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明争暗斗
当下,汉军步骑所持的兵器多为大剑,后世称为汉剑,另以长戟与铁弓相辅。
由于汉剑双面开刃且易折断,不利于马上作战,也不利于步战的劈砍,导致汉军骑在对匈奴骑兵的近身战中,常因为兵器的损坏而面临危险。
环首刀,这一兵器在眼下尚未出现,可依据史书的记载,环首刀又会在汉武帝时期被使用,这让田玟觉得有必要提前搞出来。
如此的话,不仅能提高汉军的战力,也会在汉武帝刘彻的心里再添加一个赞誉。
眼下,这还只是一个念头。
田玟刚刚就任赵国的相国,尚有一大堆事情要熟悉,他觉得不急于打造环首刀,这件事情可以先寻几个铁匠一起研究后再进行。
“秋仲,你一大清早跑我这里做什么?你的衙门里没有公务要处理吗?”
田玟到任后,经过报请朝廷与告知赵王刘彭祖后,即刻安排秋仲执掌牢狱司衙与赵国的城防,如此也就完全接管了赵国的司法与兵权。
“唉”
秋仲听到田玟问及衙门的事情,叹了一口气,郁闷道:“姐夫,衙门里真是一堆乱事呀!且不说那些衙役和兵头们不干正事,就说赵王刘彭祖与他儿子刘丹的所作所为,那也是为非作歹,淫乱至极呀!”
赵王刘彭祖一家人在邯郸城内无法无天的事情,田玟早就有所耳闻,到任后也常听人谈及此事,只是对于秋仲所说的淫乱至极倒是知晓的不多。
故此,他好奇地问道:“不就是欺男霸女吗?你以前在长安城里也常干这事,怎么如此说?”
秋仲点头道:“姐夫,你说得没错,咱们以前”
田玟反驳:“别咱们,就是你。”
“好好,就你是好人。”秋仲笑着继续道:“以往在长安城里所做的那些事,的确让人憎恶,可要是与刘家父子比起来,那点事情还真算不得什么,他们父子那叫一个恶心。”
说着,秋仲厌恶地吐了一口唾沫,继续道:“那刘家父子上下淫乱,毫不知人伦廉耻,母嫂胞妹之类皆入其手,你说他们还是人吗?”
田玟听得嘴角一抽搐,抬手搓着脸,说道:“这等事情应该奏报朝廷才对,你有没有拿了真凭实据?”
秋仲一怔,皱眉道:“没有,我一直也没有去过赵王府,连他家的女人都没见过,到哪里寻真凭实据?可城里的人都知晓,就连三岁的娃娃都听说过。”
“哎呀,那些当父母的也不像话,怎么也不知道避讳一下小孩子?”田玟略作调侃,继而又叮嘱道:“此事要谨慎,有证据才能奏报天子,否则被人家反咬一口,说咱们陷害皇亲就麻烦啦!”
秋仲不屑道:“谁不是皇亲?我还是陛下的亲外甥呢!你还是公主驸马呢,再说你也与陛下沾亲带故嘛!”
田玟拍了拍秋仲,故作老成道:“少年人,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上天欲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咱们只需看着,等露出了实证后再说。”
到底要不要搬倒赵王刘彭祖,田玟还没有拿定主意。
一则,因为他就任以来,刘彭祖似乎有所收敛,并没有出格之举,而且对新来的相国也多有礼让,好像是在忌惮田玟与秋仲的身份。
不过,田玟对此却心有警惕。
平静的海面下永远都是暗流涌动,这个老东西应该是在使用障眼法,只要自己这边有半点差池,他必定会跳出来攻击。
另外,田玟在赵国任相,不仅要防着赵王刘彭祖,还要时刻提防长安城里的光禄大夫主父偃。
当下,皇帝刘彻为了加强皇权的掌控,在以丞相为首的外朝官僚机构之外,另在宫中设立内朝,主父偃在外为光禄大夫,在内又是刘彻的贴心顾问,对朝堂之事颇有影响力。
田玟觉得自己莫名被那个老狐狸针对,不得不小心行事,也必须要想出一个解决麻烦的法子,而这个赵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你先别理会赵王府,先把自己所辖的人员处理好。”田玟望着秋仲,思忖地继续道:“若是连属下都管不住,日后还凭什么去拿赵王府的人,自保都难。”
秋仲点了点头,颇有为难道:“衙门里有不少人与赵王府有关系,我想把那些人挑出来,全部赶走。”
“赶走?”田玟摇了摇头,继而微眯双眼,冷笑道:“一个都不用赶,拿住他们的罪名,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就用他们立威!”
