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杏寿郎(4)
“使不出呼吸法啊，好可惜，明明以你的体质应该很适合做剑士的吧。”
香奈惠回忆着沙耶加曾经和她讨论剑术时的见解有些遗憾。
忍在一旁也很认同，捏了捏自己的肌肉，又瞄了眼沙耶加的，有些沮丧的往桌子上一趴:“说的就是啊，真羡慕啊，要是我有你这样的体格就好了。”
“要是我能和你一样使用呼吸法就好了。”沙耶加随口反驳，然后两人同时叹息，“要是我们结合一下就好了。”
花柱见两个孩子趴在桌上丧气的样子，双手握拳努力活跃着气氛:“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嘛，小姑娘还要笑一笑才好看，来来来，笑一笑。”
香奈惠的不着调沙耶加这段时间已经很直观的感受过，她和小忍对视一眼，里面同是无奈，说话间，看到了门外经过的女孩。
“啊，香奈乎，早安。”
香奈乎呆呆的坐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忍把人拉了进来:“真是的不是教过你了吗？见到人要问好的啊。”
考虑到女孩不爱说话的性质，沙耶加补充了一句:“或者点头也是可以的，至少不要让别人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哦。”
女孩懵懂的点点头，坐在众人中间低头不语，三人也是习以为常，并没有为难她，聊天投喂两不耽误，享受着难得的下午茶时间。
忍塞了一个仙贝到香奈乎手里，问:“不过听说你最近申请了隐的职位，是医疗人员当的不习惯吗？”
沙耶加也拿了一个羊羹过去:“没有啦，其实我一开始就打算去隐来着，因为杏寿郎所以才来蝶屋适应一下。”
听到熟悉的名字，香奈惠体内八卦的小雷达就开始哔哔作响，默不作声的听沙耶加吐槽杏寿郎担心的太多，然后微笑说:“啊啦，沙耶加和炼狱君关系真好啊。”
“哪里好了，跟个老妈子一样。”沙耶加好像咬断的是某人的脖子一样狠狠地咬了一口仙贝，碎渣掉了满桌。
“但是啊，你和我们聊天的时候炼狱君出现频率实在是太高了，难免会这么觉得啊。”
“有吗？还好吧，毕竟是驯幼染，很多事情他都有参与就是了。”
“这样啊。”
香奈惠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尾音，然后看似无意的说:“我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呢，原来是我想多了。”
“噗咳咳咳——”
沙耶加一口仙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差点没噎死，忍见状连忙递了一杯茶水过去:“呜哇，慢点啊。”
“咳咳咳，什，什么啊，我们才不是情侣呢！你不要瞎说啊！”
语出惊人惊到沙耶加敬语都消失了，眼睛瞪得浑圆，但藏在头发后耳朵还是不争气的红了几个度。
“哎？不是吗？”
一个略带失望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沙耶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一样，猛的回过头，果然是某个猛禽类站在门口。
“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别说沙耶加了，香奈惠都很惊讶杏寿郎的悄无声息，杏寿郎一句失礼就带过了他听墙角的事实，然后大跨步走过来坐到了沙耶加身边。
沙耶加红着脸往忍那边挤了挤，不过比起他失望自己否认令人关系的话，沙耶加更紧张另一件事:“你什么时候来的！”
“唔姆，从你说我是老妈子开始吧。”杏寿郎注意到沙耶加偷偷松了口气的样子，“看来之前的对话才是重点啊。”
知道没有被听到就开始理直气壮的某人扬起了下巴:“那又怎样，反正你没听见。”
一旁的香奈惠吃瓜吃的贼香，但还是懂事的寻了个理由带着两个妹妹跑掉了，走之前还对着沙耶加笑得暧昧，给她闹了个大红脸。
人一走，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沙耶加不时的挪动屁股慢慢往门口移，也准备找个由头开溜，不过杏寿郎并没给她这个机会，有些委屈的问:“所以刚才沙耶加是什么意思？”
闻言沙耶加立马就炸毛了，杏眼圆瞪，气势汹汹:“什么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有那种关系！”
“哎？不是吗？我一直以为……”
“你以为什么以为！连表白都没有还想有女朋友，异想天开！”
杏寿郎眼睛一亮:“那表白就有了？”
“也，也不是，你，我……”沙耶加眼神飘忽，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杏寿郎笑盈盈的凑上前步步紧逼:“有没有嘛。”
杏寿郎的脸凑的很近，眼中的笑意惹得沙耶加脸颊发烫，在杏寿郎的再三追问下，小姑娘支支吾吾的说了什么，杏寿郎没有听清，复问。
恼羞成怒的沙耶加一巴掌糊了上去，企图让这张喋喋不休的嘴闭住:“都说有啦有啦！还问问问！闭嘴吧你！”
“哈哈哈，那可不行，不说话怎么表白啊。”
杏寿郎抓住沙耶加的手腕，在她的手腕内侧落下一吻，然后不顾对方的挣扎把人拽进了怀里，两人的发丝相互纠缠，杏寿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鼻中呼出的气流摩擦着沙耶加的后脖颈，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没了动作。
