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战乱
被派上战场的，首先是一批又一批成年的忍者，其中包括中岛老师的父亲和兄长。
无数的忍者在战乱中死去，又有无数更为年幼的忍者顶上，英雄墓碑上被刻上的名字越来越多，只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一时间，村子里阴云密布，人心惶惶。
中岛班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接到了来自火影大人传达的密令，匆匆踏上了战场。
这场战争是柚叶最不愿提及的过去，也是她往后余生无尽的梦魇。
然而，现在的柚叶接到如此沉重的任务后，却依旧是满脸的意气风发。
临行前，她特地跑去与带土告别。
扎着长马尾的少女指着背后的团扇族徽，一脸骄傲：“我一定会打败他们的，让这群人瞧瞧宇智波的真正实力。”
吊车尾少年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用一双星星眼看着她：“你一定可以的，柚叶。”
柚叶双手抱胸，一脸理所当然：“那是必须的了。”
“对了，还有，一定要活着回来啊。”踌躇片刻后，带土有些担忧地叮嘱她。
“知道啦，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好好努力啊。”
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满目的恨铁不成钢：“希望我来年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是中忍了，卡卡西都快升为上忍了。”
带土：……
这种分别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提起他啊！
……
木叶45年春。
细密的雨丝冲刷着遮天蔽日的绿叶，也将杂乱的气息刷洗干净。
连缀不断的雨在天地间织出了茫茫一张网。
蹲在茂盛的树叶之后的柚叶敛了敛长出一寸的衣角，身边以同样姿势蹲藏着的还有她的老师和队友。
中岛代摸了一把挂在脸上的雨水。
他背靠着树干，再次将手中的任务卷轴摊开来确认目标。
视线扫过三个脸庞尚且稚嫩的部下，他压低声音道：“目标是雾隐手里的地图，大家都知道吧，切不可恋战。”
三人同时郑重点头。
虽然作战计划不太成熟，但以他们的能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中岛代略略放下心来。
他侧过脸看了下背后空无一人的林间，作出一个手势：“那么，按照原计划……散！”
几个人瞬间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
柚叶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们第几个任务了。
当然她更数不清倒在手中的敌人有多少了。
好在再过几天，就会有别的班来接替他们的位置，他们马上就可以回村进行休整——毕竟已经在战场上待了近半年了。
这次交给他们的任务前所未有的艰巨。
任务卷轴上的大意是要从雾隐手中夺取一张边防地图。
情报上显示，这一支雾隐小队被保护得很好，木叶这边派出去的队伍要么全军覆没，要么空手而归。
但在这种时候，前线的战事又十分吃紧，就连刚从学校毕业的孩子都上了战场。
迫于其他战线巨大的压力，指挥部只能将渺茫的希望寄托在中岛代的身上。
“请务必活着回来。”
柚叶身披黑色斗篷，正与日向橘太一同朝着雾隐休整的地方赶去。
而她的老师中岛代和队友花夜则选择从另一边将保护这支小队的雾隐暗部引走。
在出发之前，他们也曾对着情报研究了很久，却很失望地发现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这支队伍身怀重要机密，由血雾隐村的暗部驻守保护。
更何况，这支队伍本身的战斗力也不是吃素的。
最令人头疼的是，他们根本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任务迫在眉睫，中岛代不得不采取这种作战方式，虽然漏洞很多，但好歹能实施一下。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正面迎战，一定要活着回来。
可惜，由于大雨的缘故，他们已经错失了黑夜里行动的最佳时间。
如果不是橘太的白眼，他们估计早已迷失在雾气弥漫且地形错综复杂的树林间。
这边，柚叶和橘太在雨间快速穿梭，清晨里的林间万籁寂静，只有雨丝打落在宽大的叶片上的声音。
越往里前行，就越人迹罕至。
柚叶脚下动作行云流水，视线却不断掠过四周，妄图寻觅到一丝敌人的踪迹。
不知何时，弥漫在空气中的晨雾开始似有生命般不断翻涌流动着，如烟如涛，刹那间就将两人密密包裹住。
视线被遮天蔽日的青雾所遮挡。
柚叶两人被迫被拦在此地。
她停下步伐，猩红色下意识地在她的眼眸中浮现出来。
根本没用，写轮眼依旧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这下柚叶不得不转头求助身后的橘太。
她蹙起眉，努力让自己心中怪异感平复下来：“橘太，你看得到前面是什么情况吗？”
不用柚叶多费口舌，在这种的情况下，橘太早已开启了白眼。
他凝视着前方，面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片刻后，他将手放在忍具包上，极其镇静地看向柚叶：“你准备好战斗了吗？”
“我……”柚叶微微睁大了眼睛。
浓浓白雾中，逐渐显现出几十道扭曲的人影来。