“那好,昨夜就有人跟随刘彭祖以巡夜之名劫掠商户,还杀了人。”秋仲兴奋地瞪着眼睛,继续道:“今日必定会被害之人的家眷报官,我就从此案开始,杀一批。”
赵王刘彭祖为人比较怪异,不喜好营建宫室,也不信奉鬼神,身为一国之王却喜欢做吏人所为之事。
故此,他上书天子,奏请自愿督讨王国内的盗贼,经常夜间带领走卒巡察于邯郸城内,并借机劫掠,导致各处往来使者以及过路商旅皆不敢留宿邯郸。
田玟点头道:“你只需避开赵王府便可,其余人等概不恕罪。”
杀鸡给猴看,无论那只猴都会有所忌惮,田玟要利用自己与秋仲以前的恶名在赵国杀人,让赵王刘彭祖清楚不是什么人都能惹。
另外,他还觉得仅是敲山震不到虎,只会给老虎提高警惕,甚至是激怒,只有拔了爪牙才能彻底消除威胁。
邯郸城,赵王府。
正堂内,赵王刘彭祖的脸上如同起了寒霜,一双三角眼紧盯着前来禀报的人,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父王,那个田玟和秋仲真是欺人太甚,他们杀人就是做给您看呀!”
赵国太子刘丹猛地将茶盏摔在地上,怒声道:“打狗还要看主人,秋仲竟敢随意杀了七名官吏,咱们告上长安城,说他滥杀官员,意图谋反,治他一个左官罪。”
刘彭祖将两根手指在胡须上轻捋了几下,摇头道:“不可,他们奉诏而来,并非私自进入赵国任职,左官罪并不成立,至于滥杀官员,他们有证有据,非但告不倒,还有可能引火烧身。”
“无妨,不过是死几个无用之人而已。”刘彭祖阴冷地笑了一下,继续道:“这里依旧是孤的赵国,谁也夺不走,就让他们先作威作福,孤要慢慢地寻机会,迟早都会将他们两个置于死地。”
刘丹咬牙道:“那就这样看他们欺负到头上?”
“哼”刘彭祖冷笑道:“倒也不能如此,既然田玟动了手,咱们要是不还回去,反倒显得失礼。”
说着,刘彭祖挥手命堂内的仆人退下,压低声音道:“再过几日,郡国兵就要开始大会试,田玟身为相国,必定要率领中尉与县令长、县尉等人校阅兵骑。”
刘丹疑惑道:“父王,您打算在校军场动手?”
刘彭祖笑着摇头:“怎么可能,那不是飞蛾扑火吗?”
继而,他阴冷地继续道:“你寻好人马,就在田玟从城东的邯山返回时动手,能杀了他最好,倘若杀不了,至少也能除掉他的几个手下,就当做礼尚往来,我会将此事推说是流窜的匈奴人犯乱所为,然后奏报朝廷剿杀,重新夺回兵权。”
赵国的校军场在邯山,由邯山返回邯郸城尚有一段不近的路程,其间多为山地,易伏击。
刘丹点头赞同,继而又略有迟疑道:“父王,若是奏请剿匪,长安那边会答应由您领兵吗?”
刘彭祖轻蔑地笑道:“别看田玟与秋仲耀武扬威,他们也不过是两个无用的纨绔而已,若真上阵杀敌,他们有那个胆子吗?恐怕刘彻也不敢做出那样愚蠢的事情。”
当下,汉朝的兵力除了拱卫长安的南北二军外,还有地方的郡国兵。
郡兵由郡太守太守掌发兵权,郡都尉负责领兵,而诸侯王国的军队则由相国与和中尉统率,每年八月都要举行校军,以此来考核武艺,评定优劣。
不过,所有郡国兵都属于中央,地方诸侯王以及官员不得任意发兵,唯有皇帝遣使与相国所持的虎符合符后才准动兵,无符发兵便是谋反,罪该处死。
正因如此,赵王刘彭祖想要通过一场刺杀来造成匈奴人入城的假象,借此夺了相国田玟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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