“我喜欢你。”
“嗯。”
隐，没有剑术才能的队士会被分配至事后处理的部队，常常出没在剑士会出没的场所，替他们解决战斗后的善后、救治问题。
沙耶加如今就活跃在这个队伍，在杏寿郎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参加了她的第一次任务，和花柱香奈惠一起。
在身份审核一下来，为了照顾第一次工作的好友，香奈惠就把自己要去巡逻的一片区域告诉了沙耶加。
“因为只是日常巡逻，所以一般没有什么工作量，刚好可以给你用来适应适应，不过也正因如此，风餐露宿等待通报的时间也会长一点。”
隐的工作就是善后，所以隐部成员会分散在全国各地，一旦有战争打响，那附近的隐就会收到指令随时准备前去清扫战场帮扶伤员，每隔一段时间才会有一次轮休，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野外风餐露宿的。
这也是为什么杏寿郎一开始会反对的原因，毕竟太辛苦了，而且运气差点的或者没有隐藏好自己行踪的还会先剑士一步遇到鬼，简直不要太惨。
对于香奈惠的好意沙耶加自然是欣然接受，但这第一次工作就给她一份巨大的冲击，那也是她第一次直面战场的残酷。
现场浓烈的血腥味一直刺激着沙耶加的鼻腔，更何况这还是香奈惠的血，而她的尸体刚刚就躺在那里，不过生活并没有给她什么喘息的机会，她就要奔赴新的城市。
等再回来时已经换了一季，蝶屋上下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忍，沙耶加觉得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表情变得淡漠，只是笑着，那笑容像极了她的姐姐。
可她没办法，谁也没有，这些只能交给时间。
可那又需要多久呢？没人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神经大条的杏寿郎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小女朋友来到前线的事实。
“呦，好久不见啊。”
沙耶加被撞见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挥挥手打过招呼就给一位伤员将绷带系好，然后拎着她的药箱就准备开溜，然后又被揪住了命运的衣领。
杏寿郎问:“什么时候的事？”
沙耶加仅露出来的眼睛无辜的眨啊眨，在简单的回忆后很诚实的回答:“不多不少刚满五个月。”
刚好是花柱出事的那天，因为有大事件帮助记忆，所以杏寿郎很轻易的就能进行定位，不过现在想想也的确是那段时间开始他总是在蝶屋碰不到沙耶加了。
好一个先斩后奏。
周围的隐自觉吃了个大瓜，都很自觉的没打扰两人只埋头干活，他们将鬼留下的衣物和武器回收，周围断裂的树木也被吭哧吭哧的带回去当木材，因为这条路还蛮多人会经过的，地上的坑洞和和其他不自然的地方都被掩饰。
如果是在居民区范围，他们就要费尽心思编各种理由来将各种破损合理化。有时候还会需要用到心理暗示，那是之前的一位老前辈传授下来的。
只不过那东西太过复杂，大部分人觉得那学着比刀剑还要困难，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能学到一点皮毛，堪堪能让人更容易接受那些奇奇怪怪的理由罢了。
与之相比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简直不要太美好。
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好，沙耶加背好药箱和其他的工具跟上了队友的脚步，和她关系不错的也都忍不住上前来八卦他和杏寿郎的事，言语间满是羡慕。
小插曲过后，就是枯燥无味的日常生活，因为也算是活跃在前线，所以见过的死亡要远比在蝶屋时频繁，沙耶加也开始渐渐麻木。
不过生活总会时不时给人来一个惊喜，就比如这次蜘蛛山的任务。
“真是可怜啊，变成了这副模样。”
沙耶加熟练的把忍留给她的药剂挨个注射，看着他们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免觉得可怜。
然后在回去的过程中有人拦住了准备回蝶屋的沙耶加，然后把背上的人往她这儿一扔一溜烟就跑掉了。
旁边背着一个大箱子的隐眼中满是羡慕:“可恶啊，明明就迟疑了一下就被抢先一步了。”
“？”
“这个人是要背去总部见主公的，听说九柱也会在，好像是关于他和这个里面的鬼的事。”隐颠了颠背后的木箱，解释给沙耶加听。
“鬼？”
“啊啊，我也不清楚啦，总之是主公的命令，我们执行就是了。”
没有听到鎹鸦传令的沙耶加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问号，不过旁边的小伙伴没有再提那个话题，只是在对一会儿会见到柱的事既激动又害怕。
庭院里无所事事的杏寿郎首先注意到了走进来的女朋友，眼前一亮，大步走了过来:“唔，是沙耶加啊，辛苦了。”
其他无所事事的各柱听到动静纷纷扭头看过来，认识的如忍、蜜璃之流也热情的打了个招呼，不认识的如宇髓、伊黑之流则对于这个炼狱传闻中的女朋友投来好奇的目光。
从杏寿郎口中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缘由，一想起木箱里的鬼少女，沙耶加沉默不语，嘴唇抿的两条直线。