随着朦胧的雾气慢慢靠拢，被掩盖的神秘身影也渐渐清晰明了起来——来人赫然是血雾隐村的忍者。
心念千回百转，柚叶才懵懵懂懂地反应过来。
他们两个已经被敌人彻底包围，正好陷入了敌人早已被他们备下的陷阱之中。
这种命悬一线的压迫感让她不由得慌乱起来。
她那只握着刀柄的手不断地颤抖，手心冷汗黏腻。
橘太拍了拍她的肩膀，“请冷静一点，柚叶。”
“嗯，”柚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她拔下背在身后的长刀。
锋利无比的刀划破浓密的雾气，直指逐渐逼近的敌人。
刀法是来这边以后中岛随手教她的。
这把普通的刀也是他随手给她捡来的，不过不影响使用。
在战场上多次运用后，柚叶早已变得得心应手。
橘太缠满绷带的手掌也渐渐被蓝色的查克拉所覆盖，他微微后退一步，熟练地摆出一副进攻的姿态。
“好，上吧。”两人对视一眼，便孤注一掷地向前奔去。
有了写轮眼的帮助，对手的任何动作都在柚叶的眼里变得无比清晰。
杀意骤然四起。
她身形轻快，锐利的刀光一闪而过，顷刻间便有人在她身后倒下。
飞溅的鲜血濡湿了她的衣服，同时也在她的脸上留下道道血痕。
然而依旧不断有雾隐往这边前仆后继而来。
柚叶心中一惊，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敌人。
看来对方很想置他们于死地。
而她擅长的火遁忍术在擅长水遁的雾隐面前毫无用武之地，她引以为傲的豪火球总是会被各种各样奇怪的水遁扑灭。
“可恶！”
随着时间的流逝，柚叶握着刀的手开始微微轻颤，她的体力快要支撑不住了。
本就不多的查克拉也所剩无几。
她挥舞着沉重的刀，奋力向敌人砍去。
在兵器碰撞的尖锐声中，突兀地传来几声刀剑入体的沉闷声，这熟悉的声音让柚叶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猛然回过头，万分惊恐地望向橘太那边。
少年一身白衣早已被鲜红的血浸染，原本他最爱惜的长发胡乱地披散在肩头。
他面色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腹部，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溢出。
即便这样，他依然凝起一丝精力，向柚叶无声地蠕动着嘴唇——“我快撑不住了，你快跑。”
柚叶瞪大了眼睛，她手下动作随之一滞。
他们是相伴多年的队友，独自逃跑这种事情，柚叶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
“任务……”橘太还在费力地提醒她，“要完不成了。”
柚叶被这人气笑了。
没想到同行这么久，她队伍里居然也藏着个笨蛋。
她咬紧牙关，步履匆匆赶到他身边，眼疾手快地击退了他身边的雾隐。
她一手扶住就要软下身去的橘太，大声冲他吼道：“都这种时候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任务哪有同伴重要啊！
橘太还想再说什么，无数的兵器就已经刺到了他们的眼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场战斗以她和橘太被俘虏作为最后的结局。
他们被粗鲁地分开，带到了为首的雾隐忍者面前。
身后的几个忍者按着他们的肩膀用力往下一压。
毫无反抗之力的两人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泞的道路上。
橘太侧过脸看柚叶，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带血的字：“不是说了……让你跑吗？”
柚叶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声音沙哑：“我怎么跑得掉，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橘太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想必是扭头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
他垂下头捂着伤处，拒绝与柚叶搭话。
柚叶目色沉沉，心中飞快地盘算着逃脱的办法。
趁敌人不注意，她偷偷地环视了一圈，却很是绝望地发现他们的周围滴水不漏，围满了敌人。
而橘太已经身受重伤……
这么多人，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把重伤的橘太带回去。
那么，老师在哪里？
不对，即便是老师和花夜来了，也不一定能救下自己和橘太。
她的手在求助信号上微微一顿，迟疑着没有拉响。
老师才刚刚当上父亲，花夜的家中也还有年幼的弟弟。
临到回家之际，他们千万不能因为自己身陷囹圄。
那么，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将橘太救出去。
柚叶深吸一口气，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真不愧是宇智波，”为首的敌方忍者轻哼了一声，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柚叶的思路，“这双写轮眼……可害死了我不少部下。”
他走到了柚叶的面前蹲下身，伸出手用力捏起柚叶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那双写轮眼已经因为查克拉的不足，转变成了一双漆黑如淬玉的眼眸。
