
木叶44年秋，三代风影失踪，砂隐村向木叶隐村宣战。
周边忍村纷纷蠢蠢欲动，都顺势向木叶递出了战书。
时隔没几年，木叶再次陷入了战争的泥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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