糟糕的心情在听到好友的呼声时更上了一个层次，但还是耐着性子对着不配合的实弥提醒道:“风柱先生没听到山口说些什么吗？请不要为难我们。”
“啊？说到底总会被送来接受审判的吧，那还劳烦主公搞这些假惺惺的过场做什么，直接杀掉就好了，至于他。”实弥嗤笑一声，充满血丝的眼睛微微上扬，里面满是令人胆寒的杀气“作为庇护鬼的剑士更是违反了队规不是吗，和鬼同流合污，同样杀掉好了。”
沙耶加使了个眼色让山口她们这里交给她，她们自是感激的就退下去侯令:“既然主公令我们将其带回而不是让水柱虫柱当场斩杀必然会另有打算，您这样擅做主张，不怕主公会为难吗？”
她没有反驳实弥杀鬼的说法，只是提出让他好歹顾忌一下主公的命令，不要做多余的工作。
炭治郎也听出来了弦外之音，不免觉得这些人心冷的厉害，对于妹妹的担忧让他怒火中烧，挣扎起身想要冲上去，被眼疾手快的沙耶加一脚绊倒在地然后将他擒住按在地上。
“还有你啊，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不然废了你的手脚。”
炭治郎可不管别人的威胁，眼里只有木箱里的妹妹，嘶吼着挣扎着，吵闹得沙耶加想一拳打晕过去算了，而一切闹剧都随着主公的到来戛然而止。
杏寿郎离开前夕两人还就这方面讨论了一番，沙耶加作为这段时间里一直负责看管祢豆子的人来说，倒是很有发言权。
“不过说实话，灶门祢豆子长得好看性格乖，除了是鬼，符合一切我关于妹妹的畅想啊。”
“最主要的是不会刀剑？”
“哈哈哈，说的是啊。”
“千寿郎听到你还会纠结妹妹的问题的话可是会伤心的哦。”
沙耶加用头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盈盈笑道:“那就麻烦你不要说喽，杏寿郎哥哥～”
聊了会天，杏寿郎就准备启程，沙耶加说到时候会给他一个惊喜。
“别是你要去负责善我的后吧。”
“所以给我注意点，别给我添麻烦听到没有。”
杏寿郎笑着凑上去吻了一下:“遵命。”
虽说这些年来沙耶加走南闯北的，现代的代步工具倒是没怎么接触过，他们在附近的树林里穿梭，偶尔在接近边缘的地方能观赏到飞驰而过的列车。
“如今的时代，真的是不得了啊。”
然后下一秒，“bong——！！”
“哎呀，我们的时代它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这也刚好说明战斗在此处打响，只要静等鎹鸦的传令就好了。
只是等着等着，已经快到了黎明时刻，他们还是能看到火之呼吸在燃烧，原本还有说有笑的沙耶加慢慢安静下来，眉头紧锁。
“这也花了太久的时间了吧，天都快亮了。”
“放心好了，那可是炎柱大人，应该只是数量多了点？”
“说的也是……喂！五十岚你去哪？！那边还没结束呢！”
杏寿郎现在很苦恼，开始担心一会儿该怎么面对沙耶加，明明伤口疼的要命，明明意识也越来越涣散，但脑海里总会不自觉的浮现小姑娘伤心的样子，不对，应该是盛怒吧
【糟糕了，这下该怎么哄啊……】
耳边传来炭治郎的怒吼，现在的后生真是了不起啊，还没等他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极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人扑通跪到了他的身前，紧接着就是瓶瓶罐罐的碰撞声有些杂乱，杏寿郎努力的睁开眼，想要看清女朋友的脸，但视线一直无法聚焦，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她好像哭了，想要抬手替她抹去眼泪，但始终动弹不得。
“沙耶加……”
“吵死了！你给我专心呼吸！”
“啊哈，这次的我实在有些狼狈，抱歉啊。”
“闭嘴啊！快点给我把呼吸调整好！”
大概是身上的伤势太重，药粉撒在上面的刺激感已经非常模糊，他索性放松下来，任由自己倒进了她的怀里。
后面追着沙耶加赶来的隐陆续赶到，人声也开始嘈杂起来，可杏寿郎就专心致志的注视着沙耶加的方向，气息微弱。
耳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模糊，再怎么努力分辨人群中属于她的声音都是徒劳，当世界逐渐黯淡下去，杏寿郎好像来到了一个漆黑的长廊，走廊尽头好像看到了瑠火的身影。
“母亲。”
瑠火伸手抚上了大儿子的脸颊，似乎对他的出现并没什么意外。
“你做的很棒，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杏寿郎。”
“不过属于你的旅途还没有结束，所以……哪怕为了那个孩子，再努力一点点好不好。”
“回家去吧……”
从梦中惊醒，沙耶加坐起身来，下意识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杏寿郎，回想起刚才的梦，靠在床头长叹一口气，看了眼时间，起身出门准备去准备要换的药和纱布。
笑着回应了关心她的人们，然后站在门前，脸上僵硬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只剩下满脸的疲惫，强打起精神，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就看见杏寿郎歪头向她看过来。
“啊，沙耶加早上好，今天的阳光也很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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