雾隐忍者的视线在柚叶背后的团扇族徽上顿了顿，露出了一抹扭曲至极的笑容。
“看来这双写轮眼……马上就是我们血雾隐村的了。”
他说着，就要抽出悬挂在身侧的长刀。
柚叶根本没想到这个人如此丧心病狂，这种侮辱宇智波一族的事情，柚叶当然不可能在他面前乖乖束手就擒。
她陡然起身反抗，压制她的忍者手用力一收紧，便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倒在地。
柚叶的脸紧紧地贴着地面，根本无法看不清那人的脸。
他的膝盖狠辣地顶住了柚叶的后背，让其一刻都动弹不得。
胸腔处的肺腑脏器被过度挤压，呼出的气息饱含着血腥之气。
就在柚叶快要喘不过气来之际，双手被人用力地往后一扭。
清脆的咔嚓声和剧烈的疼痛同时侵袭而来。
一瞬间，柚叶疼到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沿着轮廓滚落下来。
蚀骨的疼痛让全身的血液倒流。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争取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然而并还没有结束，雾隐忍者收到了下一个指令，他调转了方向，抽出腰间的苦无就要朝她脚踝上砍去。
这一次，是要让她再也站不起来。
“请不要再折磨她了！”
橘太终于忍不住，他闭上眼睛崩溃地大喊。
“这才哪到哪，有听过雾隐村晋升上忍的方式吗？”
没有人敢回答他。
兴致缺缺的雾隐抬手制止了自己部下的行动。
两人对视一眼，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他又饶有兴趣地提着刀，拍了拍柚叶的脸。
血腥味扑面而来，刀锋冰凉的触感让柚叶忍不住瑟瑟发抖。
“那就是互相残杀……”
柚叶眼睁睁地看着刀慢慢划上自己的眼睛。
她急促地喘着气，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感到颇为无力和绝望。
“要不是你们已经是强弩之末，或许我可以欣赏一下你们互相残杀的场景，那该是多么美妙……”
薄薄的眼皮上传来了尖锐的疼痛。
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滚烫的泪水就要溢出。
“我有白眼！”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窒息的氛围。
橘太瞪大双眼，太阳穴旁的青筋根根分明。
他挣扎着冲雾隐忍者大喊，“我有白眼，请不要拿走她的写轮眼！”
游走在柚叶眼皮上的刀应声停下，只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柚叶急忙睁开眼，她呆愣地看着橘太，不顾鲜血顺着轮廓流进眼眸。
下一秒，她猛然反应过来，声嘶力竭：“不要！橘太！”
雾隐的忍者却觉得这一幕很是有趣。
他站起身，走到橘太面前，不怀好意地笑出了声，“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全都拿走？”
刚刚那一剧烈的动作让橘太的伤口重新撕裂开来，他一只手捂着腹部，面色变得苍白至极。
他抬起头，无声地冲柚叶笑了笑，已然有了赴死的决绝之意。
柚叶泪流满面，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不可以……橘太！不可以！”
橘太没有搭理她，他转过头向对方断断续续地解释：“写轮眼……只能够与宇智波一族相匹配……对你来说毫无用处。”
“而白眼……没有这么大的排异现象，你……”
“你或许可以试一试，移植到自己的身上……”
他身中数刀，已然十分虚弱，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他支撑了下来。
话语的最后，橘太回头望去，在朦胧中看见了满脸泪水的柚叶。
她眼底不知在何时又变成了猩红一片。
“你放了她，我的双眼都归你。”
身上传来莫大的痛楚让橘太蹙起了眉头，他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心中不断地计算着中岛代能前来支援的时间。
如果他够聪明的话，那就应该快了，就快了……
至少还能救下一个。
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目光再次停留在柚叶的脸上，努力想把她的容貌刻在心底。
其实在这种时候……最想见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明明最讨厌平日里总是将本家和分家挂在嘴边的他了啊……
算了，能记下一张脸算一张吧，说不定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真是可笑，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能与我谈条件……”对方猖狂地大笑出声，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你这双白眼，我们就收下了。”
没有像戏弄柚叶那般犹豫不决，雾隐忍者站起身，手起刀落——
在橘太那血与雾的最后一眼里，是柚叶那张痛苦到扭曲的脸，猩红的眼眶中那飞速转动的勾玉终于连成刀片风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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